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瓷依稀聽到耳邊有了動靜,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兩個人在交談着什麼。紀瓷想睜開眼,但是睜不開。想動動手,卻也擡都擡不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
紀瓷心裡暗想。
紀瓷試圖想起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睜不開眼也動彈不得。
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這是醫院,紀瓷躺着帶着呼吸器。李元樂和彭定格坐在一旁,李元樂十分的不安。
“定格,怎麼辦。小瓷昏迷了都三天了…….”李元樂看着彭定格
彭定格摸摸李元樂的頭,示意她會沒事的。紀瓷的媽媽已經聯繫到了,這個點也該下飛機了。警方會親自接紀瓷的媽媽過來,畢竟,紀瓷殺了人。
紀瓷的媽媽被帶到了病房,門都不進。滿眼疲憊的跟警察說“先帶我去….太平間…”說完就捂着嘴嗚咽着。李元樂看到了,但是她不懂。自己的女兒現在昏迷不醒,爲什麼要去看死者,難道想看看自己女兒的罪惡有多大能否洗清嗎。
紀瓷的媽媽還穿着一身職業裝,顯然是個幹練的女強人。卻在遺體拉出來的一瞬間,爬在遺體上崩潰大哭。
警察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什麼情況。
“那個,您是紀瓷的媽媽對嗎?”一個警察實在忍不住小聲的問了一句
紀瓷的媽媽哭的不能自己,並沒有聽到警察的那句話。警察也只好閉嘴,給紀瓷的媽媽遞着紙,站在一旁。過了一會,紀瓷的媽媽站直了身子,眼睛依然十分深情的看着那瘋女人的遺體。說是瘋女人,其實現在已經梳洗乾淨。那張臉簡直和紀瓷一模一樣。警察懷疑是雙胞,但是DNA也做了,並不是,也查不到這瘋女人的身份,弄得警方也是焦頭爛額。
“帶我去看看那個兇手。”紀瓷的媽媽冷着臉。
警察被弄的一頭霧水,帶着紀瓷的媽媽去了紀瓷的房間。
李元樂坐在一旁,看到紀瓷的媽媽推門而入。面色十分凝重又哀傷。
“阿姨…小瓷她還沒有醒過來…”李元樂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她接到警方電話說紀瓷出了事疑似殺了人,到現在這一秒就沒有放心過。婚禮也因此取消了。
紀瓷的媽媽突然提起嗓門“她不是紀瓷!她不是我的紀瓷!她是兇手!”
李元樂被嚇的不敢動,但是更多的是驚訝。她看着紀瓷的媽媽“阿姨,她怎麼可能不是紀瓷!我知道她和瘋女人張的十分相似,可是我與小瓷相識相伴這麼多年,她不是小瓷又會是誰!”
“是的,郭女士。您是不是弄錯了,死的那個的確是個現在不知身份的女孩子,並不是紀瓷啊。”一旁的警察說
紀瓷的母親索性從包裡拿出了一疊資料,憤憤不平的講起了故事
紀瓷的父親,有個雙胞胎哥哥。就是紀瓷的大伯,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是讓人分辨不出。只是紀伯的夫人很早就病逝,自己一個人帶着女兒在國外長大。他的女人大我家小瓷一歲整,叫紀青。很奇妙,和兩個小姑娘也是越長越像,十二歲的她們已經長的如出一轍。就連自己這個親媽也經常認錯。兩姐妹小時候長得還有些分辨,以前紀青高紀瓷半個頭。哥哥出了事故死後,我和老公很肯定的直接接過了紀青的撫養權,帶出去人家也只會說真幸福 ,有這麼漂亮的雙胞胎女兒。而且也沒人在意紀青到底是不是我們親生的女兒。哥哥死之前紀青和紀瓷的關係向來不錯,和他們的父親像極了,就像是雙胞一樣。紀青的父親曾經幫我我家不少,是老公的哥哥,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所以領養後我們也一直待紀青如己出。紀青剛來我家時,還是比較好分辨的,個字比小瓷稍稍高一點,並且她的嘴角下有顆痣。後來上了高中,兩個人身高體型也是幾乎一樣,就連性格也是越來越像。高二的時候我和老公就發現了紀青變得不太對勁了。她總是喜歡冒充紀瓷。唯一能將她們辨的清楚的只有她們的爺爺,所以紀青從來不敢在爺爺面前冒充,她知道會被一眼看穿,並且還會被爺爺一頓臭罵。
我們一開始覺得這只是紀青的惡作劇,是她的遊戲。我們都沒有在意,可是她似乎越來越上癮。甚至開始排擠紀瓷,說自己纔是紀瓷。
我家小瓷性格一向溫順,從紀青進我家門的時候她就處處照顧着這個堂姐,也很努力的把她當做親姐姐。紀瓷小時候很喜歡紀青的,是非常喜歡。
後來爺爺突然去世了,紀青也開始變本加厲。她自己可以一個人領兩次零花錢,害的小瓷餓了一天的肚子還會笑紀瓷傻。也可以自己將小瓷鎖在家裡跟着喜歡小瓷的男生出去約會,她一直覺得自己和小瓷並沒有差別,也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替代小瓷。但是我和老公忙,等我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時候,她們就要上大學了。我們和小瓷談過話,小瓷說紀青一定是覺得自己親生父母都不在了很痛苦,又很想融入我們家,所以纔會妄想是小瓷來滿足自己。我和老公想過帶紀青去看醫生,但是小瓷不讓,說這樣只會讓紀青更難過。於是我們決定將她們分開,一個在外地上學,一個就在本地上學。
小瓷說要去外地,我本不同意,但是小瓷執意如此,也就隨她去了。我們想着只要紀青不要再去打擾小瓷就好。結果小瓷送紀青去車站,那天剛出門,出了車禍。小瓷沒什麼大事,一直守着紀青等着我們來。紀青傷的重,昏迷了兩天一夜,但是她一醒來,就不對勁了。
她說她是紀瓷,很肯定,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是和小瓷一模一樣。可是我堅信醒來站在我身邊的纔是我的小瓷,這是我的直覺。並且病歷上的名字也:紀青,昏迷不醒腦部受創。高一的時候紀青嘴角的痣就已經不見了,現在爺爺也死了。我和老公也起過疑心,到底誰是小瓷。對了,小瓷背上有顆痣的,當時我們也看過,兩個人同一個地方居然都有一模一樣的一顆。老公告訴我相信自己的女兒。紀青一定是走火入魔。我們告訴紀青,她不是紀瓷,她是紀瓷的姐姐叫叫紀青。
可是紀青就像瘋了一樣,說出了很多,證明她就是紀瓷的事,並且,她不記得紀青這個名字了。她忘記了很多,忘記了所有關於紀青的一切。醫生說是臆想,精神疾病。也確診了,但是她還沒有自我傷害的行爲,最好就是依着病人的想法去慢慢暗示她,她總有一天回想起來的。我是不同意的,她成了紀瓷,那我的紀瓷怎麼辦?小瓷卻十分的肯定,告訴我說幫助姐姐的治療吧,她去國外生活好了,等着姐姐恢復過來。
紀瓷的爸爸也是這麼想的,他說怎麼樣也要還了哥哥這個人情,幫助他唯一的女兒。於是我們開始辦手續,給紀青換成了紀瓷,我的親生女兒紀瓷,用着紀青的名義在外生活。我曾經很驕傲我的女兒心底善良,可是現在我多後悔,她爲什麼要這麼善良。
病房裡的人聽的目瞪口呆,也是腦子裡一片混亂。南楠站在門口發着呆,他早就來了,一直站在門口。
“所以,死的到底是誰?躺在這的….又是誰?”李元樂木訥的張了張嘴
紀瓷的媽媽點點頭,抹着眼淚。
“有位紀斌志先生找你們。”門口進來了一個護士。
紀瓷的媽媽點點頭“紀瓷的爸爸來了。”
“等等!”李元樂抓住了紀瓷媽媽的手臂“所以,紀瓷她跟我說她看到的葬禮,是紀青爸爸的葬禮?”
紀瓷的媽媽詫異的點點頭“看來她已經想起來了。”然後走到紀瓷的牀前“紀青,現在我們家不欠你的了。”說完便走出了病房。
留下一屋子的人凌亂。
紀瓷不是紀瓷,是紀青。爲什麼小瓷從來沒有告訴我她還有一個姐姐?可是,她就是那個我認識這麼多年的紀瓷啊…..不不不,她怎麼可能不是紀瓷。
李元樂看着病牀上的臉,開始了自言自語。
警方讓紀瓷的父母去了警局做了一份完整的口供,因爲當時的所有警察,沒有一個人聽得明白。
李元樂也去了,哭着要聽完全程。本來是不讓的,但這這個口供,的確還涉及到了太多。
大學那場意外後,紀青失去了理智,也徹徹底底忘掉了關於紀青的所有所有。她只記得自己是紀瓷,要去W大報道了,南楠學長還等着自己呢。
醫生顧忌到紀青的病情,因爲受創並不小,如果再刺激她會引起諸多併發症。唯一的辦法,就是任由她去,讓她做他喜歡的“紀瓷”。紀瓷的媽媽在病房裡大聲的朝着紀青說過
“你就是紀青!你憑什麼佔有我女兒的人生!”
然後病房裡的紀瓷喃喃了兩句紀青,突然暴躁了起來,拿起一旁的熱水壺砸向了紀瓷的媽媽。隨後暈倒。
醫生責怪紀瓷的媽媽不應該刺激她,她這麼一昏迷又不知何時醒來。以後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其實是紀瓷,更不要提起所有她忘記的一切。要做的就是保護她,全面的保護她,這種選擇性失憶和臆想隨着時間推移會想起來 一切的。要麼就送到精神病院去。
紀瓷的爸爸堅決不同意送去精神病院
紀瓷的媽媽堅決保護自己的女兒的利益
紀瓷一言不發
最後紀瓷說出了自己願意和紀青替換身份的想法,便也如了紀青的願。他們將所有紀瓷和紀青的合照,包括所有關於紀青的一切都藏了起來,那些照片,都不敢放。相冊裡只留下了紀青的單獨照。換了身份,互換了生活。
紀瓷知道自己南楠和張妮在一起了,也沒有牽掛。知道自己將所有的一切拱手讓給了紀青。
紀青的病情一直不穩定。每一次醒來都會忘記上一次醒來發生的事情,她只記得,她是紀瓷。
於是紀瓷的一家三口也下定了決心還了這個人情,照顧好紀青。就對換了身份,把真正的紀瓷換成了“紀青”,移民了國外。又在紀青出院之前,把老宅和家裡清理的一乾二淨,不留下一點紀青的痕跡。他們得讓紀青完全認定,自己就是紀瓷。這就是穩定治療。
無奈,又殘忍。
所以他們移民了國外和真紀瓷生活在一起,讓紀青一個人以紀瓷的名義好好生活。
很慶幸的是,沒有人發現這個不是紀瓷。因爲她的性格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和紀瓷一模一樣。
國外的紀瓷前陣子說要世界環遊,父母也就允諾了。只是不知道紀瓷是怎麼回到了國內,又是怎麼走回了這個地方,變成了這幅狼狽的模樣。
紀瓷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日子在國內流浪了這麼久,還成了一個流浪的瘋子,泣不成聲。
是的,紀瓷不是紀瓷,,紀青不是紀青。
紀氏夫婦走出了審問室,問警官何時能將女兒的遺體帶走。警方本想再做一次DNA,被紀氏夫婦拒絕了,他們說自己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女兒了,又何必再傷害女兒一次。
紀媽媽找到了律師,她告訴李元樂
“我一定要告紀青,她殺了人。即便她有精神病,我也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一輩子。”
李元樂依然緩不過來,即便病牀上躺着的不是紀瓷,是那個叫紀青的女人。但是這麼久,這麼多年,依然陪着自己。
李元樂回到了病房,南楠默默的坐在了一邊。
“南楠,你可否察覺到。這個女人,不是紀瓷。”李元樂站在南楠的一側
南楠搖搖頭,不語。
李元樂也坐了下來“我也未曾覺得。她一直以來都是紀瓷纔對。”李元樂眼淚打着轉“可是,真正的紀瓷的確太善良了。這也是爲什麼她一看見你,還會落荒而逃吧。”
牀上的紀瓷醒了,不,應該叫紀青了。
南楠走近了牀位。紀青也終於能夠睜開眼。
她虛弱的說了一句“南楠”
南楠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覺得她那麼熟悉,那麼陌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這個女人了。李元樂沒有忍住,走上前抓着紀青的手
“你,知道你是誰嗎。”
牀上的紀青看着李元樂,心想,我不知道最好。可是我還記得你和南楠的事。
突然門被推來,紀媽媽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紀青,我聽說你醒了。”
紀….青?
“媽媽….我是小瓷啊。”紀青忍着淚,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紀青是誰
紀媽媽冷笑了兩聲“無所謂,即便你還有着精神疾病,我也要盡我所有的能力把你送進監獄。還有,你不是紀瓷!”
牀的紀青彷彿被電了一樣,拔掉了呼吸器坐了起來“我是紀瓷啊!媽!”
紀媽媽回過身子,對着紀青“你不是紀瓷!你不能忘了你叫紀青!我也不是你的媽媽!紀瓷都被你殺死了!你還沒有玩夠嗎!”
紀青又是受到了什麼打擊,猛然想起那日夜裡自己拿起木棍打向了瘋女人的頭。瘋女人死了?紀瓷死了?
瘋女人和我長的一樣對嗎…..她爲什麼叫紀瓷…..不對,我纔是紀瓷。紀青…..紀青……我不是紀青….我不是紀青…
“我不是紀青…我不是紀青…我不是….”紀青瞪着眼睛,摔下了牀。蜷縮在一邊不停的重複着。
紀媽媽徑直的走出了病房,頭也不回。此刻的她只有恨和後悔。心中滿是對自己和老公的不滿。當然,少不了紀青。
李元樂走到紀青的身邊,安撫着紀青的後背。她知道,即便她是紀青,也是陪伴自己
對年的人。而將自己的捨棄的,是紀瓷。
“沒關係,你不會坐牢的。”李元樂輕聲說着。可是紀青依然神神經經的自言自語着。然後突然衝到南楠的面前,抱着南楠的脖子“南楠,我是小瓷啊,我是你的小瓷啊。你爲什麼還不娶我,爲什麼還不娶我….”紀青嗚咽了起來,顯的落寞又可憐。南楠安撫着紀青的後背。
南楠當然要娶紀瓷的,不過那是紀瓷。不是這個一直冒充着別人身份的女人。南楠在洛杉磯早就買好了戒指,準備一下飛機就找到紀瓷向她求婚。他知道自己每一次推脫都傷了紀瓷的心,他這次回來就升值,他需要自己足夠配得上紀瓷。可是誰知道一下飛機接到了李元樂的電話,說紀瓷殺人了,自己也受傷了正在醫院。
南楠立刻去了醫院,向李元樂和警方瞭解了情況。也找好了律師做好了打官司的準備。誰知道,突然告訴他,這不是紀瓷。
紀青趴在南楠的懷裡睡着了。南楠將她抱回了病牀蓋好了被子。
“叫個護工吧。”南楠說“我們出去一下,商量着怎麼辦。順便吃點東西吧。”
李元樂點點頭,挽着彭定格去找了護工。然後三人一起去了最近的餐廳。
“她不是高中的那個紀瓷。”南楠抱着一杯咖啡
李元樂抿着嘴脣“恩,可是你們也相愛的那麼久。她,也陪伴了我那麼久。”李元樂看着桌子上的杯子,又說“更何況,是紀瓷的善良,先拋棄了我們。”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紀瓷的媽媽準備把這個官司打死。”南楠輕皺着眉
“我要幫她,不管你怎麼打算,我也會盡全力幫助她。”李元樂說的十分堅定。她的心裡少的許多的負罪感,因爲先背叛的,不是自己,
“恩,我也幫忙。畢竟那個瘋…紀瓷,攻擊你們的時候多半也是心智不全了。只不過…她爲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南楠有些心痛,他還是在意那個紀瓷。
“先不討論紀瓷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我們還是想想對付紀瓷媽媽的對策吧。她那邊比我們可佔的優勢太多了。”彭定格看到兩個人交談的氣氛越來越奇怪,趕緊轉移的話題。
“恩。小…紀青本就是精神疾病的患者,加上當天喝了一瓶的紅酒,我們要先弄到她原先的證明。酒精證明警方有。”南楠還是更習慣叫小瓷,可是他還是得改口。
“這個我來弄,應該不難。我現在就打電話聯繫,萬一紀瓷的媽媽先下手可就不好了。”彭定格說着拿起電話。
“那我聯繫周警官,他有瘋女人多次攻擊的備案,然後我去調每一次的醫院病例。”李元樂說着也拿起了手機。
“律師還在我這裡,你們有什麼告訴我。”
“好。”
飯菜上了,三個人抓緊了時間開始吃飯。他們要最快把資料收集出來。
這是南楠和李元樂的決定,他們還是決定幫紀青一把。還連帶着,兩個人都帶愧疚。
彭定格很快的就哪來了一個U盤“樂樂,以前的資料我已經找到了。”彭定格將U盤放到李元樂的手中,
“謝謝你。”李元樂收好了U盤“我也都調出來了,都是這幾個月的很容易。”
南楠打完電話也走了進來“我聯繫過了,無罪釋放不太可能。估計再怎麼樣也要去精神病院的。”
李元樂沉默着,又點點頭“那也算好的,至少進了精神病院,還有機會再出來。只不過紀瓷的媽媽說過,她最起碼也要把小瓷,不,是紀青送到精神病院強制關押一輩子。”
“恩,這個不要緊。我們有勝算。”南楠拿出了電腦。
“這是定格剛拿到的資料。”李元樂將U盤給了南楠。
已經天黑了,紀瓷媽媽現在視紀青如仇人。只有紀瓷的爸爸來看過一眼,跟李元樂說照顧好紀青。
紀瓷的遺體已經交給父母了,紀青卻還是瘋瘋癲癲。她一醒來,就會一頭的汗然後抱頭大叫
“我不是紀青我不是紀青。”
李元樂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彭定格說自己來看着讓李元樂休息,李元樂死活不肯。三個人就一直黏在病房裡。
天一亮,紀瓷的媽媽打來了電話“樂樂,我知道你們想幫助紀青,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你真正的朋友是紀瓷啊,已經被紀青親手殺害了。”
“我知道,可是阿姨,她怎麼樣也就是進精神病院的程度,我知道你喪女心痛,可是您和紀….青也生活了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就不會心軟的嗎?您依然可以將她當做紀瓷,繼續留在身邊的啊。”李元樂想着說服紀瓷的媽媽。
“當成紀瓷?怎麼可能!她用紀瓷的身份活了快七年了,樂樂,你想過小瓷心裡該多難受嗎?她的好朋友,包括現在紀青的男朋友,都成別人的。你知道小瓷一個人曾關在屋裡哭了多久嗎?現在小瓷死了,還要如她所願嗎?”紀瓷的媽媽越說越激動,最後成了哭腔。
李元樂再也說不出什麼勸她的話來“行,阿姨。您沒有感情,我們還有,我們會把紀青送進最好的精神病院讓最好的環境去照顧她的。她的確害死了紀瓷,可是也是你們還瘋了紀青。如若不是你們生活中多少的偏心和照顧紀瓷,紀青也不至於如此。她幻想自己的紀瓷,因爲她覺得紀瓷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好,父母健在,朋友和男朋友都好。連爺爺都那麼喜歡紀瓷。她當然羨慕。好了阿姨,不說了。我們法院見吧。”
說完李元樂就掛了電話。她是替紀瓷難過,但是更覺得紀青可憐。
天知道紀青沒了母親又沒了父親是多麼難過。進入了紀瓷的家庭天天看着紀瓷一家恩愛和睦,又看着紀瓷的生活和現在自己的天壤之別。怎麼能不心理扭曲。更何況,紀瓷的媽媽偏心的那麼明顯。
“怎麼了?”彭定格看到李元樂發着呆。
李元樂瑤瑤頭“沒事,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無論是對紀瓷還是紀青,都十分的不友好。”
彭定格摸了摸李元樂的腦袋“沒事的,人命本身就如此。”
過了一個星期,開庭了。李元樂和南楠收集好的材料十分有力,也不算是勝訴吧,至少爲紀青奪得了更好的待遇。
法庭要求紀青一週內立刻入住精神病院。李元樂知道,紀青的病若是好了,就還有再出來的希望。南楠找了山裡的一家精神病院,是私人的,環境都還不錯。趁着紀青睡着了,就開車送了過去。紀瓷的媽媽已經和紀青解除了關係,從此是陌路人。李元樂看的出紀瓷的爸爸還是很糾結,偷偷給了一張卡給李元樂,說這是給紀青的住院費用,不夠再跟他說他會再打錢。李元樂欣然收下了,這個現在無父無母的紀青,她清醒過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