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跟隨那位將軍進入了大燕朝的皇宮,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坐宮殿之內,那位將軍將他帶到那裡之後就退出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站在空空的大殿裡,等着大燕朝的國君——他兒時曾經的故人。
一陣腳步聲響,一個人從殿後走了出來,擡眼望去,北宮驚訝的看着那個身穿黃色錦袍的男人——那不是林子裡的那個人嗎?
“原來是你!”北宮口氣不善。
十三微笑着說道:“抱歉,北宮陽,朕前幾天身體微恙,沒有及時見你,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北宮雙眼緊緊盯着十三,心裡暗暗地琢磨着,這個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十三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請坐吧!今天是咱們兩個小聚,不必講那些臭規矩了!咱們隨意如何?”
北宮一笑,大大咧咧的在殿內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說道:“朕說是何方神聖?居然會預言,還預言的那麼準確!原來是你!這麼說,那天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了?”
十三微笑道:“您在我們大燕國邊境呆的時間也太長了!朕想,你應該回去管管自己的皇宮!”
“你想怎麼樣?”
“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朕來問吧!”
十三硬硬的頂回了北宮的問話。一時間,大殿之內的氣氛凝固住了,兩國君主的目光在空氣中噼裡啪啦的交鋒,雙方毫不退讓,瞬息之間,已是幾個回合的交鋒,氣氛越來越凝重!弦越繃越緊,眼看就是一觸即發!
“陛下,請您用茶!”一個小宮女小心翼翼的端着兩杯茶走了進來,把一杯茶放在了北宮旁邊的几上。
雙方同時轉移了目光,殿內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待那位小宮女退出去之後,北宮說道:“趙玉翰,朕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讓人意外!”
十三玩着自己手裡的玉如意,但笑不語。
北宮站起來,大步走到十三旁邊,彎下腰湊在他耳邊說道:“朕很想知道,你下一步會怎麼做?你真敢讓你那個情人跟我打一仗麼?嗯?”
十三頭也不擡的說道:“你若是想打,朕一定奉陪!可是,你別忘了,在你我國家的南面,那南祁國可是盼着我們自相殘殺,盼了好久了!你不至於笨到讓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北宮直起腰來,死死的盯了他良久,慢慢的說道:“你以爲我不敢打麼?”
“我以爲你不敢打!”十三意味深長的說道。
北宮不服輸的瞪着他,瞪了很久。
十三微笑着看着他,胸有成竹。
北宮忽然大笑道:“趙玉翰,朕服了你了。好!咱們講和!”
十三笑了,扭身站起身來說道:“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一言爲定!”兩個國君同時拿出右手,緊緊握在一起。等他們相互較勁完鬆開,兩人手背上都是一片黒青!只是十三的更重些!
事情了結,兩人心頭都是一鬆。北宮大笑着說道:“我說,老朋友。我來你這裡你也不說好好招待我一下,把我扔在那裡好幾天!你是不是故意晾我啊!”
十三笑道:“你那麼殺氣騰騰的!我害怕啊!當然得躲幾天了!”
北宮笑道:“你別說,你要是那幾天見我!我要是看到是你,恐怕真會先上來揍你一頓!”
“所以啊,我比較明智!”
雙方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晚間,十三大擺筵席宴請北朱國王,席間歌舞翩翩,鼓樂齊鳴,熱鬧非凡……觥籌交錯間,北宮向十三舉杯道:“久聞大燕朝國君文武全才,不如今日趁着這難得的機緣,請國君給我們表演一番如何?”
十三也笑道:“朕也早就聽說北朱國國君經常在皇宮內大宴賓客,興趣來時,常常會即興來段劍舞。來者是客,朕不好佔先,不如請北朱國國君先來!各位以爲如何?”
“好!”下面陪宴的諸位大臣紛紛叫好。
北宮摸着下巴,頗有興味的看着他微笑,半晌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咱們一起表演,你看如何?”
“不知北朱國國君想表演什麼?”十三頗感興趣的問道。
“劍舞,雙人劍舞!”北宮含着興味,有些挑釁的看着十三,他想聽到他說不會……
十三樂了。
“好!”
兩柄劍“嘡啷”一聲交錯在一起,隨即分開,一個稟劍而立,一個飛燕展翅…….唰唰唰幾劍盪開,心隨劍走,劍風揮舞,劍意在天地間蕩成起陣風……銀光颯然,電光火石之間,如飛瀑濺落,劍光在光影搖曳間灑落殿庭……
舞劍者十年磨劍
在烈火中磨出劍形
在磐石上磨出劍刃
在風霜中磨出劍氣
劍在匣中嘶鳴時
如舞劍者的心跳蕩不熄
舞劍者二十年磨劍
在血汗中磨出劍風
在筋骨上磨出劍神
劍在渴望飲血時
轟然發出驚淘烈岸聲
使舞劍者的心風雷四起
舞劍者三十年磨劍
在滴瀝的心血中磨禿了劍鋒
在無奈的嘆息中磨瘦了劍身
在殷紅的淚水中磨破了劍柄
磨去一層層鏽跡
劍縮小成鐵尺
不已的壯心爆烈出波紋
舞劍者的劍終於磨成一根鋼針
縫補好破敗的衣履
他冷冷地望一眼長天
狂噴大口的紫血
針插在他的心臟上
發出初飲人血時那最後的歡鳴
……
(此詩來自詩歌《舞劍者》)
一時舞畢,十三和北宮相對而立,胸膛在劇烈的起伏,心卻是異常的寧靜……自古英雄惜英雄,他們都是心胸廣闊的君王,在一次次的較量中竟相互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一段劍舞下來,彼此間又多了一份欣賞……
北宮拿過了十三手裡的劍,交在左手,接過侍女遞過的毛巾,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笑着說道:“沒想到,大燕國的君主果然名不虛傳,翰兒,你還是那麼不肯服輸!”
十三擦着頭上的汗,笑道:“你不也一樣麼?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北宮哈哈大笑,把兩把劍扔給了旁邊的侍從,順勢摟住十三的肩膀,說道:“咱們那麼多年不見了,今天咱們一定要不醉不歸!”
“好!”十三豪爽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