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夏睡到日曬三竿,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樣子,誰讓身邊有個鬧了她一晚上的男人。
南宮景早早便醒來了,低首看着懷裡被自己緊緊抱着睡了一晚的女子,此刻還正睡的香甜,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咧開着笑着,顯得很是憨厚,讓人忍不住憐愛起來。
南宮景看着懷裡的人,有種做夢般的虛幻,想到當年他還在爲北元國效命,被仇恨充斥着,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動物。
可如今,懷裡的嬌妻,她肚子裡的寶寶,遠方的兒子,還有那些他在乎的人,都在牽動着他的心。
笑完的人兒張着嘴巴呼吸,頭微微的昂着,剛好面對着南宮景低首看過來的方向,很是可愛,即使睡着,也是可愛無疑。
南宮景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早起然後看着身旁的人兒了,只是不知道爲何,總是看也看不夠,她不算太漂亮,也不算太聰明,性子不是太好,手放在對方的腰間,想想,身材也不是很好,可就是讓他喜歡上了,她身上的每一點每一滴,都讓他欲罷不能。
當年,他不明白母妃和父王爲何會如此的相愛,他覺得傳宗接代不過是個任務,什麼女人都可以成爲他的妻子然後爲他生孩子,只要生了孩子便好,卻不知道,當遇上了安夏,他終於明白,父王當年對他說的那句話:“當你愛上一個女人之後,你會發現,整個世界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唯有她,能帶領你去看外面的千種色彩,若想到她有一天會離你而去,你會痛的心死,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你的心,會一直跟着對方而走,不能控制。”
如今,他體會到了那種感覺了,自從遇上安夏,遇上他此生最大的界,他便知道了。
忍不住的湊近,將張開呼吸的人的小嘴兒緊緊貼住,輕輕的親吻着,生怕將人弄清醒過來。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安夏的脣瓣很軟很糯。讓人忍不住的想將她吞進肚子裡去,可他不敢太大力,因爲她很容易驚醒的。
“唔……”
懷裡的人嚶嚀一聲,南宮景嚇了一條,以爲安夏這是要醒來了。
脣瓣貼在對方的脣上微微鬆開一些距離,近距離的看着安夏的眼皮,發現她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南宮景喜的微勾的鳳眼更加細長。
夢裡的安夏,突然驚嚇的睜大了雙眼看着,然後便“啊”的尖叫起來。
“啊!”
看着眼前的南宮景,安夏一臉的困惑,可是當感覺對方身子有所不同的時候,安夏瞬間的愣住。
安夏的腦殼感覺被卡了一下,頭微微擡了起來,看着近在眼前的南宮景,一時發愣住了。
好一會,她纔想起自己此刻身處梵方國,昨日南宮景與九觴都來了,她此刻正與南宮景同牀共枕。
想到同牀共枕四個字,又想到剛纔夢裡中發生的一切,然後,各種不安。
看着南宮景那扭曲的面容,安夏更加不安了。
感受着身旁的人灼灼的氣息傳來,安夏各種的不安,發現自己的大腿還搭在對方的身上,安夏急急忙忙的想要從對方的身上起來。
可這麼一扭一摩擦之間,卻是一陣火花迸起。
“別動。”南宮景各種倒吸冷氣,語氣低沉卻不穩。
“呃……”安夏一臉的被嚇壞的樣子,果然聽了南宮景的話各種不敢動。
兩人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好一會兒,南宮景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安夏,匆忙的朝着房子旁邊的耳房而去。
等再見到南宮景的時候,安夏已經穿戴好了。
南宮景靠近的時候,能感覺到一陣冷氣撲來,安夏呆愣愣的看着南宮景,相處了那麼久了,自然知道他去幹什麼去了,不過是去熄火。
“你還好吧?”安夏關切問道,然後對上南宮景那雙眸子的時候,又莫名的心虛了。
早上的她,居然做起了羞死人的春`夢!然後殃及了身旁的南宮景,讓他各種不適。
如今,她居然這麼有膽的來問人家還好不好?
安夏覺得自己真是醉了,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做到了這樣的夢,而且,身邊還有一個大大的活人在,而且這行爲還不止在夢裡有,現實她居然也對身旁睡着的帥哥上下其手了,差點就吃乾抹淨了。
其實即使已經坦誠相見這麼久了,可是想到自己的齷齪心思,安夏就忍不住的汗顏,然後各種對不起南宮景,讓他白白的去洗了個冷水澡,所以如今的關心,卻也是必要的。
當然,安夏絕對不能把自己當時做的夢告訴南宮景,不然他不但要笑話她,估計還會折磨她,想想,還是覺得保住秘密纔好。
南宮景洗過了冷水澡,整個人看起來要神清氣爽的很,可是沒人知道,他剛纔在耳房用了多少的冷水,纔將身上的火給撲滅。
看着罪魁禍首坐在那泡茶,南宮景抿着脣,不知道該同她說什麼?
見他不說話,安夏也摸不清南宮景心裡的意思,可是想到自己的行爲,安夏乖巧的遞上了一杯茶,顯得非常的乖巧聽話。
“你先喝杯茶吧。”
“嗯。”南宮景的聲音很低,安夏差點就要聽不見他說的啥了。
見他臉色和緩了些,安夏將自己前世接收到的知識小心翼翼的告訴對面的人,“其實,孩子過了頭三個月之後,着牀了之後,就沒什麼大礙的了,其實,其實……”
“嗯?”其實了半天,南宮景沒聽出安夏其實什麼出來。
看着南宮景當時如此難受卻還要隱忍着,安夏覺得自己這個罪魁禍首應該做點什麼。
好半晌,安夏才鼓起勇氣道:“其實,懷孕三個月後,夫妻之間的互動也是可以有的,而且,我還聽說,適當的互動,對以後生孩子也有好處。”
“嗯?”
“雖然我見識不多,不懂醫術,但是,婦科的大夫,都是這麼說的,我想,準沒錯吧?”
安夏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南宮景,看的讓他的心都花了。
其實她並不是想那種歪心思,只是覺得,夫妻嘛,這些適當的運動是可以有的,如果連這些親密的事情都不能做了,那還是夫妻嗎?
她懷孕他也受累不少的,比如說,頭三個月是絕對不能行房的,中間雖然可以,可是到了八九個月之後,孩子大了,也是不可以的,等生了孩子,也是要再等至少三個月以上纔可以。
所以丈夫享受的福利在妻子懷孕以及生產之後的這一大段時間裡,很多時候都沒得享受的。
在前世,不少男人因爲妻子懷孕然後出去滾混的例子多了去了,安夏雖然相信南宮景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也覺得不能剝奪他的福利,說明白也好。
而且,不是說了嗎?對生產對孩子都有是相對的益處的。
安夏也不是修女,沒有要一個人獨自修行一輩子,她也有感情,是個正常人,而且他們也算是熱戀中的男女,自然更加乾柴烈火,越燒越旺。
“噢。”南宮景那一聲噢,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然後下一秒,便是一雙如森林豺狼般的目光盯着安夏看,手中的茶水也忘記喝上一口了。
安夏被他看的發毛,怯怯問道:“你、你幹嘛這般看着我。”
“這事情你早就知道的?”
“什麼?什麼?”一連問了兩個什麼,安夏回答的太快,待回過神來,才知道南宮景是說關於懷孕三個月後夫妻行房一事。
隨後安夏撥浪鼓似的搖頭,“我剛纔也還迷糊着,不清楚的,剛想起來。”
不管安夏剛纔是否知道,但是她此刻都要搖頭,不然給南宮景洗冷水澡這般的大罪,可是很難原諒的。
其實,安夏只想說,她剛纔真的不知道。
可這看在南宮景的眼睛裡,卻覺得是安夏在故意的撩撥他,然後再讓他各種難受的。
目光灼灼的看了安夏半晌,看的安夏的頭都快縮進衣服裡面去了,南宮景這才從肺腑之中,吐出字來,“我現在還有事,你先好好休息吃飯,回來再收拾你!”
說完,南宮景已經踏着步子離開了,衣袖都沒揮一揮,不帶走一片雲彩。
安夏呆愕的看着南宮景離去的方向,心道:這男人不會是生氣了吧?怎麼今天氣壓顯得特別的低啊!
嚶嚶嚶,好可怕的南宮景啊!
安夏這麼糾結了好久好久,直到中午,南宮景似乎也沒有回來。
她不知道他們都去哪裡了,府裡靜悄悄的,好像除了安夏和蜜桃蜜桔三個人之外,見不到第四個人。
“怎麼那麼靜?發生什麼事了嗎?”安夏問道,看着周圍的一切,顯得很是寂靜,這種寂靜讓安夏心裡非常的不安。
蜜桃蜜桔也不像往常那麼多話了,搖搖頭,“沒有啊,這裡平常都是那麼靜的。”
“是嗎?”安夏明顯的不相信,畢竟,平時雖然這院子是靜,但是不是那種死寂般的沉靜,周圍來來往往還是有些人的。
蜜桃繼續搖頭,“我覺得和平常好像沒什麼兩樣。”
“是啊。”蜜桔也說道,然後看着安夏神色飄忽,眼尖的她笑着道:“肯定是姑娘你看你的心上人不在了,所以纔會失魂落魄的,這龍府大院向來寂靜的。”
蜜桔向來是個直腸子,心裡藏不住事兒,所以看見什麼說什麼?
安夏被她這話說的一愣,“嗯?”
蜜桃以爲安夏不習慣聽這些話,扯了扯蜜桔的衣袖,“蜜桔,不得亂說。”
安夏倒是覺得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這小人兒年紀不大,歪心思不少,於是無聊之際,決定調戲兩個小女生一番。
“也不知道龍炎護法怎麼樣了?身子可好些了?”安夏說道,眼睛直看着身旁兩位小姑娘。
蜜桔果真藏不得事情,也天真,根本沒有想到安夏要拿他們開唰。
“護法的傷已經基本上好了,左司先生的藥最是厲害的了,不管什麼傷口,都能很快的癒合,這次龍炎護法能脫離危險,都是左司先生的功勞呢。”
蜜桃臉色淡淡,但是那雙眸子顯然在聽見蜜桔說龍炎護法的事情而跳躍着星光。
“哦。”安夏瞭然的點點頭,“看來你們都很關心護法的身子啊,我都不清楚,你們居然知道的那麼清楚。”
龍炎身子好的快安夏是知道的,卻不知道這好的快來自於誰的功勞,究竟是龍炎身子太過健康呢?還是傷根本就不嚴重,又或者是大夫醫術太高超了。
蜜桔聽的安夏這麼問,自然是知道安夏這話裡的意思,忍不住的低下了頭,有些羞赧,“姑娘你笑話我。”
安夏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蜜桃,再看蜜桔那嬌羞的模樣,說道:“我可沒笑話你,說實話而已,你們兩個都很喜歡護法不是嗎?”
“……”
“……”
兩人皆不敢答話,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夏。
她們不過是像許多妙齡女子般,有一個愛慕的對象罷了。
“你們對我也不必害羞,我也是從小女孩走過來的,你們的心思我知道。”安夏毫不避諱,然後開始傳授自己不大專業的追男技巧。
“雖然不知道你們對這護法是什麼情感,但是,姐姐我作爲過來人,告訴你們,若你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去爭取,一定要告訴他,不能去猜測對方的心思,因爲對方的心思藏在深深的血肉裡面,不管你怎麼猜測,都猜不明白的,喜歡,便要說出來,即使不成功,也不留遺憾。”
兩個蜜都愣愣的看着安夏,不知道她這話裡的意思,他們都沒有別的意思啊,不過單純的崇敬護法罷了。
“哦。”蜜桔似懂非懂的,看着安夏,再想到那個俊美的男子,覺得安夏能將人牢牢抓住,還是有些能力的,也許,某天真能在安夏的指導下,找到一個好郎君呢。
不過,現在龍魂各種有難,她們豈是想這些兒女私情的時候?
除非,暗魆宮從此消失人間了,她們才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夜晚,在安夏準備睡下的時候,南宮景纔在隔壁的耳房洗好澡進來陪人。
“怎麼回來的那麼晚?”安夏趴在牀上,身上蓋着一張薄薄的被子,看着進來的人。
“忙去了,怎麼還不睡?”南宮景看着安夏,眉頭微微蹙起,這都什麼時間了,她一個孕婦怎麼能還不睡覺呢?
“睡不着。”安夏嘟着小嘴,懷孕之後性子變得越來越小孩化了,情緒變化快,而且往童稚的方向變化,各種撒嬌各種賣萌,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的媽了。
小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走近的人,安夏打了一個呵欠,看樣子真是累了,可是卻不願意睡,顯然是擔心南宮景的。
掀開被子,一股涼意襲來,讓安夏整個人都爽涼起來。
雖然梵方國地處海邊,海風吹的晚上散去了不少的熱氣,但是地處南方,還是熱的安夏各種苦。
南宮景知道安夏很不喜歡夏天,所以洗了一身的涼才進來。
鑽進了被子,安夏像小蛇一樣纏在對方的身上,享受着天然的空調。
“睡吧。”拍拍安夏的背,不一會,懷裡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南宮景嘆了口氣,看着懷裡睡的正香的女子。
第二天,安夏醒來的時候,旁邊的牀已經是空的,探探那位置上的餘溫,居然已經涼了,估摸已經走了很久了。
若不是昨晚自己等到南宮景回來,或許她還以爲南宮景沒有回來過。
只是,他那麼早去哪裡了呢?
問了蜜桃蜜桔二人,皆說沒有看到南宮景離去的影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就連九觴以及這府上的主子們等,都一大早的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安夏鬱悶的等待着,坐在院子里納涼吹風,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只是對南宮景早早離開還是充滿了疑惑。
她還以爲這次南宮景找到這裡來,她可以和他好好待上幾天,卻不想,一來到他便開始不停的忙碌了。
安夏不是不知道這次來到梵方國他們面臨的什麼,所以南宮景不聽奔波在外面是有理由的,可是轉念一想,安夏還是很想要南宮景陪着。
但是她不能去打擾他,所以只能呆呆的,安全的在家等着他。
晚上安夏歇息後,南宮景才一臉疲憊的回來,洗了個澡,進來的時候,安夏已經睡下了。
輕輕的在安夏的脣上啄了啄之後,南宮景並沒有馬上到牀上入睡,而是透着昏暗的燭火,端詳着牀上的女子。
這樣看了許久許久,南宮景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指腹輕輕的觸着她的眉她的脣。
牀上的人好像被他的動靜弄的醒來了,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安夏嘟囔一句,“你回來啦。”然後便雙手習慣性的抱住他的手,好像這樣兩人就能永不分離了。
南宮景“嗯”了一聲,以爲對方醒來,卻不想,她動了動身子,繼續閉眼睡着,剛纔那,不過是睡夢中的睜開眼罷了。
第三天,安夏醒來的時候也是一樣沒有看見南宮景,旁邊的牀位已經冷下去了,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多天,安夏早上醒來看不到南宮景,晚上睡覺也看不見他,好像他根本就沒回來過一樣。
也許是孩子的因素,安夏越來越嗜睡了,每晚對自己說要等南宮景回來才睡下,可是每次,她都沒法熬到南宮景回來。
在安夏各種鬱悶的坐在院子樹下納涼的時候,蜜桔突然匆忙的跑了過來,說南宮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