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是何年

我覺得自己還真的有些八婆,有些矛盾,忽而這麼想,忽而那麼想,在這件事上,還真是少了以前那中爽爽快快的脾氣了。

有些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很灑脫,他不就是康熙朝的四阿哥嗎?不就是被穿越作者捧紅的胤禛嗎?想來當年癡迷的那個人,始終是經過那些作者們想象和提煉出來的,我是現代人,我喜歡的是書中那個四四的形象,那個天地一般的男子,一旦這個人突然之間就被具象化了,就似乎失去了很多迷幻的色彩,那麼就讓這些癡迷的往事成爲一個最美的記憶吧,已經不是當年……

可是有些時候,我還是會覺得,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眼裡心中一個最特別的男子,林素顏這些年來也算“過盡千帆”了,難得有一個男子會在我的心中留下這麼深的印跡,可以“追星”。現在我偶然間來到了清朝,我還見到了他,雖然他沒有小說裡所寫的那般完美,但是他的身上,真的有一種最吸引我的地方,我一時間還說不清是什麼,但是我不能阻止自己想去接近他,想要貼近他的心,想要擁有他的一切,呵呵。

當然,我也知道我們在現實中遙遠的差距,我還怕那種冷冷的表情,會漠然地對我的熱情表示拒絕,那這面子裡子都丟得大了----真想不到那個一直驕傲得不行的林素顏小公主,還有這樣患得患失的一天。

正這樣神思飄蕩地想着,四阿哥轉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看了我一下,又似乎只是偶爾朝這邊張望而已,並沒有在意什麼,就是那種輕輕的,淡淡的一瞥。可是因爲他這輕輕的、毫無表情的一瞥,已經讓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了。不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有一種不想讓別人更多地看穿自己的感覺,就像怕受傷的人希望把自己藏在烏龜殼裡一樣,我也斂住了自己的感受,儘管心裡有無盡的波瀾,卻是做出一副淡然地樣子,好像我也只是偶爾張望一下,然後和他偶然碰到了眼神一樣。

見我發呆不動,身邊的輕蘿使勁搖着我的手說:“小顏兒,快幫我看看我的妝容亂了沒有?”我這才反應過來,輕蘿要準備上場了。

我對輕蘿笑笑,做了一個“OK”的手勢,輕蘿自然是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的,只是大約知道那個手勢應該是沒問題的意思,她也習慣了我的胡比亂劃。

一直在場上的錦娘,先是彈了幾曲傳統的應景曲子,很好聽,衆人不停地說好,待得氣氛熱鬧了起來,錦娘便要開始奏那段練習了很長時間的“秘密武器”---《但願人長久》了。於是此刻錦娘對我們招了招手,這是我們原先約定好的暗號,意思就是要喚了輕蘿此刻也上臺去。錦娘彈琴輕蘿伴舞,這是康熙先前佈置好的作業,錦娘和輕蘿豈能不好好完成?想來錦娘爲了練琴,輕蘿爲了練舞,前些日子還真是很辛苦的,現在可是交作業的時候了。今天不好好秀一下這些苦練的成績,怎麼對得起自己?所以二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輕蘿是一個普通的宮女,紫禁城裡宮女的穿着打扮都有着嚴格的規定,所以我並不能怎麼花哨地裝扮她。我只是幫她描畫了一個清清淡淡的妝容,顯得人似乎比平日明豔了一些。又因爲她的臉色總是象大蘋果一般紅撲撲的,所以我就很大膽爲她選了一件“天水碧”色的衣裙,---這種顏色很素淡很不跳躍,如果氣色不好的人,就容易在這顏色的包裹之下顯得有點“綠”,要說能把這種顏色穿的很好看的人,還真的不多。輕蘿本來氣色非常好,穿上這種顏色的衣裙後,人、衣相互映襯下來,自然是顯得十分清爽,而且這顏色穿的好看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她瞬時便很出彩----當然,因爲衣裙的顏色素而暗,也不會因此而蓋住了錦孃的美麗。

輕蘿儀態大方地走上臺去,在錦孃的琴聲中翩躚舞蹈,和錦孃的配合確實是天衣無縫,叫人看了不禁暗暗稱好。我看見康熙也看得連連點頭,看來是對今天二人的表現甚爲滿意的樣子。

她二人的精彩表演贏得了一陣陣掌聲,我看着往日宮中這些冷漠的面孔煥發出來的熱情,打心眼裡爲她們感到高興:她們成功了!可是這時我卻好像感覺到,人羣中好像還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輕蘿……但是我也感覺到,這眼神不是康熙,也不是我知道的這幾個阿哥什麼的,在人頭攢動的人羣中,我一直沒有真正找到這眼神屬於誰,會是誰呢……難不成是我的幻覺?可是女人的第六感一般都很準的啊,真是奇怪……

我始終沒有正眼見到這雙神秘的眼睛,好奇怪……

中秋之後,輕蘿就被康熙召到了御前去伺候,平日裡就負責在御前打理一些日常的瑣事,----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只是如果遇到康熙某一日中偶然突發了雅興的時候,就不用再費心費力地去召喚舞女,只樂師給輕蘿奏樂就可以搞定了,康熙本來就很喜歡看輕蘿跳舞。----別說,康熙不愧是領導有方,可真會利用人才,而且還節約了開支,呵呵。

輕蘿的離開,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兒,那次在長春宮見到康熙看輕蘿的眼神時,我就已經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事情的遲早而已。不過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錦娘倒有些意外,她一直覺得,輕蘿應該是好好在自己保護之下的孩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去面對外頭的一切了。我猜想,錦娘捨不得輕蘿,還有一層原因,是畢竟大家是一塊來到這裡的,相互都很熟悉,都很依戀對方。

不過錦娘心裡大概也知道,這是輕蘿在這紫禁城裡的一個好機會,自己也不能保證可以管她一輩子,她總是要走出這一步的,所以最後想想,還是放了輕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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