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 阿寶墜馬
楚府大廳，楚一清與阿寶的離開，讓厲閠的臉色更加尷尬起來，“煌兒，應該何去何從，你好好的考慮一番，朕……”
“父皇！”厲煌緩緩擡眸，眸色堅定，“孩兒不需要考慮！”
厲閠一怔，低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朕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厲煌搖搖頭，笑道：“父皇說的十分的清楚，孩兒也聽得十分的明白，不過父皇的條件，孩兒不會答應，也無法答應！”
“爲什麼？朕已經答應你們，先給側妃之位，等天下穩固之後，楚一清的功勞足以讓文武大臣信服她是真心歸降，朕自然許她太子妃之位！還有阿寶，他小小年紀，朕就已經封他爲郡王，至於將來繼不繼承皇位，一切由你決定，難道這還不夠嗎？”厲閠皺眉，眸色中全是失望。
厲煌緩緩的搖頭：“父皇，一清在乎的不是正妃與側妃之位的區別，而是您對她與阿寶的態度！如果沒有一清那番話，如果一清不能幫助父皇解決目前的麻煩，父皇會改變主意嗎？”
厲閠眸色一暗，無法回答。
“父皇，孩兒也告退！”厲煌抱拳退下。
“你……”厲閠一怔，眸色中除了怒氣還有無奈。
楚府的主人全都避不露面，於是可委屈了楚府的下人。
楚府裡原本就是石大夫婦帶着阿樹、大森兩個小廝加上蓮花、芍藥、牡丹三個丫鬟伺候，丹桂是頂替盈芊與瑩潤一起伺候主子的，這會兒也在楚一清的屋裡，所以就剩下這七個人供那宮裡來人伺候。
因爲主子沒有吩咐，石大他們不敢做主，只能是聽命而爲，可是那一方偏偏是皇上身邊的人，在那皇宮住的習慣了，養成的脾氣也就格外的挑剔，燒得水不是嫌熱就是嫌涼，又嫌杯盞不精細，住處不夠柔軟，每個人都在楚府下人面前裝大爺，指揮的他們團團轉。
“當家的，您看，這些咱們不能做主呢！”石大家的發愁的望着那清單，上面列了一串需要的物件，什麼織錦覆膜的竹蓆，上好的薰香，連個馬桶都要紫檀木的，讓他們這下人去哪裡找？
“不能做主就去問夫人吧！”石大趕緊說道，“如今也只得求夫人出面了！”
石大家的趕緊應着。
房間裡，楚一清正在監督着阿寶練字，似乎並沒有受到厲閠那些話的影響。
“夫人……”石大家的進來，有些不安的問道：“您看，這……”
楚一清結果那單子瞧了，問道：“這是什麼？”
“是宮裡來的人需要的，都是皇上身邊的人！”石大家的趕緊說道。
“哪有怎麼樣？”楚一清淡淡的擡眸，“誰讓你們去伺候他們的？”
石大家的一愣，趕緊說道：“他們到底是皇上的人，咱們不敢得罪啊！”
楚一清冷笑：“有什麼不敢得罪的，皇上那兒自然有內侍太監想辦法伺候妥當了，這些狗仗人勢的閒人，你們伺候他們幹什麼？”
石大家的咬咬脣，這才知道他們多管閒事了，感情主子不吩咐，意思就是他們沒有必要去做。
楚一清擡眸望向石大家的，知道她也爲難，於是也就吩咐瑩潤道：“你去後院瞧瞧，跟他們說，自己動手，咱們一律不伺候！是他們不請自來的，不是咱們求着他們來的！”
瑩潤趕緊應着，帶着石大家的離開。
厲煌進入房間，低聲說道：“下人不知道內情，他們是父皇身邊的人，自然想要替咱們伺候好他們！”
“伺候好了有什麼用，有的人心是暖不化的！”楚一清冷聲道。
厲煌嘆口氣，見阿寶張着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們，也就趕緊說道：“阿寶，你快去休息吧，爹爹與孃親有話要說！”
阿寶只得點點頭，合上字帖，妥當收拾了，跟着阿德回房安睡。
厲煌將侍從屏退，房間裡也就剩下他們兩人。
“你放心，我還是那句話，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厲煌上前輕輕的攬住楚一清的手臂，“我不會答應父皇的條件！”
楚一清轉眸，終於笑道：“不管你家人怎麼對我，只要你站在我的身邊，我就覺着嫁給你不後悔！”
厲煌點點頭：“只是讓你受委屈了，我……”
“他終究是你父皇，我不會逼迫你去做一些千夫所指的事情，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要傷害阿寶，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楚一清低聲道，這是她做的最壞的打算。
厲煌握緊了楚一清的手：“阿寶也是我的兒子，有人傷害他，我也不會答應！”
楚一清點點頭，如今確定了厲煌的態度，她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此刻後院，伺候皇上的四個近身太監爲了巴結小福子，一個讓蓮花準備熱水，一個讓芍藥做些飯食，另外一個則讓牡丹去給福公公鋪牀，將三個丫鬟指派的團團轉。
石大家的一回到後院，那模樣俊俏，聲音尖利的小太監就趕緊上前問道：“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了？”
石大家的爲難的擡擡頭，就聽瑩潤上前說道：“請問這位公公，這些東西可都是皇上要用的？”
那小太監立刻說道：“你們想要給皇上備這些東西，還怕你們沒這個福氣呢！皇上是誰，是天子，這吃穿用的東西都是皇宮裡帶出來的，哪裡需要你們去準備？這是咱們要用的東西！”
瑩潤冷笑一聲，說道：“我們這是鄉下旮旯，比不上都城，沒有這麼多的講究，涼蓆倒是有，草編的，已經給你們拿來了，馬桶也有，就在那角落的茅廁裡，待會兒您自己去取，不過說回來，咱們這離着茅廁近，如今天氣又不冷，晚上解手親自跑一趟就是，也省得那用了幾年的馬桶放在屋裡一股味道！這位公公，有句話叫做客隨主便，咱們這裡就是這個條件，你們還是多擔待些！”
瑩潤說完，就吩咐蓮花、芍藥、牡丹道：“蓮花、芍藥，姑爺與小姐的飯食都沒有準備好，你們在瞎忙活什麼？還有牡丹，阿寶少爺不是說要吃雞蛋羹麼，可做好了？你們可要記住自己到底是誰家的丫鬟，別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瑩潤一喊完，蓮花等人就趕緊應了一聲，放下手中正乾的活計就趕緊去了前院。
“你……你這是……”小太監一愣，想不到這府裡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這般對待他們。
“這位小公公，咱們後院東西都是齊備的，您瞧，廚房在那，茅房剛纔已經指給您了，至於客房，也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想要什麼，想用什麼，有現成的就自己動手，沒有現成的就自己想辦法，咱們是伺候咱們主子的，不是伺候你們的！”瑩潤說完，徑直帶着石大家的離開。
“這些個小丫鬟，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呢，看我不……”那小太監氣聲道，正高聲示威着，就見小福子從前院過來，冷聲道：“吆喝什麼？怎麼這般沒有規矩？”
那小太監趕緊上前說道：“福公公，這府裡的丫鬟真是太沒規矩了，讓她們準備點東西，您瞧瞧，一個個強硬的很，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福子冷聲道：“她們是伺候太子與楚姑娘的人，自然不能伺候你，你當真連自己的身份也不記得了？”
那小太監一愣，趕緊跪地道：“福公公，小的不是要她們伺候小的，那些東西是給福公公您準備的！”
小福子上前，彎下腰身，拍着那小太監的肩膀道：“若真的是這樣，你倒真的給我惹事了！如今那楚一清，連皇上都要高看她幾分，你竟然讓我得罪於她？”
“啊？”小太監一時反應不過來，皇上不治楚一清的罪了嗎？
小福子擡眸，望着這宅院，嘆口氣。別人看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可是如今，他卻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五王爺與楚一清絕非是等閒之輩，看來那些原先得了消息落井下石的人，是要後悔了！
夜裡，厲閠坐在榻上，微微的皺眉。
“皇上，您嚐嚐這個，是用各種水果榨成的果汁，放在井水裡拔了，不算涼，卻又清氣，您嚐嚐！”小福子端着一杯果汁進來。
厲閠本來沒有什麼心情，但是聞着果香撲鼻，也就接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頓時覺着心曠神怡，他忍不住多喝了兩口。
“皇上，今日的事情奴才也瞧了，奴才能不能多句嘴？”小福子擡眸小聲的問道。
“你乾爹在的時候，朕倒是很想聽他的主意，如今你雖然不如他，可是也是朕身邊最親近的人，你有話就說吧！”厲閠點點頭。
“今日的事情，奴才覺着，要說服太子殿下跟您回宮，您就要先說服楚小姐與阿寶殿下，奴才雖然只是個奴才，可是奴才卻覺着，楚小姐在乎的不是那正妃側妃的位子，而是皇上您對他們母子的態度！”小福子低聲說道。
“朕已經放下皇上的尊嚴，千里迢迢來說服他們回宮，難道這還不夠嗎？”厲閠氣道，“難道要朕求他們不成？”
“奴才不敢！”小福子趕緊跪地道，“小福子只是覺着，首先皇上您要與他們變得親近，皇上您瞧，您說是家事的時候，楚小姐與阿寶殿下對您也很客氣，如果您與他們親近，這國事自然就變成了家事！”
厲閠微微的皺眉，可是還是嘴硬道：“朕自有主張，你少多嘴！”
小福子趕緊閉上嘴巴。
清晨，楚一清醒來，滿足的向身邊的男子身上靠了靠，可是一想到厲閠還在楚寒賴着不走，心裡就有些煩躁。
“醒了？”厲煌也張開眼睛，將她擁抱在懷中，低聲道：“你不用心煩，只要咱們不答應父皇的條件，避而不見，父皇在這待不了幾日！”
“是嗎？”楚一清淡淡的揚眉，“他不會動武吧？”
“應該不敢！”厲煌低聲道，“黑火藥的威力那麼大，父皇不是沒有看到，況且現在朝廷有那麼多的煩心事，他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招惹你跟修羅國！”
“總之還是要小心，阿寶那邊……”楚一清正說這話，就聽見瑩潤的聲音在外面急急的響起來，“小姐，姑爺，不好了，出事了！”
楚一清一個激靈就起身，外衣也沒有顧得上披，只着褻衣出了房間，就見瑩潤一臉焦急的等在外面。
“怎麼了？是阿寶有事嗎？”楚一清趕緊問道。
“不是阿寶少爺，是……是皇上，皇上從馬背上摔下來了！”瑩潤低聲喊道。
楚一清一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還沒有亮，像往常一樣，阿寶早早的就起身，自己穿好衣襟，帶着阿德與雷淵去郊外練功。
“阿寶，這麼早？”厲閠一身月白色長衫，沒有穿龍袍，和顏悅色的騎着馬突然出現。
阿寶警惕的皺皺眉，問道：“怎麼是你？”
厲閠說道：“爺爺上年紀了，睡不着，就出來騎騎馬，倒沒有想到能在這兒遇見阿寶你！”他說完，拍拍身下的汗血寶馬，笑問道：“你會騎馬嗎？”
阿寶搖搖頭：“孃親說了，等我長大一點會讓爹爹教我！”
厲閠緩緩一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爹爹會騎馬，還是爺爺教的呢！”
阿寶一仰頭，“真的？”
“那是自然，爺爺年輕時的騎術是天下第一！”厲閠朗聲笑道。
“是沒有人敢贏你吧？”阿寶撇撇嘴，纔不相信呢。
“你不相信？那好，爺爺表演一段給你看！”見阿寶興致缺缺，厲閠立即說道，調轉了馬頭，雙腿奮力的夾了馬肚，只聽得得得的聲音響起來，一人一馬在初升的晨曦中疾馳而去，與此同時，厲閠還在馬背上做着各種動作，一會兒將雙腳插在馬蹬上，身子躺臥在馬背上，一會兒藏在馬肚下不見了人影，矯健靈活的身形完全不似五十多歲的老人，瞧得阿寶嘖嘖稱奇。
雷淵與阿德站在一旁，眸色中盛滿了警惕與驚訝，皇上到底想幹什麼？
宛如耍雜技一般，厲閠騎着馬在遠處跑了一圈，這才控制了馬速再次回到了阿寶的面前，雖然玩的額頭上冒汗，但是可以看出，厲閠是真心的高興，“如何，爺爺還沒有老吧？夠不夠資格當你的騎馬師父？”
阿寶此時已經被厲閠勾起了對騎馬的興趣，這騎馬他早就想學了，可是因爲楚一清說他太小，不適合學，所以一直沒有敢上去嘗試，如今被厲閠勾的心中澎湃，他低聲道：“我真的可以學嗎？”
“那是自然，爺爺親自教你，如何？”厲閠說着，朝着阿寶伸出手。
雷淵正待要上前，就見阿寶微微的猶豫之下就拉住了厲閠的手，翻身上了厲閠的馬背。
“阿寶少爺！”雷淵趕緊上前，“您還小，不適合騎馬！”
厲閠轉眸望向雷淵：“是不適合騎馬，還是怕朕對阿寶不利？”
雷淵眸色平靜：“屬下要護衛阿寶少爺周全！”
厲閠冷聲道：“阿寶是朕的親孫子，難道朕還能害他不成？你們就等在這裡吧！”厲閠說完，徑直拽了馬繮，載着阿寶向着遠處奔去。
雷淵與阿德對望一眼，正待要施展輕功追上去，卻被夏邑攔住。
坐在馬背上，聽着厲閠耐心的說着騎馬的注意事項，阿寶不斷的點着小腦袋，心裡也越來越興奮。
厲閠帶着阿寶騎了一圈之後，也就從馬背之上下來，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黑馬，說道：“現在你自己嘗試一下，記住，第一次一定要慢慢的來，腰挺直，手拉住繮繩，左右控制好方向！”
阿寶第一次嘗試自己騎馬，興奮的不行，雙手緊緊的拉着繮繩，慢慢的跟在厲閠的馬後走着。
“很好，不錯，阿寶很聰明呢！”厲閠滿意的點點頭，慢慢的在前面加快了速度。
阿寶也將小小的兩隻小腿夾緊馬肚，奮力的跟上。
厲閠回眸，滿意的點點頭，他果真沒有瞧錯，阿寶的資質在厲煌之上，第一次騎馬就學成這般，當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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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小心翼翼伏在馬背上的阿寶，厲閠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記得那時候，他假扮成一梅，教習厲煌武功與馬術，厲煌與他之間的感情……
就在厲閠出神的時候，阿寶越騎越興奮，等不及厲閠上前，竟然一腳踢在了棗紅馬的小肚子上，那棗紅馬吃痛，嘶叫了一聲，帶着阿寶突地就向前面衝去。
“阿寶少爺！”雷淵與阿德一見此情景，也顧不上是違抗聖旨，紛紛的追了上去。
棗紅馬駝着阿寶迅速的向前跑去，任憑阿寶怎麼呼叫都不停下，一瞬間，上次坐馬車之時，馬兒驚瘋的事情突地傳入阿寶的腦海，阿寶的小臉迅速的慘白，就在他想要找辦法控制住馬兒的時候，一個不穩，阿寶就被馬兒撅了起來。
阿寶小小的身子被拋起七八尺高，然後狠狠的摔向地面。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月白色的身影突地衝了過來，接住阿寶，就勢在地上滾了七八圈這才停下……
－－－－－－題外話－－－－－－
哎，週末搞着孩子寫小說真悲催啊，小妖都快要崩潰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