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蔣瀟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委屈道:“他都不理我的。”
“不會吧!”劉氓故意瞪大眼睛,假裝不可思議道:“這麼一個大美女坐在旁邊,會不理?”
“你以爲呢?我知道你們關係好,有時間幫我和他聊聊,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同桌一場,要相互幫助啊,他老不理人怎麼行呢?”
“放心吧,我會替你問他的。可是我幫你了,那我又有什麼好處啊?”劉氓一臉壞笑地盯着蔣瀟胸前的突起。
“跟自己的同班同學還要好處——”說着蔣瀟發現了劉氓不軌的眼神,她衝劉氓翻了一個白眼,佯裝不悅道:“哼,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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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操場上的學生很多,不過基本都在做自己的事。
由於已經是晚上了,加上操場上的學生本來就是三五成羣地圍在一起,武修他們這邊的情況倒並沒有多少人發現。
有幾個距離較近的學生,他們發現這邊的情況後,便轉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只是會時不時地偷瞄一眼。
偶爾有一些跑步的學生,當跑到武修他們前面時,也都很自覺地繞開他們跑了。
武修覺得很委屈。
自己只是跑個步而已,怎麼就遇上敲詐的人了?儘管這些年學生遇到敲詐也並不少見,可在操場上,光天化——夜,光明正大地敲詐是不是太囂張了?
武修情不自禁回想起了自己曾經被敲詐的場景。
沒錯,武修也被敲詐過。
那年武修上小學四年級,剛攢夠十塊錢,便叫了同村同齡中比較機靈的二狐一起去鎮上買當時流行的黑白掌機。
由於二人家境都不好,爲了省五毛錢車費,他們徒步一個多小時才走到鎮上。
二人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不料突然走過來七八個十五六歲的“小混混”。他們將二人圍起來,爲首的中分男問道:“小朋友,你們家大人呢?”
“我們是自己來的。”二狐得意道,顯然他還沒看清形勢。
中分男點點頭,一臉溫和地笑道:“哥哥最近手頭緊,借點錢唄?”
二狐一聽愣了下,他慢慢地貓着腰,在衆人均疑惑的時候,他衝前方喊道:“爸,你怎麼來了?”
話音剛落,二狐“嗖”一聲推開前面兩個男子跑了。
小混混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過二狐已經跑沒影了,而傻傻待在原地的武修便被他們死死地盯上了。
武修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只能乖巧地從兜裡掏出十張一毛錢,那一塊錢是他原本打算省下來的往返車費。
“只有這麼點?”
面對質問,武修一副誠實的表情,怯怯地點了點頭。
中分男顯然對武修唯唯諾諾的表現很滿意,於是讓武修走了。
武修長舒了一口氣,幸虧從小對老頭子藏錢的事耳融目染,他早將買黑白掌機的十塊錢塞到襪子裡了。
武修剛走沒多遠,突然聽到二狐的聲音,原來二狐正躲在不遠處的一條衚衕裡。
二狐上下打量了一番武修,問道:“你給他們錢了?”
“嗯!”
“唉!那看來掌機買不了了?”
武修正要說話,卻看到衚衕一端出現了另一羣十五六歲的“小混混”。
二狐發現武修的異樣,疑惑道:“你怎麼了?”
“完了,又來一批。”
“什麼?”
二狐沒聽懂武修的意思,他順着武修的目光看到另一批小混混,下意識就要跑,不料中分男卻出現了,他帶人擋住了二狐的去路。
二狐左思右想,最終朝第二批小混混跑去。
“給我攔住他。”中分男大聲喊道。
武修這才知道,原來兩批小混混認識,於是他們又一次被攔住了。
“我的錢剛被他拿走。”武修指着中分男委屈道。
“行了,放了那小子。另一個,留給我。”
中分男惡狠狠地衝上來,他照着二狐便是一頓踹打,直到打累了,才罷手離去。
“你沒事吧?”武修看着二狐關切道。
二狐擦了擦鼻涕和眼淚,然後拍拍褲兜,邊哭邊笑道:“沒事,錢還在。”
“——”
回到眼前,武修的表情很平靜,起碼從他臉上看不到一絲慌張。
因爲武修希望可以通過強裝鎮定唬住對面的人,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有背景或者有本事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會覺得自己一身正氣,會被自己身上所散發的王霸之氣深深的折服,然後放了自己。
不過如果有可能遇到愛打抱不平的學生救自己——可當看到周圍往來學生的表現後,武修便放棄了這種想法。
武修的樣子——很欠抽,起碼雷政港和他身邊的人都是這麼認爲的。
現在我們是壞人——不對,我們只是做壞事的好人,而你是人質,人質就該有人質的覺悟。你這樣的態度不是在挑釁我們嗎?這還讓我們的臉面往哪放?
“媽的,給臉不要臉。兄弟們,弄他。”
雷政港顯然很氣憤,他大手一揮,直接就要朝武修衝過來。
“等一下!”武修趕緊伸手製止道:“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我小學時一個村友曾教過我,面對敲詐,可以這樣——”
說着武修的表情突然一變,一臉驚喜地喊道:“老師,你怎麼來了?”
在雷政港一夥人順着武修的目光看過去時,突然傳來“嚯”的一聲。他們回頭看過來,只見武修已經撞開了擋在他前面的兩個人,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沒錯,武修跑了。
雷政港有些難以置信,剛纔還一副氣勢逼人,似乎要與自己鬥爭到底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撒腿跑了?
雷政港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他覺得自己被耍了。
“靠,給我抓住他。”雷政港怒吼着,帶頭朝武修追了上去。
武修自然不知道雷政港是怎麼想的,他只是覺得既然對方確定要給自己找麻煩,那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最好還是避免和他們發生肢體衝突。
當然武修並不願承認,他只是單純不想捱打。畢竟敵衆我寡,明知道打不過還打,他覺得那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