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啊!也許我真是多此一舉了?儘管我是好意,但這些真的是人傢俬密的生活,我瞎摻和什麼?也不講講策略?退一萬步說,即使我和輕蘿的感情放在那兒,但四四也有他自己的世界,我也應該爲他想想?在這沒有多少信任的宮中,按照他從小養成的脾氣,他的那些想法也不是沒有一點點道理的?
所以結果就是:他很淡漠,我很灰溜溜。
回頭再想想,其實他已經很給我留臺階了----我知道他的脾氣,如果是別的人,對他說這些話,我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其實很後悔說那些話,都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
心裡雖然充斥着這些很糾結萬端、無法理清的感觸,可是我也不能對錦娘言明,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提起這件事來。
錦孃的身子雖然總的還是比較虛弱,基本是屬於那種“保”的狀態,但在我們的努力之下,現在情況還算好了,我們想方設法地讓她能夠吃下去一點點東西,也想着法兒地讓她愉快一些,不要再去胡思亂想。
錦娘好像也還配合,只是身體還是虛弱。
“小顏兒,不知道最近輕蘿怎麼樣?你去看過她吧?”錦娘自己病得不輕,但偶爾還是會問我。
“我去看過她,她……挺好的。”我說。
“她這麼多年來都是你的好姐妹,你要經常去看看她,多和她說說話。也好讓她學着你一點兒,做什麼事兒都細心點兒,別一天心直口快地不知道保護自己,老是叫人不放心。如果有一天她……當了額娘,應該就會長大一點兒了。”錦娘笑道。
“好啊好啊,等你們都當了額娘,我就有事情做啦!”我笑道。
“輕蘿當了就可以了。”錦娘說,看來她對算命先生的“克子”一說挺信那個邪的。
“我可以和小阿哥小格格一起玩呢!”我裝作沒有理會錦孃的意思,笑着說到。
“呵呵,真是的,就整天只想着當孩子頭?儘管你是小顏兒,但你也不小了,該早點兒想想自己的終生大事了,不過姐姐我……還不捨得你嫁掉,過兩年再說吧。”錦娘說。
什麼?我不小了?我這身體才13啊!
“我可不想嫁,我就守着錦姑娘。”我說。
“別說這種孩子氣的話,你們嫁得好了,我也便放心了。你也別老窩在這裡盡顧着我了,你也去陪陪輕蘿,她平日裡話那麼多,現在去到那邊,人都不熟,又有了格格的身份,肯定沒地方說話呢!”
“好的。”我說。
錦娘既是這樣說,我還真的就有了一些多的時間去陪輕蘿。----雖然是灰溜溜的,可是我似乎並不討厭去那個地方。
他也倒沒有對我那一天的事兒記仇,只要我去看輕蘿的時候,如果在府上碰到他,他還是會很和氣地和我招呼,然後留我在府裡吃飯,而且自己也必定會來輕蘿這邊吃飯的,----雖然他總是吃過飯就走,不會留宿在輕蘿這裡,但對輕蘿的言語已經甚是溫和了,輕蘿也不留他,而且笑笑的,似乎已經很滿足他有了這些小小變化了。
以此看來,他應該好好想了一下我的那些話的吧?難道我沒有完全錯?
雖然我藏不住話,很想立刻表揚一下他的進步,可是人家已經有言在先,讓我少管他們家的事,……我也就忍着沒說。再說我自己還一堆亂麻呢,如果說的話,連我都要嫌自己八婆了,而且,我現在也儘可能地不和他單獨相處,我有點怕他的眼神,和自己那種心慌的感覺,怎麼着覺得心裡挺彆扭的。
當然,關於輕蘿和四爺府裡的這一切,我們一直都是瞞着錦孃的。
錦娘本來一直心事就很重,心理的承受能力已經很脆弱了,如果此刻再知道輕蘿的境遇,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一定只會徒添了很多傷心難過,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我們也不擔心她會聽到什麼。
因爲輕蘿本身呢,也是個身份低微的侍妾,又不得寵,並不引人注目,別的人對她議論的也不多,再說錦娘成天裡呆在屋子的時候很多,很少有機會聽到什麼關於輕蘿的傳言。於是每次我從輕蘿這裡回去,都會想好一些善意的謊言講給錦娘聽,逗她高興高興。有時候輕蘿過來陪錦娘說話,也會顯出很高興的樣子。
後來,四阿哥偶爾也會跟輕蘿一起到長春宮裡看我們,錦娘就更覺得他們肯定是恩愛有加,出雙入對的了。四阿哥一般都不太言語,所以錦娘也並不是很清楚他府上的事情。
不過我看輕蘿最近好像氣色不太好,想來應該是氣鬱和操勞所致,女人最容易得這些毛病,需要好好調理,我於是按照秋水樓裡的那種做法,給輕蘿熬好了湯藥送過去。
過了一會兒,四阿哥也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叫哪個下人專門去報給他的,好幾次都是我來了不久,他便來了。他說:“素顏也在?我看你還帶了湯藥過來?我聽輕蘿說過,你以前是極會做一些滋補養血的湯藥的,一直很是佩服你的靈巧啊,今兒見了,果是如此!如果什麼時候得空了,煩勞再給做上一些吧?輕蘿最近感覺很不舒服,我已經請太醫來看過了,卻也沒有診出什麼病來,只說需要好好調養,她可指望着你呢。”
呵呵,四阿哥啊,你終於知道體貼了,終於知道輕蘿需要好好調養了?你可想明白了,這還不是給你這些日子折磨的!如果你一直關心愛護她,她至於現在這樣子嗎?她嫁給你之前身體可是好的不行的,還總是有着像個大蘋果一般的好氣色的!以前輕蘿一直對我這麼好,她如果病了我自然是要幫她的,你不說我也會幫她調養!
不過,我心裡突然又有一絲絲丟了一點什麼的感覺……
我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這一切真的只是完全爲了輕蘿嗎?還是我潛意識裡,還有一種不許他對別人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