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賀頭埋得更低了,我想到塔塔說的那些話。這唐家如果換成唐勝元當家,唐家賀的日子確實會不好過。所以,他確實有一萬個理由反對唐勝元。
依稀的還是有人站起來反駁,但唐老太太都一一懟了回去。也就幾杯茶的功夫,大家都沒了聲響。
“我和新鵬決定把七喜傳給阿元,是因爲在我們整個人唐家,也就他符合條件。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能勝任嗎?對,阿元也不完美。但一定要選這個人出來,矮個子裡選擇高的,那就是阿元。你們羨慕也好,嫉妒也罷,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以後,誰要是不服氣,都衝我來。我還活着呢,上星期剛做完體檢,馬醫生告訴我,不出意外,我能活到九十歲。”唐老太太聲色俱厲。
大家都和我一樣,大氣也不敢出了。
我聽了半天,還是沒鬧明白七喜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那東西早就到了唐勝元手裡,我卻沒見過。程肅威脅我那會兒,讓我複製一份給他就行。從他的話裡來分析,七喜倒像是文字類的東西,只有文字類複製纔有意義。
家庭會議又持續的討論了一些其它的事情,主要是說各院的開支太大了。今年企業不是太景氣,要大家適當的節一下流。
我覺得跟皇宮裡的後宮差不多,賢惠的皇后總是讓各宮節流省銀子。
這大戶人家的日子,也是不好過啊。
到晚上八點,家庭會議才結束。大家穩步到了大餐廳,我憋了兩個小時的尿,急得我才進餐廳就跑到廁所去了。
上了廁所出來,站在洗手檯前洗手,塔塔進來了。
忘了打哪看到的,說廁所裡面是非多。
“嫂子。”塔塔走到我旁邊,對着鏡子仔細看自己的妝容。
我微笑着。
“我是塔塔,你還認得我嗎?”她站直身體,笑嘻嘻的。
我眨巴着眼睛,茫然的樣子。
“咦,真的失憶了啊。”她有些失望又有些釋然,“嫂子,那你知道蘇蝶嗎?”
塔塔對葉蘇蝶的維護真是時刻都不忘,這份情誼讓人感動啊。帶着幾分好奇,我問道:“蘇蝶也是我們家的人嗎?”
“當然不是了,蘇蝶姐姐是我阿元哥哥的前未婚妻。因爲你,他們才分手的。”她的眼神裡有鄙夷還有憤恨,就像被拋棄的人是她。
我嚇一跳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塔塔笑起來:“還是你好啊,雖然差點死了,但丟了記憶。丟了記憶就記不起來,記不起來多幸福啊。要不然,那麼多噁心的事情,夠你瘋的。”
“你能詳細說嗎?”我皺眉,這個塔塔,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討厭我,我還討厭她呢。
“今天不行,改天吧,改天我約你喝下午茶。快出去吧,不然,我阿元哥哥以爲我進來欺負你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一言爲定喲。”我傻笑着往廁所外走。
我一出廁所,唐勝元的手就伸過來了:“塔塔跟你說什麼了嗎?”
“喊我嫂子,還約我有空一起喝下午茶。”我挽住他的手臂,說得隨意。
“有空再說吧。”他拉着我走到了餐桌旁。
晚上十點半,我和唐
勝元離開了唐園。唐勝元喝了點酒,溫湘庭開了另一輛車來唐園接我們。我困得厲害,上了車就靠着唐勝元肩膀睡着了。
睡得正香時,感覺車子一震,我一個激靈,差點沒跳起來。
“唐先生。”溫湘庭回頭,“你們坐穩,我衝過去。”
我嚇得徹底清醒了,搓了一把眼睛,我看向擋風玻璃前,大約十來米開外的路中間橫着輛麪包車在那裡。我仔細看了看,車子已經到了進了別墅區的那條公路,這條路平常很幽靜,因爲是別墅區專用的,基本上沒有外來車輛。
唐勝元立刻幫我綁安全帶,邊綁邊說:“往左邊開,左邊的路面稍微寬點。”
溫湘庭應了一聲後踩下了油門,車子疾速朝前開去。十來米的距離,開車是眨眼的功夫,眼見着我們的車就從左邊的路面擠過去了。但麪包車門突然打開,然後從上面推了個人下來。
我們的車子還是衝過去了,慣性,衝過了快一百米車子才停了下來。
“有,有個人。”我哆嗦着說。
“唐先生,要不要倒車回去?”溫湘庭問。
“不用,我們等着,他們會主動過來。”唐勝元抱緊了我。
我們安靜的等着,我扭頭看着後車窗。距離得太遠,黑糊糊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我努力的回想剛纔那一幕,那個人被推來,會不會是我姐,或者我媽?
時間緩慢,一分鐘,兩分鐘,終於,後視鏡裡隱約可以看到人影了。
“唐先生,我下去。”溫湘庭開了車門。
“注意安全。”唐勝元叮囑。
溫湘庭跨了下去,“如果情況有異常,唐先生,你們先回家。”
我很想跟下去看看什麼情況,但也只敢想想。豎直了耳朵,我聽着好像有打鬥聲……
“阿元。”我驚慌起來。
唐勝元從車窗裡看了看外面,然後迅速的解了身上的安全帶。他從座位中間爬到了主駕位,啓動車子後,他開始倒車。
我趴到車窗上看着外面,晃眼間看到兩個男人拿着刀在追溫湘庭。我差點沒尖叫出聲,唐勝元說給我請個保鏢時,我想着遇到緊急情況時,保鏢能帥氣登場,多好玩啊。
現在見了這般情景,我才發現自己的無知。這麼危險,拿命相搏,難怪溫湘庭會萌生退休之意。
唐勝元急速倒車,我聽見“砰”一聲,然後有個男人的慘叫聲,應該是撞到了其中一個人。我們的車子停了停,唐勝元沒有熄火。路燈和車燈交織,我看到溫湘庭跟一個拿着長砍刀的人打得激烈。
我嚇得一口氣都要提不上來,那長長的砍刀,一刀下去,會沒命的。
萬幸的是,溫湘庭身形靈活,左閃右躲。那拿砍刀的男人並沒有傷到她,非但沒有,還不時的被溫湘庭狠狠的踹一腳。
這場打鬥也就持續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那個扛着砍刀的男人拖着另一個男人匆匆的撤走了。
唐勝元也打開了車門:“曉谷,你別怕,那些人已經走了。”
“嗯。”我點頭,手腳哆嗦得十分厲害。
很快的,唐勝元和溫湘庭回來了,他們還帶回來一個人。那個被他們扔下面包車的人,居然是何明蕊。
我差點沒失聲喊她的名字,生生的嚥下去的,我想起來自己正在裝失憶。只能看着昏迷不醒的何明蕊發怔,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出現在麪包車上,那些人到底是誰?
“回家吧。”唐勝元擠着坐到了我旁邊,何明蕊就那麼趴在座位上。
“湘庭,你沒事兒吧?”我問駕駛位的溫湘庭。
“沒事兒,好久沒動拳腳,練練手也不錯。”她語氣還挺輕鬆的。
車子再次啓動。
幾分鐘之後,我們到了家。溫湘庭把何明蕊抱進了大廳,朱嫂趕緊打來了熱水給她洗洗擦擦。搓了好半天,何明蕊也沒有要醒的意思。
“估計是餵了安眠藥。”溫湘庭看着何明蕊。
“她的面色潮紅得不太正常。”唐勝元也看着何明蕊。
我只聽着何明蕊的氣息有點急促,便把困惑說了出來。
“趕緊送醫院。”唐勝元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說。
“怎麼了?”我害怕的問。
“很可能是安眠藥加毒品。”溫湘庭解了我的困惑。
天啊,我後退了一步,何明蕊這是招了誰了,竟然遭此毒手。
唐勝元跟小陳送何明蕊去了醫院,溫湘庭留在家裡以防萬一。我知道情況嚴重,不敢鬧着也要跟去醫院。
送着他們出了院子,我站在月光下遲遲沒有擡步。
“害怕嗎?”溫湘庭問我。
“嗯,到底是誰對何明蕊下的手?”我皺眉,“還用她來攔截我們。”
“不知道,等她醒了可以問問。我們進去吧,別在這裡站着了,這要是對方拿槍來,我們目標太大。”她扯了扯我。
我跟着她往裡面走,去了她的房間,把今天晚上在唐園吃飯的情況跟她說了說。
“按你這麼說,這個七喜是唐家的傳家寶啊。倒有點國璽的意思,有它纔是名正言順的國王。”溫湘庭將腳放到窗臺上壓腿。
“我想了一晚上,本來還打算回家了央求唐勝元拿我看看。誰知這麼巧,路上遇劫了。”我嘆氣,“湘庭,程肅讓我複製一份給他。所以,我猜測,那可能是一份手稿。手稿上記載一些配方,有這些配方,康成製藥才能如日中天,屹立不倒。”
“你這個猜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溫湘庭直起腰來,正色道。
“那問題就在於,伍家要這藥方幹嘛?他們家販毒,壟斷色情行業。”我攤手。
溫湘庭靠着窗臺:“但你有沒有想到,程肅要七喜,也可能和伍家沒有關係呢?”
“你說他假公濟私?他的膽子也太肥了吧。”我提高聲音。
“我細查過,程肅不聽命於伍成言,而是聽命於伍昂。因爲你姐的事情,伍昂對伍成言非常不滿,幾次揚言要廢掉伍成言。你姐在金荻那裡,金荻也被伍昂控制。所以,伍成言纔會一直找不到你姐。”溫湘庭這纔跟我說了實話。
“你說什麼?”我大駭,金荻是伍昂的人,天吶,她竟然是伍昂的人。
“起初應該不是,最近這一年,金荻才倒戈的。她有個女兒在北京,被伍昂控制,她多半也是身不由己。”溫湘庭道。
是了,金荻是說過,她有一個女兒在北京讀大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