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揚家，我們倆連他房間都沒有進，就悄悄來到了他爺爺的藥房，因爲李揚說，想知道那藥的功效，就只能到這裡查。
關於這個“藥房”我每次都只是聽說，裡面到底長什麼樣，還真不知道。
倉庫的入口是走廊盡頭的一塊地磚，李揚將地磚開以後，遞給我一個手電筒，讓我跟他一塊下去，但警告我不要亂跑，也不要把這裡看到的東西，告訴給別人。
我接過手電筒，答應了他，跟他一塊順着入口下方的鐵梯爬了下去，這個梯子大概得有十多米，拿手電筒一照，四面八方全是門，長得還都差不多，怪不得李揚不讓我亂跑，這裡還真容易迷路。
李揚家的房子是個二層小樓，兩個樓層加起來的面積，都沒有這個地下通道大，我跟着李揚一路前行，寸步不敢偏離。
拐了四五次後，前面的路面逐漸變寬，到了李揚口中的“倉庫”，倉庫兩側堆積着麻袋和竹筐，裡面裝着好多草藥，其中就有李揚給我敷的那種。
走過倉庫，前面的道又開始變窄，路過好多道鐵門時，裡面都傳來聲響，我處於好奇，就多愁了幾眼，發現那些門，全都被一把大鎖鎖着，門身坑坑窪窪，好像被人用錘子砸過似的。
我問李揚裡面是什麼，李揚讓我別管，說跟他走就是。這裡是他的家，他不讓我管，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我也就沒再追問。
後來我們又走到一處寬敞的地方，那裡就跟有錢人家的書房有點像，有兩個金屬製的書架，在這種潮溼的地方，書架並沒有生鏽，所以我想，它應該不是鐵製的。
書架裡排放的並不是書，而是一張張金屬片，跟大小跟我們的書本差不多，上面印着圖和文字，李揚跟我說，這裡記載的，都是他爺爺從深山野林採回來，外界還不知功效的藥物，及其他爺爺自己調配出的藥。
我隨便抽出幾張看了看，發現有一個叫“寧古失魂液”的藥跟李揚口中的“失身水”效果一樣，一個叫“霍息強健散”的藥跟李揚口中的“興奮糖”效果一樣。
我問李揚：“這藥名咋跟你和我說的不一樣！”
李揚瞟了那藥一眼：“我不是怕你記不住嘛！”
我推了他一把：“滾吧，是你自己沒記住，瞎取的名字吧，我說怎麼那麼low呢！”
李揚沒有理我，拽出右側書架的下方的幾張金屬片，嘴裡還嘟囔着：“如果真是這幾天新來的藥，應該是放這裡的！”
我見他故意轉移話題，也懶得再去跟他爭論，開始用手電筒幫他照亮，讓他更方便的去觀察金屬片上的記載。
結果，他認真的看了兩眼，還真找到了之前給我敷得藥，然後跟我說：“行了，你不用擔心了，這藥本身沒啥功效，只能用來調合其他藥的。”
我問他：“調合其他藥是什麼意思？”
李揚回道：“就是其他兩種原本不相容的藥，經過它的調和以後，會出現新的功效，我爺爺管這一類藥，統稱爲‘調和劑’。”
我點點頭：“也就是說，它本身是沒毒沒害的唄！”
李揚回道：“是的，不過它並沒有增強藥效的功能，看來你身體突然感覺不到疼，應該不是它的緣故，還有別的原因。”
正說着，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李揚立刻關閉手電筒，嗖得一下拐進一旁
的屋子裡，動作很熟練，一看就是經常躲的人，等我追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沒影了。
我想喊他，可又怕來的那人聽見，實在沒有辦法，就只好蹲在牆角，祈禱着那人不要拐進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走到了放置書架的屋子。
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可奇怪的是，到了書架那屋以後，腳步聲突然消失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沒敢動彈，就在這時，我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道光。
我猛然擡頭一看，自己的頭頂，竟然出現了一張老頭的臉，那老頭的眉毛得有三四公寸長，搭在眼眶兩側，留着山羊鬍的嘴，衝我一笑：“小夥子，你怎麼會躲在這裡呀？”
我內心本來就極度緊張，老頭又長得有些恐怖，冷不丁被他一嚇，我連話都說不明白了，起身就跑，結果“嘭”得一聲撞在前面黑乎乎的牆壁上，坐倒在了地上。
雖然身體感覺不到疼，但頭撞牆上，還是有些蒙。
老頭走的很快，轉眼間，就來到了我的面前。
有的老人看上去很慈祥，有的老人看上去很恐怖，這個老頭就屬於後者，而且還是加強版的後者，我起身還想跑，卻被老頭一把抓住。
他的力氣很大，根本就不像個老人家，我用盡全力去掙扎，都沒能逃脫他的束縛，老頭勒住我，笑道：“小子，你跑不了了，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是姚大元，朱胖子，還是那個山本！”
我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能保持沉默，繼續掙扎，直到李揚突然跑出來，大喊了一句：“爺，他是我朋友，你放開他吧！”那老頭才鬆開了我。
李揚家我來過好幾次，卻從未見過他爺爺，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了，長得還那麼嚇人，以後恐怕是要多做好幾天噩夢了。
老李頭拿手電照了一下李揚的臉，突然走過去，狠狠地扇了李揚一耳光，罵道：“我不是警告你，不要讓外人進來嗎？”
李揚也不敢反駁，捂着臉，回道：“對不起，爺爺，我錯了，下回不敢了！”
老李頭轉身瞅向我：“說，爲什麼來我這裡？”
李揚剛回答，老李頭卻又給了他一耳光，罵道：“我沒問你，別插話，跟你那白癡老爸一樣，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我聽老李頭這意思，好像是懷疑我收了別人的好處，故意利用李揚來這裡的，心裡不是很高興，解釋道：“我之前受傷了，李揚說他有藥能讓我恢復的快一些，結果我敷了兩天，覺得很癢，他又告訴我自己拿錯藥了，而且還不知道那藥是幹嘛的，我有些着急，所以就跟着來了！”
老李頭瞅向李揚，李揚將我剛纔給他的草藥拿出來回道：“是的，爺爺，這藥跟靈玉草長得差不多，我一不小心就搞錯了。”
老李頭瞅了一眼那藥，又瞅了一眼我，應該是相信我的話了，冷聲說道：“這藥對你的身體，沒什麼傷害，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
我點點頭，剛要離開，老李頭又突然喊住我。
我回頭瞅向老李頭：“又怎麼了？”
老李頭沉默了幾秒：“你說你敷完那藥，感到很癢是嗎？”
我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老李頭喊道：“把你傷得地方露出來給我看看！”
這要
求讓我有些難爲情，誰願意隨便脫褲子給別人看，而且還是一老一少兩個男的，就回道：“爲什麼給你看！”
老李頭回了一句：“你不給我看也行，不過以後你要是死了，可別找我們李家的麻煩！”
我一愣：“你不說那藥沒事嗎？怎麼還會死？”
李揚則在旁邊勸道：“吳音，你趕緊脫褲子吧，我爺爺是醫生，他讓你露傷口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會傷害你的。”
我在李揚的勸說下，脫掉了褲子。
這爺倆竟然就蹲在我面前，用手電照着觀察起來，弄得我這個尷尬。
看了得有十幾秒鐘，老李頭又抓起我的手腕，說是要替我診脈，我看着他一臉認真，心想：自己不是真會死吧！就問他：“那個，我沒事吧！”
老李頭診了一分多鐘，才站起來，又給了李揚兩巴掌罵道：“畜生，不是不讓你動我的藥嗎？說，你都給他吃什麼了？你這是要害死人吶！”
李揚一臉驚愕，回道：“死人？不能吧，我，我只給他偷拿過幾次叫強什麼散的藥，還有就是這個跟靈玉草長得像的藥，然後就沒有別的了，這兩藥也不至於致命？”
我一聽“死”這個字，腦袋“嗡”得一下響了起來，等李揚回答完，也急忙問老李頭：“李爺爺，我不是真會死吧，你得救我啊！”
老李頭沉默了片刻，問李揚：“你真就只給他拿了那兩種藥？”
李揚點點頭：“對啊！”
老李頭轉身瞅向我，回道：“小夥子，你也彆着急，幸虧我發現的早，你這病還有救，死不了，以後你可別再亂吃藥了，每週來我家一趟，我給你免費檢查，免費治療，包你痊癒。”
我聽到自己還有救，心裡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自己不怕疼的事，就把這一情況也告訴給了老李頭，老李頭聽完情緒有些不對，激動反問我：“真的？”
我點點頭說真的。
老李頭微微一笑，笑得我有些懵比。他讓我把上週吃過的所有東西就寫給他，我不知道要幹什麼，但還是寫給了他。
他拿到以後，看了一眼，讓我從今天開始，把自己每天吃的東西喝得東西，也全都記錄好給他，說爲了方便治療，然後還讓我每週六或者週日，來他這一趟。
我爲了活命，自然不敢反抗，他說什麼全都點頭答應了，後來老李頭又給了我一小搓藥沫，讓我撒在傷口上，說着可以止癢，我感覺他應該比李揚靠譜，也沒有懷疑，就照他說的做了。
別說，撒完以後還真就不癢了。
撒完藥，老李頭就把我和李揚趕了出來，還特意給自己藥房最近的一道門，加了鎖，讓李揚再也進不去。
我和李揚出來以後，就來到他的房間，李揚還嘆氣說：“麻痹，以前我去那裡偷藥，從沒被發現過，今天可好，再也偷不出來了。”
我罵道：“滾犢子吧，早不是今天被你爺爺發現了，老子沒準就被你害死了！”
李揚點頭回道：“嗯，對不起，這事我確實有責任，不過我給你那兩藥，也是真的沒啥毛病，我懷疑你肯定是誤吃了別的東西，而那東西在調和劑的影響下，跟興奮糖發生了反應，導致你身體變成現在這樣，不然我爺爺也不會讓你把自己平時吃的東西全都記錄下來了，我想他應該是想查出那個東西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