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永川香織犀利地迴避了那幾人的邀請之語,此時也正是有些恐懼,畢竟自己不通武藝,如若被他們強擄走,那待如何,一時之間,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位俊美英朗的少年人。然而,她卻不知,此時此刻,那位少俠,也正面臨着難題。
暫不提永川香織在此處心焦,那一行東瀛武士見得如此,也只好用強制力來實施計劃了。那位通曉漢文的東瀛武士手撫刀柄,沉聲說道:“公主,我們不會傷害你,你放心。但是今日,你卻是一定要隨我們回到東瀛!”
說罷,便見得那東瀛武士提掌一揮,隨後便見得他身後所站的幾名東瀛武士衝了上來,永川香織雖然極力防備,但是卻終於被其中一人點了穴道,登時怔在當地。永川香織慍怒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公主點穴道?”
“公主恕罪,小人爲了天皇陛下的計劃,不得已才如此做!”
那人說完,便扭頭,揮了揮手,走了幾步,便聽得一陣聲音在夜空之中傳蕩:“前方是義莊,我們先去那裡暫歇一晚,明日我們便乘船回我東瀛故土!”
衆人聽得其言,也不再多說,俱都跟隨其也,向前方緩緩走去······
此刻,江府之中,卻是一派盛景。
江府之中燈花亂綴,流光溢彩,宛如天堂。此時只見得幾名舞女在庭院之中邁動着輕微的步伐,扭轉着纖細的柔腰,盡心盡力地表演舞藝。那庭院之上,擺着兩個寬綽大椅,坐在那椅子上的便是那位江家堡堡主江浩遊以及那位江陰知縣張簧崇。江浩遊今日甚爲高興,故邀了張大人來家中一賞宮娥舞步,那張大人聽了,又怎敢不來?
江浩遊此時雖然高興異常,但是卻並不能開懷而笑,因爲方纔回到家中,又與那相戀之人生了些許悶氣。那張簧崇政事一無所知,但是風花雪夜、拈花惹草之事卻恁地敏感,這張簧崇見得這江浩遊雖然說異常高興,但是看着舞步卻沒有一次讚揚高歌,便知他雖非假高興,但是卻也有些煩心之事。張簧崇腆着笑臉,打折彎兒道:
“江大堡主,不知您覺得這舞步如何呢?”
江浩遊聽了他的問語,卻正是說了句“好”,便不再多言。江浩遊見他心神不知遊往何方去了,不禁更是確認了心中所想:他定然有撓心之事。張簧崇不再含糊,腆着笑臉道:“嘿,江大堡主今日不是抓了那個小賊嗎?應該高興纔是,不要哭喪個臉兒!”
江浩遊聽了張簧崇所說,初時只是隨手迴應,但是卻忽地驚道:“呵,想不到這素來不識人心的張大人竟然懂得了揣摩人的心思了!”若是平常有人如此說,江浩遊恐怕會生個無名之氣,但是此刻卻也沒有那麼的氣躁。他反而悠悠言道:
“唉!那王家千金王思楠不知從何處得知我平素爲非作歹,甚至還採集到了一些物證人證,真是可惡得緊!除此之外,那思楠竟將那認證安排居住到了府邸,真是故意氣我!”
江浩遊說着不禁怒道:“可惡,我不是與她生氣,主要就是那些草民草包,竟然膽敢到思楠面前告狀。就因如此,我與思楠的婚事卻需要緩上個一段時間,你說氣人不氣人!”
張簧崇聽得江浩遊在這兒發着牢騷,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這王思楠可是這江蘇巡撫王之善的掌上明珠,對!如果她對江浩遊有了別種看法議論,那我今後可得遠離着這江浩遊點兒,不然萬一到時這江浩遊因爲涉嫌草菅人民而被處死,那我豈不完了!”
其實這張簧崇也並非是一白癡,他本人對政事一無所曉,但是平素卻甚爲攻心,對於揣摩他人的心思那是做到了淋漓盡致,一旦有何風波草動,他總會在第一時間倒戈轉向。
就說先前那位被罷官斬首的江陰前知縣一生不就是做了很多苟且之事,而且臨死了還不長個記性,所以才被那欽差大人給砍了腦袋。其實那位大人臨死前還想拉着當時任江陰文生的張簧崇一起去,但是這張簧崇卻早在欽差大人來之前,便將一切事情給掩埋於水中。縱使張簧崇做了很多狠毒之事,但是卻硬是沒被查出。
從這一事件,亦可看出這張簧崇是心思靈敏,洞察人心尖細之至!
江浩遊見張簧崇在此刻發呆,不禁問道:“髒蝗蟲,你想什麼呢!本公子在跟你好好說話,你卻一副孤傲模樣兒,好大的膽子!”
張簧崇心中正自想道:“哼,你就在這兒囂張跋扈吧!等到你擺脫了巡撫大人的上門女婿這一稱號,本大人就在第一時刻將你江家堡給抄家,將你們堡主之人盡數殺死。到了那時,本大人就再也不可能被人查出一絲一毫的過錯了!”
張簧崇心中如此陰險的想着,但是開口仍是尊敬無比:“江大堡主,這事兒小子我可幫不了堡主您,想小人我一生雖然妻妾成羣,但是卻基本都是靠銀子砸來的。但是那王思楠是王巡撫的千金小姐,定不會被金錢權力所打動,這小人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江浩遊拍了拍他的肩頭,朗聲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趕快回去吧!本公子還想在這庭院之中對月飲酒,一遣別情啊!”江浩遊說罷,便站了起來,揮手喊道,“來人吶,送張大人回府!”
江浩遊說罷,便見得這江府之中的侍從走了出來,送那張大人出了江家堡。隨後又請那張大人上得轎子,爾後便見得這幾名侍從擡着載着張大人的轎子隱在夜色蒼茫之中······江浩遊仍是落座於那座位之上,瞧得下方舞女舞步,無所多言。
江浩遊此刻的心境,也頗爲可嘆。江浩遊其實在此刻,賞得並非是舞步,而是心境。他此刻,滿腦子俱是那王思楠。這位江浩遊,雖然平素兇狠異常,但是在這月光的沐浴之下,清風的滋潤之中,也突然顯露出了別樣的一種風情。這江湖,正是如此,紛爭依舊,情愫難留,只恐知己難求,正有一江湖之人臨死之際嘆曰:
“江湖紛爭不斷,
人生知己難求。
滄海波濤無時定?
一笑如何解恩仇?
英雄,
誰是英雄?
欲歸去,
依舊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