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經把她送出城了!”他低着頭,自顧自的喝着酒。
“爲什麼?”水靈兒疑惑的望着他。
此時的蘇秦已經帶了些酒意,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水靈兒,冷笑了一聲:“玩膩了,怎麼了?我的事,還輪不上你來操心。”
水靈兒嗤笑了一聲,男人都一樣。無論你做過什麼讓他感動的事情,哪怕你爲了她死。他說不愛的時候就不愛,不想要的時候就是不要了,一點留戀都不會給。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當做一件破衣服一樣隨處扔掉。
她雖然討厭嬌倩,但是依然爲了她不值。
靈兒只是冷笑了一聲,沒有在過多的說什麼。蘇秦濃密的睫毛張了張,掃了她一眼。拿着酒壺給靈兒倒了一杯酒。自顧自的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靈兒沒有喝,只是盯着桌前的菜餚嚥了咽口水。雖然餓的不行,但是她依然對蘇秦的話充滿着懷疑,遲遲沒有動手。
她的手擡起來又放下,又擡起來。幾次試圖拿起筷子,但眼角掃過專注於獨自飲酒的蘇秦縮了回去,她特別但是萬一動難麼一下。他又突然變卦,那她可是比餓死還要難受。
蘇秦已經喝了一壺,帶着醉意吵吵嚷嚷的讓侍女在去拿酒來。侍女跑進來,看到已經面色微紅的蘇秦。又看着一旁面色鐵青的靈兒,猶豫了一下退了出去。
蘇秦眉眼一彎,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濃密如的眉宇之下眼神深邃的眸色如有深潭的池水一般盪漾着,髮髻上通透的玉簪雖不華麗但卻將他的氣質展現的一覽無遺,幹練、精明、配上他無人媲美的樣貌。有那麼一刻,靈兒覺得他似乎總是在極力隱瞞着什麼,那放蕩的皮囊下,本該是一個清秀的少年。
可是,這一切在蘇秦開口說的一剎那,全部都被否決了。
蘇秦拿着筷子,用力的敲着碗盤。嘴裡含糊不清的衝着靈兒喊:“你以爲我會下毒害你,還是以爲我會灌醉了你把你給辦了?”他伸出手抓着她的一直胳膊用力的搖了搖:“我要是想,早就做了。何必要經過你的應允?”
水靈兒隨手一掀,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你喝多了!”她起身要走,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蘇秦撐着頭,側臉看着靈兒:“我這次雖然輸了,但是我不服。總有一天我會東山再起的。”他猛的一拍桌子衝着門口大喊:“我的酒呢?”
水靈兒沒有在理她,而是自顧自的吃着東西。蘇秦說的對,若是他想要怎樣,她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這一夜,蘇秦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發了很大的脾氣,將所有人都轟了出去。他們所在的小院子立馬安靜了許多,只有秋日的晚風吹拂過樹葉的聲音。
後來蘇秦囉囉嗦嗦的說了很多話,靈兒才知道。蘇秦的密報早就給了俊秀,十萬大軍一直埋伏在楚國和魏國的交界之處。蘇秦以爲安俊秀會來,可是等來的卻是陳國暗衛,他們在楚國將士的水了做了手腳,只是幾百的暗衛竟滅了楚國十萬大軍。
待到蘇秦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楚王氣的在大殿當中暈倒,楚國二公子蘇羽趁亂勾結朝廷內外黨派,裡應外合以蘇秦大逆不道、不顧百姓安危爲由不顧還尚有口氣在的楚王,聯合亂黨逼宮。
一切似乎就在一夜之間全部都變了,但是靈兒始終不信,以蘇秦的才智謀略,他怎麼可能沒有防備。而全部將寶壓在她的身上,他若是輸。也只說是太過於輕敵,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應該相信安俊秀會來救她。
她看着爛醉成一灘的蘇秦,任由他趴在桌子上睡覺,一點想要扶他的意思都沒有。
一輪明月掛在漆黑色夜色之中,光暈慵懶的散開,在夜色中點綴成一幅詩意的畫像。銀白的月光,將萬物似乎蓋上了一層白霜。可是無論多明的月,再也無法驅散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那心中總會有一處陰暗的角落,任何光束都無法照亮。
靈兒輕嘆了一口氣,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她附身看了看已經熟睡的蘇秦,隨手拿了一件薄被蓋在他的身上。
她是不喜歡蘇秦,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在對於某些事情上,蘇秦卻也稱的上“君子”二字。
酒很烈,濃重的味道嗆了她咳嗽了半天。眼淚奪眶而出,她使勁的仰着頭眨巴着她因爲瘦弱格外突顯出來的大眼睛。生怕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她忍着不哭。她告訴自己是嗆得,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那一絲希望被硬生生摧毀的破碎,心不由的還是痛了。
靈兒站在門口,硬撐着樣眼淚嚥了回去,轉過頭看見蘇秦翻了個身,頭也每擡的還在繼續睡。
她皺了皺眉,這樣的好的機會,她爲什麼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