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不會？”馮老爺子有些驚訝：小張的語氣怎麼這麼肯定？
張起航點點頭：“您想啊，除非是鐘鳴自己願意，否則什麼人能安排鐘鳴做這種一旦被發現就會徹底斷送前途的事？”
是這麼個道理！
馮老爺子也反應了過來，一拍腦袋，有些自嘲的道：“到底是年紀大了，腦子都有些糊塗了，是啊，誰能指使別人幹這種事？”
張啓航笑眯眯的說道：“所以啊，咱們就別想那麼多了，要相信組織，辛苦了這麼些年，也該休息休息了。”
“是啊，也該休息休息了。”
馮老爺子的表情明顯有些意興闌珊，張啓航的話提醒了他，自己是還是別再繼續眷戀着不退了，這件事了結之後就退休吧，也免得惹人煩。
看出了馮老爺子的意興闌珊，張啓航忽然問道：“老爺子，退休後您有什麼打算？”
“打算？”老爺子一愣，有點不明白張啓航爲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就是種種花、養養鳥唄，還能有什麼打算？”
“我倒是不這麼認爲，”張起航搖搖頭，說道：“這些年來您一直忙於工作，也沒出去走走、看看咱們的大好河山和這些年來國家的變化，我覺得您大可以在退休後帶着嫂子到處走走，一方面趁着身體還好，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另一方面也算是補償一下老嫂子這些年來的辛苦和默默付出。”
“出去走走看看啊……”
馮老爺子心動了：“還別說，這些年來雖然我也走了不少地方，但都是走馬觀花，還真沒停下來好好看過。”
“是吧？”張起航笑着道：“咱們集團下面就有汽車改裝廠，您買輛碧蓮或者考斯特改裝一下，改成房車，到時候再請個司機，您和嫂子一路上就慢慢走、慢慢玩，看到什麼地方的風景好就停下來玩兩天，路上累了也可以臨時在車上睡一覺，多好？反正您也不缺錢。”
對啊！
小張說的對，自己又不缺錢，完全可以買輛考斯特改一改，再請個司機，一路上慢慢走、慢慢玩，趁着自己還年輕，還走的動，用個一兩年的時間和老伴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也算是彌補一下老伴這些年來的辛苦。
想到這，馮老爺子徹底心動了，他興奮的一拍張啓航：“你說的有道理，我是應該趁着現在還能動彈，跟你嫂子出去走走，也省的你嫂子老是跟我抱怨說都跟我一輩子看也沒好好享受過。”
“就是這個道理，”張起航笑着道：“不瞞你說，我自己都是這麼想的，如果不是這個時間點他敏感，我都想着是不是趁着這個機會請個假、帶着老婆孩子出去玩一個月。”
到了這會兒，張起航算是看明白了，以自己的背景，想要再往上走一走，估計走不了太遠了，自己的天花板已經能夠摸的到，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在不違法範圍的前提下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小張也想要出去？
聽到張啓航這話，馮老爺子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有些悲傷：小張之所以這麼想，可能是被打擊到了吧？
老爺子沒有馬上說話，嘆了口氣後他拍了拍張啓航的肩膀，才說道：“出去散散心也不錯，到時候咱們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好。”
張啓航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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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你給我說一下，鐘鳴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唐長浩的辦公室裡，老唐同志盯着張啓航的眼睛，目光有些嚴厲。
張啓航苦笑着道：“領導，我要說我事先完全不知道，您可能不相信，但我家的財產情況都是主動向組織彙報過的，您對我家的財產情況也清楚，您說，我至於爲了那點錢把自己陷入這麼被動的局面麼？”
“嗯……”
聽張啓航這麼說，唐長浩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他緩緩的點頭道：“我也覺得跟你關係不大，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鐘鳴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你和馮國慶事先竟然完全沒察覺？”
是的，面對華騰工業集團的這個情況，誰也不敢怠慢，省國資辦內部一番討論之後，立刻將情況彙報了上去。
省國資辦彙報上來的這個情況，把幾位主要領導都給嚇了一跳：華騰工業集團下屬客車公司的總經理鐘鳴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整個客車公司有可能存在覈心管理層整體性塌方的可能？華騰工業集團的反貪和紀檢監察系統有可能存在大面積塌方的可能？
面對這個彙報，唐長浩氣的當場拍了桌子，大罵：“張啓航是幹什麼吃的？馮國慶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嚴重的事情，他們怎麼早沒發現？”
可罵歸罵，在怎麼處理這一點上，大家都覺得棘手，原因無它：華騰工業集團每年給省裡上繳的利潤分成實在是太多了，更別說每年上繳的稅收以及對全省相關產業的拉動作用，可以說，華騰工業集團如果出事，省財政的老大就該哭了。
雖然也有人叫囂“張啓航難辭其咎！甚至不能排除他也參與到了其中的可能！”，但叫囂歸叫囂，省裡的幾位主要領導誰都沒有將這番話當做一回事，因爲大家的心裡都有一杆秤：你的意思是要對張啓航從嚴從重進行處理？
可以！
但有個問題我要問一下，先不說張啓航在這件事當中是否犯了嚴重的錯，就算以“失察”爲由對張啓航從嚴從重進行處理，誰能接過張啓航的擔子？
這個接過張啓航擔子的人，敢不敢拿自己的帽子保證自己在赴任之後依舊保持整個華騰工業集團的高速增長？敢不敢保證每年給省裡上繳的利潤不減少、給國家上繳的稅費不減少、對上下游產業的拉動不受影響？
沒有人敢做這個保證！
儘管有人看張啓航各種不順眼，但就算是再眼紅張啓航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張啓航的經營和管理能力當真是厲害的令人髮指。
這也就有了唐長浩的這次談話。
“在鐘鳴的這件事上，我確實是犯了一些主觀上的錯誤，”張啓航老老實實的道：“因爲集團過去的情況就麻痹大意了，沒有提起足夠的警惕，沒能夠及時發現鐘鳴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