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遊麗是貪圖白家的權勢,或者說是錢財,才嫁給白志超,單思華怎麼都不會相信。因爲遊麗家本身就不是那種經濟窘迫的家庭,怎麼會貪圖小白家的這點恩惠。
就算真的是想找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家,以遊麗漂亮的容貌和姣好的身材,要找一個比白家更加有權勢的人家也完全有可能。
單思華明白,遊麗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再讓父母爲她的事情操心,再加上白家給爸爸媽媽提供了一套房子,情急之下才答應嫁給小白。
都怪自己害了遊麗!
單思華狠狠地抽着指間的香菸,內心隱隱作痛的同時,充滿了愧疚。對遊伯伯,對遊麗,還有遊媽媽。
就在單思華沉浸在愧疚當中,無法釋懷之際,遊局長接下來的話令單思華再次震驚。
“本來我以爲,女兒下嫁給白家以後,白志超會知足,會好好善待女兒,誰知道這個混蛋小白,這個死胖子,竟然偷偷在外面養小三。”遊局長嘆息畢,接着說了一句,完全忘記他自己也是在外面包養小三。
單思華不禁擡頭注視着遊局長的表情,發現遊局長的臉上充滿了憤慨,繼續說道:“包養小三也都算了,可這個混蛋還打女兒。”
“你說啥?”聽到遊麗被小白打,單思華突然插了一句:“你說小白打遊麗?”
“嗯”遊局長點點頭,趁着酒性對單思華講述道:“本來我沒打算把這些告訴你,但小白實在是太過分了,就在昨天晚上,又把遊麗毒打一頓。明明知道今天是遊麗的生日,還把她的身上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嗡”的一聲,單思華只覺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小白戴着眼鏡的臉上堆滿陰險,和遊麗悲慼的表情。想不到,想不到小白竟然敢毒打遊麗。一股怒火“騰”的一下子竄上胸口,單思華“呼”地站起身,直視遊局長的眼睛,低喝一聲:“小白怎麼打遊麗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遊局長嘆息着點點頭,向單思華講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情形。
遊麗嫁給白家後,並沒有搬走,和白志超住在6樓,遊家住3樓,經常都可以見面,這也是遊媽媽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
昨天晚上,遊局長像往常一樣,看了電視躺上牀睡覺。迷迷糊糊中,聽到外屋傳來“嚶嚶”的抽泣聲,開燈一看時間,都快到12點了,是誰在外面抽泣。一摸身邊的枕頭是空的,發現老伴不在牀上,當即出屋查看究竟。
只見遊媽媽和女兒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說話,女兒低着頭,“嚶嚶”的抽泣聲正是女兒發出的。
記得明天就是女兒的生日,晚飯的時候,還到6樓去吃的飯,怎麼才一會的功夫,女兒就哭哭啼啼的在屋裡?莫非又是那個可惡的小白在耍性子?
遊局長走過去,關切地詢問原因,見爸爸出來,遊麗再也控制不住委屈,淚水像決堤一樣傾瀉而出,泣不成聲。
“怎麼了?是不是又被小白欺負了?”
“嗯。”遊麗遏制不住抽泣,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遊局長心疼地撫摸着女兒的頭髮,關切道:“不要哭,給爸爸說清楚。”
“剛纔吃完飯,他一個人出去鬼混到現在回來,我就問了一下,結果他就對我大打出手,還說叫誰來都沒有用。”遊麗委屈地說道,恨不得把眼淚哭幹。
遊局長頓時火起,牙齒咬得直癢癢,真想上去給那個死胖子幾個耳光才解恨。自從遊麗嫁給白家以後,就沒有一天是開心的。遊局長想打小白,也只是想想,因爲他還得在白媽媽的手下做事,如果得罪了白家,就會丟了飯碗。可任由小白這樣一直欺負女兒,遊局長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義憤滿胸的遊局長突然想到還在市區的單思華,便想着告訴單思華,要單思華出面去找小白的麻煩,好好教訓一頓這個混蛋。之前遊局長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些告訴單思華,心裡對單思華還是充滿排斥。但和單思華接觸以後,遊局長髮現單思華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而且原來遊麗也對單思華有點那方面的意思。假如不是因爲出了這樣的事,說不定遊麗和單思華已經成爲一家人了。
想來想去,遊局長便決定瞞着女兒,來找單思華幫忙。
事實證明,遊局長的這個決定非常正確。
聽了遊局長的介紹,單思華氣得一拳打在桌面上,震得酒杯和疊子跳了起來,遊局長亦被嚇了一跳,不安地問道:“思華,咋的。”
意識到自己失態,單思華又摁住了胸中怒火,緩緩坐下,隨口問道:“遊伯伯,小白爲什麼要經常毆打遊麗,難道你們就從來都不管,任由她被小白虐待嗎?”
“你知道,遊麗出了那件事,總覺得要低人一等。雖然小白外表難看,根本配不上我們家遊麗,但每次想到遊麗曾經被欺負過。我們都只能忍氣吞聲。”遊局長接道。
單思華聞言痛心不已,遊伯伯竟然抱着這樣陳腐的思想,虧他還是在政府部門上班的工作者,這樣做只會助長小白毆打遊麗的威風,怪不得遊麗老是被欺負。
“遊伯伯,爲什麼要選擇忍氣吞聲,你怕小白做什麼?你是怕遊麗沒有人要,嫁不出去嗎?”單思華憤憤然接了一句,問得遊局長無言以對,只是搖頭嘆息連聲。
單思華想到遊局長之所以會這樣,恐怕是因爲怕白媽媽這層關係,纔敢怒不敢言。他真想對遊局長道出心中所想,他願意娶遊麗爲妻。以前是這樣的想法,現在也是。只要遊麗願意,他會畢其一生呵護遊麗。
單思華甚至開始構思:如果小白和遊麗離婚,他會毫不猶豫地接納遊麗,用加倍的愛撫平遊麗內心的創傷,只要遊麗願意接受他,無論付出什麼,他都願意,甚至生命!
氣憤交加的單思華沒有說出內心想法,他明白,遊局長把這些說出來,並不是希望單思華去打一頓小白這麼簡單。如果是那樣,遊局長可以直接叫幾個混跡社會的人去,幹嘛還要跑這麼遠來告訴單思華。
拼命遏制住想爆粗口的衝動,單思華冷靜地詢問道:“遊伯伯,你準備怎麼教訓這個小白?”
“教訓小白是小事,就怕我們去教訓他一頓,回過頭他又把氣撒在遊麗身上,這樣惡性循環,最終吃虧的還是我們女兒。”遊局長嘆息道。
遊局長的話不無道理,單純暴打小白一頓,只是治標,治不了根本。
“遊伯伯,你是意思是想要遊麗和小白離婚?”單思華猜測道。
遊局長又是一聲長嘆,接道:“我也這樣提過,可每次我問遊麗的時候,她都堅決反對,問她究竟,她也不說,只是知道哭。”
原來是這樣。
單思華再次陷入沉思:遊麗爲什麼要忍受小白這樣的欺負,是受到小白的人身威脅,還是害怕爸爸的工作被白媽媽搞掉?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問遊麗本人才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遊麗內心隱藏着難以啓齒的苦衷。
想到此,單思華真想馬上見到遊麗本人,問個究竟。轉念一想,還是問問遊局長的意思。便接着問道:“那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準備怎樣?”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的心裡也亂得慌,只想告訴你,我們家女兒其實一點都不幸福,希望你可以有什麼好的辦法幫助她擺脫現在的困境。”遊局長接道:“又怕你不願意,但看到女兒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氣不順,所以纔想來告訴你,希望你有更好的辦法。”
從遊局長的言詞中透露出想要單思華去找遊麗面談的信息,似乎只有單思華纔是遊麗唯一的救星。
只覺一股豪氣衝上頭頂,單思華重新站起身,不過這次不是怒火沖沖,而是沉着冷靜地說道:“遊伯伯,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溝通遊麗的心結,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最好是給小白這個混蛋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以後都不敢再欺負遊麗,但又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們來找你幫忙的。”遊局長接道:“這樣,我把女兒的電話號碼給你,方便你回去找小白算賬。”
說着,遊局長將號碼告知了單思華,大義凜然地接道:“我也想通了,反正你就放開手腳去收拾小白,萬一被他媽媽知道也無所謂了。”
早這樣遊麗就不會受小白一直欺負了。
單思華憤憤地想着,口裡說出的卻是另外一句:“那萬一白媽媽在工作上壓制你,到時候讓你難做,怎麼辦?”
“我都說無所謂了。經過這幾年,我也想通了,活了大半輩子,就希望女兒過得幸福。如今女兒生活不幸福,就算給我做市長的工作也沒意思。”遊局長下定決心地接道:“你就只管去幫我教訓小白這個混蛋,其他的事情我來扛。”
“好!”單思華重重地點點頭,當着遊局長的面撥通遊麗的電話號碼,準備先在電話裡探探遊麗的口氣,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致使遊麗甘願忍受小白長期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