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一)

“他不在家。”慕清澄靜靜地說。

程朗的表情有些尷尬。“那個……我以爲是我哥在家,還準備了兩人份的食材,要不,我們一起吃吧。”

“我來做吧。”慕清澄不好意思讓程朗爲她下廚。

“你會做菜?”程朗一直以爲,她是和許悠然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當然,我很小的時候,就要給爸媽和弟弟做飯了,味道還是不錯的。”慕清澄已經很久沒有下廚了,這會兒忽然就有了興致,“我給你露兩手,讓你嚐嚐我做的美食。”

程朗笑了,露出兩排很漂亮的白牙齒。“好啊,我給你打下手。”

慕清澄就着程朗準備好的食材,做了幾道菜,有香氣濃郁、軟糯可口的桂花糯米藕,黃亮香脆、玉白鮮美的蝦爆鱔,玲瓏別緻、湯鮮味美的貓耳朵等,色香味俱全,讓人垂涎三尺。

“太棒了!單看品相,我做的菜就不如你了,先別吃,我要拍照留念。”程朗急奔上樓取來了相機,“咔擦”“咔擦”連續拍了好幾張照片,纔開始動筷子。他連誇好吃,對慕清澄的手藝讚不絕口。

這時門鈴響了,程朗去開門,門外站着朱曼如。這是離婚案開庭後,她第一次到這兒來。聽說慕清澄已經撤訴,也答應搬回來住了,她的氣才消了一些,決定過來探探虛實。

朱曼如不給慕清澄好臉色,慕清澄也不在意,還是對她客客氣氣的,添了一副碗筷,請她一起用餐。

“媽,這一桌的菜都是嫂子做的,太好吃了,你嚐嚐。”程朗趕緊替慕清澄說好話。

朱曼如勉強夾了一塊桂花糯米藕,咬了一口,臉色緩和了。她喜歡吃甜食,慕清澄做的桂花糯米藕很對她的胃口。

“味道不錯,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地道的家鄉菜了。”她重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真不知道怎麼說你纔好。有什麼問題可以在自家解決,家醜不可外揚,你這樣鬧到法庭上,我們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丟盡了。”

“沒那麼嚴重。”程逸頡走進了餐廳,“媽,我不是跟你說,事情已經解決好了,你就不要再提了。”

慕清澄不知道他吃過飯了沒有,還是多給他添了副碗筷。他在餐桌前坐下,卻沒有動筷子,只是望着朱曼如。

“再怎麼解決,也已經滿城風雨了。”朱曼如對兒子意見也很大,“你們如果不想把我氣死,就將功贖罪,做點讓我高興的事情。”

程逸頡和慕清澄都猜到她所指的“讓我高興的事情”是什麼,都不吭聲。只有程朗發問:“怎麼個將功贖罪法?做什麼事?”

“孫子啊!我想孫子都快想瘋了!”朱曼如對程逸頡挑眉瞪眼的,“你這個不肖子,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就不管了,也管不了。但你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必須給我生出個孫子來。如果能自然受孕,那是最好。不行的話,就去做試管嬰兒。”

她轉而又對慕清澄說:“我也不會白白委屈了你,你生一個孩子,我獎勵你1000萬,生兩個,就給2000萬。不管是男是女,一分錢都不會少,但你一定要生出個兒子來才行。”

“萬一連生三四個都是女兒呢。”程朗忍不住問,“那也要繼續生嗎?”

“當然,生十個都沒問題。”朱曼如說得輕鬆,“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給不起那個錢。”

慕清澄在心裡冷笑,朱曼如縱容自己的兒子在外面鬼混,全然不在乎她的感受,只是把她當成了生孩子的工具。這還不夠,還要用錢來羞辱她,不是每個人都那麼見錢眼開!她在他們家已經夠憋屈了,難道還要連做人最起碼的人格尊嚴都喪失殆盡?在孃家受盡輕視,在婆家也得不到半點尊重,始終跳不出重男輕女的怪圈,可憐可悲至極。但是,她覺得像朱曼如這樣的有錢

人也挺可悲,觀念陳腐、意識狹隘,窮得只剩下錢了。

她坐在那兒,臉色蒼白而古怪,眼神悲憤而淒涼,但她什麼也不說,只是沉默着,想看看程逸頡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我現在太忙,沒功夫考慮生孩子的事情。”程逸頡直接給朱曼如潑了冷水,“程朗現在那麼空閒,你想孫子,應該讓他生纔對。”

“他找誰生去啊!”朱曼如哀嘆,“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我爲那個冒牌貨費心費力又費錢,還可憐我兒子那麼受苦受累的去伺候她,到頭來,居然是被騙了!他真正的女朋友早就被火燒死了,還怎麼生孩子!”

這話戳到了程朗的痛處,他眼圈發紅,聲音發堵:“媽,別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喜歡程朗的女孩,又不是隻有一個許悠然。”程逸頡的脣邊浮起深沉而含蓄的微笑,“有個現成的,各方面條件都不比許悠然差。”

朱曼如一聽,立即眼睛發亮了。“快說說,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程朗像一個猛然從沉睡中醒來,還不能適應外界的人,整個眼睛裡盛滿了迷茫。“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就是你爲她用獵槍打下楓葉的人。”程逸頡回答。

程朗將目光投向慕清澄,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有分朦朧的憂鬱,這些日子,他沉浸在失去悠然的傷痛中,楊惜柔的身影似乎已經很模糊了,這會兒卻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如果說之前的逃避,是因爲“悠然”的存在,那麼現在,他和楊惜柔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了,他可以大膽去追求,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是,悠然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實在太重了,在殯儀館驟聞悠然的死訊後,所有的悲痛,所有因爲許俏玲帶來的陌生和無助感,而暫時被封閉的對悠然的感情,全部排山倒海般涌了過來。

他悲從中來,一發而不可止,直到從殯儀館回到家後,胸中鬱結的情緒纔有所紓解。此時朱曼如提起許悠然和許俏玲,他又覺得心中有如萬馬奔騰,各種思緒,像潮水,像海浪般對他洶涌而至。他張大了嘴,想說話,但不知要說什麼。

“我表姐她……”慕清澄覺得這時候應該爲癡情的表姐說點什麼,“在悠然家和你見過面的第二天,她就收拾行李離開溪臨了。”

“離開溪臨了?”程朗大爲震驚,“去哪裡了?”

“她去了你和悠然曾經去支教的山村學校,她說,要去走你們曾經走過的路,體驗你們曾經同甘共苦的生活,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爲那段無望的感情作一個終結。等她回來的時候,就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了。我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慕清澄輕嘆了一聲,“你要是對她動了真情,就去找她吧。我聯繫不上她,大山裡手機沒有信號。人死不能復生,悠然如果在天有靈,一定也希望你能夠重新找到幸福,而不是被悼亡的痛苦折磨。沒有人能揹負着沉重的回憶走向未來,只能放下過往,放眼未來。”

“你的表姐?就是我見過的,結婚時給你當伴娘,還搶到新娘捧花的那個?”朱曼如大概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急於瞭解情況。

慕清澄說是的,就是她的表姐楊惜柔。

“長得挺漂亮的,不比原來那個差,感覺性格應該也蠻好的。”朱曼如於是興奮起來了,“喜歡就去追啊,趕緊把人給追回來。你哥已經讓我太失望,你要給我爭氣點。”

“人家要是聽說必須不停的生,直到生出兒子爲止,肯定被嚇跑了。”程朗頂了一句,“媽,你要是這麼喜歡兒子,乾脆自己再生一個,反正現在醫學條件這麼發達,只要有錢,什麼奇蹟都可以創造。不要老給我和哥施加壓力,我們結婚是爲了找個情投意合、長久的伴侶,而不是找傳宗接代的工具。你這樣成天逼着我們有意思嗎,你真正爲你兒子的幸福着想了嗎?”

程朗義正言辭的,朱曼如被噎得一時無語,但她是個要強的人,哪裡甘心被兒子指責,特別是還當着慕清澄的面。她冷冷一笑。“情投意合、長久的伴侶?哼,要真是情投意合,真能長久,怎麼會鬧離婚,還鬧上了法庭?”

程朗暗暗後悔,自己無心之言,竟又將矛頭引向了哥哥和嫂子。

程逸頡倒是面色如常,而慕清澄臉色木然,嫁入程家之後,她好像已經被磨練得喜怒不形於色了。

“我重申一次,最近太忙,沒有時間考慮生孩子的事。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們隨意。”程逸頡漫不經心似的舉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蝦爆鱔往嘴裡送。

“這菜不是程朗做的,菜色搭配、口味和以前的完全不同,品相精緻許多,口感也更好。”他細細品嚐後評價,“小橙子,你的廚藝趕超程朗大廚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口福,能品嚐到你烹製的拿手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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