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和喬楠再次衝突,楚子涵沒有在正式的葬禮時間去送別林若冰。正式葬禮開始的時候楚子涵推着肖飛的輪椅躲在林若冰墓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雖然有些距離,但是當時的場景楚子涵和肖飛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跟着低頭,楚子涵和肖飛就跟着低頭,大家鞠躬楚子涵和肖飛就跟着鞠躬。直到婚禮結束大家都三三兩兩的散去。楚子涵才推着肖飛的輪椅走到父母的面前。
從葬禮開始,至始至終楚子涵臉上的眼淚就一直沒有幹過。
“乾爸,乾媽。”楚子涵說着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乾媽,原諒我剛纔沒有在正式的葬禮時間爲你送別。”楚子涵抱住林若冰的墓碑泣不成聲。
“莉娜,你不是已經改口叫媽了,就別再帶着那個幹字了,要不然媽她走得會不安心的。”楚子涵怕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不知道會不會對肖飛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而肖飛以爲楚子涵不說是有別的苦衷,兩個人都因爲彼此,沒有說出實情。
“媽,對不起,對不起。”萬般的悔恨涌上心頭,楚子涵跪在地上拼命的對着楚正西和林若冰的墓碑磕頭。聲音很響,咚咚咚的刺痛了肖飛的心。
“莉娜,別這樣。你這樣爸媽在底下也不會安樂的。你應該換個思路去想這件事,現在媽媽和爸爸終於可以見面了,他們相互扶持總要留媽媽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孤苦無依要來得好。”
“誰說她孤苦無依,她不是還有我麼,都怪我,怪我光顧忙着自己的事忽略她的感受。都怪我,都怪我。”楚子涵抱住肖飛痛哭失聲,也許只有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悲痛的心情才能夠好過一點。
天際邊突然有大片的烏雲凝集,在厚厚的雲層之中一道閃電從上而下劈了下來,一瞬間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氣被烏雲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緊接着豆大的雨點從天空散落下來,肖飛和楚子涵就這樣緊緊擁抱着,渾然不覺。
突然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將兩個人拉回現實。
“莉娜,是你的電話。”肖飛提醒着。
楚子涵拿出電話,來電顯示上是白少淵的名字。
“哥......”楚子涵心緒還未平靜抽泣着。
“雪柔她......出事了。”白少淵幽幽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
“她怎麼了?”心猛地跟着白少淵的話緊緊糾結在一起。像是早就預感到了結果。
“她從天惠大廈的頂層摔下來了,是和王天賜一起。”白少淵的聲音傳出,帶着隱忍的痛楚。
“什麼?”楚子涵的身子跟着晃了晃,明明是早就預見到的結果,卻並沒有復仇後的快感。一陣刺痛沒由來的從內心。
“莉娜,你是不是也沒有自己預期中的高興。”楚子涵問着自己的內心,一陣眩暈在腦中蔓延。
“怎麼了,莉娜。”
“雪柔她出事了......”眼前一黑,楚子涵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楚子涵發現自己躺在汽車的後座上,頭枕着肖飛的大腿。郝鵬在前面開車。
“肖飛......”楚子涵動了動,發現自己頭痛欲裂。
“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肖飛很溫柔,低頭詢問她。
“我不渴。”很莫名的眼淚就涌出眼眶,楚子涵不只是自己的眼淚是因爲林若冰,還是白雪柔。
“別難過了,很快就到警察局了。如果你不想去現在我們就掉頭。”肖飛說。
“不,還是去吧。現在大概是他們最難過的時候......”心底一陣莫名的刺痛,楚子涵知道那是莉娜的本心反應。
“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肖飛說着握緊楚子涵的手。
很快汽車在警察局門口停了車,楚子涵和郝鵬推着肖飛的輪椅匆匆趕往停屍間。停屍間的門口站着些人,像是有人在吵架。
“我不想這個醜女人跟我兒子呆在一起。你們把這個醜女人給我弄出去。”說話的婦人歇斯底里着,一身的珠光寶氣,一看就是富太太,不過此刻已經沒有了富家太太的儀容。
“你說誰是醜女人,要不是你兒子,我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再說我女兒我跟你拼了。”說話的是董晴,同樣歇斯里地,臉上的妝容早就哭花了,這一會正張牙舞爪的打算跟王天賜的媽拼命。
“你女兒變成那樣是咎由自取,她是活該,誰讓她四處勾搭,她不得善終是老天有眼,幹嘛拉着我的兒子跳樓。你兒女不僅長得醜,還是殺人犯,你是殺人犯的媽媽,我看你們白家還怎麼在外面擡得起頭來。”
“你兒子才活該,你兒子才咎由自取。”即便是有人拉着兩個女人還是撕扯到了一起,董晴抓花了王太太的臉,王太太大喊着不甘示弱也扯痛了董晴的頭髮。
“兩位太太,這裡是警局,麻煩你們不要在這裡打架。”警局的人因爲兩家的勢力即便是在生氣也得好言好語相勸誰知兩個根本不聽,越打越歡最後終於撕扯到一起倒了地。
就在這時楚子涵郝鵬推着肖飛到了門口。
“阿姨。”楚子涵衝過去,拉起地上董晴。
“別吵了,不要鬧了,你們這樣,躺在裡面的人會不安心的。”楚子涵紅着眼睛說。
“你又是誰,老孃和這個老妖婆的事不用你管。呦,我知道你是誰了,董晴,你挺有本事的啊。就連你老公在外面和狐狸精生的孩子都能幫着你。你還真是會蠱惑人心。可是你有你老公和野女人生的孩子叫你媽,我可沒有,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王天賜他媽說着再次衝上來卻被剛剛趕到的白啓雄和白少淵攔了下來。
“誰要你來假裝好心,難道我的笑話你還沒看夠麼?”董晴衝着楚子涵衝過來擡手就是一個耳光。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讓楚子涵忘了躲,那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楚子涵的臉上,讓她的臉紅了一大片。
“你......”楚子涵捂住自己的臉,狠狠的望向董晴,莉娜果然說的沒錯,對敵人兇狠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我什麼我,我都說了,我永遠不想再看見你,你給我滾,給我滾。還有你,你也給我滾,要不是你們我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毀容就算了,我們可以傾盡所有幫她治好,可是她現在死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董晴跑過來一個用力把肖飛推出輪椅,肖飛沒防備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肖飛......”楚子涵衝過去把坐在地上的肖飛扶起。
“你們都給我滾,我不想在看見你們。”董晴歇斯底里着。楚子涵擡頭望向白啓雄,白啓雄別過頭去,白少淵看着地上的肖飛,眼神閃了閃。
“爸,我們是不過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楚子涵的心又開始痛了。
“你也看到了,現在這種狀況你不出現在這裡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隨着白啓雄的話一出口,楚子涵的心一下子就跟着碎了。藉着她的眼淚毫無節制的洶涌出了眼眶。
“莉娜我們走。”還是肖飛,肖飛伸出手握住楚子涵的,楚子涵冰冷的心一下子有了安慰。
楚子涵攙扶着肖飛坐在輪椅上,推着肖飛的輪椅一步步的走出警察局。
“莉娜。”這一次還是白少淵,那個無論白家人對莉娜怎麼樣都一如既然對楚子涵好的哥哥。白少淵喊着莉娜的名字追上來。
楚子涵的身子僵直了一下,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代替爸爸和我媽跟你道歉。雪柔走了,對他們的打擊都太大了,所以......所以......”
“我沒事的,你還是回去吧。他們都需要你。”這一次楚子涵沒有叫白少淵哥哥,不知道是因爲真的被白家人傷透了心,還是自己也相信了那個所謂大師的話。自己的命數和白家人相生相剋,她不想在連累白少淵了。
“肖飛,對不起,我媽她......”白少淵走過來,蹲在肖飛的面前。
“你剛纔沒有受傷吧?”白少淵伸出手按在肖飛那條不能動的腿上,一個沒站穩,白少淵整個人撲在肖飛的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痛你了?”白少淵連忙道歉。
“幹嘛那麼着急,你忘了,我這條腿完全沒有感覺的麼?”肖飛看着白少淵用那陌生的眼神,他沒忘自己現在是失憶又行動不便的肖飛。演戲就要演圈套,當然也包括最好的朋友。
“是啊,你看我怎麼都忘了。”白少淵有些尷尬連忙起身。
“不管怎麼樣我爲我媽剛纔的行爲跟你們道歉,希望你們看在雪柔她剛剛走的份上不要跟她計較。”白少淵說。
“放心吧,我和莉娜都不會的。你不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麼,就先回去吧。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妹妹的,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肖飛說着很認真的看着白少淵。
“當然,莉娜有你照顧,我很放心。”白少淵轉身走了,肖飛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