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柳小魚
“二位少俠，對方纔的宴席可還滿意啊？”
“很滿意，尤其是那道白肉，真是色香味俱全，甚至可以說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了。”
“哈哈，那白肉也算是我李家莊遠近聞名的招牌菜了。”
經過一番盛情款待，崔管事又帶楚樑和林北在李家莊裡閒遊。此間風景秀麗，園林雅緻，山石林木錯落典雅，亭臺樓閣掩映。
林北又轉回頭小聲對楚樑說道，“你說要是將來離開蜀山，在下面開這麼一個山莊也不錯啊，逍遙自在。”
楚樑微笑道：“我還是希望能一直留在山上。”
“那多無聊啊。”林北道：“我將來要是修行路止步了，我就下山開一間青樓，每天不營業，就自己在裡面玩。”
“那和多娶幾個老婆有什麼區別？”楚樑半是鄙視半是不解。
林北理直氣壯道：“跟自己的老婆和跟別人的老婆，感覺當然不一樣！”
修行如同漫漫征程，儘管蜀山都是挑選有天賦者入門，但終歸也有止境。有的可能在神意境就無法再突破人關；有的在金丹境就此止步；有的在五行境徹底放棄……
“好……”柳小魚輕輕點頭。
這小姑娘身着一襲流彩裙裳，看上去十分絢爛。皮膚雪白，如同羊脂白玉。輕挽髮髻，髮絲略有凌亂，秀眉大眼，一雙眼眨動間滿是懵懂。
那主評的女子大概四五十歲年紀，是南關城的權威舞師，當年也曾去南音坊修習過的。她本來面色陰沉、語氣嚴厲，見了這柳小魚也下意識溫柔了幾分，“小姑娘，你會跳什麼舞？”
然後呆立在原地。
“抱歉……”那唱曲評審又連忙道歉，道：“我只是聽到這完全沒有一句在調上，沒忍住……”
主評舞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姑娘，雖然我很喜歡，但是我們這畢竟是在選舞姬……你這實在過不去啊。”
她講話也是怯生生的，似乎有些害怕，讓人不由得升起幾分憐惜。
“沒事，就算你忍住我也忍不住。”主評舞師嘆氣道，“小姑娘，你真不適合這裡，抓緊回去找個事兒做吧。”
“還得是山下好啊，就像這種場景，在蜀山哪能看得見啊。”林北又忍不住笑道。
眼神似乎有些呆，但氣質中又有一股擋不住的靈氣。此時天色已經漸晚，周遭暗沉，隨着她一出現，似乎陽光都明媚了起來。
那主評的舞師一扭頭，帶着痛惜的表情叫道，“護院，把她趕出去吧。”
不過楚樑現在的想法，是不太希望離開蜀山的。最好是能突破到問道境，成爲一個有底氣的大能，實現“修爲自由”。到時候在蜀山競選一個峰主，收兩個有天賦的徒弟，就可以安安穩穩地躺平了。
“也可以。”柳小魚又輕輕點頭。
楚樑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嗯……”小姑娘聽了一遍，然後張開口唱道：“燭影、搖紅焰透紗、窗雨後、生——”
“住口！”那唱曲評審立馬頓喝一聲。
“噢。”崔管事答道：“這是在爲薛姑娘的演出遴選伴舞的舞姬，她們樂師進行不同的演奏的時候，舞臺上會有歌姬或者舞姬助演，這些都是要我們準備人手的。我們李家莊平素沒有這些，就得臨時去選。”
崔管事帶他們路過一片高處迴廊，正好看見下邊庭院中，有一羣女子聚集在一處，似乎在進行什麼評選。
楚樑：“？”
“我叫柳小魚……”
柳小魚怔了怔，答道：“我已經跳完啦。”
這些修行止步的人，很多會選擇去尋求新的生活，楚樑把這理解成“畢業”。
此時前一位跳舞的女子被幾位評審銳評了一番舞姿，居然抹着眼淚離開了。前者剛剛下場，一抹亮眼的彩色就闖入視線。
“……”沉默。
“難怪這麼多漂亮姑娘，能爲薛凌雪伴舞的機會，可不是隨便都有的，估計全城擅舞的女子都來了。”林北道，說着又突然眼前一亮，道：“這個小姑娘好生美貌。”
“唔……”小姑娘立馬不敢再唱完。
接着，就見她雙手十指交叉，倒轉過來，然後擺動胯部，左一下，扭扭；右一下，扭扭。
“舞蹈功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要不……我聽你聲音也蠻好聽，不如去試試唱歌，你選歌姬吧？”主評舞師居然還給她建議。
“啊？”柳小魚立馬又扁住嘴，“真不能給我個機會留下嗎？不會的我可以學……”
每一代蜀山弟子少時數百、多時上千，經過許多年的成長之後，除了三十六峰主，還有一些中堅力量，其餘的弟子都是會離開蜀山的。
時至今日，九天十地衍生出的這種小門派，已然數不勝數。通常所說的主流修行界，就是由九天十地和它們的衍生門派組成。而在這個圈子以外，就常被稱爲非主流的修行者。
“好啦，熱完身就趕緊開始跳吧。”另一位評審也鼓勵道。
修爲低一點的可以經營一些小生意或者去做豪門供奉，憑着蜀山的名頭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修爲高一點的可以自己開宗立派，發展一些小宗門。
那邊小姑娘一邊哭一邊被幾個護院推搡了出去。
兩三位主事的人坐在前面，那些年紀不大的姑娘輪番上前獻舞。大多都是身姿窈窕、舞姿輕盈，賞心悅目。
“那怎麼辦啊……”柳小魚一扁嘴，泫然欲泣的樣子。
旁邊的另一位唱曲的評審此時便開口道，“那你來，跟我學着唱這句，燭影搖紅、焰透紗窗、雨後生寒——”
不用他說，楚樑也注意到了剛上場的這位女子。
“沒關係，就把你學過的舞步跳一遍就好。”評審柔聲道。
“我……我不太會跳……”柳小魚又眨眨大眼睛。
說說笑笑，也說出了一個問題。
這邊看熱鬧的林北也是一陣慨嘆。
“可惜啊。”他搖頭道：“她但凡唱歌跳舞能像個正常人，估計都有機會被選中。”
“是啊，這小姑娘如果能登臺，估計會很招觀衆喜愛的。”崔管事憑藉着多年的追星經驗，也給出了精準判斷。
楚樑看着沉浸式觀看選秀現場的兩人，擡頭看了看天色，輕聲說了一句：“是隻有我關心妖怪什麼時候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