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爲劍宗
黑豹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邵添一眼,邵添卻是反過來冷笑,不知在自信些什麼。
“本來我只打算要屍體的,可惜你自己不是擡舉,現在連天書寶錄一併交出來吧!”黑豹老人壓低聲音,手掌伸出。邵添明白,自己拿到的絹布很有可能就是“天書寶錄”,可他並不打算就那麼交出來。
“我身上可沒什麼天書寶錄,屍體倒是可以任你擡走。”邵添暗自運氣,可內傷並無好轉,那黑豹蠻力驚人,以邵添特殊的體質,經脈也被震斷不少。
黑豹老人又是不屑的冷笑,欺近幾步,掌力探出,霎時已點向邵添右頸側。以邵添重傷之軀,這一擊可不得了。
槍芒現,疾點向黑豹老人腕脈。黑豹老人已將邵添看做必死之人,又如何想到秦鶯會有如此凌厲的身手。當機立斷,棄了邵添,改指爲掌,刀削般在槍身一壓,一直未出的左掌忽化爲爪,如豹口爪之形,側劈秦鶯右肋。
櫻脣輕啓,銀牙緊咬,秦鶯自然知道黑豹老人功力超絕,一身“豹形法”功力比“天煞魔君”秦淵尚高一籌。長槍一抖,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陡然之間槍尖已刺黑豹老人的“檀中”。
黑豹老人輕笑,心下卻不敢輕視,秦淵的真傳畢竟曾經名正江湖。身形閃動,倏忽間長槍已被黑豹老人夾在肋下。秦鶯心下一震,嬌軀微顫,想拔槍卻又拔不出,猛聽暴喝聲起,黑豹老人身形微挫,雙掌平推,大力猛擊秦鶯胸口,霎時粉面慘白,踉蹌地倒退幾步,倒地不起。
“我沒殺她,不過沒人中了我的破學掌後能安然無恙。一個時辰之內,若無老夫施救,她的下場和海蛟魔君也差不多。”黑豹老人陰冷的笑道,觀察邵添的表情,要眼神有半點動搖,天書寶錄必然在邵添身上。
可邵添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冷,冷的出乎黑豹老人的意料。“天書寶錄不在我這,你若不信就算了。“邵添堅持自己先前的話語,語氣中的堅定,。
又是沉默,語言在這一刻都是多餘了。邵添在想什麼?又爲何不承認呢?我們不清楚,黑豹老人更是雲裡霧裡,他在權衡,因爲他的時間很充裕。
突然,他的臉色變了,雙目死死地盯着邵添,而邵添卻一臉輕鬆的看着他,終於,面色猙獰地道:“你在拖延時間!”
“隨你怎麼想,東西確實不在我身上,你若不信,自己過來搜一搜。”邵添輕咳一聲,內傷正處於高峰時期。黑豹老人放鬆警惕,一個大步,正欲伸手,忽如觸電般一縮,惡狠狠地道:“你算計我!”
邵添不屑地冷笑,“你不搜,怪不得我。以我重傷之軀,又如何傷你?”
“你……”黑豹老人一怒,但冷靜依舊佔據着主導,正自遲疑不定,看見邵添那嘲諷的眼神,又快速欺近一步,指力先點邵添腰側,防止邵添暴起傷他。
“砰!”悶聲響起,黑豹老人眼神與邵添俱是一變,電光火石之間,軟劍斜卷黑豹老人頸部動脈,但黑豹老人早有準備,一個轉身便閃過,正於得意與驚慌徘徊,下腹一涼,真氣泄盡,身體一軟倒地。
邵添鬆手,短槍隨黑豹老人屍體的倒下自動拔出。舒了一口氣,手腕一翻,將短槍收起,徑直回頭,猝然間眼前一花,似有一物閃過。
“也許是錯覺!”邵添自嘲地一笑,雙臂向下一摸,原來海蛟魔君的屍體竟消失了。
荒敗的古廟,秋實呆呆地站立,那柄木劍斷裂在旁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鏽跡斑斑的古樸銅劍。
“秋實,你沒事?”魏巍並沒有立刻靠近,站立半丈外,試探性的問道。
“簡直跟做夢一樣!”秋實搖了搖頭,收劍入鞘,笑道:“各位,抱歉了!”
“沒死就行,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王振宇表面上依舊冷靜,內心卻急切想知道來龍去脈。
秋實略一思索,環視衆人,卻見四人全是一臉期待,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不知從何談起。倒是你們知不知道‘崑崙劍聖’這個人?”
“那老怪物已死於七絕之首白猿尊者的‘佛心劍’之下,這事江湖盡知,難道你遇見他了?”夜坤寒眉頭一皺道。
秋實笑着擺手,壓低了聲音,對幾人說:“那是你們聽到的謠言,崑崙劍聖並沒死。當年一戰,兩人點到即止,白猿尊者當時惡疾纏身,崑崙劍聖作爲修真界首領,又怎會輕易戰死?”
石破天驚,四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當年修真界首領未死,這消息的確可以激起波瀾,而當年又有多少人未死?這更是一個謎。
“他自始至終一直背對着我,我也未見他真面目如何。開始他一直感嘆修真界無人,後來他問我願不願學正統的御劍術。”秋實頓了頓,見衆人沒有反應,又接着道:“我自然沒有立刻答應,他見我沒反應,又和我說了另一件事。”
“又是什麼事,你倒是快點說,別賣關子。”魏巍急道。
“你彆着急,聽我慢慢說。我當時不敢亂動,只能聽他講話。他先停了一會兒,又跟我說,修真與武學本是一家,正統御劍客術便是脫胎於武學,修真煉氣之法也和武林人修煉吐納有異曲同工之妙。”
“後來你答應他學了?”王振宇不關心什麼御劍術,只關心最後的結果。
“我不答應也得答應了。當時他只是點點頭,我也只看見劍光一閃,不知怎地木劍就斷了,手裡還多了這把劍客。”秋實指了指腰間的青銅劍,自嘲地一笑,又道:“最後你們就進來了,他也似白日飛昇,人憑空就沒了。”
夜坤寒與王振宇相視一笑,內心的想法卻各有不同,白翎不解地問道:“你們倆笑什麼?”
“無爲劍客大會有熱鬧看了。”王振宇身形向右一仰,就地躺下,只留下白翎獨自恍然大悟。
如果說白天的大漠是火海炎獄,夜裡的大漠便是蝕骨寒極。這種巨大的溫差,是因爲大漠而成,大漠也因這變化而成就。
寒風如刀,切割在沙地之上,引起了唆唆地響動。在這乾燥的環境中,即使是極寒,也絕不會有雨雪,只有極少數的植物才能生存。
驀地,五道身影顯現,兩位劍客先行。其中的白馬劍客,普天之下,只潛逸閣獨有。
“快到了……”乾雲子嘆了一口氣,平淡地問道:“王小侄,潛逸閣這次會來多少人?”
“除我一路三人,還有五師弟沼添一路,四師弟王易笙及內堂兩位好手‘鐵券居士’影宿,‘劍指’童昇泰爲一路,最後一路由我大師兄帶領,卻是盡一傷綿薄之力。”王俜之管客氣道。
“這些足夠了。”乾雲子點點頭道:“這次的大會,便是老夫盡一派之力,合天下英雄共止殺劫,阻擋一場陰謀。
“陰謀?難道還有人在背後挑拔?”王俜之聽了乾雲子話中意味,心下疑問。而乾雲子則是不再言語,徑直向前走。王俜之也不好意思再問,跟隨往山路
而去。
樹木青蔥,從沙漠到山路,猶如地獄到天堂。兩個世界,真給人隔世之感。王俜之盡力吸氣,只覺內勁暢快,眼前一亮,陰霾掃空,不由自主地嘆道:“沙漠之中,竟有如此奇絕之地,難得,難得。”
“你們潛逸閣也是寶地,恐怕不比我們差。”乾雲子一笑,轉頭道:“各位小友,要上山,可與我等同行。”
“打擾前輩還請見諒,在下雨辰,是往山嵿的,這幾位是同行。”白衣青年陡然現身,身後三人緊隨,卻正是雨辰一行。
“你姓雨?”王俜之眉頭微皺,好像想起了一個人,眼神上下打量,表情中帶着疑惑。
“在下雨辰,前輩可是‘白馬銀劍客’王俜之?”雨辰內心狂跳舞,他自然明白對方見過自己的父親。然而此刻他並不想暴露身份,故而表面異常鎮定,加之看見王俜之腰間銀劍客及坐下白馬,靈機一動,岔開話題。
“你認得我……我總覺得你很像一個人。”王俜之心思縝密,對於一個問題卻不肯輕易放過。雨辰卻是內心波瀾更起,談笑回道:“在下像誰?”
“一個故人,只不過你們倆不是一個姓……算了,我們走吧!”王俜之棄了話頭,這不確定之事,他也不敢妄下定論,但他還是心中疑惑:“他們怎麼那麼像?
雨辰暗鬆一口氣,衆人一時無話,步騎間行,向山頂攀去。但見山路崎嶇,正應了那九曲十八彎之言。衆位高手各施其能,九道身影如影般狂竄,轉眼間已到了半山腰。
“怎麼一個守山弟子也沒有?”蘇文鈺有些疑惑地對雨辰道。“無爲劍客大會將至,門中弟子均集中在山門迎接外客,其次也是防止有奸邪之徒攪亂大會。”乾雲子答道。
“我們快到了,一切等到了再問。王俜之,有個事我要提醒你。當年被你師傅所傷的獨目行者隨巫蠱來襲,你很可能便是目標。”一直不言語的九命頭陀忽然對王俜之道。然而還未等王俜之言語,卻又見頭陀人影一晃,竟消失在衆人眼中。
雨辰與任延斌、蘇文鈺皆是愕然,他們自然想不到九命頭陀會如此突然的離開。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亦或有朋友要尋找?這些皆不得而知。
“各位,到了。一會兒會有弟子引你們入住處,老夫先行一步。俜之小侄和兩位堂主留步,先隨我來。”乾雲子言罷一笑,倏忽一聲在原地消失,王俜之等人也是一拜,飄然而去。
蘇文鈺看着四人飄呼的身法,正可謂神乎其神,也不知是問誰道:“他們到是什麼人,這麼厲害?”
“起碼也是無爲劍客長老一級。那‘白馬銀劍客’王俜之潛逸閣中實力排行第二,都要對那男的畢恭畢敬,我看……”任延斌兀自猜測,也與雨辰的想法不謀而合,蘇文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轉向雨辰,小聲問道:“你說,你和他們比,誰更厲害?”
“嗯?”雨辰對於這個問題倒是毫無準備,只是笑而不語,往前走了兩步,往山門走去。蘇文鈺見雨辰不回答,自己沒趣,隨任延斌雨辰前行,好奇地四處觀看,卻只見雲山霧繞,什麼也沒看真切。
“幾位可是參加無爲劍客大會的?”一位守門弟子忽然在雨辰面前一攔,問道。“確是如此,煩勞領路。”雨辰客氣的一拜,那弟子也未多問,作出一個請的姿勢,引着幾人向前。
“雨辰,是你?”堅實的手掌忽然抓住了雨辰的肩膀,驚地雨辰回頭一望,下一刻,面上多了幾分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