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在臉頰上，周琦捂住臉，手指潮溼，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啊！”
又一聲尖叫。
女人最在意的臉……周琦不知道自己傷成什麼樣，但拿下手指，就看見掌心裡都是血。
尖叫之後，就是絕望。
她的臉……
花羽茜的槍口對着她，不管她是如何的歇斯底里，淡淡的問：“你愛他嗎？”
“你！你毀了我的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周琦失去理智，對花羽茜厲聲咆哮。
花羽茜眉眼一冷，又開了一槍。
“啊——”
周琦捂着另一邊臉，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花羽茜聲音清冷的說，“我一向沒耐心，我的問題你不回答，我就會很不高興。”
“你——”
周琦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花羽茜絲毫不在意，問了第四遍，“你愛他嗎？”
周琦捂着兩邊的臉，眼淚濛濛地看向花羽茜，終究還是屈服，“我不愛……”
砰！
又一聲槍響。
周琦尖叫不斷，下巴的血滴答滴答掉下來。
“你不愛他，卻勾引他上牀，”花羽茜眯起眼，“不可原諒！”
如果周琦愛秋凡離，她還能認爲是自己魅力不夠，或者秋凡離不夠愛她，可偏偏周琦不愛秋凡離。
不愛秋凡離，卻破壞了她和秋凡離。
這樣的女人……留她何用！
“不！”周琦嘶聲吼叫，“你不能殺我！如果你殺了我，警察不會饒你！”
周琦畢竟還沒傻。
花羽茜的槍聲很大，她這裡又是鬧市區。
很快警察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到時候花羽茜肯定逃不掉。
花羽茜冷冷勾脣，“你以爲我怕？”
龍盟本就是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組織，她名爲護衛，其實是殺手出身，是龍盟精心培育出的人才，難道會怕警察嗎？
周琦在花羽茜的槍口下，終於徹底服輸，緩緩的跪下來，聲淚俱下，“求求你，放過我……求你，求你！”
“我放過你，可你卻沒有想放過我！”
花羽茜握槍的手穩若泰山，一字一句的說，“我這一生，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男人，只愛一個男人，你卻搶走了他，我捨不得殺他，但我可以殺你。”
“不！我沒有，我沒有搶走他！”周琦擡起臉，臉上血痕遍佈，急急的說，“我沒有和他上牀，我真的沒有！”
花羽茜眯起一雙冷眸，“我不信。”
“真的，是真的，不信，不信我給你看！”
周琦滿地爬着找手包，慌亂地打開，拿出了手機。
血染得手機都是，周琦打開手機，好不容易找到了視頻，舉給花羽茜看。
視頻已經開始。
畫面上一男一女，都沒有穿上衣，在牀上糾纏不休。
男人壓在了女人身上，白皙的肌膚有薄薄細汗，肌理起伏優美，喘氣混亂至極。
“茜茜……茜茜……”
男人狂吻着被他壓在牀上的女人，口中叫的分明。
花羽茜從來沒想過，會親眼看見這一幕。
秋凡離抱着別的女人，叫着她的名字，她心裡就像撕開一樣，疼的手指都在顫抖。
被秋凡離壓着的女人開始用力拉扯秋凡離的長褲，脖頸和鎖骨上已經遍佈痕跡。
“你！”花羽茜再也不想看了，槍對着周琦，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
“別！”周琦尖叫，“你看，你看下去！”
視頻中，秋凡離本來就神志不清，根本不配合周琦脫長褲。
周琦只能柔聲媚語，“伊恩……你讓我幫你把衣服脫掉好嗎？”
這聲說完，秋凡離的動作忽然一頓。
綠眸迷茫地看向周琦，“茜茜？……”
似乎在確認什麼。
周琦立刻抱住他，嫣然巧笑，“是我啊，你不想抱我嗎？”
“茜茜……”秋凡離不爲所動，晃了晃頭，視線卻根本聚合不到一起，也沒辦法看透周琦的臉，但聲音卻像穿過了腦海一樣，清清楚楚的讓他停下動作。
周琦臉色一變，更是柔媚的攬着他，身體緊貼，刻意勾引，“你不認得我了，我是茜茜啊……伊恩，來吧，抱我。”
秋凡離看不清她，便低下頭，嗅着她脖頸。
鼻端傳來的是一陣陣的人工香氣，和記憶中追逐的清冷梅香截然不同。
秋凡離迷糊着，從周琦的脖頸嗅，一直嗅到了她頭髮絲。
不對……
不像……
不是……
迷迷糊糊的，秋凡離下意識把人推出了身外，“茜茜……茜茜……”
身上已經是燥熱不已，但意識就是覺得不對。
周琦被推出，差點跌下牀。
秋凡離在牀上翻來複起，沉重的喘氣聲性感撩人。
周琦站在牀邊，臉色變化萬千。
她怎麼都想不到，爲什麼秋凡離能認出她不是……但，秋凡離這樣沒有心的男人，也爲了一個女人收心了？
想了一會兒，周琦從旁邊取下一直在錄像手機，關閉了屏幕。
視頻戛然而止。
周琦哭着說，“我和他真的沒發生過關係，真的沒有！他後來藥勁過了就睡着了，我只是脫了他的衣服和我衣服睡在一起，我們真的沒有，我發誓！他一直再叫你的名字，怎麼都不肯……我錄了視頻，本來是想以後威脅他用，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花羽茜的槍指着她，手指在微微顫抖。
她沒有因爲這段視頻而有任何的開心，反而覺得周琦更噁心更厭惡。
“你知道他有喜歡的人，還用這種方式陷害他！”
“我……”周琦無話可說，只能不停的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我保證！”
話音一落。
只聽砰砰砰的槍聲。
“啊！”
周琦尖叫，疼的不止是臉，手臂關節，大腿膝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血就這麼流下來，地板都染紅了。
花羽茜要殺她！
這是周琦唯一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撞開。
“花羽茜！”
一聲響起，葉落茗立刻跑過去，抓住花羽茜握槍的手，“你在做什麼！”
轉頭看向癱在地上，渾身染血的周琦，駭然不已。
跟進來的還有不少警察，看見這一幕都有些怔楞。
周琦看見了警察，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抓住其中一個警察的腿，淒厲叫道：“她要殺我！她要殺了我！”
花羽茜不爲所動，緩緩放下了槍，垂在腿邊。
葉落茗看了看現場情況，又看了一眼花羽茜。
她很早以前就懂，什麼叫井水不犯河水。
黑有黑的規則，白有白的法令。
花羽茜本就是殺手出身，又是龍盟的武者，行使的自然是灰色地帶的法令。
她是不打算追究，但現在的問題是，花羽茜持槍傷人就在她眼前發生……
葉落茗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花羽茜，“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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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羽茜淡淡道：“她是周琦。”
“……”
葉落茗看向趴在地上的血人，一陣無語。
周琦勾引了秋凡離，花羽茜來找周琦麻煩，這……好像無可厚非，可又弄出這種事。
身爲警察，她也無話可說。
葉落茗說，“先帶被害人去急救。”
“是！”
幾個警察把周琦帶走，技術科的人立刻開始清理現場。
葉落茗看了花羽茜一眼，“跟我來。”
花羽茜走過去，撿了周琦的手機，和葉落茗進了臥室。
臥室門一關，葉落茗捂臉揉太陽穴，“……你可以的，花羽茜，你怎麼能這麼衝動！”
簡直是胡鬧。
“我必須這麼做，不然對不起自己。”花羽茜冷冷的說。
“現在你讓我怎麼收場！”葉落茗看了她一眼，嘆氣，“你不要忘了，我是個警察，周琦那邊……還有你最起碼帶個消音器也好啊，現在還要面對輿論。”
市區鳴槍這種事，本來就是大事，不然也不會驚動她。
來之前葉落茗還想呢，臨海治安向來好，怎麼會發生市區鳴槍這種事呢。
她倒是要看看，什麼不要命的小賊敢這麼做！
結果一看，好嘛。
花羽茜。
這下好了。
葉落茗自己都鬱悶。
花羽茜倒是沒說什麼，只說，“我知道，你不用爲難，我和你走。”
葉落茗心裡嘆氣的更厲害了。
花羽茜是很通情達理，可再怎麼通情達理也沒用，她是警察，還是個從來不徇私的警察。
沒轍了。
葉落茗只能拿出手銬，將花羽茜帶走。
周琦送了醫院，檢驗科的人還沒有完成工作，葉落茗把花羽茜暫時押在審訊室。
一看時間，都半夜了。
在辦公室翻了半天，才從沙發的角落找到手機，打開一看，沒電。
“……完蛋了。”
葉落茗抓起外套往外走，秋亦寒要是聯繫不到她，又不知道會着急成什麼樣呢。
剛走到門外，就看見秋亦寒斜靠在車旁，兩條修長的腿交疊，雙手插兜，朝她看過來。
葉落茗連忙跑過去，“你怎麼在這啊？”
“知道你出去了，就在這裡等了，”秋亦寒拿過她的外套，“上車，回家。”
“哦。”葉落茗繞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
秋亦寒發動車子，開出警局。
葉落茗窩在皮椅上半天，忽然問，“秋亦寒，你知道我今晚爲什麼出去嗎？”
“嗯？”秋亦寒目不斜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