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刑之下,三炮與豹哥決裂,三炮看出了豹哥爲了將功贖罪,不惜犧牲兄弟的醜惡嘴臉,知道自己一旦屈打成招,就會被毫不客氣地砍掉腦袋。?若看小說網這幾天的曲折經歷讓三炮悲喜交織,就像玩蹦極一樣,心情大起大落,終於完全絕望了。如果說才被肖瀟抓住的時候,他還能硬撐着裝作視死如歸,高喊着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拒不交代任何有用的信息,那麼現在他只想跟豹哥同歸於盡,甚至出賣將軍也在所不惜。在這些毒梟心裡,人命薄如紙,所謂的兄弟義氣都是扯淡!
絕望的三炮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騙取一個看守的信任,利用上廁所的機會偷走了他的手機。三炮在追隨豹哥之前曾經是個小偷,手法高明做下了不少大案子,後來發現販毒賺錢更快,才改了行。小偷小摸即使在黑道上也是不入流的,尤其是在刀尖舔血的毒販子面前,如果說自己曾經是個賊,會遭到大家的鄙視,所以三炮對那段經歷諱莫如深,也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這手絕活。雞鳴狗盜的招數往往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能發揮關鍵作用,三炮偷來手機之後,藏在後腰上。看守他的人把他綁好以後,他蜷縮在牆角,偷偷打開手機,撥打了110報警電話。這是三炮這輩子 第 136 章 重兵把棚戶區團團圍住,並且悄悄地疏散了附近的居民,當豹哥等人發現被包圍的時候,連抓人質的機會都沒有了。
“怎麼來的這麼快!一點徵兆都沒有!”豹哥咬牙切齒地往槍裡壓子彈,“弟兄們,咱們幹這行的,被抓住就是一個死,投降和頑抗沒有區別,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如果僥倖能衝出去,別忘了逢年過節給留在這兒的弟兄燒幾個紙錢!”
跟着豹哥這八個人都是亡命悍匪,根本就沒打算繳槍投降,紛紛佔據有利地形,準備負隅頑抗。
隨着嶽文峰一聲令下,總攻開始了,濱南市公安局的人只負責清理外圍和疏散羣衆,主攻的是嶽文峰調來的省特警隊,還有駐防在濱南市的武警部隊。
戰鬥持續時間並不長,嶽文峰並沒有從正面強攻,而是找來一輛拆遷用的重型機械,突然出現在房子側面,幾下就把八面透風的老房子給推倒了,彈藥充足的匪徒被結結實實地壓在下面。豹哥覺得這一仗打得特別憋屈,一個警察都沒打着,房子就塌了,自己非但沒有趁亂逃出去,而且雙腿都被房樑砸斷,腦袋上也被砸了一下,血肉模糊。雲南來的八個人,當場死了三個,餘下五人也受了輕重不等的傷,他們的共同特點是,無一例外被砸出腦震盪。
如果說這一仗有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三炮逃跑了,他在報警之後,就思考着該如何逃跑,偷偷解開了綁繩。豹哥發現被包圍以後,召集八個雲南人商量頑抗到底的事情,三炮趁着這個機會,藏進了這間房子的地窖。東北棚戶區裡有很多人家都挖地窖,用於儲藏過冬的蔬菜。豹哥佔據的是一間沒人居住的空房子,三炮進來就發現了這個隱蔽的地窖,於是掙脫綁繩就跳了進去。
房子倒塌以後,武警戰士在廢墟上尋找活人,一個雲南人交代,首領是豹哥,帶着八個人,於是情報就是九個人,活着的和砸死的加在一起,數目剛好對上。
警察撤離以後,三炮才小心翼翼地從地窖裡爬了出來,摸進一家廚房偷了幾個饅頭,慌不擇路地躲進莊稼地。
嶽文峰不傷一人剿滅了以豹哥爲首的武裝團伙,把幾個重傷員送進醫院,突擊審訊了幾個雲南人,才知道三炮僥倖逃生。直到第二天下午,雙腿粉碎性骨折,身上多處受傷,失血過多的豹哥才清醒過來,可以接受審訊,但因爲頭部受傷,思維有些混亂,說話斷斷續續,分析了半天才聽懂了大概,確認了刺殺肖子峰,開槍打傷劉巖,並且槍殺一名刑警的殺手正是紫血堂的海東青,豹哥猜測海東青目前還在濱南市,因爲他腹部受傷,而且找不到蛇頭,沒有逃出去的途徑。
再說擒獲豹哥當晚,興奮的肖瀟去醫院陪劉巖,當然是等肖冬雨與劉巖在病房裡共進晚餐之後,她纔敢露面,這還多虧了楊曉靜費盡心思地把肖冬雨騙回家。楊曉靜在做這件事的時候無比自責,絕對愧對自己的女兒,但如果不這麼做,又不忍心看見肖瀟在樓下焦急徘徊的樣子,這種抉擇的滋味簡直比死都難受。
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目送肖冬雨離開,肖瀟這才做賊一樣溜進了劉巖的病房。因爲劉巖剛剛做過接骨手術,那些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高強度遊戲是必須避免的,所以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聊天,說起了海東青來過的事情。
聽說殺手下午來過,肖瀟嚇得險些跳起來,在劉巖渾身上下這裡摸摸,那裡捏捏,確信沒有新的傷,才放下心來,耐心地聽劉巖把故事講完。
和劉巖預想的一樣,肖瀟聽了之後也十分震驚,在法律尚不健全的年代,某些偏遠山村,因爲老百姓的矇昧無知,確實有惡人沆瀣一氣魚肉鄉里的事情,想不到海燕竟然是一個苦水裡泡大的受害者。
自從肖瀟開始對劉巖感到好奇,就默默地關注他的生活點滴,在劉巖的生活空間裡,能夠走進去的朋友並不多,海燕絕對算是其中之一,雖然不是經常聯繫,但是屬於肝膽相照那種,尤其是劉巖落難的時候,那些酒肉朋友唯恐避之不及,唯有海燕到處打聽消息,雖然能力有限,卻能盡力而爲,就憑這一點,肖瀟就把她當成朋友。
現在肖瀟很苦惱,海東青殺死周老大,其情可憫,不過殺死周老大的老婆孩子,就有些喪心病狂了,更何況以後走上職業殺手這條不歸路,這次把槍口對準肖子峰,儘管是豹哥的計策,但打在劉巖身上的子彈那是實實在在的,還有同事的性命,一個鮮活的生命隨着子彈變成冰冷的屍體。肖瀟和同事們去看望了死者家屬,一張革命烈士的證書和那筆撫卹金就能抵得上一個男人嗎?那是家裡的頂樑柱,撐起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個家!海東青在紫血堂這麼多年,一手造成了多少這樣的慘案!罪惡早已罄竹難書了!肖瀟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同海東青的做法,儘管他有過那麼多悲傷的往事,但如果遇上,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給他戴上手銬。
劉巖並沒有試圖說服肖瀟,他的心裡也是有善惡觀念的,就算自己的槍傷可以不在乎,但那個刑警就死在自己的眼前,怎麼能夠不在乎呢?
“海燕知道她哥哥的事情嗎?”肖瀟有些艱難地問道。
劉巖緩緩點了點頭:“就在今天上午,海燕給我送雞湯的時候,海東青來過,正說着話,你來了,海東青才離開的,後來你接到通知去圍剿豹哥,海東青又折了回來,給我講了那個故事。”
肖瀟很頭疼地按着太陽穴:“這就麻煩了,海東青罪無可恕,是國際刑警組織通緝了好多年的重犯,只要落網沒有任何轉機,如果海燕不知道這件事,我們可以永遠瞞住她,問題是她已經知道了,如果眼睜睜地看着親哥哥被槍斃,失去最後一個親人,恐怕會受不了,她已經太可憐了,唉……”
劉巖也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說道:“我也是苦思冥想沒有辦法,對了,咱們兩個亂開玩笑被海東青聽見了,他以爲和海燕是我的女朋友,又看見商浩和海燕在一起,就認爲商浩是第三者,說要在臨走之前殺掉商浩,所以我纔給你打了那個電話。”
肖瀟突然站起身:“糟糕!豹哥被捕的消息傳出去,戒嚴的警力就會有鬆懈,海東青一定會抓住這個時機逃離濱南市,如果他打算在離開之前殺掉商浩,多半就會選在今晚!”
肖瀟不想看到同事犧牲,儘管憐憫海家兄妹的遭遇,但仍然把這個情況彙報給嶽文峰。嶽文峰立即來到劉巖的病房,當面詢問了幾個問題,讓肖瀟立即聯繫商浩,想不到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作爲一名刑警,手機應該24小時開機,而且不得離身,商浩一定是出事了。”肖瀟焦急地說道。
又過了一會兒,去商浩家裡查看的同事傳回消息,商浩家裡沒人,破門而入發現房間裡很規整,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商浩沒有回來過。
幾個人想不出所以然的時候,劉巖的手機突然響了,裡面傳來海燕焦急的聲音:“劉巖,你快想想辦法,我哥要殺商浩,他把商浩帶走了!”
肖瀟和張海林帶着二十多名刑警火速來到夜巴黎,今天酒吧沒有營業,海燕見到肖瀟驚慌失措,什麼也不肯說,任憑肖瀟如何詢問,就是一言不發。
與此同時,海東青帶着萎靡不振的商浩突然出現在劉巖的病房裡。
“海哥,你快放了商浩,他是無辜的。”劉巖見商浩還活着,微微放心下來。
海東青的表情很冷峻:“海燕說她喜歡商浩,還說跟你只是普通朋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劉巖苦笑着說道:“自始至終你也不肯相信我說的話,上小學的時候,海燕突然轉到我們班,我倆就認識了,她說她是從外地搬來的。那時候她性格很孤僻,不肯和同學們來往,偏巧我們是同桌,能說幾句話。後來上了初中,我們還是同班,高中仍然是同班,慢慢變成了朋友,她也慢慢開朗起來,在班裡比誰都活躍。你妹妹沒有騙你,我是海燕最好的朋友,甚至野營的時候睡在一個帳篷裡都不用彼此設防,但不是她的男朋友。今天上午海燕來看望我,提起過商浩,似乎對他很有好感,事情就是這樣的,這回你信了嗎?”
海東青緩緩擡起槍口,對準了劉巖,陰沉沉地說道:“既然你不是我的妹夫,我還留着你幹什麼?”
別說劉巖手術後行動不便,即使是在最佳狀態下也躲不開海東青的神槍,面對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劉巖知道求饒毫無作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海哥,你根本就不應該回來,不應該撕開海燕的傷疤,你讓她知道你還活着,卻整天過着血腥的生活,你以爲是在爲她好嗎?不管你是殺了商浩,還是殺了我,你覺得海燕會感謝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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