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萱離開仙凡醉,踏上飛劍就朝城外的英雄坡飛去,英雄坡據說是當年東朝大陸一代傳奇人物龍驚天的出生之地,當然,此事是真是假,早已無法考究,如今年的英雄坡已被立爲漢城的諸多大勢力攜手共立爲本城年輕一輩們的試煉之地。
江雅萱出身新漢皇朝四大世家之一的江家,是江氏一族現任族長的嫡系孫女,加上天賦極佳,至今不過四百餘歲,已是天風總院五年級的學生不說,還是天風總院天榜中排名前十的高手,這樣的女子,用一句天子驕女來形容也絲毫不以爲過。
可是,今日在仙凡醉,當着唐炎與文浩這二個年輕一輩翹首面前,江雅萱卻處處被寧小青壓制,出盡洋相,這份憋屈與憤怒,讓她差點就當場掀了桌子,憤起殺人,好在當着文浩與唐炎的面,她還有幾分理智,又知道仙凡醉,不是自己可以爲所欲爲的地方,這纔沒有做出過激行爲。
可她心中的忍耐與憤怒已達到極點,若不找個地方發泄,江雅萱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活活憋死,於是,她來到了英雄坡,在這裡,她可以任意的發泄自己的怒火。
英雄坡是一片佔地有數千公里的山脈,不過這座山脈與一般的地方不一樣,它並非天然形成,則是被諸多力者用強橫的手段塑造出來的試煉之地,裡面有許多被江城各大世家以及天風總院的大能們從四處抓捕過,然後囚禁在此地的妖獸,以供年輕一輩們試煉所用。
江雅萱剛飛入英雄坡的上空,腳下的飛劍立即到了她的手中,化爲一道千丈長虹,狠狠朝下方斬了下去,讓她驚詫莫明的是。一劍下去,下方並未如往常一般,傳來妖獸的嘶吼慘叫聲,似乎她那一劍,斬向了一片虛無,連片浪花都沒能濺起來。
“什麼人在裝神弄鬼?”江雅萱瞪圓了雙目,厲喝一聲。
“小姑娘年紀輕輕,火氣卻這麼大,不好,很不好!”一道優雅柔和的女聲飄進她的耳中。這聲音明明是不贊同的否定語氣,卻有着某種神奇的安撫力量,江雅萱滿心的怒火就在這一道輕柔的聲音中漸漸平息。
“你。你是誰?”江雅萱心中一凜,沉聲問,她必竟不是草胞,發現自己的情緒居然會跟着一道莫明的聲音走,心中立生警惕。
“我是誰。小姑娘就不要管了,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很不喜歡寧小青?”江雅萱的話音剛剛落下,卻見一道朦朧的人影出現離她約有二十米處的空中,只是此人身上籠罩着一層厚厚的煙霧,只能隱約看清那是一條女子的虛影。其它什麼也看不見。
可就這麼一條完全看不清形貌的虛影,卻無端給了江雅萱一種形容不出的絕代風華,她自己也算是不多見的美人。可在這道虛影面子,江雅萱無端覺得自己渺小如地上的塵埃,她十分的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愈是不願意這樣想,這種感覺卻愈是清晰的映現在她的心頭。
“小姑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那道虛影並沒有去管江雅萱心中的掙扎,語氣十分溫柔的又問了一句。
“是!我不喜歡她。我很討厭她,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讓她立即消失!”江雅萱心裡其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可她口中卻已不由自主的答了出來。
相信任誰在心智正常的時候,都不願意讓讓一個莫明其妙的陌生人看穿自己內心的一切,可是如今的江雅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心底已不知不覺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恐懼,她不知道這道虛影是什麼人,只覺得此人的強大已超越了她的認知。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只是和你一樣,也不怎麼喜歡那個叫寧小青的人罷了。”此人似乎能感應江雅萱心中的恐懼,適時出言安撫了一句。
江雅萱頓感自己思緒自由了許多,至少,不會像剛纔一樣,無論她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只能隨着對方的心意答話。
“你需要我幹什麼?”江雅萱定了定神,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懼意,開口問。
“果然是個聰慧的姑娘,不枉我來找你,很簡單,我只需要你幫我送張貼子給她。”虛影的音顯得很愉快,看起來對江雅萱的回覆頗爲滿意。
“貼子?以你的本事,自己想要送份貼子給她再容易不過了,爲什麼要假我之手?”江雅萱滿腹狐疑的問。
“嗯,小姑娘,忘了和你說件事,我不怎麼喜歡別人一直問爲我爲什麼,很多很多年以前,有這樣問的人,最後都在天地間化爲虛無了。”那虛影淡淡的道了一句。
虛影的聲音極淡,極柔和,可以說沒有一絲煙火氣,可江雅萱卻覺得自己的血液在這瞬間已停止了流動,她整個人被一種形容不出的恐懼緊緊包圍。
“傻孩子,我說的是以前,現在很久年不出世了,心腸也軟多了,自然不會對你這麼一個小姑娘怎麼樣,這樣吧,你把這張貼子送到她的手上就行了,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幫我幹活,做爲此事的獎勵,我可以保證讓你進入此次天才天戰的前五十名。”虛影眼看江雅萱恐懼得不能自己,不由出聲安撫。
“好,我願意!只是我想知道,若是寧小青不接這張貼子怎麼辦?”江雅萱終於那種恐懼中掙扎出來,她此時心中對眼前的那道虛影只有敬畏,不敢再出口說出一個質疑的字眼。
“甚好,就是這張貼子,你拿着,記得要親手交給她,至於她不接不接?嗯,你只需要說事關她的師尊,她不會不接的。”
“另外,我再給你一顆丹藥和一枚梭子,丹藥,可以讓你自身的實力在天才戰開始之前再增漲一倍,並不會有任何副作用,至於這枚梭子,如果沒有意外。你不動它,就當成收藏收起來,如果,有需要有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虛影甚是滿意江雅萱的表現,語氣甚是愉悅。
他話音一落,一張黑色燙金的貼子平平朝江雅萱飛了過來,在貼子上方還有一個乳白色的小玉瓶,以及一隻手掌大小般的淡金色的梭子。
江雅萱伸出手掌,貼子穩穩落在她的手上。等她擡頭再望的時候,那道虛影已消失不見,唯有空中一輪彎月。靜靜的掛在蒼穹中,似乎剛在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幻覺。
不說江雅萱,但說寧小青與唐炎,文浩他們喝乾了一壺清風醉,幾人從仙凡醉出業來的時候。都略帶了幾分微微醉意,臨別之際,寧小青問了一句:“唐學長,我想問問,咱們學院選撥賽大概要持續多長時間?”
“第一批的選撥大約在二十天左右,初賽結束後。學院會給學生一個月的休整時間,再進入決賽,二位都通過了初賽。也就是說,在後續的近二個月時間,都沒你們什麼事了。”唐炎道。
“呃,知道了,還有這麼長的休閒時間。喝醉了也不打緊,這傢伙麻煩你們將他送到我們的住宿樓去。無霜,咱們找個地,繼續喝。”寧小青指着已醉成一攤爛泥般的周晉鵬對二人道,接着就朝他們揮了揮手,轉身勾着冷無霜的肩膀,漸行漸遠。
“去哪喝啊!你那壺酒都被喝光了。”冷無霜並不常喝酒,今日不知不覺數了數杯清風醉,她可是比寧青醉得厲害,目光都是迷離的,雙頰嬌豔如火,整個人看起來,再也不復平日的冷若冰霜,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豔色。
“呃,我這喝完了,驢老頭那肯定還有,之前我可是給了它好幾壺的,老驢,你的酒呢,我們找個地方,再喝點。”寧小青道。
“死丫頭,你都喝成這樣了,還想喝!”驢老頭酒量驚人,它目前大概是這些人中最爲清醒的一個了,見到寧小青的模樣,忍不住伸手狠狠在她的頭上敲了一個暴粟。
“老驢,你幹什麼打我啊,我,我難得有機會肆意喝回酒,你還要管着我。”寧小青帶着幾分醉意,伸手撫着被石毛驢敲打過地方,瞪着它不滿的嘟嚷着。
寧小青自己沒有發覺的是,此時此刻,她的神情和聲音,都像是一個在向長輩撒嬌的孩子,石毛驢瞧着這樣的她,卻是無端的覺得心腸一軟,眼眶有些發紅,忍不住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寧小青,並輕拍着她的肩膀,自從寧小青踏入仙緣開始,石毛驢就與她一路相伴。
一晃眼,一百多年就過去了,寧小青的這種小女兒姿態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並不是寧小青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情感,只是環境讓她一直沒有機會展示這樣的一面,青丫頭,這些年,你心裡應該一直都很苦吧,石毛驢心中默默的道。
“老驢,我有沒有告訴你,你,你一直很像我爺爺。”寧小青靠在石毛驢的身上,微瞌着雙目道。
“沒有,我只知道你很沒禮貌,開口閉口都喊我老驢,若是我真像你爺爺,你應該喊我一句驢爺爺纔是。”驢老頭翹了翹二撇鬍須回答。
“喊驢爺爺哪裡有老驢親切啊,哈哈,哎喲,前面怎有個人呢,好像是那位中途跑出去的江小姐呢。”寧小青一手挽着冷無霜,一手挽着石毛驢,卻不想前方突然出來一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她努力睜開眼睛,並用力晃了晃有些沉脹的腦袋。
“不是像,前面站的就是那位江雅萱。”石毛驢接口道。
“江小姐,你在這攔住我可是有什麼事麼?”寧小青目光朦朧的問.
“有人託我帶一張貼子過來給你!”江雅萱手掌一伸,掌心已多了一張黑色燙金的貼子,貼子上佈滿了一圈圈繁雜神秘的紋路,在月色下散發着青幽色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