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正充滿着冷諷,顧語薇站起來正準備離去,只見騰項南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給相親李總的名片,比她還快的腳步就要走。
顧語薇頓住將要邁出的腳,擡頭看着騰項南,他正一臉輕鬆,臉上似乎還有清淺的笑意,在顧語薇的印象中,他可是從來沒有這樣放鬆過自己的面部表情啊。
曾經的他一直都是冰山國王,臉上的肌肉都凍僵了似的,而且是三尺冰凍,而且是非一日之寒,可現在,他明明笑着。
這是四年後,顧語薇第一次這麼正面看他,那天在幼兒園,她壓根就沒有看他一眼,他給的痛太狠了,她已經刻骨銘記了。
很快理智,顧語薇很快告訴自己,別再傻了,四年前,她是市長千金、是黃花大閨女,他都不屑一顧,如今她以爲人母,難道他還會回頭?!
而他和嬌妻恩愛,兒女成雙,他更加不會對她多頓足的,他這樣做,唯獨一點兒可能就是,想攪了她這次相親,至於他出於什麼目的,她不知道,她也已經不屑去想。
冷嗤一聲,顧語薇看着騰項南手裡她的名片,不冷不熱的說道:“你越老越會開玩笑了,但是,我卻沒有心情陪你。”
說話間,顧語薇把手伸出來,示意要回自己的名片。
騰項南慫了一下肩,看看手裡的名牌,就不過一張名片,多少人想給他,他都不屑去看;多少人想要他的,都不敢伸手。再說了,拿了她的名片,其實也沒有一點兒用,不過就是興起,來湊個熱鬧,正如她所說,越老了,性格越隨和了。
也許是在家裡和孩子們一起時間長了,他年輕時那種封閉的心,現在早已打開,人變得開朗多了。
既然人家顧大小姐不愛開玩笑,那麼他騰項南也不會死皮賴臉,他把手遞出去,給自己解圍般玩笑的說:“顧小姐真是夠小氣的”。
顧語薇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名片,臉上卻沒有表情,也沒有多言,也沒有把要回的名片再給相親的李總,而是裝回了自己的包裡。
“顧小姐,今天又空嗎?我請你吃個飯吧,四年前欠你那麼多,一直沒有機會補償……”
“既然你說欠我那麼多,一頓飯能補償的了嗎?”顧語薇截住他的話。
“那你想怎麼樣?天天請你?”
“你想幹嘛?”顧語薇冷靜的臉龐上再次冷嗤一聲,原本以爲這輩子和這個男人就算是過去了,再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可是,他現在算什麼?出來做什麼?他老婆知不知道他在這裡攪合一個曾經追過他的女人的相親?
“騰總,顧小姐,你們談吧,我還有點事,不好意思,就先走了。”李總站起來,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轉身離去。
這場相親就算完事了。
顧語薇微低着頭,騰項南聽到她鼻腔裡再一次發出了冷笑聲。
“對不起,顧小姐,如果讓李總誤會了,我可以去和他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騰項南!過去我把臉塗的厚厚的追你,你給了我什麼?現在,你我更是風馬牛不相及了,你卻來這麼一手?你就不怕明天大街小巷都說你和我的事嗎?我想你太太會在意吧?”
“噢,當然,如果是那樣,別說她了,我也在意,我想你是理解錯了,我是在想,你是不是該給羽鶴一個交代?”
顧語薇一口口水卡在嗓子處,她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朝着騰項南就潑去。四年前他就這樣自作主張把她送給那個該死的男人,現在他還不悔改!
“噢!”馬科眼見,趕緊擋在了騰項南的前面,滿滿一杯咖啡,都撲灑在了馬科的身上,臉上。
騰項南怔怔的看着馬科,又看向顧語薇。
“該給我一個交代是你們!混蛋!”顧語薇緊緊的咬着牙齒,模糊的眼眶中騰項南的影子就一如從前在她的淚眼中閃啊閃,可是沒有掉下一顆淚來。
剛剛以爲他良心發現,來攪局,完全是來搭救自己的,沒想到,他還是和四年前一樣,還是那麼的混蛋!他憑什麼主宰她的人生!他憑什麼把自己硬要塞給另一個男人!
“我從沒有乞求你的憐憫,我不缺男人!你有多遠就滾多遠!別他媽的再出現在我面前!”顧語薇邁開腳步,決然的離去。
轉身後,那低賤的眼淚再也僞裝不了,最終忍不住掉下來,剛剛那一刻,她差點就要再一次拜在他的西褲之下了,差一點兒又讓自己再一次陷入不堪境界。
時至四年,死了心復燃了半秒鐘,這回,終於可以徹底死心了吧?顧語薇一次次把自己狠狠教訓了一頓。
“南哥……”
“呃,那個,回去換身衣服,去堵李相親男的嘴去。”騰項南看着可憐兮兮的馬科命令道。
“哦,是。”馬科哀怨的看着先他而去的騰大老闆,原本是想跟着他來着高檔咖啡廳嚐嚐咖啡的,沒想到是這麼個嘗法。跟着騰項南就沒有遇到過好事情!
顧語薇一路出來,抹着眼淚,徑直朝地下車庫走去,心裡恨恨的心情,也不止全部在埋怨騰項南,更多的是在嘲笑自己的傻。
喬羽鶴從咖啡廳門口看見玻璃裡面的顧語薇後,心裡就開始亂了,他在想她,她不是和那個邁克在一起嗎?他爲了邁克能照顧她們母子,捨命去救邁克,怎麼顧語薇現在又去相親?
也許不是相親吧?那個男人他也知道,確實是一個單身,可不見得每一個單身男人出來就是相親來了吧?也許他和顧語薇在談工作?或者別的什麼?是騰項南在瞎說!故意說出來激他的?他知道騰項南和寧雪的心意,尤其這回顧語薇回來,那夫妻倆的態度更明顯了。
他何嘗不想和顧語薇在一起,這些年心裡滿滿的都裝着她一個女人,可是,顧語薇那麼的高不可攀,他一個強,奸犯怎麼能夠得上人家?
從不抽菸的喬羽鶴剛剛買了一包煙,站在地下車庫吸了起來,地上已經一地菸頭,那個女人已經擾亂了他,現在又擔心騰項南進去後,會發生些什麼?他更加亂的沒有了方寸。
顧語薇疾走到地下車庫,她想快速逃離這個地方,彷彿要逃離離騰項南遠一點的地方。
地下車庫空曠的迴音中想起了顧語薇的高跟鞋聲音,喬羽鶴看去,顧語薇低垂着頭正走過來。
手裡的菸頭扔在地上,他嶄新的皮鞋底不染灰塵,卻用力碾滅了地上的菸頭,眼睛愣愣的看着越來越近的女人,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
她好像情緒低落,難道在裡面,騰項南又欺負她了?這是喬羽鶴眼前出現的第一反應。
也許是感覺到前方有人在看她,顧語薇擡起頭來,就看到了喬羽鶴,剛剛在騰項南那裡受的氣和辱,使得她的怒火頓時竄了起來,原來這倆個僞君子在使假道伐虢的計謀,玩的是裡應外合!
一個在裡面把她氣出來,一個在外面等她!腳下步伐加快,顧語薇咬着牙齒,目中充血,如一個冤死的女鬼,他氣狠狠的要準備過去把那個男人咬死算了!
高跟鞋踩在了下水通道里,鞋跟卡在了裡面,她卻還在邁步,這一腳出去,整個人就朝前面匍匐爬去。
這是嫌走的太慢,要爬去的節奏嗎?
“啊!”女人在受驚後第一反應就是大叫,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反正她是叫了出去,儘管這一叫,該害怕還是害怕了,該跌倒還是會跌倒了。
喬羽鶴一個箭步,可還是晚了一步,因爲他們距離還是有點遠。喬羽鶴只恨自己沒有插上一雙翅膀。
等到喬羽鶴過去的時候,顧語薇已經爬在地上。
“你沒事吧?磕着哪兒了?”喬羽鶴扶起顧語薇來,眉心更皺了,心裡更疼了。
剛剛要過去吃掉這個男人的想法就這一刻還不到的時間就沒有了,因爲那個想法被身上的疼痛給代替了。
地下車庫,抹着水泥的地方,顧語薇細嫩的肌膚怎麼能經得起這一摔?胳膊膝蓋,都擦破了皮,血珠細密的滲出來,最嚴重的就是腳腕,立刻就腫了起來。
顧語薇疼得臉上肌肉都抽了,鼻腔和眼眶都被酸澀之水灌滿了,可是,倔強的她卻不肯流下一滴眼淚來。
她痛了,但不會在這倆個男人面前哭!
醫院裡,大夫給顧語薇巴紮了傷口的時候,顧語薇還忍着不哭,可是,腳腕上大夫給用藥揉的時候,顧語薇再也忍不住疼,哭了起來。
在外面的喬羽鶴隔着一扇門,聽到了顧語薇疼的哭叫,還有大夫溫柔的安慰,他真想替她去疼的。他也怨自己爲什麼沒有走掉,要是自己走掉了,顧語薇就不會踩到了下水通道里去,就不會摔倒了。
終於大夫走出來,對門口的喬羽鶴說:“你進去吧,你女朋友現在估計是自己走不了了,你得抱着她回去。”
當喬羽鶴進去的時間,顧語薇那張剛剛還哭泣的臉,已經不再哭了,雖然還有未乾的淚痕,眼睛裡卻不再掉下一顆眼淚來。
都說女人的淚腺低,可是,顧語薇也一樣吧?可是,她卻不肯在這倆個男人面前掉眼淚,是因爲她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的懦弱,在他們面前,她輸的夠多了。
“送我到我那兒去。”路上,顧語薇對喬羽鶴說。這樣回去,曹敏和顧雲翔,還有倆個孩子又要心疼她和擔心她了。
“恩。”喬羽鶴把顧語薇送回去,房子裡因爲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地板和桌子哪哪都落上了灰塵。
喬羽鶴把顧語薇放在沙發上,擡手蹙了一下鼻尖,想說什麼的,但卻被顧語薇先開口了,“好了,你走吧。”
“屋裡有灰塵了,我幫你打掃一下吧?”喬羽鶴說着,站着沒動,好像在等顧語薇的同意,如果顧語薇說不用,他就會走掉。
“隨你!”
本來以爲顧語薇會讓他走,會說不用他,但沒想到顧語薇沒有拒絕,喬羽鶴眉心展了一下,轉身進了衛生間裡那抹布,那掃帚。
這個工作也能算是輕車熟路了,因爲已經演練過好幾次了。
顧語薇就坐在沙發上,綁着紗布的腳擱在茶几上,像一個老佛爺一般。她假意不去看喬羽鶴,可是,眼睛裡卻抹之不去他晃在眼前的身影。
倔強的不知是在和誰慪氣,顧語薇扭過身子,揚着臉冷冷的命令,“給我拿一下包!”
“哦。”喬羽鶴奴才一般,把進門掛在玄關處的包遞給顧語薇。
顧語薇接過包,拿出手機給曹敏去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出差了,今天不回去了。
手上忙碌的喬羽鶴聽着顧語薇的電話,頓了一下,他想衝動的說出,自己可以擔任去接小冰和小寒的工作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去。
喬羽鶴拿着抹布走過來,看到她的腳在桌子上,他從沙發上拿了一個墊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顧語薇的腳上,這樣就不困了。
顧語薇的小家裡,出現了娘娘的影子,小太監在無怨無悔、任勞任怨的一絲不苟的打掃,娘娘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吃着孩子們的零食。
客廳打掃乾淨後,尤其是顧語薇坐着的附近打掃那叫一個一塵不染,喬羽鶴進廚房弄了一杯水過來,給顧語薇放在眼前,“要不要先把藥吃了?”
顧語薇沒有說話,但伸出了手,喬羽鶴就把藥片放在她的手裡。
待顧語薇吃過藥後,喬羽鶴把顧語薇的臥室打掃了出來,把顧語薇抱進臥室,本來要把她放倒牀上的,可顧語薇說要在電腦桌子上寫會東西。
聽話的喬羽鶴也不多言,就把她放在了電腦椅子上,出去了。
做了一頓飯,喬羽鶴站在顧語薇的門口,又習慣性的擡手蹙了一下鼻尖,敲了敲門。
“什麼事?”
裡面傳出顧語薇的聲音來,他回答說:“我做了飯,你吃點吧。”
很久沒有聲音,喬羽鶴推開門,看到顧語薇還在電腦上敲着見鍵盤,這個女人,吃不吃你到是給句話啊,一聲不吭,還以爲她出事了呢!
“你給我端進來吧,不想動。”
“呃,我抱你出去吃吧。”喬羽鶴這回沒有等顧語薇發話同意,就走過去。他是一個愛乾淨的人,也是一個講究的人,從不在廚房以外的地方吃東西,尤其是臥室,這個女人,也是千金小姐,怎麼一點也不注意衛生、不講究呢?
“我自己我走,你扶着我就行。”顧語薇見他走進。
“還是我抱你吧,今天注意一天,明天你就能自己走了。”
顧語薇沒有再說話,因爲腳一落地,還是會疼,爲了不疼的哭了,她到沒有拒絕他,抱就抱吧,要不是他,自己能摔這一跤嗎?
飯桌上,因爲餓了的顧語薇,在美食的誘惑下沒有一點千金小姐的矜持,這些年帶着孩子過着苦日子,那種養尊處優的富貴生活,早已理她很遠了。
何況這是在自己家吃飯,儘管這飯是喬羽鶴做的,可是,她也不客氣,她覺得這個男人一輩子都欠她的,她無需和他客氣!
飯後,喬羽鶴送顧語薇回到臥室,顧語薇依舊是在電腦前敲打着鍵盤,喬羽鶴把廚房收拾乾淨了,
一頓飯,還有他在這裡這半天所做的一切,她都沒有說一個謝字,他就是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你要注意休息,老坐着血液不循環……”見女人根本就沒有理他,喬羽鶴停住了話,吞了吞口水,又說:“我走了,明天你應該可以自己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吧。”
“我不會再用你了。”
話說的很絕情,在喬羽鶴聽來如一把利劍,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臟。
喬羽鶴走了,顧語薇看都沒有看一眼。
——
因爲第二天是星期天,騰項南答應了他的女兒們今晚可以在電腦上看上次沒有看完的《寒夜緋衣》的大結局。
打開電腦的時候,騰項南就抱着一新和一帆,旁邊坐着燦燦,父女三人一起看着大型古裝言情劇。
門開了,寧雪也來湊陣,本來就喜歡看的,只是工作多,纔沒有追着看了,現在知道這是顧語薇編劇,就是把工作推後,也要來看了。
一新和一帆一看寧雪參加進來了,小腿腿立刻爬向寧雪,一邊一個,坐在了寧雪的懷裡。
“這兩小沒良心的,娘來了,忘了爹了!”騰項南吃醋了。
“爸爸,你還有我呢。”燦燦挽着騰項南的胳膊,親密的靠近。
“恩,燦燦最乖了!恩,吧唧。”騰項南說着在燦燦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親完後他看向一新和一帆,那倆個小傢伙盡然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依舊在寧雪懷裡,母子三人誰都沒有理他,眼睛目不轉睛,完全在電腦屏幕上。
騰項南一下子就火了,可是那火是在心裡燒的,面上可不敢燒起來,這要是燒起來,非引起一場暴亂,他會被這幾個女人羣毆的!
再回頭時,剛剛安慰他的燦燦,也不再注意他心中的委屈,也是盯着電腦看得緊張着呢。
騰項南站起來,走到寧雪的身邊,把一新和一帆拉下去,拉着寧雪就起身。
“你幹嘛呢?”寧雪被他一拉,還着實嚇了一跳。
“爸爸!幹嘛呢!嚇人一跳!看得正入神呢!”一新和一帆那兩雙仇恨的大眼睛翻着白瞳仁看着他,然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又開始看電視了。
“哎!你們倆個小沒良心的,求着爸爸要看電視的時候,怎麼不這麼對爸爸?”可是,他的話似乎沒人聽,他氣呼呼的看着一新和一帆,“小小年紀,目無尊長!還學着大人看言情劇!都別給老子看了!”
“姐姐還是小孩呢!姐姐也在看!”
眼看着父女吵了起來,寧雪心裡氣騰項南,既然答應了孩子們看,現在又不讓看,這樣怎麼能呢?
可是,雖然是騰項南錯了,但還是要估計騰項南的威嚴,她站起來,對一新和一帆說:“怎麼和爸爸說話呢?給爸爸道歉。”
“是爸爸錯了。”一新和一帆理直氣壯。
“那是爸爸錯了,你們是他的女兒,就不能對他沒禮貌,快道歉,並且以後都不能和爸爸吵!”
“哼!”一新和一帆很不樂意道歉,但是爲了看電視劇,還是給騰項南道了歉。
騰項南有種父親的威嚴,也有對女兒的不捨,看着女兒們撅着的小嘴,他就心疼。
“出來!”寧雪把騰項南拉了出去,一直回到臥室。
“雪兒。”騰項南膠水似的黏上去。
寧雪一臉嚴肅的推着他的胸脯,“你這樣會寵壞她們的!自己的威嚴也會一落千丈的。”
“父女之間要什麼威嚴,我情願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寧雪被他氣得呼呼的,擡起頭來喘着粗氣。
“好了,不生氣了,我以後注意,謝謝老婆剛剛給我挽回了威嚴。”騰項南抱着寧雪,其實他都知道,可是,每次見到三個寶貝女兒,都不捨得說一句重話。
“真的,你這樣真的會寵壞她們!到時候,一個個都成了大脾氣的大小姐,看你怎麼辦?”
“到時候我還寵她們!她們永遠是我的大小姐!”
“恩?!”
“不是,我改,我改。”騰項南趕緊服軟。
騰項南說着抱着寧雪一起倒在了牀上,寧雪剛要開口,他就用嘴把她的嘴封上,並且手上開始不客氣的蹂,躪她,早就想懲罰她了,她還說他!她有哪一次見了孩子們不是忘了他的?!
一開始還推諉不依他的寧雪,一會兒就在人家的軟硬兼施下臣服了,不但是配合,還熱情響應,後來乾脆主動。
“你這回到不怕那倆小祖宗進來了?”騰項南玩味的問身上的寧雪。
一臉紅潮及其的好看,整張小臉有紅似白,她嘴角彎彎,珍珠般的牙齒露出來,“現在就是去叫她們也叫不來。”
寧雪太知道她的女兒們了,她不在的時候,騰項南是她們的依靠,騰項南不在的時候,應蓉是她們的保護神,當有了愛看的電視時,電視是她們的最愛。
情潮翻滾,一浪接着一浪,排山倒海般的熱烈,終於,兩人一起到達山頂,一起滿足。
寧雪和騰項南依偎着躺着,騰項南撫摸着寧雪,他希望他們能這樣一直的七十歲、八十歲,甚至是九十、一百歲,不管到多少歲,他希望他們一直這樣愛着,恩愛着,不離不棄。
其實,寧雪也是這樣想的,她愛他,已經愛到骨髓,刻骨銘心,她不能沒有他,永遠!
“雪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這樣的話說過千萬遍,每次出口,都發自心底,每次出口,都信心百倍。
隨後他們一起帶着微笑談論了樓下看着與年齡不符的電視劇的三個女兒,騰項南滿臉寵溺,說看着女兒們看言情劇,覺得特別可樂,什麼都不懂的年齡,盡然看得哭得稀里嘩啦,也笑得陽光燦爛。
寧雪在耳邊給敲警鐘,這部電視劇完後,可不能再讓她們看了,這個太促進早熟了,她有點擔心。
這一點兒把沉浸在寵溺中迷糊的騰項南給敲醒了,真恨不得現在就去關了電視。
說到這裡,騰項南和寧雪不約而同想到了顧語薇,騰項南告訴寧雪,今天看見顧語薇去相親了。
“一定是曹敏那個老妖婆出的主意,直怕顧語薇剩在家裡。”騰項南想想就生氣,今天在咖啡店裡,要不是馬科擋着,就被顧語薇給用咖啡澆灌了。
“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都那樣。”
“我怎麼和她就想的不一樣?”騰項南反駁寧雪。
“那是你的女兒們還小。”
“她們再大都是我的女兒,我巴不得她們永遠留在我身邊。”
寧雪不再和他犟這點了,這個男人純粹是一個翻不轉的人。
“哎,真的,那顧小姐相親的男人怎麼樣啊?你看見了麼?”
何止看見,他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騰項南準備委婉的把一切告訴寧雪的,可是,寧雪似乎猜到了了什麼,趕緊問他是不是去攪局了?
“那是在救她……”
“你真去了?”寧雪一下子從他懷裡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後,趕緊拉起被子去遮身體。
“我哪沒見過,呵呵。”騰項南壞壞的伸出鹹豬手去。
“討厭!和你說正事呢!”寧雪打掉他的手,嚴肅的說:“你別再亂點鴛鴦譜了,看顧小姐那感覺,好像真的對羽鶴不來電,我們別再爲難她了。”
“可是,我覺得羽鶴好像挺在意顧語薇的。”
“他在意人家,還那樣對人家?他活該找不到老婆!”
“對!說的對!就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去吧。”騰項南喝着寧雪的話,把寧雪攬進懷中,親了又親。
“那也不能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吧?你也真狠的!”
呃……隨着她說還是錯?騰項南知道寧雪對喬羽鶴就不是真心的恨,所以又笑笑,“你說怎麼辦?你發號施令,我來實施。”
“既然顧小姐也在相親了,那麼我們也給羽鶴張羅吧。”
“也相親?算了吧,我都得罪幾個叔叔和他們的女兒了,就喬羽鶴那擰勁,你還敢給他介紹?”
寧雪聽着重重的靠在騰項南的胸前,嘟起嘴來,想了想,又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睛明亮發光,“這幾年,樂穎還是單身,也許他們倆還是有緣的,我們再撮合一次。”
“啊?還是樂穎?不是失敗過一次嗎?”
“以前樂穎小,不懂,現在她長大了,一定能看上羽鶴的。”
“親愛的大姐,現在的問題是羽鶴能不能看得上你家小姐妹?”
“不管!這回,我就是綁也要綁他和樂穎。”寧雪想着,與其綁隨便綁一個女人給羽鶴,還不如把樂穎綁給羽鶴。
——
第二天是星期天,喬羽鶴雖然一晚上惦記着顧語薇的腳沒有睡好,直到黎明的時候才睡着,但他依舊在早上六點鐘起來,去跑步了。
剛走到樓下,兜裡的電話就響了,本以爲是騰項南打來的,因爲和力揚合作的那個案子。今天是被龔丙揚拒絕的第二天,龔丙揚今天沒有動靜,他就該出手了。
嶽騰裡出了內鬼,他也在第一時間查到了,今天雖是星期天,但出手恰是時候,只是,這電話來的有點早,這才六點鐘。
可是,拿出手機纔看到是顧語薇,他一刻沒耽誤,趕緊接了起來,顧語薇是一個死扛的人,縱使是再難也不會兒找他,這個電話現在打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救我,救我。”電話一接通,還沒有等喬羽鶴說那個喂字,裡面就傳來顧語薇低微且哭泣的聲音。
“恩?等我,馬上到。”喬羽鶴在說這幾個字的時候腳步已經賣出平時好幾十倍去了。
正常是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也就用了幾分鐘,這也要感謝這一大早上,路上消歇的原因,顧語薇家門是完好無損的,說明沒有賊惦記着進去,她一個人在裡面,會有什麼危險?
擡起那仿若李小龍的鋼腳,喬羽鶴一腳把門踹開,客廳裡沒有顧語薇,他像一頭猛獅,腳下一騰,就到了顧語薇的臥室門口,手隨即叫打開了門。
顧語薇倒在電腦桌旁,正抱着腿哭,看到門口的他,她擡起淚眼,看着他,可憐巴巴,真叫人心疼。
“怎麼了?”喬羽鶴的心裡沉了一路,看到這個女人倒在地上哭,更是心裡難受的要命。
“我動不了了。”這是四年後,距離那次對喬羽鶴說謝謝後,顧語薇第一次軟軟的和喬羽鶴說話,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跟着淚人一樣。
她穿着睡裙,露出白胖胖的腿來,當然一條是白胖胖的,一條還是纖細的,顯然那條昨天崴了腳的腿腫了。
“沒事,別怕,我送你去醫院。”喬羽鶴抱起顧語薇來,“怎麼會過一晚就腫了呢?應該是好了纔對啊。”喬羽鶴像是在問懷裡的女人,又像在自言自語。
顧語薇本能的摟着喬羽鶴,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看着他緊張的臉,還有那皺着不展的眉心,他的眼眸悠黑眼眸,深邃且帶着凌厲。
發現了有人注視,喬羽鶴低頭看去的時候,四目相對,就那麼一下,兩人又如觸電般都挪開眼眸。
喬羽鶴看着前方的路,顧語薇則側過臉去,倆人心裡均有些慌亂,好像彼此都聽到了對方心跳加速的聲音。
門給踢壞了,肯定是鎖不住了,把顧語薇放在車上的時候,喬羽鶴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給馬科打了一個電話,說了顧語薇家的地址,讓他來給修鎖。
掛掉馬科的電話,喬羽鶴回過頭問顧語薇,“家裡沒有值錢的東西吧?”
“恩。”顧語薇低着頭應了一聲。
“疼嗎?”半響,空氣中出現了喬羽鶴的聲音。
“不疼,麻。”顧語薇又低聲應了一聲,原本是麻掉的,不疼,剛剛哭,就是嚇得,當見到喬羽鶴的時候,尤其喬羽鶴說了那句“沒事”,“別怕”後,她就不怕了,因爲每次喬羽鶴出現,一切都能過去。
四年前生孩子那次,那麼危險,遇到他都沒有出事,這回也一定會沒事,這樣想着,顧語薇安靜下來。
喬羽鶴安心開着車,也不再說話。
顧語薇微微側過一些臉,用餘光看着身邊的男人,她纔看見他一身深色運動裝,體魄宏偉,這一身運動服,又那麼快到了她家,她猜想他早上肯定是去鍛鍊身體了。
醫院裡,閔諾辰已經安排好了外科的醫生,當一看到是顧語薇那兩條不一樣的腿時,他調侃的說:“喲!這是怎麼了?晚上着重了?那怎麼只一條腿運動呢?”
“閉嘴!”喬羽鶴厲聲朝閔諾辰喊了一聲。
顧語薇早已臉紅的堪比西紅柿了,這才早上六點多一點兒,誰又能不誤會昨晚他們在一起了呢?
“這清大早的把人叫來,還不讓說話!”閔諾辰一邊奉命爲顧語薇查看病情,一邊還不忘埋怨幾句。
昨晚三個手術,一直做到晚上一點鐘,還想着今天會好好睡一個懶覺,一大早就被喬羽鶴找來,還不讓人說話,有天理嗎?閔諾辰可咽不下去這口氣。
“這也玩的太火爆了吧?腫的和水甕一樣”?
“這是水甕嗎?頂多是隻水桶!”一位醫生應着閔諾辰的話,兩人拿顧語薇的腿開着玩笑。
顧語薇更是不敢擡頭去看,也不敢多問。
“別廢話!”喬羽鶴又冷冷的一聲。
那位開玩笑的醫生看着喬羽鶴那張閻王的臉不敢在說話了,閔諾辰看着喬羽鶴是真的生氣了,也只好閉嘴。
“坐了一晚上,血液能循環嗎?沒事!今天吊上幾瓶液體,晚上回去再繼續坐一晚,兩腿就一樣成水桶了。”閔諾辰把檢查後的結果說給了喬羽鶴和顧語薇。
又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喬羽鶴又一直陪着顧語薇去吊液體,喬羽鶴走了後門,沒有辦住院,卻給了顧語薇一個高級的病房,讓她安靜的吊着液體也能好好的睡一覺。
“你該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爲別的,也爲了你的兩個兒子。”護士出去後,喬羽鶴站在顧語薇的身邊,低低的聲音,好像怕傷到她似的。
顧語薇默不作聲,她不知道該不該應他的話,或者,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和他說自己知道了,和他說自己以後會注意?自己以後注不注意和他有什麼關係?
因爲有個劇本要修改,電視臺在催,她這幾天被曹敏逼着去相親,耽誤了一些時間,可不得晚上加加班嗎?
本來打算寫一會就睡的,可是,昨晚不知道爲什麼,總是睡不着,睡在牀上就想起騰項南白天在咖啡廳的事情,她就只好坐在電腦前不去睡,這一坐,就是一晚。那條需要休息的腳就這樣被她殘害了一晚,那麼對方也會回報她一個教訓了。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閔諾辰進來的時候,喬羽鶴站在窗前,背對着門口,顧語薇安靜的睡着了。聽到有人進來,喬羽鶴回過身,趕緊朝門口走去,把閔諾辰推出去。
“羽鶴,那隻水桶沒事了,這樣不愛惜自己的女人,盡給男人找麻煩,你不用這麼陪着她了,太慣着的女人傻的厲害,走,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閔諾辰說着,把手放在嘴邊,朝喬羽鶴耳邊湊去。喬羽鶴躲他,男人家的,有什麼話不能說,還要咬耳朵?
他一把拉過喬羽鶴,看看裡面的顧語薇,繼續小聲說:“有美女給你介紹,給你弄個懂事的,保證比這位顧水桶強一百倍,不給你找麻煩,而且聽話溫柔,關鍵還有禮貌,你看看你這位?哼!人幫了她,從來沒聽到她說一個謝字,好像誰欠了她似的。走,瞧瞧我給你介紹的去。”
“你去吧。”喬羽鶴推開他。
“好幾個呢,我也用不了啊,走走,我保證你滿意,比南哥給你介紹的都強。”
“你左右各一個,上下前後都弄上。”喬羽鶴說完走了進去。
“哼哼,當我是肉餅呢?”閔諾辰笑了,走廊裡已經扭擺着腰肢走過來一個,閔諾辰笑得如花如醉的迎了上去,嘴裡還叫着“寶貝兒。”
剛進病房,喬羽鶴的電話響了,他一邊拿電話,一邊往外走去,當眼睛看到警惕的看到顧語薇時,發現他醒了。
“吵醒你了。”
“沒事,你接吧。”顧語薇看着他手裡的電話一直在響。
“恩。”喬羽鶴點點頭,走了出去接起電話,“南哥。”
“你嫂子中午要請你吃飯。”
“恩?”喬羽鶴以爲騰項南打電話是說工作上的事情,沒想到是寧雪要請他吃飯,這兩口子,有在作什麼妖?“中午有事,去不了了,改天我請你們吧。”
“不行!這是你嫂子的命令!”騰項南說完不給喬羽鶴回絕的機會,壓了電話。
回到病房裡,喬羽鶴走到顧語薇的身邊,聲音輕柔,“好些了吧?”
“你有事就去忙吧。”顧語薇答非所說。
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擡頭去看喬羽鶴,在喬羽鶴看來,她一副他在不在都無所謂的表情,喬羽鶴喉結滾動了一下,“你中午想吃些什麼?我……”
“我現在還不餓。”顧語薇搶着他的話,低頭說。
“哦。那我先出去一趟,晚些回來給你帶吃的?”喬羽鶴站在原地,等了大約有一分多鐘,都沒有等到顧語薇的話,他很尷尬,“那我走了。”
喬羽鶴的話後,依舊沒有顧語薇的話,他擡手蹙了一下鼻尖,轉身離去。門外,喬羽鶴回頭看了一下那關上的病房門,他就夠算是少言的人了,這位,比他還寡語。
聽到門口傳來關門聲,顧語薇擡起眼眸看向門口,已經沒人了,她的鼻腔裡不知道爲什麼有酸水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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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冬至,你們吃餃子了嗎?吃餃子的今冬不會凍耳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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