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立刻把唐少峰從牀上推了下去。
唐少峰毫無防備,直接滾到了地上,翻了一圈。
“陸清雅……”唐少峰有些惱怒地看着我,“你不要翻臉無情。”
“我翻什麼臉了。”被這麼多人盯着,我的臉肯定是已經漲得通紅。
唐少峰從地上爬了起來,盯着我沉聲道,“你過河拆橋。”
“我沒有。”我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一羣實習生盯着我,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然後同情地望向唐少峰。
我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的腦子裡面在想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當即沉聲道,“不許想,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來我們來太早了。”我的主治醫生淡定地推了推自己鼻樑上面的眼鏡。
“不是。”我立刻否認道。
主治醫生想了想,然後嘆了口氣,“那就是我們來太晚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你們想多了,他只是在我牀上睡了一覺,只是睡覺而已。”我急着解釋,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只會讓別人更加誤會。
有些年輕的實習生臉都紅了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
醫生有些不想看我了,乾脆把視線落在了唐少峰的身上,‘唐總這麼早就來探監啊?”
“……”唐少峰無語地看着醫生。
醫生看起來淡定無比,“唐總精力總是這麼旺盛。”
“嗯?”我頓時疑惑地朝着唐少峰看去,眼神裡面充滿了殺氣。
我磨着牙,盯着唐少峰,用目光在暗示他,趕快給我解釋清楚。
爲什麼醫生說他精力總是這麼旺盛,難道他之前跟誰在醫院也這樣過?!
媽的人渣!混蛋!
明知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唐少峰幾萬遍。
唐少峰皺了皺眉,看向醫生,“別亂說。”
“我沒有,我之前有個朋友剛好也是陸小姐的主治醫生,上次陸小姐腦震盪的時候,就是他主管的。”醫生語氣平靜地說着。
我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同樣的場景,在那個醫院也發生過……
我臉色一變,剛要阻止,醫生就已經面不改色地開了口,“我朋友告訴我,唐總很喜歡這種口味的,只是,要是唐總不介意的話,我想先給病人檢查一下,你們再繼續?”
“不用了。”唐少峰冷冷地道,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這種事情,換做誰都不會爽的。
只是我倒黴地留在牀上,被一羣人視奸着。
醫生看着我,然後對旁邊的實習生說道,“去把窗戶打開。”
“我不熱。”我皺了皺眉。
醫生淡淡地道,“只是讓你冷靜一下。”
我:“……”
好不容易檢查完,醫生讓實習生都先走了,一個人留了下來,“陸小姐。”
“嗯。”
“昨天我跟你說的話,你應該還放在心上吧。”
我沉默了起來。
我知道醫生說的是我腦袋裡面那個血腫的事情。
醫生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憐憫。
我以爲他要說什麼安慰的話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鑑於陸小姐的身體狀況,還是不要過於頻繁地劇烈運動了,年輕人,我能理解,但是,你要控制你自己啊。”
“……”我覺得醫生在我腦子裡面高大的形象就這樣被毀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醫生,我覺得心裡一陣憋屈。
年輕警察準時送來了午飯。
我隨口問了一句他怎麼不吃,他說唐少峰之前給他帶了午飯。
我不由一愣。
後來想到可能是唐少峰隨手扔給他的。
吃了午飯,我覺得無所事事,乾脆又晃了出去,叼着一根冰棍,出了病房。
年輕警察一看我出去,立刻緊張地盯着我。
我直接走到了一旁的走廊窗戶那邊。
“陸小姐……”年輕警察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他深吸了幾口氣,才艱難的說道,“餘警官說了,你不能到處亂走。”
“我沒有亂走啊,我是直線走過來的,一共走了三十二步,每一步我都記得。”我頭也不回地道。
年輕警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心裡舒服不少。
之前被醫生說得無話可說的心情都舒暢了。
“你,你出來做什麼?”年輕警察好不容易纔又擠出一句話來。
我轉過身,嘴裡含着冰棍,隨口說道,“看風景。”
年輕警察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他的臉實在是太紅,像一個番茄一樣,讓我想要忽視裝作沒有看見都很困難。
看他的臉紅成這樣,我反而是愣了一下。
“怎麼了?”我也沒有說什麼吧。
年輕警察張了張嘴,我看他嘴脣抖了半天,都沒有發出半個字的音節來,不由更加困惑。
我含着冰棍朝着他走了過去,“怎麼了?”
“別,別過來。“年輕警察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我看他的表情,有些發愣。
怎麼搞得我像是一個變態一樣,在強迫一個未成年少女?
年輕警察緊張地盯着我,我停下了腳步,視線無意識地在他胸口晃過,然後定了下來。
“封……井?”我緩緩念着那人胸口上面的名牌,“原來你名字就叫封井啊。”
封井臉色通紅,一把捂住自己胸口的名牌。
我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難怪我剛纔說看風景的時候,他反應這麼大。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我笑眯眯地看着封井,“小封啊,今天除了唐少峰,還有什麼人來看過我嗎?”
我一直在病房裡裡面也沒有出去,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封井用力地搖了搖頭。
“你這麼警惕做什麼,你看我現在,又不能出門,也不能碰手機,我所有消息,都要靠你告訴我,你還瞞着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我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
封井皺起了眉,“沒有。”
“不可能,那我手機也沒有響過嗎?”我朝着封井走了過去。
封井連連後退,“沒有。”
“纔不會,我不相信,除非你給我看看。”我繼續走過去。
封井被逼到了牆角,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袋,“沒有,餘警官說了不能讓你碰它。”
“我不碰它,你碰它好吧,我就在旁邊看着,我把密碼告訴你,你幫我看看裡面有什麼人找我。”我笑着道。
封井靠着牆,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擡起手,就要朝着封井包裡抓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陰沉的聲音,“陸小姐,你是在強姦警察嗎,這是犯法的。”
封井一聽到聲音,立刻就求救地朝着我身後看了過去,“餘警官……”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餘海對封井點了點頭。
封井把手機塞給餘海,就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餘海握着手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乾笑了幾聲,“我跟他開開玩笑。”
“小井才十八歲,剛到警局,平時也就做做打雜的事情,不太懂其他,你別爲難他。”餘海平靜地道,似乎並沒有追究我剛纔的行爲。
我反倒是有些疑惑起來,皺着眉頭看着他。
按理來說,餘海對我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的。
餘海把我的手機在手裡轉來轉去,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小心點,我手機裡面的東西很重要,別摔到了。”
“有少兒不宜的視頻?”餘海挑了挑眉。
“公司資料。”我無語地解釋道,怎麼現在的人思想都這樣黃暴了呢!
餘海玩着手機,沒有說話。
我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乾脆轉身朝着病房走去。
關門的時候,餘海卻跟着我進來了。
我警惕地盯着他,“你幹什麼,尾行我?”
可能是我的反應太過真實,餘海倒是一愣。
隨即他又笑了出來,“陸小姐今天的檢查做完了嗎?”
“幹什麼?”我沒有直接回答。
我早上起來就輸了液,醫生又來查了房,我今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事情了。
但是我不知道餘海想要做什麼。
“別緊張,我怕你一直待在病房太悶,想帶你出去走走。”餘海又是笑了笑。
我皺着眉頭盯着他,“去哪裡?”
“兇案現場。”餘海平靜地道。
我張大了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金牙的遇害現場。”餘海又重複了一遍。
我忍不住託着自己的下巴,不讓它掉下來,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眼神看餘海了,“我沒有興趣。”
“難道陸小姐打算一輩子呆在病房不出去了?”餘海眯起了眼。
“你不能把我關起來一輩子。”
“能。”餘海看着我,眼神薄涼,“只要案子沒破,我就有責任保護你。”
“你這是監視!”我忍不住反駁道。
餘海聳了聳肩,“你可以這樣想。”
我不想和餘海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下去,反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想了想,我開口問道,“你帶我去現場做什麼?”
“有些東西,我想你應該看看。”餘海說話的聲音還是這麼清清冷冷,一點都聽不出來他的情緒有什麼波動。
我懷疑地看着餘海,“我可以給我朋友先說一聲嗎?”
“可以。”餘海直接把手機給了我。
餘海這麼果斷,我倒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