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掌櫃那驚呆的模樣,蕭凡不由得笑道:“老掌櫃不至於這麼吃驚吧,莫非這些年來,我蕭凡變化就這麼大嗎?”
從驚訝中清醒過來,老掌櫃一拍蕭凡肩膀,哈哈笑道:“你可終於來了,自從天地規則大變過後,老爺臨走前就說讓小姐尋找到你,小姐也不知去何處尋你,在這裡已經足足等了五年了啊!”
說到這裡,老掌櫃臉色一愣,一把拉起蕭凡,道:“走,走,走,蕭公子,我帶你去見小姐。”一邊說着一邊走,兩人來到了內堂。
重歸舊地,讓蕭凡有些感慨的是,這內堂依舊如往日一般,一位身穿青色長裙的少女背對着兩人坐在桌旁,兩隻手之間不知在倒騰着什麼,似乎很是專注的模樣。
“小姐!蕭公子來了!”老遠的,老掌櫃就扯開那有些沙啞的嗓子大喊道。
少女並未轉身,直到蕭凡和老掌櫃走到她身旁,似乎她也沒有注意到,蕭凡發現,此時的碧雪婷正在專心致志的刻着一尊雕塑,好像是一個年輕人,而且這年輕人的模樣,也似乎與自己有着一點點的相像。
“小…..”老掌櫃想要再次開口,卻被蕭凡揮手製止了,只聽他道:“老掌櫃去照顧店面吧,我在這裡等她刻完再說就是了。”
“恩,好。”老掌櫃點了點頭,便離去了,從小將碧雪婷看大,他又怎會不曉得這位小姐的心思?
凝練六道天輪,藉此演化天地萬般妙法玄機,蕭凡神唸的敏銳性可謂是奪天地之造化,從專心致志的碧雪婷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縷縷介乎於有形於無形之間的絲線向自己纏繞過來,這種感覺,讓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種感覺,他只在兮若,艾妮絲,茉雅三人的身上發現過,卻是沒有想到只是和自己相處不過短暫時間的碧雪婷也會對自己散放出情絲!
不錯,就是情絲,天地之間,但凡有情人,都會有情絲相牽,彼此情絲纏繞,便會在一起,猶如齊飛的比翼鳥一般終成眷侶,而情絲如若不無法相纏,那麼便只能說兩人是有緣無分了。
蕭凡的情絲分成了三縷,每一縷都是獨立存在的,分別纏繞着兮若,艾妮絲和茉雅三人的情絲,天道忘情,不代表蕭凡也是忘情,他不知道自己是有情,還是無情,亦或是無情,如果真要他給自己下一個定義,他想說,他求的,只是逍遙。
蕭凡並沒有產生出情絲與碧雪婷的情絲纏繞,因爲他不可能與她之間發生些什麼,他與碧水寒結拜爲兄弟,天地爲證,滄海做憑,在名份上,碧雪婷是他的侄女,而在情感上,蕭凡根本就對她沒有任何的感覺。
碧雪婷很漂亮,雖然比之兮若,夢如雲這等傾國傾城的絕美來說有些差距,但是與艾妮絲和茉雅相比,也可以說的上是不相上下,但是沒感覺就是沒感覺,蕭凡無法強求,也不可能去強求。
從霧水朦朧的清晨,一直到暮色黃昏,一襲青裙的少女終於慵懶的伸了伸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和那塊即將成型的翡翠雕像,自語道:“明天繼續刻,應該就可以完成了。”
“累嗎?”看到她這個模樣,蕭凡的嘴角不禁彎起了一絲淺笑,似乎面前的這個少女真的只是一個小女孩。
“你是誰?!”陡然聽到陌生的聲音,碧雪婷驚嚇的突然站起,手中刻刀指向坐在一旁的蕭凡喝道。
“呵呵,數年不見,還真是女大十八變,雪婷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調皮刁蠻的小女孩了。”蕭凡平靜的坐在那裡,微笑着望着她。
疑惑的望着坐在面前的年輕人,雪婷發現了一些端倪,不由得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道:“你是蕭凡哥哥?”
蕭凡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你的蕭凡哥哥,而是你的蕭凡叔叔。”說話之間,蕭凡隨手拿起桌上那還未完全完工的雕塑,仔細的看了起來。
“真的是你?你終於來了!嗚嗚….”出乎蕭凡的意料之外,少女一聽蕭凡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便一把抱住了他輕聲哭泣了起來。
“呵呵,數年不見,小婷婷卻是愛哭鼻子了啊。”蕭凡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的調笑道。
“人家等了你五年!”碧雪婷猶如小女孩一般敲打着蕭凡的胸口,有些不捨的從蕭凡懷中起身,嫩白的小臉卻是掛上了兩團紅暈。
隨手將雕塑放在桌上,蕭凡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五年很長嗎?我既然來了,不爲我泡上一杯碧水寒茶嗎?我可是懷念的很呢。”知道了這妮子的情意,蕭凡便準備今天就來一個了結,所謂情緣糾葛,便是剪不斷,理還亂,如若不當斷則斷,不禁自己的心境會受到影響,同時更是會影響到碧雪婷的一生。
“好的,爹爹當年還剩下不少,我這就去給你泡。”調皮的對着蕭凡伸了伸小舌頭,高興的碧雪婷蹦蹦跳跳的去泡茶了,殊不知,今日她將會很傷感。
那尊雕塑中,寄託了一股即使是蕭凡都不敢觸碰的情意,這也是爲什麼剛纔蕭凡將它拿起後,卻是又緊接着便放下。
不知道碧雪婷雕刻它耗費了多久,用了多久的時間這樣完全沉寂其中的專心雕刻,對待周圍的一切都不聞不問,那種專注,同時也將那股情意寄託與手中的翡翠,手中的雕刻刀,成型而出的雕塑,更是將這股凝聚其中,即使是蕭凡也不敢觸碰。
片刻過後,少女端着一杯茶婷婷走來,就在她將茶杯輕輕放在蕭凡面前的時候,窗外的天空陡然變得陰霾,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嚇得碧雪婷猛一哆嗦。
砰!茶杯掉落在桌上,水花濺落,打溼了蕭凡的衣襟,杯中只剩下了半碗茶水。
“對不起,我再去給你泡一杯。”雪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一聲歉,剛要端起茶杯離去的時候,蕭凡卻是擺了擺手,制止了。
“不用了。”輕輕端起茶杯,喝着讓他有些懷念的冰涼感,蕭凡突然有一種全心舒暢的感覺。
碧雪婷以爲蕭凡生氣了,但是當她望向蕭凡的時候,卻是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依舊還是掛着淡淡的微笑,並沒有絲毫的改變。
嘩啦啦啦…..窗外下雨了,是磅礴的雨。滄海沿岸,四季多雨,這很平常。
緩緩起身,蕭凡走到窗旁,眼神平靜的望着外面豆大的雨滴,身上的氣息,突然有一種孤寂的驀然。
“蕭凡哥….叔叔,怎麼了?”本想開口叫哥哥,但是碧雪婷還是轉口叫了一聲叔叔,隨同着蕭凡一同望向窗外,她卻並沒有發現到窗外的雨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聽到碧雪婷叫了自己一聲叔叔,蕭凡嘴角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叔叔,說明你的心裡也很在意那份倫理之念。”
身旁的少女身軀微微一顫,有些不敢去看蕭凡的眼睛,輕聲開口,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說道:“你都知道了?”
平靜的點了點頭,蕭凡頭也不回的說道:“桌上的雕塑,是雕刻的我吧?從那上面,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意。”
碧雪婷並未回答,而是轉身去桌上拿起那小巧的雕塑,再次走到蕭凡身旁,道:“數年不見,沒想到你的變化會這麼大,這尊雕塑你不喜歡嗎?”似乎手中的雕塑給了她無窮的勇氣,她擡起頭,望向蕭凡的眼睛,但是她看到的只有深邃悠然的六重漩渦。
“重要的不是我是否喜歡,而是你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可能。”淡漠的蕭凡似乎並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話語是否會傷害到身旁的這位少女,但是他卻知道,當斷則斷,此時不斷,日後只會越來越麻煩。
身軀一震,雪婷的雙手緊緊的抱着小巧的雕塑,將它放在胸口,道:“難道你是在乎所謂的倫理嗎?難道修行之人超脫於世俗,也要在乎那些倫理嗎?”她明顯有些激動,聲音有些竭斯底裡,但是又刻意的壓制着。
回答少女的,是蕭凡的一記搖頭,望着窗外的大雨,蕭凡緩緩伸手,直接穿過窗子,觸摸着外面溼潤的雨水,道:“我們相識不過短暫,我對你並沒有產生任何的情,生靈之間的情,如若情絲不能纏繞在一起,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輕點間,便如這雨水般溶解。”蕭凡收回了手,手指上的雨水剎那間乾涸。
碧雪婷哭了,輕聲的抽泣,在嘩啦啦啦的雨水中淹沒,卻又那麼的清晰入耳,冷漠的蕭凡似乎沒有看到,也不安慰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明白了,在你當年被世人摒棄而隻身入滄海的那時候,我喜歡上了你,但是你對我並沒有任何的感情,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對吧?”她想抹去眼角的淚水,但是她卻發現,淚水越抹,流的就越多。
“世人皆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天殤有曲,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彈指紅顏老。情緣糾葛一直困擾世人,如此這般,何時才能超脫?”再次伸出食指輕輕一劃,一道宛若響徹在心靈深處的斷裂聲傳入心海,讓一旁的碧雪婷楞在了那裡。
“歲月如梭,可以抹平一切。今昔我蕭凡以忘情之劍斬斷情絲,斷你念頭,怪我狠也罷,怪我無情也罷,早斷好過糾葛,就此一別,有緣再見。”一語言罷,蕭凡最後看了一眼呆楞在那裡淚流滿面的碧雪婷,悠悠一嘆後,直接穿過牆壁,走入了茫茫雨中。
蕭凡剛走,碧雪婷懷中那還未成型的雕塑啪的一聲碎裂,那因爲蕭凡而縈繞出的情絲,也被斬斷了。
【不要怪我心狠,畢竟女的有點多了。 不能寫成種馬不是。嘿嘿。 有任何意見請加讀者羣號:90686318 或許加我私人QQ:3473062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