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信任
“不看到我家小姐安然無恙我是不會走的!不會走的!”常媽一邊大叫着一邊掙扎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大力氣,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竟然都抓不住她!
“公子,公子,不好了,小公子不見了啊!”突地,橘兒急急慌慌的跑了過來,嚇得臉色蒼白。
“你說什麼?”此時上官宇也顧不上常媽,趕緊衝到橘兒的面前冷聲問道:“孩子怎麼了?你快說!”
“公子,剛纔奴婢只是走開一會,奶孃跟小公子就全都不見了,奴婢已經找遍了後院也沒有找到,奴婢就趕緊……”橘兒已經嚇得哭起來,泣不成聲。
“不可能的,剛纔我走的時候,奶孃還抱着小公子餵奶呢,怎麼會……”常媽一聽,立即大叫道。
“你這個老奴才,如果我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將你大卸八塊喂狗!”上官宇冷聲道,眸色狠絕,趕緊帶着寒武去了後院。
常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奶孃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到了後門外,那裡早已經有人在接應。
“大姐,你要的孩子俺抱來了,俺閨女你可一定要……”奶孃急急的哭道。
一身黑衣,頭上戴着斗笠的女人一把將那孩子搶了過來,低聲道:“放心吧,你一會去破廟接你閨女!”
那奶孃點點頭,看着那黑衣女人遠去,突地嗚嗚的哭起來:“這上官夫人待俺恩重如山,可是俺卻幹出這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上官夫人,您可一定別怪俺,俺是沒有法子啊,俺閨女在那人的手上呢!”
牆頭上,雷淵眸色一暗,望着遠去的女人,趕緊施展輕功掠了過去。
距離上官府不遠的一座宅子裡,藍蝶望着襁褓中的嬰兒,看的眼睛都冒出火來,這就是那個女人與上官宇的孩子,那個女人憑什麼可以生上官宇的孩子?藍蝶緩緩的伸出手來,面露猙獰,向着那嬰孩伸了過去。
“小姐,您這是幹什麼,他終究還是個孩子!”那黑衣女人解下頭上的斗笠來,正是奴媽媽,她緊緊的抱着那孩子,低聲道,“這孩子如果死了,上官公子永遠都不可能原諒您的!”
雙手僵立在半空中,藍蝶瞪大了眼睛,緊緊的咬着嘴脣。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與公子匯合離開這裡吧,上官府發現丟了孩子,很快就會找來的!”奴媽媽說着,正待要轉身離開,突地眼前一個黑影閃過,她手上的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姐……”奴媽媽剛想要呼救,突地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直覺。
“奴……”藍蝶一愣,也想要上前,一個黑影突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待看清眼前人之後,她眸色一突,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上官宇要急瘋了,家丁已經在院子裡外全都找過,就是不見奶孃與孩子的蹤影,難道……
“姑爺,姑爺,小公子他……”常媽這會兒已經醒過神來,趕緊衝到了後院,可是一見到上官宇那雙血紅的眼睛,她就嚇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上官公子,咱們小姐說了,您彆着急,小姐已經讓人找到了小公子!”盈芊急急的前來稟報道。
上官宇一愣,趕緊去了前院,就見花廳中,雷淵面無表情的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地上躺着兩個人,正是那個藍蝶與奴媽媽。
“這是……”上官宇眸色一暗,迅速的明白了什麼,眸色中露出一抹陰狠。
“哎呀,我的小公子啊,您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奴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贖罪的啊!”緊緊跟來的常媽一見上官宇懷中的小公子,就要撲上去。
“拉住她!”上官宇冷聲道,上前,小心翼翼的從雷淵的懷中接過孩子,見孩子此時還在沉睡,外界發生的一切,並沒有打擾他的好夢。上官宇只覺着心中一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小姐發覺大夫開的催生藥有問題之後,就讓屬下密切關注上官府的一切,生怕還有內奸,果然,這奶孃抱着孩子出走,屬下就一路跟了過去,果真找到了這幕後主謀!”雷淵面無表情的解釋道,指了指地上的兩個人,“上官公子,小姐說將這兩個人交給您處置!”
上官宇點點頭,此刻赫連冰霜生死未卜,他心理雖然對藍蝶恨之入骨,可是也沒有什麼心情,轉身冷聲吩咐了古武,將兩人暫時關押起來。
因爲常媽的一時疏忽,差點讓孩子遭遇到厄運,這會常媽也不敢吆喝了,只是斂眼低眉站在一旁,可是心裡還是擔心赫連冰霜,一直向房間裡望着,一雙手不停的絞着衣裳。
天漸漸的亮了,赫連冰霜幽幽的轉醒,這一下子,楚一清算是舒了一口氣,趕緊上前。
“妹妹……”赫連冰霜一眼看到楚一清,便艱難的開口。
“你放心,孩子平安,你只管將你自己的身體養好就成了!”雖然過了一夜,楚一清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喚許廷進來給赫連把了脈,行了針,內服外敷的好藥全都用上,這才暫時歇了一口氣。
房門外,上官宇守了一夜,也是沒睡,見楚一清滿臉疲憊的出來,趕緊上前問道:“一清,冰霜她……”
楚一清點點頭:“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不過這法子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是姐姐她的情況是在是兇險,我也不敢嘗試,所以這幾日我會跟許大夫一起守在她的身邊,儘量的照顧好她!”
上官宇低聲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楚一清點點頭:“這會兒她醒着,你進去說會兒話,我讓盈芊將孩子抱來給她瞧瞧,讓她安心,但是記住,不能說太久,她元氣大傷,必須要好好的養着!”
上官宇點點頭,趕緊進了房間。
常媽一直站在角落裡,這會兒見楚一清出來,趕緊上前突地跪了下來,朝着楚一清就磕起頭來,“楚姑娘,您莫要跟老奴一般見識,老奴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以爲楚姑娘會害咱們家小姐,楚姑娘,老奴在這兒給你磕頭了,您就原諒老奴吧!”
楚一清疲累的很,哪裡顧不上與常媽這等愚忠的奴才計較,也就懶懶的擺擺手道:“你替你們家小姐看護好小公子吧,可千萬不能再出事!”
“老奴知道了!楚姑娘對我們家小姐、小公子的恩情,老奴來生一定銜環相報!”常媽再次磕頭。
楚一清擺擺手,趁着上官宇與赫連冰霜說話的空擋,暫時去合合眼。
房間裡,赫連冰霜眯縫着眼睛,在看到上官宇的時候,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來。
“辛苦你了!”上官宇握着赫連冰霜的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最終只是吐出這一句話來。
赫連冰霜笑道:“相公,只要我跟孩子平安就好,我真的怕……”
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瞧你說什麼胡話,這不都好好的嗎?孩子一會兒就抱過來,你瞧瞧,是個大胖小子,咱們上官家終於後繼有人了!”上官宇溫柔的說着,給她擦了眼淚。
赫連冰霜點點頭,這會兒盈芊也將孩子抱了過來,放在她頭的一側,她轉身望着那孩子的眉眼,眼睛再次溼潤,哽咽道:“相公,這孩子長得像你呢!”
“爲了他,你可是受了不少罪,這孩子在肚子裡就是個不安分的,等他長大了,看我不打他!”上官宇故意板了臉說道。
赫連冰霜突然笑了。
“還疼呢?”這一夜來,上官宇都不敢想裡面發生的事情,如今見赫連冰霜有說有笑的,這纔敢面對現實,望着赫連冰霜的肚子,低聲問道。
赫連冰霜搖搖頭:“不疼,就算是疼,但是一想到相公跟咱們的兒子,我也能受得住!”
上官宇握緊了赫連冰霜的手。
因爲楚一清叮囑過,赫連冰霜需要休息,而且房間裡最好減少人走動,上官宇也就待了一會,就被許枝趕了出來。
房間外,常媽聽說赫連冰霜醒了,一直焦急的走來走去,這會兒見上官宇出來,她一下子跪在了上官宇的面前:“姑爺,是老奴糊塗了,老奴錯怪姑爺了,老奴給姑爺磕頭,求姑爺就饒了老奴這一次吧!”
上官宇冷冷的看着她,低聲道:“現在冰霜的身子要緊,我先不與你計較,可是你記住,如果你再惹是生非,就算你是爲了你們家主子,我也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常媽經歷過昨晚的教訓,哪裡還敢說什麼,趕緊點頭應着。
因爲赫連冰霜還沒有排氣,楚一清只是吩咐許枝沾了布給赫連冰霜擦嘴角,不能進食,也幸虧上官府裡有幾顆千年人蔘,楚一清就讓赫連冰霜嘴裡含着人蔘,嚼着吃那汁液,就這樣,在第四日上,赫連冰霜終於排了氣,楚一清這纔敢讓廚房熬了稀粥給她吃。
這幾日,楚一清是夜以繼日的守在赫連冰霜的身份,讓許枝親自伺候,許廷在外候命,每隔半個時辰來把一次脈,生怕出什麼岔子。如今赫連冰霜能夠進食,孩子也安然無恙,楚一清終於算是放了心,一頭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聽到耳邊有輕輕的呼吸聲,她張開眼睛,對上一雙熟悉的黝黑的眸子。
“是你?”楚一清一怔,沒有想到醒來會看到厲煌,她將身子移了移,移到了厲煌的手臂上,半眯着眼睛問道:“你怎麼會來?都城的事情解決了?”
厲煌趴在牀上,擡起手來,輕輕的撫摸着女人的青絲,低聲道:“想你了,就來瞧瞧你,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在上官府裡!”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將臉埋在男人的懷中,聞着那好聞的氣息,整個人懶洋洋的。
“聽說你用剖腹的法子救了上官宇的夫人與孩子?一清,你是如何知道這種法子的?”厲煌的聲音裡有着一抹探究。
楚一清擡眸看他:“赫連冰霜與孩子都太危險,我也是沒有法子,冒險試上一試!”
厲煌黝黑的眸子中微光一閃,“一清,你的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楚一清一愣,坐起身來,打量了厲煌一眼之後說道:“發生什麼事情嗎?”
厲煌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沒事,我只是覺着你的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不論是弓弩還是血滴子,還有這剖腹生孩的法子,我真的想知道,你的腦袋裡還藏着多少秘密!”
楚一清懶懶的笑道:“還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厲煌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可是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我只知道,你是楚一清就夠了!”
楚一清皺眉,隱隱的覺着有些不對勁,低聲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厲煌搖搖頭:“沒有,真的,我就是想你了,趕緊過來瞧你一眼,我很快就走!這次恐怕是沒有時間去瞧阿寶了!”
楚一清的臉頰上浮現出了淡薄的紅暈,她眨眨因爲幾日連續熬夜還有些發紅的眼睛,突地昂起頭來,輕輕地吻了上去。
還沒等楚一清的嘴脣碰到厲煌的脣角,厲煌已經拉住了她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拉,緊跟着他的脣迅速捉住了她的脣。
厲煌的吻輕柔得如同溫暖的羽毛,描畫着她脣瓣上的每一條細小紋路,帶着濃濃的愛憐,不斷在她脣邊迴旋。
氣息糾纏,脣舌糾纏,髮絲糾纏。
如果不是楚鳳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厲煌真的想留下來!
出了無名鎮,騰龍不解的問道:“爺,您千里迢迢幾日幾夜不休,爲的不就是那件事情?可是見了楚小姐,您怎麼問也不問?”
厲煌坐在馬背上,凝望着遠處的一片蔥翠,低聲道:“我相信一清,就好像她相信我一樣,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親自告訴我她的所有秘密!”
騰龍嘆口氣,這陷入愛情中的男女的相信可真是盲目啊!
站在上官府的門口,望着那個人影消失在人羣中,楚一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厲煌這次來的蹊蹺,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問,可是楚一清還是感覺到他或許知道了什麼。她的身份,厲煌早晚會知道,這個身份,她無法選擇,從穿越來的那一刻,她雖然不想理會古代楚一清身上發生的事情,可是她還是藉着古代楚一清的軀體生活了下來,有些事情她避無可避!但是,她還是希望有一天,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告訴厲煌!
“一清!”上官宇從臥房裡出來向她打着招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五王爺怎麼來去匆匆的?”
“沒事!”楚一清笑笑,突地想到了什麼,突地回眸問道:“藍蝶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一提到藍蝶,上官宇的神情猛地變得陰狠:“千刀萬剮!”
楚一清揚眉,那個藍蝶的確是應該得到教訓了,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公子,是藍公子,藍公子在府外求見呢!”因爲早就聽說藍府的事情,上官管家一見到藍一的瞬間,心裡忍不住有些驚慌。因爲藍一畢竟是羅國的太子身份,厲國不能將他如一般的奸細犯一樣處死,只能是封了藍府,遣送他回國,如今都已經過了朝廷限制的最後時辰,想不到藍一還在厲國逗留!
上官府門外,藍一一臉冰冷的站立着,身後跟着藍戟,望着從府裡出來的上官宇。
“上官宇,藍蝶呢?”藍一一見上官宇,立刻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上官宇冷笑:“藍公子,哦不,應該是羅國太子殿下,你既然知道向我上官府要人,那藍蝶做的事情你都清楚了?”
藍一眸色一暗,冷聲道:“你開條件吧!”
上官宇眸光一暗:“羅國太子,你是皇親,本公子動你不得,可是藍蝶的命,本公子要定了!”
“你敢!”藍一眸色一暗,冷冷上前道:“你既然知道本太子的身份,還敢跟本太子做對嗎?上官宇,你還是好好的掂量掂量你自己!”
上官宇面色不變,照舊冰冷道:“看來羅國太子你是不想回去了,既然如此,本公子就成全你!”上官宇說完,徑直回眸吩咐寒武:“將人拿下去見官,就說找到了羅國奸細!”
藍一正待要發作,藍戟低聲道:“爺,已經過了兩天了,皇后娘娘派來接您的人早已經到了,厲國給您的最後期限也到了,如果再不走,被厲國抓住把柄,恐怕……”
藍一皺眉,他又何嘗不知道已經過了時日,只是他沒有想到藍蝶竟然買通了那奶孃私自動手了,他回到院落才知道藍蝶與奴媽媽從出去就沒有回來過,他派人暗訪了三日,毫無動靜,最後只得冒險到上官府要人,卻想不到人真的在上官府裡!藍家二老還沒有原諒他,不肯跟他回羅國,如果藍蝶再出了事情,他更無法與藍家二老交代!
藍一正猶豫着,就見遠處有官兵前來,藍戟大駭,趕緊拉着藍一離開。
藍一緊緊的盯着上官宇冷聲道:“上官宇,你聽着,如果藍蝶有個什麼好歹,本太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上官宇冷漠的勾起脣角,堅聲道:“你等着幫藍蝶收屍吧!”
院子裡,藍老爺見藍一回來,趕緊上前問道:“如何,可有蝶兒的消息了?”
藍一點點頭:“她被關在上官府!”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藍老夫人急切的上前問道,“那上官家與咱們也算是世交,他們怎麼會關蝶兒?”
藍一已經不想解釋,只是低聲道:“爹,娘,沒有時間了,官兵就要追來了,咱們還是趕緊上船離開這裡吧,要回來,就以羅國使節的身份回來,看到時候誰敢放肆!”
藍老爺冷聲道:“要走你走,那羅國是你的家,又不是我們的家!夫人,走,咱們去上官府,將蝶兒救出來,我就不相信,上官宇不給我這個老頭子幾分薄面!”
藍一冷笑一聲:“藍蝶去偷上官宇的孩兒,怕是爹跟娘去了,這面子也給不了!”
藍老一怔,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
“藍蝶這些日子裝瘋賣傻都是爲了上官宇,這次更過分,竟然想去偷上官宇的孩子要挾上官宇娶她,正好被上官宇抓住!爹,娘,你說上官宇會饒了她嗎?”藍一冷笑,“你們若是肯跟本太子走,到時候本太子會與厲國朝廷交涉救回蝶兒,如果不肯走,你們就別怪本太子見死不救!”
藍老與夫人此時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一直覺着藍蝶突然和離一定是有原因,原來是……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我藍起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竟然……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啊,我藍起從來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你要降禍給我們藍家啊?一兒死了,蝶兒又……”藍起忍不住捶胸頓足道。
藍老夫人也是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驚得說不出話來。
“爺,皇后娘娘派來的人到了!”藍戟從院子外進來,低聲道。
“如今你們自己做決定吧,再問一遍,你們到底隨不隨本太子走?”藍一冷聲問道。
藍起皺眉,與藍夫人對望一眼,只得點點頭。
上官府中,赫連冰霜的身子逐漸的好起來,楚一清也想念阿寶,於是將許廷與許枝留在上官府,自己帶着盈芊等人回了上家村。
阿寶在家裡早就按耐不住,幾次要去鎮子裡找楚一清,好歹是被皇甫老太勸住,如今這會兒見楚一清回來,早就撲了上去,抱着楚一清的脖子不鬆開。
“上官夫人得了個大胖小子?”皇甫老太與金玉對望一眼,感嘆道:“這上官夫人是好福氣,上官老闆對她好,這次又一舉得男,雖說受了一些苦楚,可是這心裡是甜的!”
金玉知道皇甫老太又想起當年的事情來,也就趕緊打岔道:“妹子,上官夫人得了個大胖小子,咱們是不是要送禮?”
楚一清這幾日忙,倒沒有想到這一層,如今被金玉一提醒,也就說道:“是應該送些禮物,這樣吧,等過些日子孩子滿月,上官老闆自會差人來送帖子,到時候再送也不遲!”
金玉點點頭道:“也是也是,上官府這一次差點家破人亡,這會兒上官夫人脫離了危險,一家人肯定還沒有緩過氣來呢,這樣也好!”
楚一清與皇甫老太、金玉說了一些閒話,也就帶着阿寶回了屋,與阿寶耍鬧了一會,想起之前阿寶的提議來,也就將雷淵叫了進來,低聲吩咐了一陣。
雷淵接過楚一清的銀子,似乎有些猶豫,低聲問道:“小姐,那燕京四城的城主白羽已經對外宣佈他是修羅國的舊臣,咱們與他們合作是不是……爺那邊會不會爲難?”
楚一清淡淡笑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只有將勢力做大,老皇帝纔不敢輕易向我下手,以後的事情再做打算吧!”
雷淵一怔,只得點頭,帶着銀子離去。
坐在窗前,楚一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算來算去,卻從來沒有想到楚佔天竟然一早知道她的身份,這麼多年,楚佔天對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都城楚府,楚佔天在發現密室裡的畫被人動了之後,勃然大怒,因爲能夠靠近書房的只有他身邊最親密的人,所以他連夜將這些人召集在一起,就連嫁出去的楚鴛與病躺在牀上的鄭氏也被叫到了書房。
書房中,姚氏暗暗心驚,手指微微顫抖着,幾次被楚鳳握住,這纔沒有露出端倪來。
鄭氏坐在輪椅上,那雙細長的眸子緊緊地鎖住焦灼的楚佔天,那隱藏在眸底的那份怒火與恨意,令她滿是病容的臉上出現了一些褶皺,似乎更是蒼老。
楚鴛已經對這個家裡的事情漠不關心,她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可是臉上明顯帶着不耐煩。
神情最凝重最糾結的是楚桓,自從被楚佔天關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走出房間,卻沒有想到家裡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書房裡竟然還有個密室,他從小在楚府長大竟然不知道,而且是密室裡最貴重的東西被盜,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不知道爲什麼,楚桓隱隱的覺着與楚一清的身世有關,不然楚佔天的神情也不會如此凝重!
“爹爹,您將我們找來有什麼事情嗎?”楚鳳冷靜的問道,望向楚佔天的目光中毫無避諱與慌亂,臉上照舊帶着可愛的笑容。
“老爺,有什麼事情您就說吧,如今大家都在,說個清楚也好!”鄭氏緩緩的開口。
“閉嘴!”楚佔天突地朝鄭氏沉喝道,眸色冰冷,“鄭玉,如果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你應該知道後果!”
“呵呵!”鄭玉突地輕笑,“老爺,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如果想做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你還是去問問那些故作鎮定的人吧!”鄭玉轉臉望向姚氏。
姚氏嘴脣在顫抖,她還沒有開口,楚鳳就徑直說道:“爹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面的人,似乎只有大娘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楚佔天眸色冷寒,楚一清的身世他絕對不能透露,他擡眸環望了在座的幾人一眼,突地低聲道:“老夫不管你們心裡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總之你們記住老夫的一句話,如果誰想做出危害楚府的事情來,老夫第一個要了他的命!”
姚氏驚恐的閉上了眼睛。
楚鳳淡聲道:“爹爹,鳳兒記住了!”
楚桓此刻的心思卻全在楚一清的身上,他點點頭,心裡早就迫不及待。
他被關了這麼多日子,招親大會已經結束了吧,清兒她……
“爹爹,如果您訓完了,鳶兒想告退了,我那府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楚鴛一臉漠然的起身行禮告辭。
楚佔天皺眉,低聲道:“鳶兒,這些日子你在慕容府可還好?”
楚鴛一怔,轉眸望向楚佔天,似乎沒有想到楚佔天會關心她,她低聲道:“多謝爹爹的關心,鳶兒一切都好!”
楚佔天點點頭,低聲道:“之前爹爹對你是嚴厲了些,可是你做的的確是太過分,一清再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姐姐……好了,既然事情過去了,就不提了,你回去吧!”
楚鴛點點頭,帶着小芹出了書房,突地站在那裡,望着楚府滿府的落葉,突地低聲說道:“小芹,爹爹真的老了,你有沒有察覺到,爹爹的眼睛裡有一種恐懼的情緒?”
小芹一怔,搖搖頭。
楚鴛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或許這一次,爹爹真的丟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小芹還是不懂,可是楚鴛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聽到她的回答,徑直出了楚府。
將人遣散之後,書房裡,楚佔天愣愣的坐着,久久都不說一句話。
“老爺,出大事了!”突地,莫江急急忙忙的前來,低聲稟報道:“那安義昨夜裡死在了青樓裡,今天早上才被人發現!”
楚佔天一愣,眸色一暗:“你說什麼?”
“安義,就是那個威遠侯府的小侯爺,昨夜裡被人殺死在青樓裡了!”莫江再次重複了一遍。
楚佔天猛地想到了什麼,表情暴怒,他迅速的起身,卻覺着眼前一陣眩暈便癱倒在太師椅上。
“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麼了?”莫江趕緊上前問道。
楚佔天此刻卻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坐在椅子上,全身僵直,手腳已經完全不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