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柔將自己的雙手圈住他的脖頸,忽又笑了,不錯,有這個青魂哥陪着,理該高興纔對,就說:“大哥,你揹着我的感覺怎麼樣?”
“冷青魂”不語。她附耳對他說:“其實,你也不算太討厭啦。”
“冷青魂”回過頭來,笑了笑:“你別亂發酒瘋就行了,用不着拍馬屁。”
“我發什麼酒瘋?”閔柔瞪眼向他。
“哈哈,我知道你會忘了的,這樣最好,落口成風,童言無忌!”
“我沒有忘!”閔柔冷冷地說,“我是說過同居,假如和你同居又怎麼了?又不是愛!”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賭氣,他的不在意的神情激怒了她——哼,她想:你以爲自己多了不起?我就不相信沒有人愛!反正我的處女也沒了,破罐子破摔得了,誰怕誰!
一時間,她不禁爲自己矛盾的思想錯愕。
是的,她很矛盾,當她要和“冷青魂”同居,一半是玩笑,一半也是試探。暗裡想,跟這樣的男人同居也不錯,因爲他是個好男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在冷青魂面前趾高氣揚,讓他後悔漠視她的後果,那就是——她不愛他了!
聽聽,你這個滾丫的冷青魂,你以爲自己算是老幾?難道除了你一個男人,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我找的另一個“冷青魂”,一點也不比你差!
閔柔沉醉地想着,嘴角浮起一抹得逞似的笑容,這笑容也是苦澀的。
也許很多人都無法明瞭她的這種想法。這想法太荒謬、不可理喻,然而細細一想,卻又沒什麼難以明瞭的——她本來就是一個腦筋缺弦的女人,有什麼傻事做不出的呢?
值得慶幸的事,她遇見的是有如君子的“冷青魂”,她想報復貴族學校那個冷青魂的念頭,並沒有那麼如意。
閔柔放出“同居”的話,是因爲委屈,還是因爲賭氣?也許兩方面的因素兼而有之吧!
她是一個現實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癡情的、愚昧的女人。她以爲是冷青魂害了她,是他不接受她的暗示、暗戀,所以她要報復,要使他痛苦、後悔、難過,然後她再走過去,狠狠地踢他兩腳。
最後,她還要哭,哭進他懷裡;他會說,是我的錯,以前我不該無視你,現在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呀!
那時候,她就會很開心地笑,笑呀笑……
閔柔忘神地遙想着一廂情願的未來,嘴角也不由浮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真難爲了她,這個傻冒而可愛的女人!
——夜晚的海風徐徐地吹着,拂亂了她的長髮,也拂亂了她的心湖。
閔柔回過神來,凝望身子下面的“冷青魂”,幽幽地說:“大哥,你真好!”
“冷青魂”繼續揹着她,回頭笑着:“你記着就好,以後可不許拿我當出氣桶了!”
“哼,你會武功,爲什麼不反抗呀?要給我打,那叫自作虐不可活!”閔柔撇撇嘴,好像人家應該反抗似的,那麼她就會“變乖”了。
有一次,她看到“冷青魂”在宿舍練武,拳風沙沙地響,好嚇人,知道這個溫文爾雅、成熟體貼的大哥,是有真實功夫的。可是他,從來不對她動武,也不對別人動武。
“冷青魂”揹着閔柔,沙灘下映出兩道交疊的影子。突然間,閔柔覺得很幸福,又說:“大哥,你真好!”
“是嗎?你今晚說了幾次‘我真好’?我真的有那麼好?”
“是呀,你就是這麼好!”閔柔“壞壞”地笑着,伸出手,將他的一頭梳得油光水亮的短髮打亂,三兩下給攪成一個“乞丐頭”,笑道:“你看,這不是好麼?頭髮給我攪成雞窩,你竟然也不生氣!”
“冷青魂”哭笑不得,搖搖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