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的力道卻蹬了個空,林小蔭栽到黑影身側,既然動起來,她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被打死都比被嚇死好。
她敏捷的翻身,拳頭已經照着黑影的面門襲了過去,多年的經驗讓林小蔭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找到敵人的弱點在那裡,此時她完全把眼前的物體當成了人來揍。
只是,期待打散的煙霧卻是個實體,黑影悄聲無息的閃動,躲過她的攻擊,速度快的驚人,從後面扯住她的胳膊,猛的折到了她的後背,疼的她立刻皺起了眉頭。但是這清晰的疼痛,也徹底的驅散了她的恐懼,腦袋也清楚的認識到一件事,這是個人!
“你到底是誰?”她冷靜的開口,沒有尖叫,沒有反抗。
微涼的東西突然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看來這傢伙是有備而來。只是,林小蔭卻並不擔心。因爲他要是想殺她,早就動手,根本就不用等她醒過來。但是,這個人的目的她卻無法猜透。
“我沒有惡意。”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平板的沒有絲毫感情,林小蔭卻只覺得耳尖一動,微微側頭,入眼的卻只是模糊的衣角。
“我認識你吧,”她篤定的說,“不然幹嘛要把聲音搞成這樣?呵,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幹嘛這麼畏首畏尾的?怎麼着,見不得人啊?”
這不是玩笑,她不去猜傅擎軒的原因是他不會這麼嚇她。但是,這麼大動靜,就在邊上的傅擎軒爲什麼一點也沒有察覺?而且,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比從前聰明多了。”怪異的聲音平靜的闡述着,槍口抵着她的下巴,微微挑起,隔着面罩的臉遞到她的耳邊,曖昧的摩擦着,換來的卻是林小蔭下意識的躲閃。
林小蔭怒了,這丫的是變態嗎?“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惹火我了,我寧願跟你同歸於盡。”
“是嗎?”清淡不屑的聲音,林小蔭只覺得後背被重重地一推,整個人就仰面栽到了地面。只撲了一個薄單子的地板,撞的她生疼生疼的。還沒待她有所反應,後面的人已經把她整個的壓在身下,沒有一絲空隙,力道大的她動彈不得。
“小姑娘,你覺得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拳頭快?我不介意*的!”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邊,沉穩老成,林小蔭壓抑的喘着重氣,*?這丫的還真特麼是個變態!
“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林小蔭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着,雖然不怕死,但是母親大仇未報,現在死了着實可惜了點。
男人輕笑聲在狹小的空間擠了出來,“呵呵,是啊,不然我爲什麼要跟來,你欠我的多着呢。”
林小蔭只覺得心頭一動,哪怕這個聲音經過了處理,但是那熟悉的語氣,每每午夜夢迴都會出現在她的夢裡。她咬着牙齒,恨意剎那間在心頭蔓延開來!
“夜燼,你特麼別裝了。”除了他,她也想不到別人。也只有他,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這麼逗她。
只是,身後的人卻紋絲不動,低沉的聲音慢慢的,如同毒蛇一樣爬進她的耳道,“晚安,我的女孩!”
林小蔭只覺得脖頸一麻,人就整個軟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一點知覺。
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她被傅擎軒焦急的聲音吵醒,揉着*的脖子,她有一瞬間覺得恍若隔世。
刺啦——
拉開了拉鍊,林小蔭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傅擎軒,一瞬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男人走了麼?她什麼時候睡着的?還是,根本就只是個夢而已?
“怎麼了?”她臉色不對,傅擎軒第一時間察覺了,蹲下身擔憂的撫上她的額頭。
“昨天晚上……”遲疑了下,斟酌着合適的語言才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傅擎軒黑色的瞳仁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暗笀,沒待林小蔭深究,他就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聽見。發生什麼事了麼?”
林小蔭“哦”了一身,又探頭看着燭臺上未燃盡的蠟燭,昨夜一片漆黑,今天這蠟燭卻還在亮着,看來只有做夢這一個解釋了。有了這個想法,神經一瞬間就鬆了下來,她抻着懶腰笑着說:
“我做了一個很怪得夢,一個男人半夜坐在我的帳篷裡,拿着槍指着我,你說奇怪不?”
她竟然以爲是夜燼?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她還想着那個男人麼?爲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傅擎軒臉色微沉,微眯的眸子裡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只是林小蔭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揉了揉眼睛,林小蔭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才發現她還沒有睡醒。“這麼早叫我有什麼事啊?”
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狀況,傅擎軒是不會打擾她休息的。他既然來叫她,那就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傅擎軒聽她這麼一說,立刻斂住眼底的光色,正色道:
“孟依萱找到了?”
“啥?”林小蔭詫異的擡頭,那兩個男人還真有本事,竟然真的把人找到了。
“是她死了,還是肚子裡的孩子死了,或是一屍兩命?”她興奮的說着,睡意全無,不管是哪種情況,她都會高興的跳起來!實在是太解恨了。
然而,傅擎軒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林小蔭有些失落的撇着嘴,但是沒關係,親手還回來更好!
旋轉樓梯上,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下來,孟依萱虛弱的靠在夜馳的胸膛,瞌着眼睛,隆起的肚子甚至看不到一絲起伏,彷彿真的死了一樣。
林小蔭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有些暈乎乎的,但是顯然休息了一夜比那三個人的狀態好的不是一點半點。一看那兩個男人冒起的青色胡茬,和微微凹陷的眼眶,她就知道,一定是找了一夜的結婚。唔,這個城堡是有多大啊!
她幸災樂禍的看着夜馳抱着孟依萱怒氣衝衝的向她走來。她不介意給她添堵,讓她更慘一些。
“你爲什麼要綁架她?”夜馳劈頭就問,把林小蔭問的懵掉了,剛剛準備好諷刺他們的話,也窩在了喉嚨裡。
雖然有人綁架孟依萱她很高興不假,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會允許他們往她身上亂潑髒水。
“你有病啊?我要是有綁架她的心思,我就直接宰了她了!”她說的是實話,綁架她那麼低幼的事,她還沒那麼無聊去做。
夜馳自然不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確實有道理。林小蔭那樣的性格,綁架對她來說顯然比殺人麻煩的多,所以她不會無聊去做。
孟依萱聽到了林小蔭的聲音,微微張開了眼睛,費力的轉頭看她,眼裡的恨意夾雜着怒火一瞬不瞬的逼視着她。
“林小蔭,你好歹毒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要告你,告的你傾家蕩產!”
林小蔭被她逗笑了,果然精神病人的世界常人無法理解。這妄想症可真夠嚴重的,遭了迫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她是有多怕她對她使壞啊!
“孟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還告我?我不告你誹謗已經便宜你了!說我綁架你,證據呢?”
孟依萱氣的胸脯上下劇烈的起伏着,好半天才說:“我看到了,就是你把我抓走的!”
“那隻能說你遇到鬼了,我一直在這裡,上哪抓你去?你病的越來越嚴重了,要不要我給精神病院打個電話,把你拖走啊!”
林小蔭毫不留情的還擊她,她沒有做過的事情,最討厭別人往她身上賴。更何況,就算她真的做過又怎樣,比起孟依萱的所作所爲,她的手段算是仁慈的了!
“依萱,”程逸輕聲開口,理智的說,“不會是林小姐,你失蹤的時候,我和他們一直在一起。我們趕到這裡的時候,她也一直和傅少在樓下。”
孟依萱怨毒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到了程逸的臉上,那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的樣子,讓他立刻噤了聲,眉頭輕輕蹙起,有些傷感失落的樣子。
夜馳輕蔑的一笑,壓了他一個晚上,到後來這個女人不還是看不上他。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孟依萱把目光又轉到林小蔭的臉上,她不會認錯的,這張臉,除了林小蔭誰還會有?“我們法庭上見!”
林小蔭挑着眉,沒有一絲懼意,“見就見,我還怕你不成。”
就算是她做的,沒有證據她又能拿她怎樣?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做過。
孟依萱又疲憊的瞌上了眼睛,夜馳瞪了林小蔭一眼,抱着她就向外走去。
程逸歉疚的看着林小蔭,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轉身也跟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一直沉默的傅擎軒終於開口了,目光深深,似乎也不願意多做停留。
“不看看麼?我覺得還是應該再找幾個地方。”
林小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只一心想着完成此行的目的。傅擎軒卻是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
“不用了,趁着天亮我們趕緊返回去吧,我覺得迷都沒有再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了,難道你想讓孟依萱他們搶先嗎?”
傅擎軒這麼一說,林小蔭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開始收拾東西。
“啊,快點快點,他們絕對沒有咱倆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