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宸戔離去,留了手頭全部的兵權給雲止。也就是說,雲止可以調動宮宸戔手下的所有兵馬。
雲止意外,似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牢牢握在手中的兵符,卻又讓雲止不得不相信:那一個人真的將自己手頭的權利交給了她。
宮宸戔!一時間,腦海中清晰的劃過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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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硝煙,戰火連天,捷報連連。雲止一邊全心對付三國,一邊靜等宮宸戔的消息。
時間,如指尖的流沙,飛速流逝。一個月後,失去了一切音訊的宮宸戔,並沒有回來,他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而同時,雲止通過給自己把脈,也知道了自己並沒有懷孕。儘管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但是,宮宸戔那一日的那一句話,卻始終留在她心底。她其實,是想爲他生一個孩子的。
不過,這種事,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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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雲止坐在‘東洳城’、燈火通明的縣衙大廳內。
原本佔據‘東洳城’、閉門嚴守的北堂國,如今已撤離到了東清國的邊境‘東華城’。
雲止翻看着各地傳回來的捷報,心情不錯。其實,東清國的國力,並不亞於任何一國,儘管東清國先前的皇帝東申澤常年沉迷女色、不理朝政。
“左相,楚世子他受傷了。”忽然,一侍衛快步來到大廳,屈膝稟告。
雲止聞言,擡頭望去。‘颶風嶺’一戰,‘西楚國’損失慘重。之後,她便留了六萬兵馬給楚玄裔,讓楚玄裔留下來對付西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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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颶風嶺’上,火光明亮的大帳內。
連夜趕來的雲止,一眼便看到了木榻上那一個面色蒼白之人。
正在爲楚玄裔包紮傷口的軍醫,見到雲止到來,立即起身就要給雲止行禮,但被雲止打斷。
雲止示意軍醫無需多禮。之後,走過去,在榻沿落座,親自爲楚玄裔把了把脈。
楚玄裔的身體,本就羸弱。此次一箭,雖未傷要害,卻也是九死一生。
楚玄裔半坐着,後背倚靠着身後的枕頭。對雲止虛弱淺笑道,“我沒事,多謝左相的關心。”
雲止頷首,收回手。然後,去到一旁落座,命軍醫繼續爲楚玄裔包紮。這一個月來,多虧了楚玄裔拖住後方的西楚國兵馬,她纔可以無任何後顧之憂的對付‘北堂國’與‘南靈國’。可以說,若沒有楚玄裔,就不會有眼下如此的順利。
軍醫爲楚玄裔抱紮好後,安靜的退了下去。
“左相,其實你沒必要親自前來。”楚玄裔說着,忍不住低頭輕微喘息了一下。
雲止端着侍衛剛剛送上來的茶盞,慢條斯理的品着。對於楚玄裔的話,淺淺一笑,“楚世子受傷,本相自然擔心的很。如若不來,如何能放心?”
楚玄裔聽着,擡頭望了一眼雲止。幾聲抑制不住的咳嗽,不覺輕輕溢出。
“楚世子,接下來,你且好好休息。至於西楚國那邊,就暫先放着吧。”雲止對上楚玄裔的目光,再次淺淺一笑。眸中,劃過一抹意味悠遠的自信。眼下,西楚國可謂是孤立無援了。任那齊文靜有通天的本領,到此也該束手無策了。
楚玄裔有些不解,“左相……”
“楚世子,好好休息。”雲止打斷楚玄裔,似乎,並不想透露。
楚玄裔見此,微微沉默了一下後,對着雲止點了點頭。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不過。
雲止在楚玄裔點頭之際,放下茶盞起身離去。到了此時此刻,當然已知當日那兩個人的真實身份。楚飛揚?楚飛凌?不不,或許該叫他們……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再見了。屆時,倒是可以好好的‘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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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
雲止除了加派兵馬困住‘西楚國’外,便集中兵力對付‘北堂國’與‘南靈國’。
西楚國被困,身陷險境。前無進路、後無退路。遠在西楚國皇城的西楚帝,得知消息後,自然擔心。而擔心之餘,當然便是考慮應對之策。
北堂國的兵馬,一步步後退,三個月後,已是徹底退回了北堂國。
剩下的南靈國,不過已是困獸之鬥,亦不足爲懼。雲止用被囚的幾名大將爲挾,引敵深入,欲一舉殲滅。
然,最終,卻是事與願違。南靈國殘留的大軍,一夕間衝出重圍,逃入深山之中,便再無了消息。至於南靈國的那幾員大將,則在轉身之際,被人鬼使神差的救走。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只有一個人。武功之高,竟是入十萬大軍營地若無人之境。
雲止意外、震驚。可以說,這是自雲止出師以來,第一次如此慘敗。儘管,南靈國大軍乃是潰敗逃離,東清國屬於勝利一方。
事後,雲止加派兵馬,大規模搜山,勢要一具滅了南靈國的兵力。
半個月後,在羣山的另一面,東清國的邊境偏遠之地,一座座的村莊被屠,雞犬不留。所有的屍體,直到發出腐臭才被人發覺。
雲止得知消息後,親自趕往。入眼的一切,令雲止憤怒難當。
難怪自南靈國的兵馬自進山後,便再無任何消息。原來,他們早已出了山。之所以沒傳出任何消息,是因爲屠殺了所有見到過他們之人。所過之村莊,更是老弱婦孺一個不留,殺了之後將屍體藏入地窖。
而此時的‘南靈國’所有兵馬,已盡數撤回了‘南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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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消息傳開,別說是東清國,就連全天下都震驚了。可以說,近百年來,從未發生過此類惡行。
雲止實難嚥這一口氣,原本在‘對付完了南靈國後、再反過來對付西楚國’的計劃,臨時更改。南靈國若不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絕不善罷甘休。三萬大軍留下,鎮壓西楚國殘留大軍。七萬兵馬嚴守東清國邊境,防止潰敗的北堂國再借機反擊。剩下的二十萬大軍,直搗南靈國。
雲止親自領兵,過關斬將,攻城略地,僅一個月的時間,連奪南靈國十數座城池。
南靈國內,漸漸的,開始人心惶惶。南靈國的朝堂,一片凝沉,竟沒有一個人敢主動站出來、願領兵掛帥。
只是,在這一片危急之中,南靈帝卻是穩坐泰山。那高高在上、冷眼觀天下的鎮定與運籌,讓人懷疑他到底是真的不爲所懼,還是……另有原因?
……
東清國的二十萬大軍,士氣如虹。一路下來,傷亡竟不到兩萬。
南淵城,南靈國的一座天塞要地。一旦攻破此城,那一舉直搗南靈國皇城,將不再是不可能。
這一日,東清國的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的包圍了南淵城。雲止親自上陣觀看,心中的那一團怒火,即便過去一月有餘,亦未有半分熄滅。那入眼的被屠村莊,那一具具老弱婦孺的屍體,還歷歷在目。
楚玄裔的身體,已漸漸轉好,策馬在雲止身側。
這一路行來,兩個人,似乎越走越近。不過,在雲止心中,對楚玄裔一直都只是欣賞而已。
“南淵城,易守難攻。另外,士兵們日以繼夜的攻城,一路以來都未曾有好好的休息休息,恐是任何人也支撐不住。左相,不如且從長計議,如何?”楚玄裔觀看了一會兒後,對着雲止開口。
雲止當然明白這一點,順着楚玄裔的話點了點頭。
原本,她只是想驅逐三國的兵馬便罷,並未想過攻打任何一國。但,這南靈國着實可惡。
是夜,雲止獨自一個人在大帳內翻看各地傳回來的消息。都快有半年的時間了,也不知那宮宸戔到底去了哪裡?爲何,他就不給她來一點消息?他難道不知道,她會爲他擔心嗎?又或者,他出了麻煩、出了事?不斷派出去查探的影衛,也一直未傳回來任何消息。
“左相,聖旨到!”忽然,就在這時,一聲稟告聲突兀的響起。
帳內的雲止,頓時回過神來。一邊起身,一邊吩咐外面的侍衛讓前來傳旨的人進來。心中疑惑,東方卜在這個時候會對自己下什麼聖旨?
前來傳旨的人,乃是一侍衛,雲止之前並未見過,但想來應是東方卜的親信。
侍衛進來後,在帳內正中央、雲止的面前站定腳步。然後,直接打開手中那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便一字一句大聲宣讀了起來。
內容,無外乎一些賞賜。
雲止拱手聽着,心下清楚的知道,一切絕非如此簡單。
果不出雲止所料,在侍衛宣讀完聖旨,雲止接過之際,侍衛用眼神示意雲止屏退所有人。
之後,待帳內只有雲止與侍衛兩個人時,侍衛竟衣袖下的一封信函遞給了雲止,小聲鄭重說道,“左相,皇上的意思是,是要你立即撤兵。”
雲止聞言,皺了皺眉後,面無表情的打開手中的信函。
白字黑字,裡面的內容,雲止越往下看,眉宇便皺得越深。東方卜竟嚴令她退兵。他說,南靈帝已派人送了求和書給他,他已答應。現在,就等着她撤兵、退出南靈國。
雲止知道,對東方卜而言,宮宸戔纔是他的心腹大患。對付宮宸戔,他勢在必行。眼下這個時候,南靈國已兵敗如山倒,如此好的機會東方卜竟然要放棄,那麼,只有一個解釋,放棄此次機會對他會更有利。而唯一的有利便是,對付宮宸戔。
難道,東方卜與南靈帝之間,已達成了什麼交易?對付宮宸戔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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