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嬪妾無理”柔榮華雖如此說着,卻依舊勸解我道“只是娘娘莫要忘了嬪妾之前的教訓纔是。”
說罷,她嘆了口氣兒“當初,嬪妾便是因爲落胎而有了心結,最後失寵多年。若不是嬪妾命好,能得娘娘照拂,嬪妾怎麼也不會有了今日。嬪妾雖知不該拿娘娘與嬪妾相較,但如今,娘娘倒是有了幾分嬪妾往昔的模樣兒。”
“你便是這般想的?”我也不惱,只是淡淡問。
柔榮華一臉無措,關懷道“是嬪妾愚昧,娘娘聰慧過人,想來是有自個兒的心思。”
“罷了”我也不與她過多解釋,只是揚了揚手道“本宮乏了,趁着外頭天色還早,你且先回宮去吧。”
柔榮華見我下了逐客令,便也不多逗留。只是再三叮囑我,讓我注意身子,這才離了芙蓉軒去。
呵,我慕容毓卿絕不會走柔榮華的老路。這些日子,我之所以沒有舉動,不過是想休養生息罷了。
我知道,我越是沒動靜兒,淑妃那頭兒便越是摸不透我的心思。而擎蒼,也會越發內疚。
雖然華妃曾明裡暗裡的提醒過我,我孩子的死與擎蒼無關,她讓我莫要與擎蒼置氣兒,莫要失了心。
但,那又如何呢?
就算藏紅花不是擎蒼下的,烏雞湯不是擎蒼做的,那東西,終究是從養心殿出來的。他是皇上啊,他明明可以謹慎一些,杜絕悲劇的發生。可……他依舊沒有護我和孩子的周全。
再退一萬步,若兇手不是擎蒼,便是淑妃了。除了她,我再想不出第二人。
擎蒼與華妃從翊坤宮搜出了藏紅花兒,沒公正處置卻復了淑妃之位,光憑着這一點,我便不能釋懷。
無論他有什麼苦衷,有什麼計劃,皆不能被我所理解。
所以啊,我和擎蒼之間,除了我一直被傷害,他一直不停的內疚以外,似乎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
“巧慧”我輕輕朝外頭喚了聲兒。
“主子,可是哪兒不舒服?”巧慧聽見我的聲音兒,趕忙開門進來。
我輕輕搖頭,便道“都養了兩個月了,哪裡還那麼嬌貴?”說罷,便問“以往,皇上都是什麼時辰來的?”
巧慧不知我爲何會如此發問,但依舊偏着腦袋想了想,道“每一次都大概是丑時(凌晨1-3點),皇上來的時候兒,主子都已經睡下了。皇上沒讓任何人伺候更衣,只是吩咐奴婢回房歇着,隨後便自個兒陪着主子。一般到寅時的時候兒,皇上又會悄悄從承乾宮後門離開。”
我點了點頭“你今夜回屋裡歇着吧,外頭兒也不必吩咐人守夜了。”
巧慧一聽,愣愣愣住。隨即,便笑道“主子想通了。”
“我這兒”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便道“從來都是通的。”
“是是是,我家主子的腦袋從來都是通的”巧慧見我如此,趕忙上前替我蓋好了被子,嘴裡還不忘奉承打趣兒“誰的腦袋都沒有我家主子的腦袋通,通得跟條大路似的,除了泥土沒什麼別的東西了!”
“你這丫頭!”我輕聲兒嬌嗲,便往她身上掐了一把。
只見她朝我吐了吐舌頭,笑着便退了下去。
主子,你腦子從來都是什麼都懂的,可你的心,卻是永遠被矇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