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自殺

吳霓在電話那端哭得特別兇,我一直等她情緒平靜了不少,纔開口說:“嫂子,我在金茂大廈二樓的咖啡館等你。”

我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等吳霓趕到我們約定好的地點後,她還是哭,哭着和我說:“我知道易晉一直以來都不想和我結婚,可是小樊,我們可以不結婚的,只要他不和我分手,他要怎樣我都願意。”

我當時坐在那裡,等着她哭了整整半個小時,服務員端過來的咖啡都涼透了,我纔開口問:“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爲了什麼。”

吳霓還在抽泣着,桌上全都是她擦掉眼淚廢棄掉的紙團,她哭着說:“我今天是想讓你幫幫我的,小樊,你和你哥感情這麼好,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我說:“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勸我哥,和你結婚對嗎?”

吳霓紅腫着眼睛,用力點頭。

我坐在那瞬間就冷笑了出來,我說:“嫂子,如果這件事用勸就可以解決的話,你和我哥說不定到現在都已經結婚甚至連孩子都有了。易晉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非常明白,先別說我的話是否對他管用了,連我爸媽在他面前,都要忌憚三分,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誰能夠勸得住他?”

吳霓聽我這樣說,眼睛紅的更厲害了,眼淚吧嗒吧嗒就往下掉,她哭着說:“那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爲什麼,我被吳霓的眼淚哭得心煩意亂,我只能耐着性子說:“只有唯一的辦法,在這個家裡,唯一能夠讓我哥娶你的人,那就是我爺爺。”

我從包內拿出一張便利貼,在上面寫了三番理的地址,然後遞給吳霓說:“這是爺爺家的地址,我只能告訴你對應的方法,至於爺爺是否會幫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吳霓終於停止了哭,她遲疑的從我手上接過那張紙條,仔細閱讀着字條上的地址,有些不相信問:“真的能行嗎?”

我說:“如果不行,那你現在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

她聽了我這句話,雖然還在猶豫,可拿住便利貼紙的手,明顯變緊了不少。

我並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浪費,一旦被易晉知道我偷偷和吳霓見面,並且給她支招,他必定會扒了我皮。

我拿起包,就要起身離開,吳霓忽然又喊住了我,她說:“小樊。”

我停下動作,側頭看向她。

吳霓咬住下脣,猶豫了很久才說:“從商量婚事的那天晚上起,你哥的電話就一直不通,他是不是換卡了?你能不能……把他新的電話號碼給我?”

我腦海內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易晉將丟入魚缸的畫面,便立馬笑着說:“他好像壞了,我沒他新號碼,不過你可以打他秘書的,一般都聯繫的上。”

吳霓無比感激的和我說着感謝的話,我沒有和她再說太多,只是說了一句讓她加油,便提着包推門出了咖啡廳。

我不知道吳霓有沒有本事能夠請得動爺爺,不過,我想,就算吳霓不去請,我媽那邊也不會任由事情發展。

我這樣想着,一邊坐着電梯下了樓,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馬轉過又回了二樓,隨便買了幾件衣服。

等我再次到現在飯店時,易晉的事情並沒有談完,我坐在那裡等了他好一會兒,一直到下午一點,我們從那見間店出來。

易晉這纔有時間看向我,笑着問:“都買了些什麼?”

我立馬將事先準備好的購物袋遞給他,笑着說:“衣服啊。”

他看了幾眼倒沒有說話,不過過了一會兒,他翻開手上的一份文件,似是不經意的問了我一句:“曉文沒陪你去?”

我以爲他是發現我以逛街的名義去見了吳霓,可仔細查看了一眼,發現他臉上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異樣。

我稍稍放下心後,笑着說:“我沒給她電話,想着她估計是在上班,所以一個人逛了一會打發了一下時間。”

易晉聽到我這句話,倒是沒在多說什麼,只是翻了一頁紙張。

車子開回別墅後,易晉上了書房處理了一些事情,我在沙發上坐了幾分鐘,便也上了樓。

易晉正在和人打電話,不過看見我來了後,他將手上的煙掐滅後,便掛斷了手上電話,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過去。

我朝他走了過去後,易晉將我扣在了懷裡,便朝我脣用力的吻了上來,我起初有些身體僵硬,可差不多一兩秒過後,我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便整個人軟在了他懷裡。

當我們糾纏得越來越用力時,我得到了一絲喘息聲,在他懷裡嚶嚀着說了一句:“哥,我肚子疼。”

易晉聽到我這句話,停下了動作,迷離着雙眸看向我,見我臉色有些蒼白又透着不正常的潮紅,他托住我臀部的手從腿間抽了出來。

他寬大的手心,全都是血。

我整個人如煮熟的蝦,紅着臉故作害羞的埋在他懷裡,一直懸着的一顆心,終於在那一刻暗暗落了地。

易晉目光落在手心內暗紅色的血液上,很顯然,他不是很開心,好半晌,他才用了一塊毛巾,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然後將我從書房內抱了出來,帶着我去臥室。

一旁的僕人見我捂着肚子,一頭冷汗的模樣,以爲我不舒服,便趕忙走了上來詢問需要什麼

易晉只是簡短的吩咐了一句:“一杯紅糖水。”便推門抱着我進了房間,他把我放在牀上後,便又給了於秘書一通電話,讓她送一盒痛經藥過來。

等於秘書趕到後,我人已經痛得有些迷迷糊糊,甚至有些頭腦發熱的跡象。

只感覺易晉託着我下巴,餵我吞了幾顆藥。

之後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一直到大半夜,我被噩夢驚醒,下意識的摸了摸一旁的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哥,我還是疼。”

身邊的人將我收納進懷裡後,便摸了摸我全是冷汗的額頭的,他吻了吻的臉頰,低聲說了一句:“乖,忍忍就不疼了。”

我疼到忘記自己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沒多久,我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隱約又聽到了電話聲,好像是易晉的電話響了。我聽到他喂了一聲,緊接着是關門聲,之後房間內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動靜。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後,易晉已經不在別墅內了,只有於曼婷在照看我。

她也沒有告訴我易晉去了哪裡,我問了她幾次,她也只不過是模模糊糊回了我幾句話,我感覺事情有些不對,易晉好像是昨天半夜離開了別墅,是發生什麼緊急事情了嗎?

正當我在心裡疑惑的想着時,趙曉文打來了一通電話,當時於曼婷的恰巧也同一時間響起。

在她轉身去接電話的間隙,我拿起去了洗手間,剛摁了接聽鍵,趙曉文第一句話便是:“小樊,你媽昨天晚上自殺了。”

我握住都手,猛然一緊,隔了良久,我才壓住自己如雷鼓動的心跳聲,嘶啞着聲音問:“你說什麼?”

趙曉文聲音裡沒有一絲玩笑,她說:“昨天凌晨三點,吃的安眠藥,吃了好幾倍的量,剛從搶救室出來,目前情況還沒穩定。”

我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從嗓子眼裡擠出完整的一句:“在哪個醫院。”

趙曉雯說:“軍區醫院,你趕緊過來。”

我掛斷電話後,瘋了一樣衝出洗手間,便往大廳外狂奔,正在大廳外接聽電話的於曼婷見到衝出來的我後,便立馬在後面追着大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根本沒有理會,鞋子都沒換,穿着一雙拖鞋衝出了小區,正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那裡,我拉開門衝進去後,便說:“軍區醫院,快!”

那司機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沒敢耽誤時間,發動車子便迅速朝軍區醫院的方向走。

於曼婷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頭。

等我趕到醫院後,易晉和我爸正站在醫院的走廊處說着話,兩個人均是背對着我,不知道在談論什麼,兩人周身的氣氛都透着一絲嚴肅與冷冽。

等我和他們的距離離得越來越近的時候,我聽到我爸語氣裡滿是疲倦的對易晉說了一句:“小樊,是你的親妹妹,她是……我和你小姨的女兒。”

在那一瞬間我彷彿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手上的在空曠的走廊發出刺耳的聲響,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是什麼時候滑落的,只知道我爸回頭看了我一眼後,他臉上的情緒是震驚,是害怕,是焦急。

我機械性的,拔腿就跑。

我聽到我急促的腳步聲,以及他在後面追着我,大喊着說:“小樊!小樊!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