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在此時,對面的百里墨握着茶杯的手,隨意的對着秦可兒舉了舉,然後移向脣邊,幽雅的品着。
不錯,她還真的看的懂他的脣語。
這個女人,越來越讓他意外了。
此刻的秦可兒,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件事上,根本沒心思去想別的,看到百里墨的動作,下意識的便端起了手邊的茶移到脣邊,同樣的品了一口。
一秒,兩秒、、、
秦可兒突然意識到不對。
她此刻帶着面紗,剛剛竟然忘記了,那茶是隔着面紗喝進嘴裡的。
對面的男人明顯的怔了一下,隨即脣角微揚,眉角也跟着上揚,星般的眸子中突然璀開了笑。
宛然幽沉的星空猛然炸開了斑斕的煙花,絢爛的讓人移不眼。
本就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臉因着這笑意,更是好看的奪人心魄。
秦可兒明眸輕閃,一個男人好看成這樣,就不怕天打雷闢嗎?
這一刻,還怎麼去探究?那雙璀了笑的眸子也實在無跡可尋。
畢竟,當時她記的最深的是那眸中的冰冷與狠絕。
“小姐?你怎麼?”映秋看到她的動作,驚住,疑惑不解,現在的小姐冷靜,沉穩,處事謹慎,這是怎麼了?
“過濾。”望着他的笑,秦可兒突覺鬱悶,有些恨恨地說道。隔着面紗喝茶怎麼了?過濾不行嗎?
隨即便發現,他眸中的笑,越是璀璨,仿若可以將所有黑暗映亮。
映秋怔了怔,有這麼過濾的嗎?
秦可兒更是鬱悶,她這算是徹底的取悅他了嗎?
她以爲他是冰的,是冷的,是無情的,是肅沉的,真想不到,他竟然會笑,而且笑的這般的璀璨。
此刻一室的人都被他這笑迷的眼花繚亂,驚的魂飛魄散,所以倒是沒幾個人注意到秦可兒剛剛的失態。
南宮玉卻是看的清楚,一雙圓睜的眸子中隱過幾分憤怒,她竟然望着百里墨看癡了嗎?
“秦可兒,哀家問你話呢,你發什麼呆?”太后看到百里墨的笑,速的眯了眼,這麼多年墨兒可從來沒正眼看過一個女人。
如今一個如此不堪的秦可兒竟然讓他笑了,還笑的這般燦爛。
“太后覺的民女的回答重要嗎?有用嗎?”秦可兒沉了眸,再沒了先前的裝出的溫順,膽怯。
原本僞裝只是爲了更好的破壞這婚事,如今竟然已經被百里墨識破了,何必再裝。
一句話,把太后堵的啞口無言,臉色鐵青。
一句話,卻讓楚王殿下的脣角緩緩勾起,很好,終於不裝了,這小性子還挺烈的,怕是把從他這兒受的氣一起發到太后身上了。
不過,他覺的她剛剛望向他的目光不那麼單純,似乎帶着極爲強烈的探究。
探究嗎?百里墨的眸子微微閃了一下。
“秦可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跟太后說話?”淑妃沉了臉,她本就已經無法掌控百里墨,今天因秦可兒引起的事情,更讓她頭疼。
“淑妃娘娘覺的民女的話有何不對嗎?”心中本就氣惱,秦可兒自然沒什麼好語氣,“還是淑妃娘娘能夠給民女這樣的權利?”
什麼跟什麼樣?真把她當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呀?
她一不想嫁入皇室,二本就不屑這狗屁的權勢,她怕誰呀?
“秦可兒,你、、、”本就氣的發狂的淑妃差點吐了血,這個死丫頭實在可惡,她是在諷刺她沒有說話的權利嗎?
在這皇宮中,有太后跟皇后壓着,淑妃的確沒有什麼權利,所以,淑妃最忌諱別人提起這一點,更何況此刻秦可兒還是當着衆人的面頂撞她。
百里墨瞥了淑妃一眼,脣角微扯,帶起一絲冷冽的肅殺。
“好了,墨兒的事就這麼定了吧,這都正午了,實在餓了,不是安排了午膳嗎,也該用膳了吧。”清涼的聲音再起,打斷了淑妃的憤怒,非亞公主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把這婚事給定了,也把欲起的風波平息了。
非亞公主百里雅卻巧妙的沒有提起成親的日子。
百里雅的眸子隱過些許的異樣,她想,若是此刻再提成親日子的事,這丫頭說不定真能直接掀桌子走人,有一個寒逸塵,她也有那麼做的資本。
不過,這丫頭的性子她喜歡。
什麼就這麼定了?秦可兒眼眸瞥向她,隱着幾分實在忍不住的怨對。
她跟她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呀,她要這麼害她。
百里墨眸子微擡時,便恰恰捕捉到她望向公主的目光,玉脣微抿,眸底瀲起的波紋中映上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都去用膳吧。”太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不僅僅是因爲非亞公主開口,更是因爲百里墨的態度。
他一旦決定的事情,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自始至終,那些被請來的千金小姐們一直都恍恍惚惚的,到現在還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秦明月也有些呆愣,一雙眸子情不自禁的望向百里墨,深情款款中隱着傷痛,爲什麼?爲什麼他一直看不到她的好?
她原本以爲,他是永遠不會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但是他現在爲何要娶秦可兒?
淑妃心中惱怒,只是,望向一臉漠然的百里墨時,也只能將所有的話嚥進肚子中。
既然太后發了話,衆人便都紛紛起身,移步去前殿用膳。
非亞公主與百里墨並排走來,經過秦可兒的面前時,非亞公主微微一笑,望向百里墨意味深長地說道,“怎麼,看着你的小媳婦這麼高興?”
秦可兒的脣角狠狠的抽了抽,小媳婦?!她什麼時候竟然成了他的小媳婦了?!
只是,沒有想到,百里墨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直接的把她劈了個內嫩外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