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讓我遇見你 高三聯歡 殘月軒 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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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高中時代最後一個新年聯歡會上,大家玩得特瘋。全校整個高三年級只有我們班級還能沒心沒肺地搞搞新年氣氛,看在別人眼裡那不是可惡那簡直就是欠揍。
別看我們班放眼望去貌似陽盛yin衰,真要說攪和活動氣氛,只一個紀雪印就足以。這小丫頭兒天生有股子與清麗外貌不符的麻辣氣質,端起身段時千金小姐沒她不食人間煙火,放下架子又絕對是個能開得起玩笑的大方玩伴。可有她老哥我穩穩當當在邊上坐陣,別人光淌口水絕對不敢忘形招惹。
我們在專用的音樂教室裡鼓樂喧天的纔開場沒多久,門外面已經陸陸續續有其他年級的學生趴門縫來痛快痛快眼、痛痛快快耳朵。後來有膽子大的乾脆扒開門縫悄沒聲地溜進門,或蹲或站擠在教室的周邊跟着湊熱鬧。
小羅新也真豁出去,不知打哪淘弄的粉紅毛衣,還有一頭長長的披肩假髮,臉上抹着口紅胭脂粉,嫋嫋婷婷和紀雪印有模有樣來了個“女生”二重唱。
圍觀的學生不知道就裡,自動過來湊熱鬧的老師們也沒認出小羅新,看着我們班的屁小子們嗷嗷嚎叫着不是好動靜的叫好鼓掌,一個勁拉着我們班同學打聽——這是打哪兒班邀來的演出嘉賓?好像還點眼熟捏???
唱完歌屁小子們說啥都不讓小羅新落座,往他手裡塞過一隻裝着滿滿糖果的盤子讓他紛發給圍觀的外班同學,他下了臺施施然在人眼皮子底下流竄,立刻有人從近距離裡認出他的真面目,震驚得厥倒一片。剛剛在教室上空升騰起來的粉紅心心“噼噼叭叭”碎成一地。
嗷嗷——環保班的小子太不人道啦!臨秋末晚的還僞造一男xing“美女”囧囧沒啥抵抗力的學弟學妹,這不是讓人的眼睛紅上加紅麼!
圍觀羣衆強烈抗議的結果是,被允許參加到我們的互動遊戲。反正就圖一樂呵,我們按以往經驗準備的小零食小獎品是額定人數3倍,早就把他們估算在其中,爲的就是讓那些眼巴巴的孩子們也能甜甜嘴香香舌。
聯歡會上無大小,但凡願意跟我們一起玩的,就算你是校領導或者普通任課老師都會被一視同仁。我們可親可敬的校長大人和我那狡猾多端的乾媽毫無懸念地給算計進來,被我們拉着手抱着腰唱歌跳舞做遊戲,好一通盡興折騰。
歡樂的氣息背後是濃重的不捨與離別感傷——不論我們是特立獨行的一羣還是讓他們曾經頭疼無奈的一羣,在師長們的眼中我們始終都是讓他們以後會引以爲榮的優秀孩子。這一點從我們畢業後常常被他們掛在嘴邊上談及可以證明。
晚會最後,高寧突然讓人擡出投影儀、掛起背景布,說要送給大家一個驚喜。當室內燈光熄滅,我最最想念的掬憨小子突然出現在背景布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哈羅!大家好!我現在是在英國伯X翰XX語言學院的大門外!這裡就是我們留學生現在每天上課學習的地方——大家和我一起進去看看我的異國學校吧……”
視pin的時間不長,可是短短的十幾分鍾也足以讓那些高一新生們大開眼界,對傳說中英俊完美的環保男生社社長膜拜到五體投地——高中時期就能被學校公派到英國留學,這份殊榮對他們來說絕對不可想象。
其實視pin的最後還有一小段是衛佚尊的“私生活”,那是隻有我們幾個人纔會看到的內容,之前在高寧家的電腦上,我已經悄悄地先睹爲快,看了又看。
我和衛佚尊是答應過衛家人斷絕一切聯繫,可我們還沒傻到真的連間接聯繫也統統掐斷。這段視pin是衛佚尊通過網絡發到高寧的MSN上——他知道發給高寧就等於發給了我。
我看到衛佚尊那間充滿海洋氣息的藍色調房間,在鋪着水藍色小丁當圖案牀單的牀頭,赫赫然坐着一隻胖嘟嘟笑眯眯肥得完全沒有腰身的三尺高機器貓布偶。
我定定地看着衛佚尊跳到牀頭抱着那隻胖布偶用力地親一下兒,回過頭衝着鏡頭燦爛微笑,熟悉的聲音穿透過萬水千山直抵我靈魂最深幽寂寞的一角。
“這是我的小丁當——它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哈皮牛耶!小丁當、高寧、陽陽……”
哈皮牛耶!我的壯壯!爲什麼看着你容光煥發的健康模樣,我的胸口還是痛楚酸澀得要命?我從來不允許自己爲做過的決定後悔,所以,即便胸膛裡面已經想念你到膏肓,我還是不願意表露出一絲一毫。但是,假如當初我有勇氣去機場爲你送行,也許我會當場反悔不肯讓你離開。
五年的分離啊,明明我們已經熬過了128天17個小時又39分鐘,我卻還在詛咒時間輪轉得一板一眼?我讓我身體的左側從你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冬眠,只有你回來它纔會復甦醒來!
溫情又充滿意義的視pin播放完,原定不講話的校長大人激動地走上講臺,用萬分驕傲的情緒煽動圍觀的高一、高二同學,說你們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樑,你們的未來不可限量。環保班的優異表現就是你們奮起的目標……吧啦吧啦……
我安然地坐在臺下聆聽,一隻手被紀雪印緊緊攥住。我知道她是擔心我看到衛佚尊的視pin會難過失態,而從頭至尾,比較緊張和激動的人反而是她。
視pin播放途中,我敏銳的感覺到乾媽不止一次地投來關注的目光,流露着平時罕有的小心翼翼。自從衛佚尊出國之後,我對她的態度從本質講頗有變化和改觀,我想她能感覺得到我把心思都放在了準備高考上——她對我越發的關愛和縱容就是一個悄然迴應。
我的感情世界裡,衛佚尊是唯一能讓我崩潰到不知所措的人。可是在被迫分離之後,我學會了更深地把他藏匿在心房深處。不到有能力把握自己的未來、主宰自己命運那一天,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新年之後,高寧順利通過保送筆試,一星期後接到來自B大的保送生面試通知,同時紀雪印也接到B大“藝術生冬令營”通知書。
這就意味着他們要前去接受比較正式的二審面試。在我們學校推薦的其他高三特長生中,還有四個藝術生和七個體育生一同通過初審,這個數字在其它同類學校而言是望洋興嘆的比例。
完成期末考試後,高寧、紀雪印和其他11名同學在一位專業老師的帶領下首次奔赴B城。以前不論是遠足旅行還是近郊踏青,總是有我在身邊照顧,這次眼睜睜瞧着我們紀家的豌豆公主和小高寧單獨出門,我比紀媽紀爸還要心神不安——高寧說我有“操心沒夠綜合症”。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忙着給豌豆公主從電腦裡往MP4下載動漫劇集。我說你行理都收拾完了?高寧回頭翻一白眼,衝着衣櫃邊上的大揹包努努嘴。
我過去打開檢查,光是那數量驚人的兩包nei褲、運動襪就嚇我一大跟頭。我說你不是有花不完的零用錢嗎?怎麼還往B城販運CKnei褲耐X襪子?
高寧俊臉一紅,沒好氣地哼哼,“我那不是不會洗,預備着一天一扔的量嘛。小印她們8天完事,我等她一起回來省得你們在家操心上火——不多帶內衣我臭了怎麼見人哪!”
嘿!你個敗家不知愁的小闊少,白長着一對爪子敢說自己不會洗?這都是高家那位事事順着他的三姨給慣的,都十七、八大小子啦,連nei褲襪子都不知道怎麼洗。行!小丫挺的,等咱們上大學住宿時看哥哥我怎麼修理教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