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捧着一堆鴿子羽毛過來,就看見他們面前的那盆桔梗花被摔碎了,裡面的東西似乎不見,汀蘭疑惑的看向楚含玉“主子,這是怎麼了?”
“不用驚慌,不過是向皇上證明,不只是我蓄意謀害別人而已!”楚含玉涼涼的說道。
“.......”慕容瑾沉默,心中五味陳雜,他沒想到,莫心雯這般心狠手辣,竟然在花盆中下這樣的詛咒。
不管會不會靈驗,只要這東西在這兒,便是用心不良。
這便說明了一切,說明她確實有害人之心。
“你爲何不告訴朕?”慕容瑾氣憤“告訴朕,朕便會替你做主。”
“皇上舍得處罰她?”楚含玉質問。
“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昭儀,做錯了事情,定然按照律法處置。”慕容瑾冷哼道。
“若是當初明白皇上會這般想,我也不會那樣做。”楚含玉後悔道。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這件事情,無法挽回。”慕容瑾沉聲盯着她複雜的神情,道“你是否已經知曉自己的犯的錯?”
“那又如何?”楚含玉冷笑“皇上不是已經決定如何處置我了嗎?”
她說“就算我後悔也沒用。”
楚含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人死不能復生,殺莫心雯她一點都不後悔。
她指了指汀蘭手中的鴿子羽毛,道“這是皇上想要的鴿子,鴿子已經被我燉湯喝了,皇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腳上的信筒呢?”慕容瑾並不意外她吃了鴿子肉,昨晚便知曉了,只是不知道是他等的鴿子而已。
“在這。”汀月雙手奉上,是她在廚房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差點被當做柴火燒了。
慕容瑾冷冷的看了眼汀月,從她手上接過信筒,密封的地方沒人動過,封口完好無缺,看起來不像是這兩天封上的。
慕容瑾知道,她們沒偷看裡面的紙條,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拽着楚含玉進屋,示意她坐下,道“用膳吧!”
楚含玉臉色有些難看。
汀蘭看出來,皺眉,道“主子,方纔涼了,不如奴婢端下去加熱一下如何?”
慕容瑾蹙眉,伸手摸了一下雞蛋湯碗,摸着還是熱的,他示意汀蘭重新給她盛一碗,送到她眼前,道“還是熱的,趁熱喝。”
“皇上用午膳了嗎,不如一起?”楚含玉笑着建議。
慕容瑾有些心動,不過他不願意這麼快妥協,端着身子搖搖頭“朕不餓,朕已經用了午膳,你自己用即可。”
“好!”楚含玉的心跌入谷底,她端着雞蛋湯,喝了一口,便開始藏其他的菜,她原以爲,只有雞蛋湯被人動了手腳,卻沒想到,每一道菜都添加了毒藥,而且是不同的毒藥。
似乎,擔心一種毒藥藥效不夠一般。
楚含玉明知道是毒藥,卻不敢多吃,她還不想死,而他卻已經想要她的命,口口聲聲說的精心準備的菜餚,難道還有假?
“飯菜不合胃口?”慕容瑾看完紙條上的消息,把紙條燒燬,扭頭瞧着她幾乎沒怎麼動筷子,皺眉“你似乎瘦了不少,多吃點。”
“皇上,你說會給我機會,現在我已經說清楚,還不能改變皇上對我的看法嗎?”如今,她連嬪妾都懶得自稱了。
“你還沒對朕認錯。”慕容瑾傲嬌道。
“所以?”楚含玉詢問。
“你不認錯,朕不會原諒你,至於你說的你不是別人的眼線,朕暫時相信你,可是,你的情郎,朕不能忍受,你告訴朕,讓朕除掉他。”慕容瑾氣憤握拳。
“皇上除掉他豈不是讓我們得償所願,在黃泉做一對恩愛鴛鴦?”楚含玉好笑,刺激慕容瑾。
“休想,朕會把你禁錮在身邊,朕活着,便不可能讓你死。”慕容瑾憤怒。
“.......”楚含玉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皇上這個時候,何必假惺惺的哄騙我。你想要我的命,一杯鶴頂紅,一條白綾,一把匕首便足以。”
“根本用不着如此虛情假意的來誆騙我,讓我說出實情。”她嘲諷“現在,該說的我已經說了,皇上若是要我死,大可不必在食物中下毒,白白浪費了一桌美食。”
“朕什麼時候要是死了,朕只是想讓你認錯而已,對着朕認錯,說你錯了,不該欺騙朕,你的心裡,只有朕。”慕容瑾擰眉望着她“不許對朕虛情假意。”
楚含玉面色難看的看着他,不說話,眼神詭異的嚇人。
“朕怎麼可能在食物中下毒,朕不會那樣對你。”慕容瑾不屑,說完這句話,突然意識到什麼,盯着桌上的三菜一湯,臉色一變“你是說,這些菜餚,有毒?”
“是不是有毒,皇上不是最清楚?”楚含玉嘲諷,端着雞蛋蘑菇湯,當着他的面,準備大口大口的喝完。
慕容瑾即使不相信,看見她這視死如歸的神情,也嚇得夠嗆,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撲了過去,把她手中的碗搶走,湯汁灑了慕容瑾一身。
看着身上掛着的蛋花,蘑菇片,青菜葉子,慕容瑾臉色難看“你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皇上就算想殺我,恐怕已經不可能了!”楚含玉後退一步,在慕容瑾面前緩緩下跪,腦門放在手背上,整個人俯跪在地上。
道“謀害莫心雯,嫁禍白玉蘭,這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家人無關,於汀蘭汀月她們毫無干系,希望皇上能網開一面,看在嬪妾盡心盡力侍候皇上的份上,不要牽連她們。”
“那你呢?”慕容瑾皺眉。
“嬪妾自然是如了皇上的願,一命抵命,賠了莫心雯和白玉蘭的命。”楚含玉跪在地上道。
“......”慕容瑾面色陰沉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只覺得她的身姿瘦弱的彷彿風吹便倒,而她說的話,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飯菜上。
汀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一切都是奴婢擅自做主,和主子無關,求皇上賜死奴婢,是奴婢害死莫昭儀和白才人的!”
汀月也跪在地上,道“不是,是奴婢害死她們的,不是主子和汀蘭,是奴婢,是奴婢呀皇上!”
“是奴婢!”汀蘭爭搶。
汀月不甘示弱“是奴婢!”
“.......”慕容瑾頭疼的看了她們一眼,目光落在俯跪在地上的楚含玉,見她一直虔誠的跪着一動不動,他微微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理會爭搶着認罪的汀蘭汀月他們,慕容瑾彎腰,扶着楚含玉的肩膀,只感覺她渾身微微顫抖,彷彿怕冷一般。
察覺她的異樣,慕容瑾扶着她的肩膀,讓她擡頭,下一刻,慕容瑾心痛難當,眼眸一縮,不敢相信眼睛看見的。
“楚含玉,楚含玉,你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