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的身子一抖,“我先動的手?不可能,明明就是江碧琪先打我。”
“她怎麼打你?”
“扯我頭髮。”
“怎麼扯的?哪隻手扯的?”
“我……我忘記了……”
黃警官冷笑,“你不是忘記,分明是你先動手,然後爲了逃避責任,推卸給她。我們可是有證人的。”
“誰?”
“蘇黛。”
“蘇黛?”和阿行相親那個?
辛安陡然明白過來,自己又落入了圈套,幕後黑手要麼是蘇黛,要麼就是傅柏鴻。什麼沒監控,分明就是他們銷燬了。
“黃警官,我想你也知聽過那些傳聞,蘇黛是我的情敵,她的話能信嗎?整件事分明就是她故意陷害我!”
“什麼緋聞?我沒聽過!我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不管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而且,蘇黛是名門千金,怎麼可能害你?”
辛安堅持說道:“是江碧琪先動手打我,而且是她自己滑倒,我沒有責任。”
“別說不是,就算是她先動手,你知道她懷孕也不該還手。”
辛安覺得好可笑。“難道我就該像個傻子一樣任她打嗎?我也是孕婦,怎麼不見她對我客氣?”
“我知道是有人指使你陷害我,但請你停止,不然我男朋友來了,你後悔也來不及。”
“你敢威脅警察?”黃局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騰騰的。“就衝這一點,我也肯定是你先動的手。我當警察的,就是要查清楚真相,還受害者一個公道,我是不會被你威脅的。”
“總之現在我有人證,是你故意傷人,害江碧琪流產,你想不認罪都不行。在這裡簽字,承認你的罪行。”
“我不,我是被冤枉的,我絕不認罪。”辛安態度也很堅決,“絕不。”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簽了。”見她不動,黃局長蠻橫地把筆塞進手裡,抓着她的手簽字。
“我不要……我沒罪……放開我。”辛安拼命掙扎,但黃胖子力氣太大,她掙扎不開,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他一口。
“痛……媽的,你居然敢咬我?找死。”黃局長說着就要給辛安一耳光,但還是不敢打下去。
他對付辛安,純粹是迫於壓力,但a市上下有誰不知道金先生的厲害,他還真沒膽子對她動手,最後還是忍住了,繼續按她的手簽字。
“我不籤,你放手……”
就在這時,警察a衝了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黃局長惱羞成怒地吼道:“誰讓你進來的?”
“局長,出事了。”警察a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黃局長很煩躁地皺起眉頭。“麻的,麻煩事一樁接一樁。”
然後就放開辛安,兩人急忙出去了。
辛安低低喘了幾口氣,剛纔,手一直有意識地護着肚子,生怕兩人拉扯傷到孩子。
難道是阿行來了?
……
警局大廳裡,鬧得不可開交,喬禕大聲叫罵着,“放她出來,不然我砸了你們警局。”大廳的玻璃已經給他砸了個粉碎,地上全都是玻璃碎渣。
“喬少,別、別這樣……”
“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十幾名警察擠作一團擋在審訊室門口,但沒有一個敢真的上前去阻止喬禕。
“麻的,狗屁規矩,你們這是合夥欺負一個孕婦!這事兒跟她沒關係,你們憑什麼扣着人不放,放她出來!讓開……”喬禕惱了,抓起一把椅子就朝警察砸了過去,他們趕緊躲開。
黃局長剛好出來,椅子正中他的肚子,他痛得“嗷嗷”慘叫起來。
“哪個混蛋這麼不長眼?喬、喬少?”
“你是局長是嗎?給我放了辛安!”
黃局長臉都疼得青了,但只能忍着疼討好道:“喬少,您、您先消消氣,她在裡面好好的呢,沒啥事兒,我們就是循例問她幾個問題……”
“放屁!循例問問題需要一個多小時?”
“這事兒比較麻煩,我們得調查清楚不是?江小姐還是你未婚妻呢,你也不能放過害她流產的人不是麼?”
“幹你屁事!”喬禕重重一耳光就掄了過去,把黃局長打得退了幾步,指着他的眼睛威脅道:“你他麼再不放人,我拆了你們警局。我跟你們上頭很熟,你想被免職?”
黃局長臉上五個猩紅的手指印,都快哭出來了。“這、這就是上頭的命令啊……喬少……不然我哪裡敢扣着您的人……我、我只是個執行命令的……您爲難我也沒有用啊……”
“哪個上頭?我來跟他說!”
“我、我不敢說……總之辛安,您今天是真帶不走。再說了,我們是有證人的……證明是辛安先動的手……我們不能放人。”
“誰他麼滿嘴噴糞?”喬禕氣得跳腳,眼珠子都紅了。
“是我。”身後傳來一道淡定的聲音。
喬禕跟尋仇似地扭過頭去,一看蘇黛站在那兒,立即朝她衝了過去,握緊拳頭好像要揍人。“又是你這個賤人,我他麼撕了你的嘴。”
“喬少,使不得啊……”警察們忙合力拉住喬禕,他發了狂一樣掙扎,“放開我……都他麼放開……我要撕了她的嘴,看她還敢不敢造謠!”
另外幾名警察緊張地護着蘇黛,她本人倒是很淡定,面帶着微笑“欣賞”喬禕發狂,那眼神跟看耍猴差不多,覺得他挺可笑的。怎麼說也是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還是挺出名一闊少,怎麼就跟個刁民一樣?難怪辛安要和他離婚。跟他一比,傅厲行可是高端大氣多了。
“我沒有造謠,我親眼看到辛安先動手打江碧琪。”
“胡說八道!辛安那麼善良,怎麼可能動手?”
“人在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們當時候在吵架,辛安打人也不奇怪。喬少,你真是奇怪,她害你女人流產,你反倒救她,把一個剛流產的女人扔在醫院,你腦子是怎麼想的?”
“幹你屁事!你敢誣賴她,我教你好看!”喬禕卯足了勁在掙扎,幾個警察都被他硬生生往前拖了幾步,就快控制不住了。
“放開我——放開——”
黃局長急得滿頭大汗,再這麼鬧下去,真的是整個警局都要被掀翻了,可他沒那膽子治喬禕。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黃局長急忙接了。“喂……張局……是、是喬少在這……放人?好好好,我這就放。”
黃局長巴不得趕緊解決麻煩,一掛電話就趕緊說。“喬少,您別發怒了,辛安可以走了。”
但喬禕沒聽見,還是憤怒地嚷嚷着要手撕了蘇黛。
辛安聽說自己可以走,以爲是傅厲行來接她,結果出來一看,居然是喬禕,大喊着要弄死蘇黛。整個警局大廳都是他狂吠的聲音,面色猙獰怪恐怖的。
“喬禕。”
她叫了一聲,聲音很輕,但一下子就鑽進了喬禕耳朵裡,讓他猛地停止了動作。
他推開警察,跑到她面前,急急忙忙將她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虐待你?”
辛安看了眼黃局長。
喬禕立即殺氣騰騰地瞪過去。“你打她了?”
“我……我沒有啊……我哪有那個膽子……”
辛安看他臉上捱了一巴掌,又捂着肚子很疼的樣子,也就作罷,搖搖頭。“沒有,他沒打我,我們走吧!”
她看着蘇黛站在那,心生一絲惱意,只是不想和她吵。但經過她面前時,蘇黛突然開口了。
“辛小姐真是好命,出了事,前夫立刻趕過來營救,差點爲了你拆了整個警局。害人流產,也不用負責任。”她的姿態一直是那種落落大方,非常優雅的,說話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尖銳的諷刺。
“你這女人,找死……”
“喬禕,別!”辛安按住了他的手。
“蘇小姐,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江碧琪是不是被我害的流產,你心裡很清楚。倒是你這樣污衊我,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而已。”
“事實勝於雄辯,我沒有做過的事,你休想賴在我身上。而且,你這樣的人品,只會讓阿行討厭,請你別再糾纏他。”
說完這話,辛安就拉着喬禕走,他回頭,狠狠朝江碧琪比劃了根中指。
兩人走出警局,外面已經被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黑壓壓的一片。
“辛小姐,江碧琪是被你推得流產了嗎?”
“你們爲什麼吵架?”
“金先生怎麼沒來?”
“喬少,她害死你的孩子,你不恨她嗎?爲什麼還來保釋她?”
“你這麼護着她,是因爲還愛她嗎?”
“你們究竟什麼關係?”
各種各樣的問題,壓得辛安好難受,好像心臟心臟上壓着一塊大石頭,耳邊也是“轟隆隆”的,喘不過氣來。閃光燈也一直閃個不停,近距離對着她的眼睛猛拍,好像她是什麼殺人犯,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滾開!”喬禕一手護着辛安,另一隻手推開記者突圍,但人實在太多了,根本不讓他們走。
喬禕罵了幾句髒話。“我看你們全都活的不耐煩了……”要不是辛安一直拉着他,他早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喬少,你回答一下……你還愛着辛安嗎?”
“你們兩會復婚嗎?”
最後還是警察開道,辛安和喬禕才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