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往常一樣,並沒有做什麼措施。
完事之後,也沒有讓我滾到外面房間去睡,而是讓我枕在他臂彎,聞着他身上散發着的荷爾蒙氣息,很熟悉,又有點不一樣的陌生。
“我去吃藥。”等他終於安靜下來,我爬起來習慣性去找避孕藥。
他會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是他有需要,就會以各種方式要我。所以,這種藥,都在觸手可得的位置放着。
唐少峰猛地把我拉住,我沒站穩,身體重新陷入柔軟的席夢思,被他擁入了懷裡。
“陪我一會。”
他的氣息在我後脖吹拂,癢癢的,卻很熟悉。我感受着來自他手臂的強有力,沉溺在這份曾經讓我苦惱的專制霸道中。
他身上微微冒汗,貼着我的後背,還是有些不安分,不斷蹭着我的身體。
終於,再次蹭出了火。
“老婆,我還想要。”
老婆?這個稱呼……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再一次淪陷在他無度的索求中。
臨近白小海和我約定的參加晚宴的日期了,他給我寄來了晚禮服。
禮服是純白色,偏向於簡潔的樣式,腰間做了精緻的收腰處理,讓我原本就纖細的身材更加顯得高挑。
配上水鑽高跟鞋,鏡子裡那個女人猶如名門閨秀一般優雅。但是比起唐少峰給我買的衣服風格,白小海送的這套禮服更加俏皮,顯年輕活力。
不愧是年輕人,挑選衣服的眼光都是不一樣的。
我正在欣賞鏡子裡那個恨不得回到十八歲的“大齡女青年”,卻感到身後一陣寒光。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唐少峰來了。
“什麼時候買的?”他上下打量着我。
真狡猾,明明早已經看到桌上的包裹禮盒,還有寄件人“白先生”三個大字,還非要問我。
“人家送的。”
“哦。”唐少峰把手裡的購物袋丟在我牀上,說:“試試這個。”
我已經習慣了唐少峰給我買衣服,隨口說道:“你買的我肯定能穿。”
“那就穿着它,跟我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晚宴。”
“什麼時候?今晚麼?”
“後天星期六晚上,別去那種大街上的所謂美容院裡化妝了,我給你請了專業的化妝師。”
唐少峰說話的語速一直不快,似乎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口一樣。
我討厭他這樣的說話態度,給人感覺像是每一個字都是算計。
星期六晚上?我掐掐手指,有點蒙圈了。
因爲,星期六晚上也是白小海邀請我參加晚宴的日子。
那個他嘴裡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晚宴,而且,我已經答應了他。
“發什麼呆?不試試我給你買的禮服?是要我幫你麼?”說罷,唐少峰的大手已經開始幫我拉開裙子的拉鍊。
我像個觸了電的猴子一樣,跳出去好遠,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會換。”
唐少峰電話響了,是他的助理阿休打來的。
我雖然做過他幾個月的私人助理,但是充其量只是傳遞一下文件,整理桌子倒茶送水安排行政定個機票酒店什麼的,完全屬於秘書的工作範圍之內。
真正接觸到唐少峰工作核心和業務的,只有那個叫阿休的男人。
最近,阿休打電話給唐少峰的頻率越來越快,通話時間越來越長,似乎在密謀着某個神秘的計劃。
那些不是我應該關心的內容,我現在給予解決的問題是要如何回絕白小海。
畢竟,唐少峰的要求不能違逆。因爲,後果會很嚴重。
接了阿休的電話之後,唐少峰出去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回來。
我望着桌上那禮盒裡純白色的禮服,猶豫許久,還是撥通了白小海的手機。
電話那頭的他帶着濃重的鼻音,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哈欠連連:“清雅,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想啦?”
“貧嘴!”
我稍微停頓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小海,對不起,我星期六下午臨時有工作任務,不能去參加你的晚宴了。而且我覺得,如果是你所說的那種很重要的晚宴的話,你應該選擇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做你的女伴才最搭調。所以……”
“所以你是不能來參加了麼?”電話那頭,白小海很明顯的惆悵和失落。
我很不好意思:“嗯,是的。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突發情況,對不起啊小海!”
“沒事,既然是臨時工作任務的話,那一定是很緊急。我真是不懂事,竟然差點耽誤了你工作,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纔對嘛!”
白小海的語氣變得非常輕鬆,不但沒有生我氣,還一直安慰我。
“那禮服,你發個地址給我,我給你快遞回去。”
“不用,快遞過來也沒用,你留着吧!因爲,那是我叫人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別人穿不了。”
我愣住了,內心的愧疚更深,深到讓我無法原諒自己。
我以工作爲理由欺騙了白小海,他卻還在爲我着想。
我特麼是多麼混蛋!欺騙了這樣一個和他姓氏一樣潔白無瑕單純善良的男孩子!
白小海跟我說晚安,還告訴我現在入秋了半夜要蓋好被子免得着涼。
我聽着白小海細心體貼的碎碎念,在他看不到的電話這頭,把頭點的像個撥浪鼓一樣。
星期六晚上,農曆七月十七,剛剛農曆鬼節過去第三天。
唐少峰穿着一身深黑色西裝,還有白色襯衫,頭髮也精心處理過,一絲不亂。
高大的身材將這套很顯身材的西裝完全撐了起來,彷彿這套衣服天生就是爲了他而存在一般。
我想起了007裡面那個西裝控邦德,唐少峰穿着西裝的時候,跟那個撩妹無數的邦德有的一拼。
反正最近我是看唐少峰順眼了不少,儘管他在我面前依舊像是隔了一層迷霧一樣,看不清摸不透抓不住,但是至少讓我看到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更何況,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又不是視金錢如糞土的聖人,看在唐少峰多次大方買單和給我錢的份上,暫時看他不那麼眼中帶刺了。
開着那輛讓我賺足了女同事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的阿斯頓馬丁,唐少峰載着我,赴那一場他嘴裡說的很重要的宴會。
我瞄了一眼車後座,有印着金色“壽”字的大紅色禮盒。
“是去參加生日宴麼?”我扯了扯束腰的禮服,心想這麼緊的腰部設計,是讓我等會不吃飯麼?
“是的,生日宴。”
“你搞得這麼隆重,還特意請了女明星的御用化妝師給我做造型,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過生日吧?”
唐少峰握着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了一下,然後又迅速恢復正常,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道:“是啊,一個對我影響至深的人。”
他似乎並不想再提起這個問題,我也就識趣地閉嘴。雖然金主大人最近脾氣好了不少,但是畢竟還是個黑心主人啊!
霓虹初上,星海市的夜景令人陶醉。
唐少峰似乎並沒有心情欣賞,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紅燈亮了都沒看到,直接開了過去,還好有驚無險,只是一個違章肯定到手了。
目的地在星海國際大酒店,這是星海市第一個通過驗證的五星級大酒店,在初期是用來接待外賓的,和帝豪酒店號稱星海市的奢華酒店雙子星。
在大門口停車之後,唐少峰並沒有急於下車,這跟他平時果斷的性格很不相符。
車內,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語氣沉重到讓我感到緊張:“清雅,你願意跟我一起征戰麼?”
我的手被唐少峰抓得很緊,他似乎很怕我從他手中逃走一樣。
但是他不知道,我早已經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再也沒有辦法從他手心裡溜走。
車內沒有開燈,唐少峰的眉眼更加顯得深邃。
在那雙如同黑淵一般的眼瞳中,我彷彿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彷徨。
這樣一個強硬的男人,也會有這麼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見我不說話,唐少峰再次問道:“你願意跟我一邊,陪我征戰麼?”
我翻過手腕,手心向上,和唐少峰十指交握,點點頭:“我願意。”
他給了我一個很溫暖的擁抱,讓我忐忑的內心漸漸安寧下來。
但是前路有多危險和佈滿荊棘?以至於讓唐少峰這樣一個天崩於前依舊鎮定自若的人感到不安?
我的手環繞過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告訴他:“不管前路如何艱辛,我都願意陪你披荊斬棘,一路前行。”
當我挽着唐少峰下車的時候,才發現整個直入雲端的星海市國際大酒店已經被一個叫“白氏企業”的公司包場了。
這得多麼土豪啊!我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一樣,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高聳的樓面安裝着巨大的顯示屏,滾動顯示着幾個大字:祝白老先生六十歲生日快樂!
來赴宴的除了商界強人,還有各大明星,甚至還有官居高位的政府工作人員。
酒店大門口,除了酒店保安之外,還有戴着墨鏡穿着黑色制服的私人保鏢,不斷朝着耳麥報告情況。
白氏企業我早就聽說過,是一個很大的家族企業,實力雄厚,子公司遍佈海內外。而且,白家也是星海市人盡皆知的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