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刺骨的疼。
眼前的黑暗吞噬了喬樂菲的心智,只有一點殘餘的光亮在前方閃爍,喬樂菲幾次想要衝破黑暗,走向光亮,卻總是走不到盡頭,明明就在眼前,卻是如此遙遠。
無盡的黑暗使她束手無策,在這個黑暗裡她無所依靠,沒有任何人來幫助她,喬樂菲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菲菲,你一定要醒過來啊,菲菲.....”
喬樂菲在無底的深淵裡聽見了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忽的,那片殘餘的光亮離她越來越近,那片餘光越靠近就越強烈突然之間閃過她的眼。
喬樂菲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亮光,可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周圍不再是她身處無底的深淵,而是一片白色的牆壁。
“好疼.......”喬樂菲痛的有些麻木。想要動卻無法控制身體,這種感覺使她厭煩。
“菲菲,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蘇漠南雙手握緊喬樂菲的手,望着喬樂菲的眼神就像落水的人遇到救命稻草般,眼裡閃着無法言語激動和喜悅。
“蘇漠南?”喬樂菲一臉疑惑的望着他。
“這裡是哪裡?我記得我不是在這裡的啊?”
喬樂菲幾次想要從蘇漠南的手裡抽出她的手,卻因全身乏力而力不從心。
“這裡是醫院啊,你真是嚇死我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天天求神拜佛,去廟裡肯請方丈做法,方丈說要作三天三夜才能像佛祖表示誠心,於是我就推掉所有的事,在廟裡拜了三天三夜,你是不知道我西方東方的神都拜完了,天上地下的佛都求遍了,都.....”蘇漠南說的唾沫橫飛,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離譜,還張牙舞爪。
喬樂菲一臉嫌棄的看着他,越看越看不下去了,要是有力氣的話,喬樂菲恨不得踹他兩腳把他踢在牆上扣都扣不下來,喬樂菲看他的表情越發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停停停停!你給我打住,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給我搞封建迷信?”
蘇漠南撇撇嘴,小聲嘀咕:“我這不是想讓你快點醒過來嘛.....”喬樂菲眼睛一斜,迸發出殺機:“你再說一句試試。”
蘇漠南突然睜大他那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眼睛,眼裡大寫四個字:委屈巴巴。喬樂菲滿頭黑線。真想兩大嘴巴子抽死他y的。
“好了好了,不鬧了,菲菲,渴不渴?”
蘇漠南站起來給喬樂菲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把枕頭豎着,把喬樂菲扶着坐了起來。蘇漠南端着被子小心翼翼的給她喂水,眼裡滿是溫柔,喬樂菲盯着他的側臉,竟看的有些發愣。喝下水之後,喬樂菲感覺好多了,至少不再是那種沒有力氣的感覺了。
“菲菲,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蘇漠南看着喬樂菲憔悴不堪的模樣,心感覺在滴血,他多希望受傷的是他。
“好,給大哥把大魚大肉端上來”喬樂菲笑着。“噗”蘇漠南忍不住笑出了聲,“幸好喝水的不是我,否則你現在滿臉都是我的口水。”
蘇漠南邊說邊把杯子放在喬樂菲的枕頭旁的櫃子上,拿出一個保溫飯盒,“你可以試試。”
喬樂菲笑道,蘇漠南白了她一眼,繼續給她倒飯盒裡的粥。
“生病的人是不可以吃大魚大肉的,喝點粥吧,喏,你最喜歡的口味,聽話。”
剛剛盛進碗裡的粥還冒着熱氣,蘇漠南小心翼翼的端着,用勺子舀上一勺,輕輕吹着,“吃吧,我餵你。”
蘇漠南把勺子遞向喬樂菲。“不用,我自己來,你給我把。”喬樂菲想要伸手接住可是蘇漠南不給她。
“生病的孩子是需要被照顧的,”喬樂菲白了他一眼“誰是孩子,切。”蘇漠南不理會她,靜靜的給她喂粥。喬樂菲心頭一暖。
蘇漠南多想時間在此停止,他看見陽光映在喬樂菲的臉上,很是喜歡,他忍不住伸手想摸下她的臉龐,“你在幹嘛?”喬樂菲嫌棄的躲開,“傻,你有根頭髮粘在額頭上了。”蘇漠南輕輕撫開那一掠頭髮,一臉憐愛的看着她。
“對了,蘇訊豪怎麼樣?”喬樂菲一臉認真的看着蘇漠南,蘇漠南一皺眉,眼裡盡是不爽“你怎麼又提他。”
喬樂菲一臉疑惑地望着他:“蘇訊豪怎麼了?”
蘇漠南把裝粥的碗放進保溫盒裡,眼底未驚奇一絲波瀾,喬樂菲有些不滿,“你倒是說呀。”
蘇漠南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之後,轉過身來,望着喬樂菲不緊不慢的說:“你現在和蘇訊豪互不相欠了。”
喬樂菲心裡有點堵,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心裡一陣一陣複雜和難受。
蘇漠南就站着靜靜望着喬樂菲,看盡她眼底的複雜。“難道,不好麼?”
蘇漠南心有點抽痛,他不明白,蘇訊豪是何德何能能讓喬樂菲如此愁苦,他不滿,憑什麼,憑什麼蘇訊豪能在不經意間讓喬樂菲從開心到憂愁。
喬樂菲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喬樂菲望向窗外,陽光正好,灑在醫院的窗臺上,外面的樹被映照成的黃色,這般景色,對於好久沒有見到陽光的喬樂菲來說有些不習慣,鳥兒被行駛的汽車鳴笛聲驚奇而時不時的飛過。
“你看,它們多自由啊,沒有愁苦沒有難過,蘇漠南,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多時候在想,能不能像鳥兒一樣擁有翅膀,一樣和他們無憂的飛翔,可惜我不能。”
喬樂菲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她深知,自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逃不出的囚籠,鎖住了她太多的嚮往,有太多的羈絆。
蘇漠南看着喬樂菲的苦笑,心裡一陣的難受,似乎與她感同身受,“終會有掙脫枷鎖一天的,菲菲,你要相信自己。”
蘇漠南在她身邊慢慢坐下,同她一起望向窗外,“菲菲,”喬樂菲被這一聲溫柔遷回思緒,喬樂菲望向蘇漠南,“你要記得還有我。”喬樂菲身體一震,似乎,很久沒有聽見這麼溫暖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