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文文爸爸無奈的看着煦煦,嘆了一口氣,粗壯的手指放在煦煦臉上的時候,是如此的輕柔:“煦煦,你有這一份心,叔叔很高興,但是以後不要再來了,而且,告訴你的爸爸媽媽,這段時間我們的住院費,我一定會湊齊了給他們的。”
說完,不再理會煦煦,直接走進病房,關上了病房門。
煦煦站在門口,小小的身體,竟然是如此的孤獨和無奈。
洛安寧皺眉,在煦煦面前蹲下身體,對煦煦說:“煦煦,你不要傷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現在文文媽媽還沒有接受真相。”
煦煦擡頭,小臉上雖然有落魄,但是卻沒有傷心,當下小拳頭握了握,滿是堅定的說:“媽媽,我想清楚了,如果沒有文文哥哥,我也會死的,文文哥哥把心臟給了我,就是把他的命給了我,我一定會替文文哥哥好好的活着,同樣,我也會想辦法照顧他的父母!”
洛安寧心中一疼,終究捨不得煦煦,開口說:“煦煦,這件事情你不用多做考慮,有爸爸媽媽在,我們會……”
“媽媽,煦煦是男孩,就應該有男孩的承擔,不是嗎?”煦煦知道洛安寧要說什麼,當下打斷了洛安寧,朝着洛安寧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洛安寧的心中一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卻也只能夠無奈的點頭,傅少權也蹲下身體,看着他們母子,笑着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成的,可不能夠就這樣灰心。”
煦煦重重地點頭,原本想要留在醫院,但是洛安寧害怕文文媽媽再受刺激,只能夠先把煦煦帶走。
以後時間還長得很,他們不在乎這一朝一夕。
病房中,文文爸爸看着死死地閉着眼睛的文文媽媽,微微嘆了一口氣。
文文去世的消息,雖然他們夫妻兩個不能接受,但終究成爲了事實。
他們知道,洛安寧和傅少權會選擇一個日子,把文文的心臟放在煦煦的身體裡面,到時候,這兩個孩子合二爲一!
或許,這也是自我欺騙,畢竟心臟只是一個器官罷了,但是心中這樣想着,總會好受幾分。
“你說,都說心臟是生命的源頭,煦煦有了文文的心臟,真的代表文文以另一種方式活着嗎?”突然之間,文文媽媽睜開眼睛,轉頭看着文文爸爸,聲音中帶着迷茫問。
文文爸爸的身體一僵,卻也點頭:“孩子的身體已經化成了骨灰,消失在了這世間,捐獻出去的其他器官,也都沒有心臟重要,或許,文文的心臟在煦煦的身體裡,真的代表以另一種方式活着吧。”
文文媽媽看着這潔白的屋頂,嘴角露出了一抹滿含深意的笑,文文,你不是說永遠不會離開媽媽嗎?那麼,你會重新變成小寶寶鑽進媽媽的身體裡嗎?還是說,你真的在煦煦的身體裡面用另一種方式活着呢?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那些傷害過文文的人,爲什麼還能夠好好的活着?難不成因爲我們是窮人,就應該活該遭受這些嗎?”文文媽媽轉頭,看着文文爸爸,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李恆,我要替我的孩子報仇!”
提到李恆的名字,文文爸爸眼中的情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地獄一般的冰冷。
文文父親一生老實本分,從來不主動和別人結怨,但是這個李恆,讓他恨進了骨子裡,恨不得抽皮扒筋,將他五馬分屍!
洛安寧和傅少權雖然可惡,但是,哪裡能夠及得上這個李恆半分?
另一邊,洛安寧和傅少權帶着煦煦回家,直接在門口遇到了郭宜萱,郭宜萱雙手環胸,打量着夫妻兩個,對着一旁的僕人點了點頭,僕人立刻蹲下身體,笑着跟煦煦說話,帶着煦煦走了進去。
郭宜萱冷哼一聲,打量着他們兩個人:“怎麼,被別人趕回來了?”
洛安寧和傅少權對視一眼,兩個人無奈,只聽郭宜萱又說:“早就告訴你了,不要帶着我的孫子受辱了。”
說完,直接轉身,高傲的離開。
洛安寧和傅少權同時扶住額頭,無奈的搖了搖頭。
另一邊,封刑那裡有了結果,一個患者賠償一百萬,另外,因爲封刑進假藥,有違醫德,不準再做醫生。
這一個判決……
洛安寧和傅少權坐在觀衆席上,深深皺眉,封刑從少年開始,便立下志願,要成爲治病救人的醫生,如今,竟然……
被告席上,封刑擡頭,看着法官,面無表情。
夏一晗抓着洛安寧的手,表情有些驚慌,洛安寧朝着夏一晗搖了搖頭,夏一晗嘆了一口氣。
封刑走出來之後,洛安寧和傅少權立刻上前:“封刑,雖然我們現在沒有找到證據,但是總會找到證據的,到時候只要能平反,就能夠重新做醫生。”
封刑勾了勾脣,露出點點微笑,反倒安慰:“自從開始作爲一名醫生開始,我無愧於任何人,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法官的審判,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真相,往往只有少數人知道!
更何況,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如何讓自己愧疚?
洛安寧點了點頭,沒錯,他們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麼污衊?
遲早,他們會找到證據,推翻這一個判決,讓封刑再一次堂堂正正的,成爲一名合格的醫生!
那一天,他們在傅家聚餐。
郭宜萱知道封刑的判決之後,作爲長輩,安慰了兩句,便帶着三個孩子去玩耍。
這一次他們相聚,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吃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謀劃。
“這麼久以來,我們一直忍受着李恆,現在,也是時候反擊了。”洛安寧挑着眉,神采之中帶着飛揚的笑意。
這麼久以來,他們忍受夠了,也無法再忍受下去!
一條又一條的人命,他們都要一一收回來!
“自從李恆開口要股權之時,我便一直讓人留意着股權的動向,不知道李恆用的什麼方法,那些大股東,紛紛把股權賣給了李恆,如今李恆手上的股權,也和我差不多了!
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動手,把我逼下總裁職位。”悠悠的,傅少權皺着眉說。
封刑和夏一晗看着傅少權,想在傅少權的臉上尋找出緊張,但是卻依舊沒有。
“AN集團是你們傅家人兩代的心血,若是落在李恆的手上,你就不着急?”疑惑之間,封刑問傅少權。
傅少權輕笑,溫柔地看向洛安寧:“剛纔安寧已經說了,我們要動手了,只要我們提早出手,李恆的計劃就會被我們打亂,到時候誰輸誰贏,還是一個未可知數!”
所以,現在怎麼能夠着急,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誰贏誰輸?
夏一晗垂下眼簾,卻也疑惑:“那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對付李恆,那是肯定的,他們絕對不會放棄,但是現在,要怎麼對付?怎麼才能夠打準李恆的七寸?
他們都知道,李恆的背後有一個黑道帝國,到底多麼龐大,他們未可知,但是,招惹了李恆之後,隨時會面對死亡!
更何況,李恆做了那麼多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換了一個身份,便能夠從新開始,這一份實力也讓他們忌憚。
“無論李恆的黑暗帝國多麼龐大,勢力多麼強大,能力有多少,但是你們都不要忘了,這個社會是法制社會,這個國家當家作主的是人民,不是他李恆!”洛安寧冷哼一聲,眉眼間帶着不屑。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無數人的力量無限,現在他李恆,是在跟全社會的人做對抗,雖然,現在的他披着羊皮,僞裝的好人,但是一旦羊皮破碎,露出他的本身,人人得而誅之!
“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逼李恆露出馬腳!”心有靈犀的兩個人,傅少權立刻附和。
“你們什麼計劃?”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封刑直接看着他們。
洛安寧和傅少權輕輕一笑,洛安寧的手指,重重地擊打了一下桌面:“現在,李恆對我們來說依舊十分危險,那就是在李恆的手上有槍支,不如,我們就在這一天開始!”
當時,李恆帶着文文來,文文爸爸衝動之下,準備跟李恆拼命,李恆卻拿出了槍支,架在了文文爸爸的頭上。
這一點,他們不會忘記!
“在這個社會上,私人不允許擁有槍支,所以……”洛安寧朝着他們眨了眨眼睛。
“可是,人選呢?”槍戰的話,太過危險,封刑看着他們夫妻,微微皺眉,表情中帶着不贊同:“我們真的要走這一步嗎?”
“人選?自然不會是我們自己人,當時,媽不想讓我做她的兒媳婦之時,曾經綁架過我,她和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人聯繫過,我們再聯繫,也不是問題!”
至於封刑的第二個問題,洛安寧沉默了片刻,看向傅少權,傅少權緊接着說:“李恆這種人,絲毫不在乎人命,隨意妄爲,如果要對付李恆,那麼只能夠比李恆更狠!”
所以,他們已經決定了!
封刑看向夏一晗,兩個人沉默片刻,因爲他們知道,如今的傅少權和洛安寧,已經完完全全的下定了決心,李恆不在乎法律,那麼他們也反其道而爲之,現在,就是用盡一切辦法,要打敗李恆,把李恆送去該去的地方!
但是這種豁出一切都狠厲,也代表了絕對的危險,稍有不慎,只怕他們都會掉進去。
“我知道,我們現在的決定非常瘋狂,所以如果你們擔心的話,那麼便退出去,我和傅少權,絕對不會怪罪你們。”洛安寧的聲音很平靜。
從今以後,他們做事情再也不會瞻前顧後,而是變得和李恆一樣瘋狂,所以,現在…… ωωω ★тt kΛn ★Сo
“李恆毀了我的醫院,毀了我的夢想,如今讓我放過他,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懦弱的陰影之下!”封刑冷笑一聲:“我封刑這一輩子,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我自己,要不然的話,這樣的人生,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如今終於要奮起反擊,自己怎麼能夠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