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爺還真想把你拴在褲腰帶上

“這解藥哀家早已備妥了,就等你想通而已,誰知曉真相竟是你冒名頂替。”太后斷是不會認錯道歉的,她的目光又瞥向風挽裳,笑吟吟地說,“既然你倆都不計前嫌,同生共死了,哀家就再次賜婚於你們,如何?”

風挽裳愕住,轉頭看向顧玦。

看來太后真的是在討好他沒錯了,連賜婚都提了。

顧玦將手上的‘解藥’交給她拿着,順勢握住她的小手,眼中柔情脈脈,“眼下有太多事要忙,相信爺的小挽兒也不急於一時。”

當着太后的面,他如此熾熱地盯着她,還說得這般溫柔惑人,她的臉微微泛紅,微微低頭,淡淡地道,“回太后,九千歲說得是,正事要緊。”

“好,好,好……”太后連說了三個好,大爲欣悅,“那就等一切平定了再說。既然九千歲的事是誤會一場,這醉心坊也理應歸回你管。”

“女人家見識一多就野了,奴才正後悔過去太縱容她了呢。”沒等她拒絕,顧玦已經柔腔慢調地替她回絕了髹。

她低着頭,脣角淺淺上揚。

本來她就是要拒絕的,餘下的日子裡她只想好好陪着他。

“你啊!不過,她確實有本事。”太后無奈一笑,也沒有強留不可。

“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相夫教子,既然無子,就專心伺候好奴才這個夫吧。”顧玦別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笑道。

雖是爲了應付太后所說,但她甚是同意他的說法。

女人的本事確實應該體現在相夫教子上,這是自古以來亙古不變的道理。

若是他們的長悠還活着,也算是圓滿了。

“哀家聽來怎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太后微微挑眉,逗趣地道。

“太后又非一般女人。”顧玦微微扯脣。

太后太后看向風挽裳,目光帶着顧忌。

顧玦瞭然,扭頭看向她,目光柔和,“先到外邊等爺。”

風挽裳毫無異議地點頭,對太后行了退禮,淡然地退出鳳鸞宮的大殿。

太后這下是全心信任他了,接下來要談的話怕是不能讓人隨便聽去的。

也虧得無論是蕭璟棠還是顧玦,都被認爲是太后這邊的人,不然,以太后曾經要她做的事,只怕早已被滅口。

鳳鸞宮外,萬千絕已等在外邊,之前沒一道隨行,似乎是顧玦又交代他去做什麼了。

他看到她,並沒有給好臉色,想來還在怨她讓他的主子陷入那樣的局面。

她走過去,對他微微頷首,“千絕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

“不敢。”萬千絕瞥了她一眼,聲音冷硬。

她看出他不太情願搭理自個,只是淡笑,也沒再多加攀談。

站在鳳鸞宮的廊廡下,她極爲耐心地等了大約一炷香左右,終於看到他從裡邊緩步走出來。

顧玦看到一旁的萬千絕沒好臉色的樣子,微微顰眉,而後,看向她,鳳眸溫柔。

“爺。”風挽裳迎上前,輕喚了聲。

“嗯。”他柔聲輕應,順手攬上她的纖腰,摟着她拾級而下,走出鳳鸞宮。

萬千絕緊跟在身後。

此時,午時已過,太陽當頭照。

外邊的步攆一直在外頭盡職地等候着。

兩人一前一後地坐上步攆,步攆正要起步,他卻忽然擺手,目光徐徐地看向萬千絕。

“你回東廠去處理事務吧,用不着跟了。”

萬千絕不敢置信地擡頭,“督主?”

他一向跟在督主身邊,除了督主回幽府之後,或者是不想他跟的時候……

那眼下是……不想他跟?

他做錯什麼了?

風挽裳也是大爲不解,清眸疑惑地看向他,“爺,還是讓他跟在你身邊爲好。”

多一個人護他,他就少一分危險。

“對主子不敬的人,爺留在身邊作甚!”他冷哼。

只是,對主子不敬?

據她所知,萬千絕,就算打斷他的腿,也絕不會對他不敬啊。

還是,萬千絕也有口不擇言的時候,惹他不悅了?

萬千絕站在那裡,也納悶得很,仔細想了想,又看向紗幔裡,看到主子靠在梳背椅上,修長好看的手輕輕把玩着女子的一綹髮絲,恍然間,他懂了。

輕飄飄的紗幔被微風吹起,他看着步攆裡的女子,抿了抿脣,握劍柄的手緊了緊,毅然單膝跪地,“屬下不該對夫人不敬,請夫人責罰!”

啊?

風挽裳訝然瞠目,萬萬沒想到會扯到自個身上來。

更沒想到,他之所以這般刁難萬千絕,是因爲看到萬千絕對她的態度不太好。

忍不住的,她在心裡偷偷地樂,爲他如此‘伸張正義’。

“爺,你又不是不知曉千絕他的性子,難不成你想看到他同我打得火熱?”

打得火熱?

俊眉蹙起,鳳眸一沉,徐徐看向外邊的萬千絕,“都跟着爺這麼久了,還不知誰纔是最重要的,爺留着添堵嗎?”

萬千絕羞慚地低下頭去。

他知道主子指的不止這件事,應該還有上次他去西涼時所交代自己的任務。

那便是保護好她,結果……

誰纔是最重要的,無疑是說,若有兩支利箭同時射向他們,他也只能救風挽裳。

“爺,你莫要小題大做了。”她輕輕拉扯他的衣袖。

若是所有人都不給她好臉色看,他是不是想要爲她鬧到衆叛親離?

“爺不是留着你受委屈的。”他又冷瞪了眼萬千絕,那本不是該她承受的。

從來就不該,從來啊……

聞言,風挽裳心裡又甜又暖。

原來,是捨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所以才這般不講理。

“爺,真的是你錯怪千絕了,千絕,你說是吧?”她聰明地暗示萬千絕。

萬千絕對上她柔和期待的目光,沉吟半響,配合,“回督主,正如夫人所說。”

顧玦又不悅地眯眸掃了眼過去,擺手,讓人起攆,也等於是不怪萬千絕了。

萬千絕跟在步攆旁,心裡很清楚,從此,必須得敬重她如敬重主子一般。

他只是沒想到都這樣了,督主還能原諒她,並且寵她,疼惜她,更勝以往。

在宮裡粗略地用過午膳後,他便帶着她乘着馬車趕到天都城門外送小曜,以及那個攝政王。

關於他北嶽那個身份的事,在宮裡她不方便問,在馬車上,她問了,他卻只顧着同她耳鬢廝磨。

最後到城外了,他才說等回幽府後,她要問什麼,他都告訴她。

巍峨的天都城門外,道路寬闊,行人如織,車馬如龍。

這是南凌最繁華的都城,也是嚮往着高貴的地方,自是人人想要前來遊玩一番。

而此時,天都城外的茶棚旁停了一輛馬車,整個茶棚都被包下,茶棚外的青衣護衛站如鬆,警戒四周。

裡邊,三人一桌子,是如歌郡主,以及小曜,還有那個貴氣逼人的攝政王。

如歌郡主只是時不時低頭喝茶,沒有最初看到的那樣,膚色暗黃、黝黑,而是白嫩無暇,看來當初是刻意僞裝的,這會,也不再是當初看到的那般悠然自若,似是忌憚旁邊的父親。

是的,父親。

很難想象,那樣年輕的男子竟已有這麼大的女兒。

攝政王端着茶淺啜,眸光時不時看向旁邊的女兒一眼,似是微妙。

倒是小曜,如坐鍼氈,總是回頭看向天都城門。

這不,一見到她來,立即歡喜地起身跑過來。

“姐姐!”

風挽裳從馬車上下來,站定,微微一笑,“小曜。”

風曜看了眼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很想上前拉他姐姐走到一邊說話,可是,有人不容許他如此放肆。

顧玦自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擡眸往他身後的茶棚看了眼,俯首對身邊的人兒,低聲道,“爺過去一下,嗯?”

風挽裳笑着點頭,目送他走過去。

“姐姐,回魂了。”風曜往前一站,阻擋她的視線,嘟囔,“以後還長着呢,還怕看不夠!”

風挽裳心裡微沉,她的以後,不長了。

她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這個異常俊美的弟弟,不知他有沒有發覺,說當男子漢的人,在她這個姐姐面前不知不覺有些孩子氣。

“姐姐,以後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寫信來告訴我!我來帶你走!”風曜還是很不放心留下他姐姐一個人。

她一個人留在天都,無依無靠的,那對父母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沒有孃家撐腰,只有任人欺負的份。

風挽裳不由得失笑,堅定地告訴他,“他不會再讓我受委屈了。”

“姐姐又幫他講話!就你這樣,活該他吃定你!”風曜不滿地說。

她笑着搖搖頭,目光繾綣地往那邊看去,幽幽道,“小曜,一個默默守了你八年的人,你覺得他會捨得讓你傷心嗎?”

風曜愕然,雙目瞪大,“姐姐,你是說他……”守了他的姐姐八年?!

怎麼可能!

那個行事鬼魅、殘佞的太監,怎麼可能暗中守了姐姐八年?

“是姐姐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她遺憾地淺笑。

“原來……既然如此,想必那個採悠閣也是他爲姐姐所建了。”風曜點點頭。

如果說他方纔對那個太監還心存芥蒂,那此刻,全都折服了,更慶幸,姐姐在苦苦找他的同時,也有人在默默守護她。

只是,既然如此,爲何還讓姐姐和蕭璟棠有那麼一段?讓那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傷他姐姐。

難不成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是太監,配不上姐姐?給不了姐姐幸福?

風挽裳怔住,這個她倒沒想過。

是這樣嗎?

採悠閣當真如小曜當初所說,是依她的性子所建?

原本沒有采悠閣的幽府,因爲她才存在的?

也許,她真的該問問他。

她又擡頭看向那邊正侃侃而談的兩個男人,旁邊的如歌完全不用迴避,只是時而替他們倒茶。

她忽然想起小曜這次幫的忙,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小曜,你老實跟姐姐說,你是否答應那攝政王什麼了?”

風曜低頭,沒臉說。

風挽裳着急,又剛好看到顧玦起身,似乎已經談完,護弟心切,她快步走過去。

“姐姐!”風曜擔心地在身後喊。

顧玦徐徐回過身去瞧,看到那張恬靜柔美的臉難得的氣勢洶洶,他饒有興味地瞧着。

風挽裳對上他興味的眸,秀眉微微擰起,“爺,你們可是談完了?”先行問清楚。

“談完了。”他點頭。

確定不會打擾他談事,她上前一步,直接看向還坐在位子上的攝政王,“請恕我冒昧打擾,不知攝政王要我弟弟小曜做什麼?”

攝政王冷冷擡起頭來,眸光沒看她,倒是直接看向她後面的小曜,“無豔如何跟你說的?”

他即便沒正視她,氣勢也是凜冽逼人。

“他就是說不出口,所以我纔來問的你。不管先前小曜答應了你什麼,我都希望作廢。”她直接說出心裡話。

顧玦上前拉她坐下,又坐回原先的位子上,對她照顧有加,卻也置身事外的樣子。

“作廢?聽說你懂得經商,你見過哪個買賣交易可以使用到一半就停止的?”攝政王沉聲道。

“可小曜是人,不是可以隨意買賣的物品!”他這樣的回答實在很難叫人平心靜氣。

“嗯,你說得對,不是賣,是送。”攝政王點點頭。

“你……”風挽裳氣結,求救地看向旁邊的男人。

這時,那攝政王又幽幽地說話了,“當年就是他將無豔送給本王的。”

這無疑是在她心頭打了一棍,冒出一個坎來。

這確實是事實,卻也是給過小曜選擇的,也不能怪他。

若當初小曜沒選這條路,而是當了太監,也許早已死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也沒有他們姐弟倆的重逢之日。

真的不能怪他。

顧玦俊臉卻是沉了,鳳眸凌冽地瞪向那攝政王。

攝政王放下茶盞,看向無豔,“無豔,你自個說,還是本王說?”

風雅愕然擡頭,只覺得沒臉見人,尤其看到姐姐期待的目光,他更覺得難以承受,轉身拋開。

“小曜!”風挽裳擔心地喊,想追上去,卻被顧玦拉住。

“讓他一個人靜靜。”他說。

她只好按捺着坐回去,重新看向攝政王尋找答案。

攝政王遞給旁邊的如歌一個眼神,如歌便起身往風曜走開的方向走去。

“看來他沒同你說。”攝政王看了眼顧玦,忽然道。

她不解,看向顧玦。

但是,顧玦也沒有回答她,只是讓她聽對面的人說。

“當年,他將無豔送給本王之前就已經對本王瞭如指掌,包括本王好男色的真假。”

好男色的真假?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假的?若真的是假的,那小曜爲何還是會被……

“這個怪,只能怪無豔太倒黴,居然碰上他。”

他?

是誰?

風挽裳越聽越亂,可是,那攝政王卻不再爲她解惑,而是起身道,“也只有那一次,以後也絕不會再有。無豔答應了要成爲本王的人,本王自然要帶他回去。”

後面那句話聽着叫人很難不想到那上邊去,她着急得也跟着起身,“我不准你再糟蹋小曜,小曜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他要過的是正常的生活,正常的人生,而不是同你這樣的人在一塊!”

那攝政王只是嗤笑,看向顧玦,“剩下的,他也知道,你問他吧。”

“……”風挽裳愕然看向顧玦。

攝政王又對他說,“既然他而今什麼都不是了,用不着特地排斥北嶽。”

他?

指誰?

風挽裳覺得自己滿腦子的疑問,無人能幫她解答。

但是,知道這攝政王一定要小曜回去不是因爲那種事,她就放心了。

什麼叫做成爲他的人,也難怪小曜會誤會,難以啓齒。

最後,再依依不捨,姐弟倆還是不得不分開。

隊伍緩緩啓程,風曜牽着馬走在最後,腳步放得很慢很慢,心裡扭捏了好久,終於在翻身上馬後,回頭,對顧玦板着臉,“你要好好照顧我姐姐,我會努力讓她這個孃家變得強大,讓她依靠的。”

“盡說胡話。”風挽裳無奈輕笑,倒像是小孩子說的話。

“姐姐,我是認真的。”風曜很認真地表明自己是認真的。

“好了,馬車要走遠了,快跟上去吧。”看了眼前邊已經緩緩而行的隊伍,她柔柔地催他上路。

風曜依依不捨地看了眼姐姐,調轉馬頭,離開前,忽然又回頭喊了聲,“姐夫!”

尾音還沒完全消失,他已經尷尬得揚鞭,絕塵而去。

顧玦微眯起眼,看着坐在高頭大馬上遠去的少年,笑了,欣慰的笑。

“爺,小曜剛剛……”是喊他姐夫嗎?還是她聽錯了?

“還好,你弟弟不像你這麼蠢。”他低頭看她,輕笑,鳳眸裡也閃着欣然接受的喜悅。

她欣喜,“我還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喊了。”

她知道小曜那聲‘姐夫’是表示他願意打心底接納顧玦了,不會再有任何怨恨了,也知道那是他對她的祝福。

“他要喊,爺還不一定應。”他輕哼,摟着她回馬車上去。

“……”

上了馬車後,她迫不及待地問,“爺,那攝政王說你知道一切,能否告訴我?”

馬車裡,長凳收起,空出足夠大的空間,上頭鋪着柔軟的地毯,可供人坐或臥。

他靠着車壁席地而坐,伸手將她拉到懷裡,擁着她,溫軟在懷,一顆心很是踏實。

“那個攝政王啊……”

他抱着她,娓娓道來,她聽得震驚不已。

原來北嶽真正正好男色的不是攝政王,而是去年剛死去的帝王,而這攝政王只是一個幌子,就好比太后讓顧玦背盡一切黑鍋一樣,好男色的是那個帝王,攝政王只不過給他做遮掩。

不得不說,他們兩人身上發生的事有點兒相似,所以才那麼快達成共識。

他還說,他當初敢將小曜當做男寵賣給當時還是東王的攝政王,因爲知曉那個男人並非好男色,即便是揹負男寵之罵名,也不會當真那樣丟了……清白。

只是,誰也沒料到,一個夜黑風高的夜裡,那個帝王突襲東王府,正好看到小曜,於是,悲劇發生。

一個好男色的帝王,只能讓自己的弟弟幫忙養着男寵,供他消遣玩樂,突然間見到小曜驚爲天人的容貌,試問,小曜如何逃得掉。

原來,發生在小曜身上的遠比想象中的還要不堪。

也不知他知道與否?

原來,真的不是他的錯,錯只錯在,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那樣發生。

“爺當初爲何不解釋?”任她那樣誤會他,怪他,甚至恨他。

“解釋什麼,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就是這樣,只要是他覺得認爲是自己的責任的,絕不推卸,也不辯駁,只是默默地承擔着。

“那是爺覺得沒必要,可是有時候,一個解釋可以讓人少走些彎路,就好比我們,兜兜轉轉,這才真正在一起。而且,解釋可以讓對方舒服些。”她悄悄瞥了他一眼,後面說得很小聲。

忽然,她的衣襟被輕輕扯開,她低呼,伸手抓住,“爺要做什麼?”

“解衣裳。”他很認真地回答,然後低聲問,“爺解釋了,舒服嗎?”

她臉色刷紅,他居然這樣來理解她的話!

“爺,別……你在宮裡說過,有問必答的。”她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爺說的是回府後。”他低笑,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後頸,聲音曖昧得酥骨。

“爺……”

她伸手去阻止,可是她哪裡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被他得逞了。

一路上,她軟在他懷裡,暈乎乎的,完全忘記自己想要問什麼了。

直到馬車停下,直到低柔的輕笑響起,她才緩緩睜開雙眸,雙頰紅撲撲的。

對上他含笑的鳳眸,臉頰又是一陣發燙,低頭拉了下被他扯亂的衣裳。

熟悉的河風氣息,她知道,馬車已經停在幽府門外了。

他伸手幫她,她惱得一手拍開,迅速整理好衣裳,又摸了摸頭髮有沒有亂,這才放心,讓到邊上,讓他先出去。

他卻是一動不動。

她蹙眉,“爺,不下車嗎?”

他笑,傾身靠近她,把歪了的簪子重新幫她插好,“爺也想同你回房好好溫存溫存,可惜……爺天生勞碌命。”

“可是……”她擔心地看着他的身子。

“擔心爺身子不好?要不,爺今夜證明給你看?”他笑得眉眼全開。

她羞惱一瞪,“正事要緊,爺去忙吧。”

說着,推開他,起身要下車。

他卻又一把將她拉回懷裡,緊緊抱住,“小挽兒,爺還真想把你拴在褲腰帶上。”

風挽裳沒有掙扎,也緊緊回抱住他。

這種感覺,她懂。

好不容易逃出鬼門關,她也想好好抱抱他,好好說說話,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就那樣靜靜地安撫彼此受驚的心。

可是,不行。

撐過了這一關,接下來纔是最關鍵的時刻。

她怎能任性地去絆住他的腳步,絆住他苦撐多年的大計。

即使她再想他陪着,也不能。

輕輕退開他的懷抱,溫柔淺笑,“爺放心去吧,我等你回來。”

“嗯?不會又跑掉?”他挑眉,開始翻舊賬。

她羞慚,“絕對不會了。”只差沒舉手發誓。

他低笑,擡手撫過她的臉,“還是這麼蠢。”

不欺負她,欺負誰。

“還好爺方纔做的,也夠爺回味半天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輕聲呢喃。

她怔了下,頓時臉蛋通紅,趕緊推開他,撩開車簾出去,要不然真的羞不欲生了。

看着那像小兔子一樣逃離的身影,馬車裡的男子笑得很開懷,也很溫柔。

幽府的禁軍和緝異衛早已撤得一乾二淨了,站在府門外恭迎的霍靖,一看到主母回來,立即上前伺候。

風挽裳站定後,放下裙襬,擡頭,就看到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撩起車簾,鳳眸凝視着她,半響,吩咐霍靖,“好好伺候着。”

“奴才明白。”霍靖躬身迴應。

他又看向她,“等爺回來用晚膳。”

“好,我會做爺愛吃的菜,這次,希望爺別再浪費了。”她笑道。

“確實,便宜某人了。”他輕笑,放下車簾,眼神還與她對視,直到車簾徹底阻斷兩人膠着的目光。

馬車調轉,離去。

她站在那裡一直目送,直到消失不見,心裡隱隱有些落寞。

不止今日忙,接下來只怕會更忙。

這兩日雖然很危險,讓人惶惶不安,卻也是他們能時刻相伴的時候。

“夫人,您別擔心,一切都雨過天晴了,未來日子還長着呢。”霍靖看出她心情落寞,便笑着安慰。

是的,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過了這一關,相信再也沒什麼能難倒他們家的爺了。

可是……

“夫人,爺當真不是族長和族長夫人的孩子嗎?”消息傳來的時候,他真的嚇傻了。

原本還未弄清怎麼多出來一位小姐,突然又說爺不是二十一年前的那個少爺?

風挽裳收回視線,看了看霍靖,又看了看四周,道,“進府再說。”

“是。”霍靖恭敬地點頭,隨她一道入府。

府裡,所有人都在忙碌,忙着收拾被禁軍緝異衛弄得烏煙瘴氣的幽府,他們的家。

瞧見主母回來,個個喜笑顏開地行禮恭迎。

她一一頷首而過,走到後花園,走在環湖邊上,她才停下腳步,回答霍靖方纔的話。

“霍總管,他是不是琅琊族的,很重要嗎?”

“奴才不是那個意思。”霍靖突然纔想到自己問的有多傷人。

“他這些年爲大家所做的,大家有目共睹,這次還險些搭上性命,難道,你們會因爲他不是,就不要他們當你們的爺了?”若真是這樣,她替他感到不值呢。

但她知道,他們不會的。

霍靖突然雙膝一彎,跪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她趕緊伸手去扶,但是,他拒絕起來,一張佈滿滄桑的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夫人,奴才錯了,奴才不該那樣問。府裡的人,哪一個不是爺在夾縫中救回來的?若說他殺十個才能救我們一個,也不爲過。我們又怎會那樣想,更別提那樣做了,連想都覺得禽獸不如。”

“霍總管,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先起來。”風挽裳再次彎腰去扶,她沒想到他會如此激動,她似乎把話說重了。

霍靖還是搖頭,“這些年來,爺從不擔心有人會跑出去泄密,因爲他相信大夥,就如同大夥依賴他活着一樣,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守護神,大家能做的也就是守口如瓶,不給爺製造麻煩,當他回府的時候盡心盡力地照顧他,而不只是因爲怕爺才那樣做。”

所以,正因爲看得出來他對她的與衆不同,他們纔會愛屋及烏,一次次那麼包容她的過錯嗎?

“是我錯怪您了,您先起來可好?”風挽裳再次伸手去扶他,他跪着,她也一直陪着彎腰。

“唉!讓夫人見笑了。”霍靖抹了抹眼角的老淚,終於願意起身,“奴才也不是說您說錯了,奴才只是想說,奴才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有人是那個意思。奴才只是因爲伺候過小時候的爺,便問了下。”

“原來如此,真對不住,是我過激,失言了。”她誠心地道歉。

“奴才也沒有要怪夫人的意思。”霍靖又慌了神色。

她輕笑,“好了,咱們就別解釋來解釋去的了,總歸都是爲爺好就是了。”

霍靖也不禁笑了,看到她眉眼間已褪去那時候所看到的冷漠,恢復當初的溫柔婉約,心裡更加欣慰了。

說到底,傷得最深、最重的還是她啊。

……

暮色朦朧,掌燈時分。

華美的馬車緩緩回到幽府。

馬車裡的男子不等人來掀車簾,甚至是不等馬車停穩,就已自個掀開車簾,輕身躍下馬車,三步並作兩步,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牽腸掛肚一整日的人兒。

若換做平時,霍靖他們可能還笑得出來,畢竟難得見到他們的爺如此……可愛的一面。

但是,此刻,他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更別提笑了。

頎長的身影邁入高高的門檻,大步流星地往採悠閣方向走去。

“爺……”霍靖邁着蒼老的步伐跟在後頭喊。

場景很熟悉,這語氣也很熟悉……

顧玦赫然停下腳步,臉色丕變,回身,鳳眸銳利逼人,“別又跟爺說,她出事了!”

聲音都有些咬牙切齒,怒氣勃發的前奏。

霍靖深深躬身,低頭,一把老骨頭微微顫抖着,“回爺,夫人她,被人擄走了!”

話落,不出意外的,胸前衣襟被揪起,“你再說一遍!”

陰柔的嗓音冷得有如刀刃削過肌膚,聽得叫人毛骨悚然。

“爺放心,夫人是在府裡被擄走的。那人的人來過,大傢伙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要擄走夫人,等察覺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請爺責罰!”霍靖率人跪下。

上次就是因爲知曉是那人的人,也因爲沒完全接納,才做睜眼瞎讓他們綁走她,後來爺直接翻臉,那比任何責罰都來得可怕。

而今,夫人對爺是那麼重要,兩人又好不容易心意相通,好不容易攜手度過難關,卻又發生這等事,他們真是該死啊!

“該死的!”

隨着一聲冷笑,他們只覺眼前一花,身影如疾風晃過,消失在府門口,只留下徐徐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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