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報答恩情!白衍要求碑姬去齊國

書房內。

鳩、管壽等將領,在得知楚軍已經攻下吳邑、大興後,全都來到府邸的書房中,站在白衍面前,等待着白衍的命令。

而原本離開的𪥫由,此刻也站在書房內。

“將軍,可否要與楚軍決戰?”

牤率先開口詢問白衍道。

十餘位將領此刻也全部看向白衍,等待白衍的決定,畢竟楚軍攻下吳邑、大興後,若是再往北上,便會直接包圍洪城。

白衍在衆人的目光中,看着木桌上的竹簡思索許久。

“楚軍爲何要攻打吳邑、大興?楚軍又是何時南下?明明知曉數萬秦軍已經返回彭城、大梁等地,項燕不妨?”

白衍輕聲開口。

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爲之一愣,也終於明白,爲何收到消息那麼久,白衍一直猶豫不定。

的確,項燕明知道此前在遂陽城的秦軍,已經返回彭城,返回昔日魏地,爲何不防守?

若是此前沒有交過手還好,一支降卒,並且還都是魏人,或許不足以懼怕,圍攻洪城後,趁勢攻打秦軍,這纔是當務之急,但此前,項燕可是在遂陽城與這支秦軍交過手的,也是這支秦軍讓二十萬楚軍,在遂陽城外不能入遂陽城一步。

如此一支秦國大軍,項燕居然不防,反而領兵南下?

“將軍,會不會,項燕也是篤定將軍會如此猜測,方纔南下?”

一名將領這時候,面露思索,隨後還是決定站出來。

白衍看向那名將領,乃是此前樅的部將,若是白衍沒有記錯的話,這人叫做蔡餘。

“定然不會!”

白衍搖搖頭,看向眼前這些將領。

“項燕不會拿楚國社稷來賭,不僅僅是諸位,就是白衍,在項燕眼裡,還不值這個代價!楚雖少戰,然項燕領兵,時常操練,軍陣爲首,這樣一個將軍,心性穩重,不僅會敏銳的抓住,敵人在一瞬間露出的破綻,也會時刻注意着,己方的破綻,絕對不能暴露。”

白衍嘆口氣,緩緩分析着,面孔上滿是思索。

不管是在後世史書中,王翦與項燕領兵對陣長達一年,還是白衍如今對項燕的瞭解,都讓白衍有預感,項燕不會南下。

楚國少戰,而項燕領兵,卻從來不敢懈怠,常有練兵之舉,而因楚國少戰,爲將者,只能備以軍陣,這是導致楚國幾乎所有將軍,反名將者,皆以軍陣爲優的特點。

後世史書中王翦便是忌憚項燕的軍陣,故而只能對項燕對峙,一年而不戰,待楚國支撐不住,方纔尋得良機,一舉破之。

所以一直以來,白衍也一直避開項燕的長處,從不與項燕決戰,甚至連兵力部署,也都是以守城車輪戰爲主。

“可將軍,戰報中,確實說有,楚軍將卒十萬餘之衆,這總不可能有假!”

蔡餘想了想,皺眉看向白衍。

在參與過斬殺楚將景騏、昌文君的事情,在所有人眼裡,昔日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眼下他們只需要聽從白衍的命令,效忠秦國即可。

而隨着蔡餘的話,一時間所有人都跟着嘆口氣,𪥫由第一次經歷決策,本就沒有經驗,也沒什麼見識的𪥫由,眼下也說不出什麼建議,只能安靜的聽着。

不過雖然沒什麼能力,但在白衍的事情上,作爲白衍的親人,𪥫由對白衍的關心,不比任何少一絲絲,哪怕是牤。

木桌旁。

白衍見到𪥫由的眼色,隨後也看到一旁安靜等待着的碑姬,聽到蔡餘的疑惑,目光看向蔡餘。

“人爲何不能有假?草木皆兵!更何況……”

白衍對着蔡餘說道,隨後看向其他人“在吳邑附近,皆是楚人,吳邑而下,便是百越!若是讓百姓打扮,隨軍三萬,只要這三萬人攻下吳邑二城,三萬與十餘萬,又有何之分?”

白衍的話一出,幾乎書房內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一臉吃驚的看向白衍。

原來白衍懷疑,南邊的楚軍絕大多數都是假扮的!

想到這裡,恍惚間,突然有人瞳孔一縮,震驚的看向白衍,這時候方纔想起,當初在雁門,面對匈奴南下,白衍似乎曾經用過這種方法,欺騙匈奴,這才讓匈奴中計,進入雲中。

怪不得,白衍會懷疑!

“那將軍,眼下吾等該是如何?”

牤這時候也醒悟過來,看向白衍。

白衍想了想,閉上眼睛,洪城就算被圍,短時間楚軍也絕對無法攻破,楚軍強攻的代價若是項燕願意付,那白衍也無話可說。

眼下,白衍篤定,在南邊的應當是少部分楚軍,或者是百越之地的人,雖然不知道楚國是如何說服百越。

“既然項燕想讓我們增援洪城,那麼我們便增援給項燕看!”

白衍說道。

說完,白衍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中,睜開眼睛,側身看向鳩。

“傳我命令,勒令所有城內百姓,沒有命令,即日起,不得擅自靠近城門,任何人不可擅自進出城門,另將城內男子,聚集三萬之數!”

白衍說到這裡看向𪥫由。

“去請鍾離郝、鍾離川,以及鍾離氏的那些長者,他們鍾離氏乃是本地名門大族,讓他們與那些男子保證,凡第一個抵達洪城之人,賞賜百金,第二人十金,第三人一金,若所有人能在三日內,抵達洪城,所有男子,皆賞百錢。”

白衍囑咐道。

“諾!”

“諾!!”

鳩、𪥫由二人聞言,連忙拱手領命。

“將軍,吾去命秦軍將士,卸下衣甲,給那些男子!”

牤對着白衍說道。

作爲曾經參與過在雁門,與匈奴交戰的牤,幾乎在聽到白衍吩咐的瞬間,便想到此前白衍在雁門的安排,故而便想着,如同上一次那般,讓那些男子穿戴秦甲,騙過項燕。

“不!這次不需要給衣甲,只需要把賞賜繳獲的長戈、利劍,裝在木拖車後藏起來,分次往洪城送去!這兩日告訴將士,在城內可怠慢一些,站崗將卒減半!”

白衍說道。

“諾!”

牤聽到白衍的話,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屠夫出身的牤,沒讀過兵書,然而對於蔡餘那些將領而言,聽到白衍的話,整個人都驚呆了,心中不斷抽氣,吸口涼氣。

全是算計,白衍簡單的隻言片語後,全是與項燕的互相算計,直到這時候,他們方纔明白,此前樅想背叛的人,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心思。

此時。

在衆多將領之中,昔日那些樅的部將,心中對於白衍,根本不敢再有任何一絲絲異心。

對於這樣善於算計的人,他們如今還能活着,就該惜命纔是,況且跟着白衍立功升爵不好?立下不世之功,成就千古之名不好?非要與這樣一個人做對?

所有將領再一次,在心中告誡自己,也慶幸這樣一個人,是他們的主將,而非敵人。

“衆位將軍!即日起,定要命人嚴守城門,不許放走任何一人離開,勒令所有將士備戰。”

白衍看着其他將軍,開口吩咐道。

“諾!”

“諾!!”

所有秦軍將領聽到白衍的話,紛紛回過神,對着白衍拱手打禮。

這一幕別說作爲表兄的𪥫由,看着白衍一臉驚歎,一臉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將軍,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衍,就是一旁的碑姬,看着發生的這一切,望向白衍的目光,都微微閃爍,滿是溢彩。

直到這一刻。

碑姬終於在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世人口中,那個秦國名將,白衍!

而不是昨日那個,一臉隨和,不管模樣,還是言語,都如鄰家一般,人畜無害的少年。

書房大門。

隨着一個個秦軍將領離開,很快看向房間內,便只剩下白衍、碑姬二人。

“姑娘,走吧,白衍送姑娘離開鍾吾城!”

白衍看向碑姬說道。

聞言,在看到方纔那一幕,本以爲不能再離開的碑姬,一臉意外的看向白衍。

“將軍不怕碑姬,將方纔之事,告知項燕?”

碑姬好奇的問道,此刻她始終無法弄懂眼前少年的內心,到底怎麼想的,明明她親眼看到方纔的一切,知曉白衍所有部署,若是她離去,將這件事情告知項燕,項燕定然不會中計。

但眼前的白衍卻依舊讓她離開!

“姑娘若去告知項燕也好,免得再添戰事!白衍此時,亦不想與項燕交戰!天寒地凍,在書房內烤暖,豈不美哉?”

白衍笑着說道,隨後擡起手,示意碑姬離開。

這倒不是白衍說假,越是天寒地凍,白衍便越想拖住這場戰事,隨着攻破北邊的楚軍大營,白衍即便沒有收到消息,也心知楚國定會招募更多楚軍。

但楚軍再多,白衍也不怕,兵在精不在多,況且作爲守城一方,白衍寧願死守城邑,也不想與項燕佈陣決戰。

王翦、項燕這些人,都是領兵數十年的老將軍,若是領兵謀劃,進攻防守之間還有機會的話,那兩軍對峙,佈陣交戰,單憑王翦、項燕那幾十年的經驗,就完全碾壓白衍,那陣仗轉瞬即逝的機會,對經驗不多的白衍,或許尚未察覺危機,便已經被王翦、項燕抓住,這樣的情況,白衍自然不會去犯。

消耗楚國國力,纔是是白衍的目的,一開始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當楚國大軍越多,楚國朝堂還有楚國士族,堅持不住之時,那時候纔是白衍的機會。

“……”

碑姬看着白衍,目光直勾勾的看了許久,方纔開口。

“將軍若是在楚國,或許此時有滅國之危的,便是秦國!”

碑姬對着白衍評價道。

天下世人對白衍的評價何其之多,而這句,是在楚國中,碑姬聽到楚人以及諸國士人,對白衍最高的評價,也是碑姬在見過白衍後,最有感而發的一句話。

“白衍可沒那般本事!” 白衍苦笑的搖搖頭,隨後帶着碑姬,離開書房。

鍾吾城的街道內。

秉冬之下,寒風依舊,不過因爲白衍的命令,故而街道上,四處都能看到秦軍士卒頒佈命令的身影。

馬車內。

碑姬有些好奇的看向一旁的白衍,昨夜經歷被白衍識破,後被放走,驚魂不定之中,反應過來白衍是真的放她離去,思索許久,方纔決定,讓復仇留下一絲希望,而去見白衍。

沒想到,見到白衍時,白衍不僅沒有殺她,反而留下她在府邸內過夜,今日又親眼見到白衍部署秦軍的一幕幕。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碑姬看着身旁的白衍,腦海裡滿是疑問,這是從小到大以來,她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好奇。

更讓她想不懂的是,在她都不知道,昨晚白衍是否相信她的話,眼下白衍卻親自送她離開城邑,並且還願意把這輛馬車送給她。

正當碑姬思索之時。

忽然間,外邊突然傳來巨大的動靜。

“殺!”

“殺!!!”

聽着外邊的喊殺聲,碑姬心頭一驚,哪裡還不知道,這是又想前來刺殺白衍的刺客,不過聽着數量,這次前來刺殺的人,恐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保護將軍,殺!!”

“殺!!”

保護白衍的鐵騎將士,自然也都是經歷戰場的猛卒,見到刺客,也紛紛拔劍迎戰。

白衍一臉無奈,這時候也猜到,應當是全城戒嚴,並且不許出城的消息,讓這些刺客察覺到有變,固然方纔孤注一擲,生怕失去刺殺他白衍的機會。

“白衍,受死!”

忽然間,一名男子掀開車簾,看到碑姬之後,有些愣神,而看到白衍,頓時興奮起來,一臉猙獰的撲入馬車,想要殺死白衍。

正當碑姬目光一凝之際,想着動手殺死這刺客之時,忽然間,身邊突然有陣微風,隨即一道黑影閃過,等碑姬反應過來,便已經看到,白衍手持利劍,幾乎在格擋的瞬間,便轉身背貼男子,反手一劍刺入男子腹部。

“這馬車染血,多有不好,白衍出去殺幾個人,姑娘在此等候!”

白衍看着碑姬,隨後微微發力,便背推男子離開馬車。

碑姬一臉錯愕,有些迷茫,因爲方纔不知爲何,白衍的劍術,讓她有些熟悉的感覺,與她殷家劍術有些相似。

怎麼回事?

白衍的劍術,怎會與她殷家的劍術相似,殷家劍術一脈相傳,到她父親的時候,更是巔峰,祖父從未說過,天下還有哪家劍術,與殷家相似。

可白衍方纔的劍術,的確是有些熟悉!

帶着疑惑,碑姬上前,擡起纖手,輕輕掀開布簾,想要看一看,白衍的劍術。

然而護衛白衍的鐵騎,都是驍勇善戰之人,方纔讓刺客驚到白衍,已經讓鐵騎動怒,激起鐵騎將士的血性,那戰場不要命的殺戮之法,又豈非只會三拳兩腿,秀武藝的男子能比。

在碑姬掀開車簾之時,除去馬車四周二十多具屍體,方纔刺殺白衍的人,有兩三個人逃跑後,剩下的全都都逃跑離開,受傷沒辦法跑的,鐵騎將士全都上前,持劍將其抹喉。

馬車上。

碑姬看着白衍轉身回來,也只能後退讓白衍回馬車。

數息後,看着白衍似乎已經習慣刺殺,一臉淡然的把湛盧放回劍鞘,碑姬滿是疑惑、好奇的打量着白衍。

“將軍師承何人?”

碑姬想了想,還是詢問道。

“姑娘好奇白衍武藝?”

白衍轉頭看向碑姬,似乎有些笑意的問道,但眼神盯着碑姬。

碑姬見到白衍的眼神看向自己,有些心虛,因爲亡父殷碑是俠士,昨晚又把亡父殷碑說是商賈,故而害怕白衍起疑,碑姬便笑着搖搖頭,示意她只是隨意問問。

馬車中,十分安靜。

等一路來到鍾吾城的城門外,馬車停下,白衍聽到外面將士的話,方纔看向碑姬。

“姑娘,若是日後有機會,白衍會爲姑娘報仇!”

白衍輕聲說道。

一番話,讓已經離開鍾吾城,此時一臉平靜的碑姬,突然瞪大美眸,俏臉滿是震驚的看向白衍。

似乎懷疑方纔白衍說的話,也似乎懷疑自己聽到的是不是幻覺……

白衍說什麼?

幫她報仇???

這怎麼可能?昨晚她也是僅想留下一絲絲希望,害怕絕望後的她,迷茫間不能報仇,會活在痛苦之中,甚至死去,她從未想過,白衍會幫她。

她與白衍無親無故,沒有絲毫關係,就連在酒宴上見到白衍給白衍倒酒,也是她衝着刺殺白衍,方纔爲之。

白衍眼下居然說,要幫她報仇,這怎麼可能!!!

“將軍可是在安慰碑姬?”

碑姬眼睛有些泛紅,都說人最害怕的是絕望,但也是希望,一絲絲希望會讓碑姬有堅持下去的勇氣,然而真的有希望之時,碑姬心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惶恐不安,都要忐忑害怕,擔心這一切都是白衍騙她的。

“白衍欺瞞姑娘,可有所得?若是欺瞞,白衍便不會把姑娘送出鍾吾城!”

白衍笑着說道,隨後從一旁,拿出一個放着的木盤,掀開上面的不蓋。

“這裡是五十金,姑娘拿去,不過還懇請姑娘能答應白衍一事!”

白衍把裝有金子的木盤,放在碑姬面前,看着肩膀顫抖,眼中滿是淚水的碑姬,白衍腦海裡,浮現的是昔日在臨淄城外,夜色中,教他劍術的恩師模樣,恩師的一言一語,悉心栽培,時而誇讚,時而搖頭。

轉眼間,過去五年之久,這五年以來,若非得到恩師教誨,白衍也不會有今日,更是很多次,都差點生死。

幸好白衍能遇見恩師之女!

“何事?”

碑姬淚眼模糊的看向白衍,不知道白衍讓她做什麼。

“去齊國臨淄城,替祭拜白衍一位故人!具體位置,白衍已經寫在其中。”

白衍從寬大的袖袋內,取出一塊布,交給碑姬,上面便是恩師殷碑的墓地。

“故人?”

碑姬接過布,輕聲呢喃一句,不理解白衍爲何讓她去祭拜,要知道別說眼前五十金給任何人,任何人都願意去,就是白衍開口,都會有無數士族,爭着搶着去爲白衍祭拜。

而白衍爲何又要讓她去?

還有……

“將軍爲何幫碑姬?”

碑姬低着頭問道。

碑姬深知若是眼下不問,即便是離開,也會一直帶着困惑,所以儘管不知道白衍會不會說,但她還想親口詢問白衍。

白衍爲何要幫她?幫她這個不過昨日,方纔見到的女子!

爲了一個非親非故,見面不過一日的女子,而答應日後殺死齊國丞相的長子,這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看着城外的風有大一些,吹着小窗布簾微微擺動。

白衍聽着碑姬的話,目光轉過來,望着一臉疑惑的碑姬。

“殺姑娘父親之人,應當不止後堯,後堯之父,後勝纔是!”

白衍說道。

頃刻間,拿着布的碑姬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衍,滿是淚痕的俏臉上,神情盡是驚駭,眼中滿是震驚。

碑姬不敢相信,白衍怎麼知道?

“不管姑娘如何所想,如何猜測,認爲白衍貪圖姑娘美色也好,還請姑娘記住兩件事,其一活着,其二爲白衍去齊國,祭拜故人!”

白衍輕聲說道。

白衍眼下最害怕的,便是碑姬離開鍾吾城後,一個不好,又冒出其他報仇的念頭,或者去到齊國,一個沒忍住,自己去報仇。

“姑娘若想殺齊相後勝,世間唯有白衍能幫姑娘,姑娘切記,若是姑娘死,白衍連美色都得不到,那白衍可就不會有爲姑娘報仇之念!”

白衍嘆口氣,緩緩起身,朝着馬車外走去。

碑姬聽着白衍的話,心中盡是迷茫與疑惑,然而看着白衍已經拿着湛盧,準備起身離去,碑姬連忙擡起纖手,死死抓住白衍的衣角。

“切記,去齊國臨淄,幫白衍祭拜那位故人!”

白衍轉頭看了碑姬一眼,隨後走出馬車。

馬車外。

白衍看着方纔被驚嚇的兩個侍女,一個還有顫顫巍巍的老馬伕,便吩咐老馬伕去御馬,幸好方纔這老馬伕,沒有被刺客殺死,刺客要殺的人是他。

看着馬車被掀開的小窗,碑姬滿是淚水的美眸,滿是不解怔怔的看着他,白衍沒有再說什麼。

待馬車逐漸離去。

白衍目光方纔看向齊國方向,在周圍所有鐵騎將士的目光中,白衍拿着湛盧,對着齊國方向擡起手,眼中露出緬懷,隨後緩緩彎腰輯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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