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草呆愣地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
澄淨的眸子一轉不轉,好幾秒後才輕聲地重複道,
“國防邊界演習不允許有其他飛機在摩納戈領空和領海上飛,否則輕則拘留,
重則敵機對待?”
中年女僕沒有想到向知草這麼感興趣,
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向知草瞬間覺得呼吸有些沉重,這就是說,
昨晚那架失事的飛機極有可能是當做敵機,也就是說,不是意外事故。
想到這,向知草驀地抓住中年女僕的手,好奇地問道,
“昨晚你說,對方是硬闖進來的。
而摩納戈邊防演習有這樣的一個規定,也就是說?”
中年女僕顯然沒有想到向知草會這麼聯想,不過她倒是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似乎摩納戈是有意對付那架飛機上的人。
“是的,有可能對方是敵人,所以極有可能在演習中順便解決掉了對方。”
中年女僕話一出口,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多嘴了。
因爲明顯的,她見到面前的向知草瞬間臉色一白,完全沒有血色。
而剛剛她只顧着讓向知草打起精神,自然地迴應了向知草。
“王妃,您沒事吧?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您千萬不要當真。”
中年女僕隱約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顫着迴應。
向知草失神地搖了搖頭,側過去看了一眼中年女僕,
用力地扯起嘴角,
“不是!我只是好奇,現在摩納戈這邊還會有戰爭嗎?
聽起來好像有些可怕。”
向知草故意這麼說,不想被中年女僕看出自己發慌的原因,
誤導中年女僕,讓她以爲她只是怕死,而不是其他。
果然想,向知草話音一落,中年女僕臉上的神色鬆了鬆,
“王妃,您不必太擔心。摩納戈和其他國家偶爾有戰爭,
不過,最近幾年一直相安無事。”
向知草並沒有仔細思考中年女僕話語的意思,而是自然地回了一聲“嗯”。
聽到向知草輕聲的這一聲迴應,中年女僕連忙着繼續解釋,
“真的!最近的一次戰爭是在二十多年前,
大公的腿受傷也是在那一次戰爭。”
聽着中年女僕的話語,向知草努力地扯起嘴角,
“我知道了,不害怕了。”
下一秒,向知草直接起身回房,
坐在沙發上,向知草皺眉開始想着,這次飛機事故極有可能是蓄意的。
若是這樣,那麼是不是說明摩納戈大公應該是知道飛機上的人是誰,
這才做出拘禁或者攻擊的舉動。
想到這,向知草拿起手機,開始撥通最近通話鍵。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對方沒有接,向知草堅持着再打了一次,
終於,手機接通了。
“陸大哥!”
聽着手機那頭的聲音,陸陽天眉頭皺了皺,溫和應了一聲,
“嗯,丫頭。”
昨天他已經聯繫了喬麥,詢問了飛機的型號和外觀。
而這一詢問的結果,讓他腦袋發懵。
果然,他在操作室的白色屏幕上看到的那架燃料泄漏的飛機和喬麥所說的完全吻合,
這也就是說,墜機的就是姜磊所在的飛機。
而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向知草開口。
“陸大哥,你查到了飛機上有些什麼人嗎?”
急切的聲音落入耳邊,陸陽天眉頭輕皺,一陣沉默。
聽到那邊不應答,向知草的心突突地跳起來,
心中的那股預感愈加強烈。
“陸大哥……你……”
向知草聲音輕顫,頓了頓,
“你就告訴我吧!我有心理準備。”
沒有想到向知草會這麼堅持,陸陽天此刻心裡也很矛盾,
總覺得他該隱瞞,然而,這是丫頭和姜磊之間的事情,或許丫頭有權利知道,
若是換做他,他寧願接受殘酷的事實。
想到這,陸陽天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
“丫頭,我跟喬麥聯繫過了。”
聽到這句話,向知草有預感,或許她現在就可以知道那個男人的安全了,
“嗯,陸大哥你繼續說。”
在陸陽天停頓的時候,向知草繼續開口道,
儘量地剋制聲音不要泄露情緒。
然而,向知草越是平靜,陸陽天心裡便越是擔憂。
沒有聽到陸陽天的迴應,向知草扯起脣角,試探道,
“陸大哥,是不是他……就在那架飛機上。”
陸陽天聽到向知草話裡的笑意,知道她在強顏歡笑,張了張口,
卻沒有發出聲音。
“陸大哥……”
向知草忍不住再次喚道,這樣的沉默纔是讓她最煎熬的。
手機那頭的聲音傳來過來,陸陽天吸了一口氣,
向來他不是個這麼不乾脆的人,
但在關係到人的生死問題上的時候,他卻說不出口。
可能是因爲,對方是自己在乎的人。
“陸大哥,我已經知道了……”
向知草忍着鼻尖的淚意,語氣顫着開口道。
聽到向知草這句話,陸陽天猛然一怔,條件反射地急切安慰,
“丫頭,你別擔心,或許姜少還沒有死,
只是確認失事飛機是姜家的私人飛機,目前爲止還沒有找到任何屍體的痕跡。”
陸陽天的話語,無疑像是當頭一棒,
讓向知草精神恍惚着往後踉蹌了一步。
她只是故意騙陸陽天她知道了真相,但是在親耳聽到陸陽天確認那架失事飛機是姜磊所在的
飛機時,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插入她的心臟般,
讓她疼得呼吸不了。
“丫頭、丫頭,你聽陸大哥的,
在還沒有找到姜少之前,千萬不要想太多,我相信……”
因爲全身劇烈地顫抖,所以向知草沒有抓住手上的手機,
一鬆手,整個手機滑落,“砰”一聲掉落地上。
向知草不願相信地搖了搖頭,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下一秒,向知草腦海裡迅速浮現昨晚那個火光四射的畫面,
那一場耀眼的火焰,竟然真的是她所愛男人在的飛機!
她竟然眼睜睜地,看着那架飛機化成灰燼,而她卻無能無力!
向知草發現喉嚨像是堵住一般,想喊喊不出來,
呼吸也呼吸不過來。
眼淚簌簌掉落,向知草猛地搖了搖頭,
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後,才艱難苦澀地嘶啞喊出聲,“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