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人已靜,月色很美。
一中男生宿舍樓外,幾個人影鬼鬼祟祟,正準備溜進宿舍。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傳來,瞬間吸引了宿舍門外角落那些身影的目光。
他們轉頭看去,只見在宿舍樓大廳的地方,一個一米七五左右偏瘦的男生,捂着自己的臉,低着頭。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和他體型差不多的男生。
而在他倆的對面,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漢異常顯眼。他一臉的橫肉,表情不怒自威,他就是新來的宿舍管理員鄧軍。
此時鄧軍轉頭看向沒捂臉的男生,這個男生在接觸到鄧軍的眼神時,嚇得轉身就要跑。
就在他轉身剛跨出一步,就看到鄧軍伸手一把抓住了這個男生的衣領。鄧軍往後一拉一甩,這個男生直接趴在地上了。
鄧軍笑了笑,走到男子身邊,彎腰伸手,一隻手便拎起這個男生。
沒錯,是一隻手直接拎起來的。
鄧軍看着這個男生驚恐的表情,突然咧着嘴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出手有點重了。不過年輕人,應該沒啥事。哈哈!你說你好好的跑什麼,你同伴還在這站着呢!
你可能不知道,我生平最痛恨逃跑的人了。
好了,不說那個了,咱接着剛纔的問題。你說我不就是問你們,爲啥這麼晚回來嗎?你們倒好,一個跟我犟嘴,一個居然拋棄同伴逃跑。
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非得讓我動手。咱們都是接受過高等素質教育的人,也都是講道理的人,對不對?”
本來這兩個人一直都是一臉驚恐的表情,不過在聽到鄧軍最後一句‘講道理的人’後,兩個人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不是吧!”
外面幾個人一臉的鬱悶,突然都產生了退意。正當他們準備三十六計,轉身要走時,鄧軍突然目光轉向了門口,他厲聲喊道:“都給我進來。”
幾個人通過剛纔的事情,已經知道這個鄧軍很虎了。只是他們現在要跑,也來不及了。沒辦法,哥幾個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幾個人抓緊了袖子口,看起來都很緊張。他們慢慢走到鄧軍面前,一臉謹慎的表情,喊道:“叔!”
“好了,你們倆先回宿舍。記得寫份檢討和保證書,明天早上送過來。記住了,我是讓你們服的,不是讓你們怕的。現在都講究以德服人,去吧!”
鄧軍衝兩個男生擺擺手,倆人如得特赦,轉身撒腿就跑。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鄧軍嘆了口氣,這纔看着剛進來的幾個人,問道:“姓名?宿舍號?”
“武修,518。”
正在江天他們要回答時,武修突然往前走了一小步,站直了身體,大聲回答道。
這一下給江天他們嚇了一跳,不過江天反應還是挺快的。
“江天,518。”
其他三個人一看,也有樣學樣。
“郝運來,518。”
“馮飛,518。”
“李託,518。”
“呦!還都是一個宿舍的。”
鄧軍笑了笑,所有所思地看了着武修,問道:“幹什麼去了?爲什麼現在纔回來?”
“最近學的知識有點難,我們研究了一會,沒注意時間。”武修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嗎?可據我所知,教室早都關燈了,你們在哪研究的?”鄧軍笑道,他明顯不相信。
“操場。”武修隨口說道。
“都是這樣?”鄧軍問道。
“嗯!”
江天他們很統一點點頭。
鄧軍挨個看了下武修哥幾個,接着突然笑了笑,說道:“好,既然你們喜歡操場。那現在去操場跑五圈,然後再回宿舍。”
“我……”
郝運來正要解釋,武修拉了他一把,對鄧軍說道:“是。”
武修帶頭,其他人在後,一夥人朝操場的方向小跑着去了。
“有點意思。”
鄧軍看着幾人的背影,笑着點了點頭。
操場上。
郝運來邊跑邊看着武修,疑惑道:“修哥,剛整的這是哪出啊?給我都整懵了,我本來還想給他解釋一下的。”
武修解釋道:“之前聽說這新來的宿管當過兵,從他剛纔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他身上確實有一種軍人的習慣和氣質。
身手利索,不拖泥帶水。痛恨逃跑,也厭惡藉口。因此剛那個男生要跑時,他纔沒忍住動手了。
我們不能重蹈覆轍,他問什麼,我們答什麼。他讓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是最好的選擇。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武修頓了下,說道:“咱們身上都有傢伙。”
“我靠!”
郝運來詫異地看着武修,讚歎道:“服你了,修哥。”
武修笑了笑,小時候武賢給他講故事時,提過一些軍人的故事。其實他並沒真正接觸過,而剛纔的分析,也都是猜的。所幸這次沒事,他也暗自鬆了口氣。
男生宿舍,518。
武修他們終於回到宿舍,洗漱過後,便一個個都躺下了。雖然五圈也不至於多累,但到底也耗費了不少體力。
章智依舊在學習,看到武修等人回來,他下意識拿出兩團衛生紙塞進耳朵。這讓武修很鬱悶:我們真的很打擾你?
躺在牀上,武修感覺還是很舒適的。他們本以爲李凱那夥人會上宿舍找他們,還特意把鋼管放在牀邊,以備不時之需,結果李凱並沒來。
“難道和新宿管有關?”
武修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按照他對“壞學生”的理解,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把老師和宿管放在眼裡。
“算了。”
武修搖搖頭,不讓自己多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順其自然。
至於他們下午弄來的片兒刀,也被武修用英語報紙包起來,藏進了宿舍櫃子的書包裡。雖說他們也打算搬到校外,不過武修還是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最近他右眼皮老跳。
“死了都要愛……”
突然一首高亢的鈴聲傳來,瞬間將快要睡着的武修等人嚇醒了。
“眯眼飛你是不是有病,嚇老子一哆嗦。”
郝運來一下子抽出鋼管,從牀上坐了起來。看得出來,他現在還是很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