她說的隨意,我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有些無措,因爲根本無法揣測她下一句會說什麼,想要幹什麼,只得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
“你有喜歡吃的東西嗎,可以一會兒出去吃。”她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橘子剝了起來,好像我不是來找她辦事的,而是來到家裡找她玩的一個朋友。
但是一想到歸尚玄的事情,我連忙看向了他:“歸尚玄兇性被激發,現在奄奄一息,你能幫幫他嗎?”我心中急哪裡還有時間跟她吃橘子。
襲天聽到我的話,眼瞳微微一轉,忽然轉頭看向了廚房裡面的俞樂意:“爸,你的茶呢,還沒有泡好嗎?”她的聲音很輕,就好像一個得寵的女兒在叫爸爸一般。
俞樂意立刻應聲,笑着就端了三杯茶出來,襲天立刻起身去接,我也連忙站了起來,襲天接過茶杯吹了吹慢慢的品了一口,漂亮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不錯。”
俞樂意本來就舒展的面容越發的高興了起來,兩個人竟然直接就聊起了茶,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如今歸尚玄還在牀上生死不知,我怎麼還能在這裡安靜的聽他們聊天呢。
但是想想上次俞樂意提到俞文曦的神情我心中一梗,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變的健全,變得像普通女兒一樣圍在自己身邊,就好像我此刻希望歸尚玄復活一樣。
俞樂意等了大半輩子纔等到這樣的情況襲天這並不接口我的話的意思,明顯就是現在不想要說這個事情,她現在只安於扮演俞文曦這個角色,我現在強提的話,她一個不高興還不是會拒絕我?
想到這裡,即便是焦躁難耐我也強忍了下來。俞文曦說白了還是襲天,襲天那個人的脾氣,誰摸的準呢。
我心中想着就見兩個人聊完了茶葉開始說晚上吃什麼了,俞樂意還時不時的諮詢一下我的意見,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要多喪有多喪,即便是擠出了笑容恐怕也不怎麼好看。
終於敲定了一家酒店,襲天忽然轉頭看向了我:“吃完飯我就去看看。”
“去看看什麼?”我一愣。
就見俞樂意笑了起來:“去看看歸老闆的情況啊。”
巨大的驚喜涌來,我激動的站了起來:“真的,真的嗎,你答應幫歸尚玄了?”
襲天看到的這個樣子,嘴角的笑意勾了起來,轉頭就看向了俞樂意:“人這臉啊變起來真是比翻書還快。”
“還不是因爲你想要捉弄她?”俞樂意一副知女莫若父的感覺看着俞文曦,顯然早就料到俞文曦會有什麼答案了。
“她這個人總是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好欺負,讓人忍不住想要逗逗。”襲天說着目光就看向了我,“你說你怎麼不管經歷什麼都是這個樣子呢?”她的眼中帶着探究。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總覺得現在的襲天跟照片中那個自閉的女孩不一樣了。不過她只要肯答應去就歸尚玄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等到我們吃完飯就直奔機場,襲天坐在窗戶邊看着飛機直衝雲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如果歸尚玄這次的坎真的過不去了,你會怎麼辦?”
“肯定能過去的。”我堅定的看着她。
她轉過頭來看着我:“我是說如果。”
“沒有那個如果。”我依舊堅定的看着她。
她不由的失笑搖頭:“以前就知道你固執,卻不知道你原來還偏執啊。”
我緩緩的低下了頭:“我不是偏執,我只是相信他。”曾經我們彼此不信任,但是當大家都跨出那一步的時候,很多的事情大家都是可以一起面對的,
襲天着我的目光閃了閃,最終轉頭看向了窗外:“那就希望事情快點結束吧,老頭最近喜歡上了烘焙,說要給我做個蛋糕,等到回去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吃了吧。”她的聲音之中帶着一抹慵懶。
我知道她說的是俞樂意,不由的有些好奇:“你跟俞樂意的關係看起來很好。”
“有嗎?”襲天淡淡的應聲。
“有,就好像一對非常完美的父女。”想到她之前跟俞樂意說茶的事情,再想想俞樂意洞悉她想法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有愛。
“那是我欠他的,如今既然有這個機會,自然就補給他咯。人這一輩子其實很短暫,陪他個幾年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但是他爲了俞文曦卻是陪上了大半輩子。”
襲天說道這裡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紅光,嘴角忽然就自嘲的揚了起來:“我在說什麼呢,”隨即轉頭看向了窗外不再說話。
正如以前羅前進他們說的那樣吧,襲天只是因爲身在那個位子所以在做那些事情,作爲秩序的本身,她的情感其實並不濃烈,她的情緒也總是讓人無法捉摸。
但是俞樂意一定是付出了很多,所以即便是襲天這樣冷血的人也會爲之感動,忍不住想要去顧念他的情緒吧。
到了青雲觀襲天一出現,重數和元歷年的臉上都是神色各異,崇元子看着襲天,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抹流光。
襲天卻是一副誰都懶得搭理的樣子走到了歸尚玄的面前,看着歸尚玄的樣子,她立刻冷笑了一聲:“這樣子還真是慘啊,你說這好好的怎麼就想不開要作死了呢。”
她的語言刻薄,但是接觸了幾次下來我就發現她真是隻是言語刻薄,心裡卻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崇元子等人似乎也清楚她這一點並不計較,只是關切的看着歸尚玄,想要知道到底還有沒有救。
襲天一道紅色的光芒從手中冒出了出來,這光芒宛如人的經脈一樣順着歸尚玄的血管紮了進去,緊接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在歸尚玄的體內遊走。
過了好半天,歸尚玄的整個身體大的經脈都被這紅色的光芒走了一圈之後,襲天才收了手。
她的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我不由的走了過去:“怎麼樣?”心中卻是忐忑不已,就好像她是我最後的希望。
襲天黑色的眼眸忽然一轉,那雙猩紅的眼眸忽然就冒了出來,她再次打量起了歸尚玄,忽然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般,臉上帶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原來是這樣啊。”
“怎樣?”重數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聽到襲天這麼說連忙衝了過來。
襲天淡淡的抓頭看向了重數:“他的希望不在我這裡。”
“不在你這裡,就是說你也不能救他?”我反應過來,只覺得心中一陣疼痛,轉頭走了過去,握住了歸尚玄的手,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彆着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襲天看到我這個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惡趣味的笑意,所有人都是一愣。
“還有救?”剛剛死去的希望瞬間又活了過來。
襲天點了點頭:“你們應該也知道,他理論上是不死不傷的,即便他要拿自己身體做實驗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上次跟我大戰的時候,我雖然傷了他,但是按照正常的情況他應該會快速恢復的。”
“但是他沒有恢復,這傷情還愈演愈烈。”羅剎翡翠色的瞳孔微微一寒。
襲天掃了他一眼:“你那麼瞪着我做什麼,他不恢復又不是我乾的。”
“不是因爲你傷了他嗎?”元歷年皺起了眉頭看着襲天。
襲天掃了他一眼:“都說了我傷了他理論上他是能恢復的,他不能恢復是因爲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我連忙轉頭看她,總覺得她即將說出來的原因很重要。
“因爲他的身體裡面本來就缺了一塊。”襲天慢條斯理的說着,隨便找了把凳子就坐了下來。
“缺了一塊?”
“怎麼可能?”
“他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啊,怎麼會缺一塊?”
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的看向了襲天,襲天看着我們:“少了一塊自然恢復力就會減弱,我只是在他身上開了個傷口,但是因爲缺了這一塊,我這樣的攻擊也就能對他造成傷害了,加上他後期不懂得修養,這傷自然就跟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可是他怎麼會缺一塊呢,他看起來是正常的啊。”我也完全不能理解。
襲天看向了我:“他的組成從某種意義上跟我們是一樣的,都是天生天養的,自然是不能按照常理去理解的。
他身體裡面有一部分被拿出去了,不管是作爲你們理解的力量還是器官,總之就是少了,是不完整的。他之前凶煞之氣衝了出來,如今內部破壞嚴重,等於整個人都已經廢了,如果你們找回來他缺失的東西,說不定能有希望。”
“還有這種事情?”崇元子的眉頭皺了起來。
襲天扭頭看向了我:“反正越快越好,他的身體內部已經開始腐壞,如果等到裡面全部腐朽了,即便是你們找到了那缺失的也是白瞎。”
“哪有什麼線索嗎?”我看着襲天。她忽然提出這麼一個東西,大家接受都有些慢,更何況去找呢。
襲天想了想:“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自己需要想想,我看他應該是跟那塊東西接觸過的,身上有一些表現,不然他現在只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