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不要相信

外面晨光明媚, 屋裡暗沉一片,桂嬤嬤領着二個粗使的宮女,把屋子裡一部分的東西輕輕的移了出去, 牀邊腳踏上還半跪着一個宮女, 注意着帳裡的人動靜。

兩個擡着梳妝檯到了外面的宮女對視了一下眼, 見沒其他人才悄悄的說話。

“紅兒你知道里面睡着的誰嗎?”翠喜的臉上帶着幾分神秘和得意, 瞧着同伴傻呼呼的搖頭, 眼睛裡的得意就更明顯了。

月紅手腳並不算靈利的,所以總是做粗活,但她心眼實, 很少向別的宮女一樣打聽這打聽那的。

翠喜則不然,她雖然喜歡打聽宮裡的事情, 但人還算聰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被調到這來是她從未想過的, 這可是西暖閣啊,多少娘娘都只得在外面看着呢, 由其是那屋子裡牀上睡着的人,她敢肯定那就是寧答應,後宮第一寵妃,雖然現在已經被降爲了答應,可是寵愛亦沒有少一分, 要不皇上纔不會把她放在西暖閣呢, 更別說還讓這麼多人伺候她, 比她當妃時也差不了多少了。

“阿喜, 你說這屋子裡怎麼連梳妝鏡也不讓放啊, 還有那些漂亮的首飾。”月紅不知道牀上的人是誰,但是她知道那牀上的人要比她們重要得多了。只是既然是重要的人, 爲何又要讓屋子裡那麼寒嗆,只留下幾張桌椅,其它的東西都讓她們搬走。

翠喜被她這麼一問也只搖頭不知了,只隨意說了興許是要換掉這些吧。可這多少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她也是個直白的性子,想不出來乾脆不想了。

等到回到屋子裡的兩人聰明的什麼也不說了,老老實實的做事,這桂嬤嬤可兇着呢!

“哐當!”一聲在靜悄悄的屋子裡響起顯得格外驚心,桂嬤嬤那下刀子一般的眼睛向兩人望過來,原來是月紅搬着東西沒留心撞到了架上的青花瓷瓶。

桂嬤嬤氣極,又不好當場開罵,這做事笨手笨腳的奴才等下非得好好教訓纔是。

正當月紅紅着眼眶想開口說什麼時,紗帳裡傳來輕輕一聲輕吟,柔柔的弱弱的似春風細雨,讓站在屋子裡的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原本就守在牀邊的景如則站起身,緩緩的掀開紗帳的一角,好美的容顏,在看清楚的那一剎那景如的身形微微一頓。

當她痛楚的皺眉掙扎着睜開眼,景如似乎都忘記了開口說話,那雙眼清澈見底,隱隱流動着她從未見過的柔媚,蒼白絕美的容顏亦不需要任何的裝扮,悽悽楚楚的容姿渾然天成。

“你......是誰?”顧寧掙扎着虛軟痠痛的身子想起身,當被子從她身上滑落時,她佈滿歡愛痕跡的身體,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時不禁瑟縮一下,被子下的她是不着寸縷的!顧寧慌忙的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縮在牀角。

昨夜不堪的記憶回到她的腦子裡,讓她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是蒼白幾許,瑟縮在牀角的身體在不自覺的發抖。

“奴婢是調過來伺候寧主子的,奴婢叫景如”

景如回過了神,但不知該怎麼辦纔好,她看起就像是快要碎裂的琉璃,不堪他人輕輕一碰,隱約間她是知曉她們要來做什麼了,只是心裡仍是在不相信的吃驚,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是如此的寵愛她,她又怎麼會遭到如此對待呢?

“寧主兒--”景如努力想說出來安慰她,可看到她的樣子,她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呢!那樣的絕望與悲泣,她像是被磨滅了所有的希望。

“把紗帳放下來吧,再.....幫我把衣服拿進來。”顧寧沙啞的開口,真是噁心呢,此刻的自己。

桂嬤嬤是宮裡的老人了,這事她多少清楚一些,知道眼下要做些什麼,在顧寧穿衣服的同時,忙使眼色,讓月紅和翠喜兩人手腳快些,把屋子裡剛纔打碎的東西給收拾出去,自己在屋子裡轉了轉,看看還有什麼是要搬走的。

顧寧沒有要宮女進來伺候着穿衣,只是默默的穿好衣物,掀開紗帳,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景如和屋子裡的空曠,無聲的笑了。他怕她尋死?一個人若是真的想死總是有法子的,可是她不會因爲這個選擇去死的。

“他有沒有說過我不可以離開這間屋子?”顧寧扶着牀柱下了牀,一半的氣力都倚靠着手扶着的牀柱,視線落在了桂嬤嬤的身上。

桂嬤嬤搖頭,皇上是沒有說過,可是寧主兒這般虛軟無力的樣子怎麼能下牀呢?

顧寧微微一笑,鬆開了手,提着虛軟無力的腳步向門邊走去。景如忙過來扶她,卻被她揮開了手,側頭看着景如惶恐的神情,顧寧溫和的開口。

“讓我自己走,就算是摔倒了,我也能自己爬起來。”桂嬤嬤一聽這話便急了,高公公可是說過了,寧主子身上再多添一道傷,她們就會被凌遲處死的。

桂嬤嬤還未來得急說什麼,顧寧似瞭然的回過頭。

“放心好了,我活着總會保你們的。”她的話讓兩人靜在了原地,但臉上的憂心卻是遮掩不住的。

顧寧踉蹌的來到門邊,推開門,提腳邁出了門檻,屋外晴空一片,刺得她微微閉了會眼。

看着她慢慢的出了屋子,慢慢扶着牆向西暖閣外走去,景如和桂嬤嬤心裡急着不知怎麼辦纔好,她們可不敢硬來,若是真的惹到這寧主子回頭不也是一個死。她這是想去哪裡?

桂嬤嬤打發景如去通知高公公,自己則跟在了顧寧身後不遠處,小心的護着她。這不是往景秀宮的地方嗎?桂嬤嬤心裡有了打算,忙跑到顧寧跟前,輕聲的勸慰着。

“寧主子是想見什麼人吧,不用這麼辛苦的,讓人去一趟西暖閣就是了。”桂嬤嬤好意的提醒顧寧,換來的是顧寧苦笑神情。

“嬤嬤已經有這把年紀了,怕是經不起幾十板子了。”她還沒有忘記佳月還躺在牀上不能動呢。她要去找杏兒,她有事要問她。

杏兒正在景秀宮裡打掃着院子裡雜草,景秀宮裡大部分的人都被調走了,剩下來的也只是做做粗活兒,這裡的正主兒已經去了西暖閣裡,沒有人需要她們服侍。當她看到顧寧跌跌撞撞的來到景秀宮時,驚愕的連手裡的東西掉了也不知道。

“小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杏兒扶着她進屋裡坐下,對跟着的桂嬤嬤只匆忙的掃了一眼,便把她關在門外了,她纔不怕得罪一個老嬤嬤。而桂嬤嬤也自知自己的身份,沒法讓寧主子相信。

杏兒拿出自己的帕子細細的給顧寧擦了擦額上的汗,觸手可及的是冰涼的感覺,心驚的看着她,小姐的身體很不舒服嗎?流的竟是冷汗。

正待想問她,索性將她的手給扣住幫她把脈,自己懂得的也不算少了,只要不是什麼怪病,一般的難不住她。

顧寧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杏兒給牢牢扣住了。這是?小姐手心裡全是傷,還有腕上青紫的印記是怎麼弄的,杏兒驚疑不定的把她的衣袖拉起,上面也全是點點的淤青,當她的視線落在顧寧的蒼白閃躲的臉上時,發現這樣的痕跡也留在了她白皙的頸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一瞬間杏兒全明白了,她想到那一次也是一樣的,皇上又對小姐用強了,而且這次,這次小姐吃了很大的苦頭。

杏兒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淚水,哽咽的開口“可是二少爺不是去了嗎?爲什麼,小姐,小姐還是遭到如此不堪的對待?”

看着杏兒的不敢相信的搖頭,顧寧悽然的回答。

“二哥是來過,可是沒多久他就走了,他說不能留下,後來他來了......其實我該想到的,杏兒別哭了,已經都過去了.......”顧寧慢慢的吐出話語,咬牙忍住不讓自己流淚。

杏兒仍是在不住的搖頭,聽了顧寧的話後更是激動不已,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可是,小姐,二少爺他一直都在啊,那天杏兒還是不放心,雖然杏兒封了妖力,可若是想進西暖閣卻還是可以的,所以杏兒還是去了,杏兒看見二少爺進了小姐的屋子,然後看見皇上也進了屋子,以爲二少爺已經離開了,杏兒不放心便一直守在院子外面,過了一會兒,便看見二少爺出現在小姐的那間屋的屋頂上,才放心的離開的。之後杏兒又來了兩次,只不過在外院看了看便走了,那時二少爺一直都在的,爲什麼會發生這種情呢......”

顧寧像是沒有聽明白,又像是明白了什麼,遲疑了一會,才艱難的開口。

“他一直都在,可是爲什麼呢?.......杏兒,你說爲什麼,我一直在叫他呢,他在,可是他不救我......”

杏兒還在搖頭,“不會的,小姐,二少爺不會這麼做的,一定要其它的原因,他不會救小姐的......”

顧寧聽了點頭,緩緩的點頭。低頭想了想後,才擡起頭抹去杏兒臉上的眼淚,只是怎麼也抹不幹。

“原因,我想我想到了,因爲他恨我!若不是我,你們不會如此,若不是我爹爹不會少了千年人修爲被人打回原形,還被人剝皮拆骨,大哥至今下落不明,二哥入魔已深......還有劉伯,就連杏兒你也是......”

不去看杏兒驚駭的面情,她已知自己全部猜中,杏兒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告訴她全部答對。

“寧兒越來越聰明瞭!”清律輕笑的讚賞道,杏兒猛然轉身,像不敢置信這話是清律此時說的一樣,眸中全是痛苦的神情。

清律只一瞬便移到顧寧身前,帶着腥甜的香風,沒有看杏兒臉上痛苦不信的表情,只是注視着顧寧美麗的面容,緩緩伸手撫摸那獨一無二的容顏,直至落到她頸邊那點點的淤青上,指尖微微的使力,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一僵,低沉的輕笑聲在屋子裡慢慢迴盪。

“寧兒還很痛是嗎?昨夜你叫得連聲音都這般沙啞,二哥在屋頂上都聽得心如刀割呢。”清律的臉上是笑容滿面,眼中卻是殘虐一片。

她怎麼能只想到自己,在家人慘遭殺害,無處容身的情況下她還想着去那個人,在她的心裡,除了自己和那個書生,還有別人嗎?

顧寧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手卻輕輕放在清律留在她頸邊的手上,將他的手又貼着自己的臉,回望着他殘忍的眸,聲音輕得像是在輕喃。

“二哥還需要寧兒做什麼呢,寧兒一定不會再叫痛了......也不會再讓二哥心痛了,好不好......”清律的眸中閃過什麼,猛的抽回了手,又緊扣住她的雙肩,貼在她的耳邊低語。

“我要你讓皇帝下旨,今後凡是殺狐者處死,將所有的道士和尚什麼的驅逐出大清。”清律說完很溫柔的將顧寧抱進自己懷裡,輕輕拍撫着她的背。

顧寧苦笑着想說什麼,卻被清律捂住了脣,看他輕笑的搖頭開口。

“寧兒一定做得到的,只要那帝王一直迷戀你,何況你不是一般的人,你還有狐的血統不是?二哥有的是辦法讓他沉溺下去。”清律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鬆開了捂住她脣的手,從懷裡拿出一瓶子丹藥,倒出一顆硃紅色的藥在手心。

顧寧呆呆的看着他手中的藥,顫然的問這是什麼。

“魅魂!”清律淡淡的開口,把藥放在顧寧的脣邊讓她吃下去。

身旁的杏兒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清律,哭得沙啞的聲音帶着深深的憤怒與哀痛,一面護住顧寧一邊向清律的竭力的叫喊。

“二少爺你瘋了嗎?你竟然讓小姐吃下媚毒,她現在沒有元丹,全靠着那個國師的靈氣來支撐着身體,而且這種□□的藥讓小姐情何以堪......”

清律冷笑的看着杏兒,在看到顧寧起身撿起那顆掉在地上的藥時愣了下,直至她平靜無波的放進嘴裡,才緩然的收斂臉上的冷笑,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向門口。

顧寧推開了門,看見桂嬤嬤站在不遠處的廊下,心知她是聰明的知道自己不應該去聽的。

她的腳還未邁出門檻,杏兒一把拖住她的衣袖搖頭。顧寧回頭,向着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低語。

“不管二哥有多恨我,寧兒還是一如從前一樣,只是......”只是回不到從前了。

尹禛得知顧寧清醒後,拖着虛弱的身體去了景秀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着高福趕了過來。走到門口,又遲疑的停住了腳步。

“高福你說她會願意看見朕嗎?”他原是想讓她好好安靜的休息,短時間都不想到西暖閣去刺激她的。

高福不敢吭聲,只把頭低得更下。出了這事,誰會想見啊,他高福是找死纔會答實話呢。

顧寧慢慢的走出宮門,便看見熟悉的兩人站在牆邊。

尹禛也見到了她,想上前又怕嚇着她,只得僵在原地,他的手裡竟不知不覺全是汗!

顧寧緩緩的走到尹禛的跟前,輕聲的問“皇上是來接寧兒回去的?”

高福聽到這平靜的聲音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反應不對吧?尹禛也感覺到她的反常,可他只是沉默的點頭,等待着她不知什麼時候的崩潰。

顧寧伸出自己的手,抓緊了那明黃色的衣袖,從未覺得這種顏色讓她如此安心過,一直以來都是覺得它無比刺目的。

尹禛幽深的眸鎖住她臉上的每一絲神情,她眼裡的痛苦像水一般,慢慢的淹沒他的心,致使他再也無法忍耐的將她攔腰抱起,就算是會嚇着她他也無法忍受了。

“寧兒,朕沒有想過會這樣對你的,你若是恨便恨吧,朕不在乎!”尹禛咬牙一字一句開口,嘴裡隱約有着血腥味,懷裡的人顫抖了一下,讓他的腳步也頓了一下。

是啊,很多的事開始總是沒有想到,當傷害已經造成時,再去恨又能如何?何況她不恨他啊,因爲能護着她,想護着她的人已經不多了。

“寧兒不恨,只是很痛苦。只是很苦罷了.......”尹禛聽着她輕輕的開口,偏頭靠在他的胸口上,她的臉上沒有淚,可是眸中含着的痛苦讓尹禛別過頭。

顧寧微微抓緊他胸前的衣服,像是用力全身的力氣,聲音卻輕得不可思議。

“以後不管皇上有多愛寧兒,也不要聽信寧兒的話,若寧兒有一天說愛上了皇上,那也一定是在騙你的,所以不要相信,總有比愛情、親情......更重要的東西需要皇上的守護.......”

尹禛低下頭“朕知道了,朕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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