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零五 勾結

“鄭將軍,您說這鄭成功考慮了一天,會選擇交出兵權嗎?”安丘城外,鄭彩觀察着城下的明軍大營,身邊一箇中年將領問道。

這中年人名爲李元泰,是李成棟的義子,當年李成棟兵敗身亡,其所部餘燼退出了明清戰爭,加入合衆國的九龍公司,到九龍地區開拓,早在去年,九龍公司組建的步兵師就已經在北洋戰區效力,而在合衆國廣邀盟友和藩國參戰之後,合衆國在南洋的第一盟友暹羅和真臘、占城兩大藩屬國都是派遣士兵參戰,而這支軍隊則由李元泰率領。

鄭彩放下望遠鏡,說道:“肯定的,鄭成功是什麼人,別看他自命不凡,屢屢對元首不忿,實際他是很怕元首的,就怕元首哪天不講道義,滅了他延平藩,而且這個人很好面子,挑起中明戰爭,毀滅盟約,成爲民族罪人,他肯定不願意做,更何況,他的家人和領地都在合衆國的絕對勢力圈........。”

鄭彩自信的說着,忽然明軍大營有變,數百騎兵疾馳而出,對着等在營外的合衆國騎兵便是一陣箭雨,那部騎兵來自吉林綏靖區,主帥是在寧古塔之戰中立下功勞的科爾沁部臺吉安巴,也是騎射好手,抵擋了一陣,便是後撤了。

明軍騎兵到了陣前,扔下三顆人頭,高聲喝道:“東番賊子,辱我大明,罪不容誅!”

“狗東西,敢殺我合衆國使者!還是統帥部的使者,打,打死這羣蠢貨!”鄭彩暴怒。

琉球藩的步兵旅,便在陣前,很快就是打出了一輪齊射,硝煙之後,明軍留下三十多具屍體,狼狽逃竄了。

發生了戰事,各營的將官都是跑了過來,圍着鄭彩,問道:“將軍,我們打是不打?”

若是對清軍,這根本不是個問題,可這是對明軍,他們生怕擔挑起衝突的罪責,鄭彩也是猶豫,雖然李明勳下令,若鄭成功不交軍權,便可動兵,可他到底不是合衆國的嫡系,更不是李明勳信重之臣,實在不願口子從自己這裡開,鄭彩說道:“立刻派遣快馬向青島彙報這裡的情況,打還是不打,打到什麼地步,還是要元首的明確命令。”

這雖然顯得有些孱弱,但所有人都是同意,正這個時候,一隊斥候策馬而來,彙報到:“鄭將軍,我等官莊附近發現了滿清騎兵,至少有一萬騎!”

“官莊?清軍?”鄭彩感覺難以置信,因爲那是在安丘西南,如果真的有兵來援,也應該是明軍纔是,可若真是清軍,那什麼都好辦了,鄭彩一把抓住斥候隊長的脖子,認真問道:“你可看清了,確實清軍,你得知道,明軍大部原本是清軍綠營,甲冑服色與清軍大多相同。”

斥候隊長說道:“卑職看的清清楚楚,那是清軍,而且是八旗兵,多是滿洲兵,中軍是正白旗,用的是大將軍纛!”

鄭彩略略點頭,按這話當是蘇克沙哈到了,那是順治麾下第一將,而且這些斥候不可能分不清滿洲兵與綠營兵,忽然他大笑起來:“哈哈哈,鄭成功這狗賊竟然與滿清同流合污,自絕於民族,背叛華盟,那就什麼都不用顧忌了,傳令下去,全軍展開,滅了安丘敵軍!”

“是!”衆人接令。

回到帳內,鄭彩看了看身邊這些膚色各異的將領,李元泰問道:“將軍,那鄭成功真的可能聯絡清廷了嗎,這會不會有誤會啊。”

“哎呀,老李啊,有誤會又怎麼着?反正清廷是來幫延平藩的,他們就全是漢奸,對吧!”領吉林綏靖區軍的安巴臺吉笑呵呵的說道。

鄭彩點點頭,事實是什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延平藩這個漢奸的名頭是拜託不了,這是統帥部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佔領安丘頂多算是挑釁,與清廷合作,那就是背叛了。

“弟兄們,咱們都是上國外藩,日後的爵位、封地都仰仗於上國恩賞,今日這戰功咱們是自己吃,還是和他們分呢?”鄭彩問道。

“將軍這是何意?”安巴不解。

鄭彩說道:“咱們有四萬多人,對付安丘那兩萬明軍不在話下,可如今滿清滿洲主力來襲,騎兵上萬,咱們是等援軍來呢,還是先下手呢?”

“當然是先下手,咱們未必不是韃子和漢奸的對手!”當即有人大叫道。

“是啊,好不容易有這麼個獨當一面的機會,怎能不抓住呢,將軍,您就下令吧。”安巴說道。

鄭彩點點頭,他也是這般想的,當初他脫離延平藩入主琉球,可是得了李明勳的認可,給鄭家一個元老的位置,可元老不實封可是根本,鄭彩如今選了實封琉球,算是棄了元老位置,可功勞可不能少。

“本將的意思,清軍都是騎兵,戰力也強,殲滅極難,還是要以滅安丘賊軍爲上,得有一人擋住清軍纔好,諸位將軍,誰願擔此重擔,本將先說好,只要擋住清軍,便是此戰頭等功臣!”鄭彩沉聲說道。

“我來!”李元泰說道:“只是有一樣,我麾下兵馬不夠,希望將軍援我部分。”

李元泰手下號稱有暹羅、真臘兩個旅,占城一個步兵團,還有嫡系的兩千兵,理論上有一萬兩千人,但實際不足一萬,原因很簡單,這些都是外藩兵,沒有預備兵,暹羅是派遣了四千人組了一個旅,但萬里航渡,又是北地苦寒,如今還能戰的也不過三千之數。

“李將軍需要多少兵馬?”鄭彩問。

李元泰道:“只是阻滯清軍,屬下兵力倒也充足,但缺乏騎兵,末將請將軍調遣騎兵。”

可鄭彩缺的就是騎兵,他麾下兵馬不少,但只有本部兩千騎兵,吉林綏靖區來的三千騎兵,另外還有非洲旅和南非混成旅的三千五百騎,他要滅安丘明軍,也是需要騎兵衝陣,思來想去,鄭彩道:“好,安巴,你爲李元泰副將,率本部馳援。”

這倒是在李元泰意料之中,這支軍隊騎兵少,琉球騎兵是主帥本部,不好調遣,非洲來的騎兵用的全是純血馬,是攻堅主力,能給李元泰的也就安巴麾下那羣人。

鄭彩開始分配任務,他率領的本部爲中軍,而非洲兵團組成右翼,以西夷兵爲後備,李元泰則率領南洋軍團和吉林援軍面南列陣,牽制清軍。

其餘將領領命而去,鄭彩對李元泰和安巴說道:“二位,爾部騎兵多是蒙古、滿洲之流,對合衆國恩義未結,而對陣又是清軍八旗,切切小心爲上,勿要禍起蕭牆。”

李元泰抱拳說道:“將軍放心就是,安巴將軍麾下作爲後備,輕易不動的,只要將軍可速勝賊兵,想來也無人膽敢妄動。”

勝利是忠心最大的保障,安巴麾下的滿洲與蒙古騎兵多是遼東降軍,就算未有忠心,也不敢妄動。

鄭經和徐勇不敢龜縮城中,蓋因安丘城實在是不堪用,安丘不是臨朐,這等後方城市根本不被山東軍管會重視,反倒是因爲建設需要,安丘的城牆包磚、城樓用木都被拆掉運到了前線,而合衆國治理期間,也不曾維護護城河和夯土城牆,連着兩年,城牆多有坍塌,護城河也有淤塞,若是防守這樣的城市,在合衆國重炮之下,根本難以抵擋。

如果困守城池,馬騾飼草、兵丁米糧和以及冬日取暖做飯用柴可如何取用呢?因此,延平藩只能阻塞其他城門,防止東番偷襲,在東城門外列下大營,以城牆爲依託防守,安丘作爲糧草大營,頗爲穩妥。

而鄭彩部已經偵知,延平藩翻山疾馳而來,營中火炮不足,最好的炮也不過是三磅野戰炮,還有就是劈山炮、佛朗機之流,而外藩軍團中有一營三十二門十八磅炮,原本是用做要地防守的,此時作爲野戰炮,倒是能佔據上風。

鄭彩把重炮佈置在稍高的土坡上,以獲取射程加成,因爲敵軍少有火炮,且多是輕炮,他直接把大隊擺在了敵軍大營前六百米處,壓縮對方騎兵的施展空間,隨着十八磅重炮接連開火,把一枚枚鐵球發射到一千米外的明軍營地裡,明軍那臨時構築的營地便是一片狼藉,柵欄、土車、胸牆,在十八磅炮面前像紙片一樣脆弱,而凍硬的地面則是造就跳彈的最好舞臺,致命的跳彈在明軍陣列中翻滾,帶走無數的大腿。

而被重點照顧的就是那些火炮,在發起進攻之前,多半已經被摧毀了,藉着,古典的軍樂聲響起,外藩軍團中唯一一支正統的陸軍,琉球旅的步兵手持燧發槍,踩着鼓點向前堅定的進軍,鉛彈和炮彈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但後面的士兵補上前面的缺位,而在琉球旅側後,則是精挑細選的披甲選鋒,黑人、馬來人、琉球人、紅人,個個身披重甲,頭戴鐵盔,手中多是長矛、雙手刀這種武器,他們後面則是長矛隊,數量巨大,鋪在大地之上。

與中軍一開始打的火熱不同,李元泰率領的南洋軍團陣前卻很是平靜,他率領大軍向南行進了十里,便是尋了一處高地列陣,這樣可以把清軍擋在主戰場之外,又不至於脫離太遠,陣型還未列開,就看到一條濃重的黑線從地平線上升起,把覆蓋了白雪的大地踩踏的一片狼藉,清軍速度很快,半個時辰便是到達陣前,李元泰看去,發現竟全然是滿蒙八旗,其中不少重甲騎兵,胸前護心板反射着光芒,李元泰說道:“屢次戰敗還有這般軍容,真是了不得,難怪幾十年便就奪了我們漢人的天下。”

“將軍,清軍會進攻嗎?”安巴問道,對於明清是否結盟,大家還不知道確切消息,也都聽說過鄭成功抗清決然,所以還有些不信。

李元泰道:“進攻不進攻,要看鄭彩將軍那邊的戰況,那邊優勢越大,清軍進攻越猛越快。”

正說着便是見一隊輕騎兵從清軍後方疾馳而來,多是隻有鎖子甲和披甲,李元泰看了一眼,道:“呵呵,清軍耐不住性子了,看來主力那邊,我們優勢很大,不然清軍也不會連歇都不歇,直接進攻。”

安巴的騎兵被部署在側後,前沿都是步兵,因爲左翼是平地,適合騎兵衝殺,所以李元泰把自己的燧發槍團佈置在了那裡,所以寬大的正面多是暹羅兵、真臘兵。

這些士兵到了山東之後,經過了三個月以上的整訓,因爲其本身對火器比較陌生,所以只有一半人更換了火器,但也主要是火繩槍,而其餘人則是發放了鎧甲,成爲了披甲長矛兵,因爲率先抵達戰場展開,所以前沿多了一道柵欄,可以掩護火繩槍手在前沿直接展開。

真臘人和暹羅人的火器能力不高,只能進行百人規模的齊射,而且射擊兩輪就會完全混亂,但清軍第一波進攻也只是試探,輕騎兵斜切南洋軍團寬大的正面,向半空射出一排排箭矢,這些輕箭升到最高點,然後越過柵欄,落在南洋軍團密集的陣列之中,這種騎射掠陣,可以打垮意志不堅定的軍隊,但對於這些操練許久,軍紀嚴格的南洋士兵來說則無用。

南洋軍團無論是火槍手還是長矛兵都是披甲,在清軍輕騎靠近的時候,就立刻用火繩槍還擊,清軍早已知道,進入百步之內,槍械的命中率會極大提高,因此一直拋射輕箭,這些箭難以射穿南洋士兵的甲冑,反而因爲火繩槍齊射,不少清軍落馬摔死。

雙方對射幾輪,都有傷亡,而站在高地上觀戰的蘇克沙哈只看到南洋士兵被硝煙覆蓋,卻無一點崩潰的跡象,便知道掠襲是無用的了,他命令道:“此乃東番海外藩兵,火器不多,派遣甲兵衝陣,定可一股破之!”

“大將軍,敵軍左翼軍陣薄弱,又是平地,更好驅馳呀。”

“蠢貨,那是東番陸軍一般的自生火銃大陣,豈是那麼好衝破的,破陣倒是次要,若是能引出敵右翼那些騎兵,一股殲滅,我軍便可放過這大陣,直接襲擊東番主力側後了。”蘇克沙哈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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