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們親了又親，吻了又吻，膩得不像話。
白津湫把臉埋進愛麗絲脖頸間的時候，她全身顫抖的厲害。
她想過很多次，什麼時候把自己交給他。
她覺得不後悔，也一直想要那麼做。
今晚就是個好機會。
在看過極光之後，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湫。”愛麗絲叫着他的名字。
沒有人能夠把他的名字叫的這樣好聽過。
也沒有人叫他的單字。
這個世上，只有懷中這個小女孩子。
“嗯？”他低醇的男聲傳來，然後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
愛麗絲張張嘴，羞澀的頓住。
要她怎麼說呢？
彷彿看出她心中所想，白津湫嘆息一聲，擡手蓋了她的眼睛。
“小愛，不要這麼看着我。”
“爲什麼？”她嘟起脣瓣。
白津湫笑了，“再這樣看下去，我會忍不住做壞事，對你做壞事，很壞很壞的事。”
“可以做的。”她邊說着，邊想要把他的手給拉下去。
可是白津湫不准許。
“別動，小愛。”
愛麗絲不再亂動，靜靜待着。
屋子裡面，有壁爐裡面沙沙的火苗聲混着他的呼吸聲，兩者相互交錯，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太久了，他們就這樣待着。
愛麗絲打了個哈欠，小身子搖晃了一下。
白津湫失笑，收回手，順勢摟抱住她。
靠在他胸前，愛麗絲蜷縮着，像一隻小貓咪。
他愛憐的看了看女孩子清麗的眉眼，往她額頭上碰了碰。
抱起她，走向臥室。
“湫……”
“嗯，我在，睡吧。”
“我喜歡你。”
腳步頓住。
白津湫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她已經睡着了，呼吸聲淺淺慢慢。
她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毫無顧忌的對他說着喜歡。
哪怕知道他不會迴應的情況下，還是堅持對他說着喜歡。
就像亞瑟說的，他根本配不上她的喜歡。
他沒有她有勇氣。
嘆息一聲，收緊抱着她小身體的手臂。
他們離開拉普蘭德的時候，愛麗絲非常不捨的。
這是個美麗且充滿了回憶的地方，那些回憶，是她要一生珍藏起來的甜蜜。
“我們以後還會來這裡嗎？”
面對愛麗絲純真的詢問。
白津湫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回答她，不要讓她不知不覺間存有任何幻想。
可是他捨不得。
“會。”
愛麗絲聽了他的回答，鬆了一口氣，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頭，“謝謝你，湫。”
“謝我做什麼？”
“嗯，就，沒什麼，就是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在絕望的邊緣，再一次看見了光。
這樣的話，我就又能堅持下去了。
*
“愛麗絲，玩的開心嗎？”
愛麗絲投入亞瑟的懷抱，撒嬌：“開心，很開心，湫把我照顧的很好，我好像還胖了。”
“是嗎？”亞瑟微笑，抱起她掂了掂，“好像是的，小丫頭。”
揉了揉愛麗絲的頭髮，亞瑟說道：“父親回來了。”
“爸爸？”愛麗絲驚喜，“他在哪兒？”
“在大廳。”
噠噠噠的腳步聲急促，巴澤爾回頭，就見他乖巧的小公主笑着朝自己跑過來。
“愛麗絲。”張開手臂，巴澤爾將自己的小公主抱住。
“爸爸！我好想念您！”
巴澤爾摸摸愛麗絲的頭髮，笑着說：“看樣子，我的Princess過得還不錯。”
“嗯，我很好，爸爸呢？”
“也很好。”
隨後，白津湫跟着亞瑟走進來。
巴澤爾看了白津湫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愛麗絲想，估計是哥哥已經把湫的事情告訴爸爸了。
“跟你哥哥來書房，爸爸有事情跟你們說。”
“父親！”亞瑟蹙眉，不知怎麼，那聲音有點急，“愛麗絲纔剛回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情，晚點，晚點再說。”
巴澤爾望着亞瑟，半響，鬆口：“也好，愛麗絲，去休息吧，你一路上一定累了。”
“好的。”
把愛麗絲送回房間，白津湫跟着亞瑟去了他房間。
亞瑟坐在吧檯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白津湫，“要來一杯嗎？”
“不了。”說着，他問道：“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亞瑟嗤笑一聲，抿了口酒，“你和愛麗絲出去這一趟，心境可有改變？”
“……”
“看起來，沒有？”
白津湫還是不語。
亞瑟放下酒杯，站起身，“我沒有話跟你說，你去休息吧。”
從亞瑟房間出來，白津湫隱隱不安，那種不安，又彷彿是他自己造成的結果。
巴澤爾回來，晚上愛麗絲和亞瑟陪着他用餐。
餐廳裡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愛麗絲撒嬌賣萌，把巴澤爾逗得合不攏嘴。
“我們的Princess還像個小姑娘。”
“不，爸爸，我都18歲了，已經長大了。”
“對啊，Princess長大了，都可以嫁人了。”
“父親。”亞瑟就好像被誰踩了尾巴一樣。
愛麗絲不解，哥哥這一晚上心事重重不說，還很奇怪。
“哥哥，你怎麼了？”
“我沒事。”亞瑟說着，放下手裡的刀叉。
巴澤爾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笑看着愛麗絲，“愛麗絲，一會兒來一下爸爸的書房，爸爸有話跟你說。”
“好的。”
愛麗絲不疑有他，微笑應聲。
亞瑟雙手放在桌下，悄悄握了拳。
書房。
“結婚？！”驚愕的看着巴澤爾的背影，愛麗絲跌聲道，“爸爸，您，您在說什麼啊？”
巴澤爾轉過身，看着她，“愛麗絲，你長大了，爸爸纔跟你說這件事，你不要緊張，對方你也見過的，吉野千羽。”
怎麼會是他？！
“您說，您說吉野嗎？”
“是啊，你見過的，是不是？”
“……，是。”氣若游絲的吐出一個字，愛麗絲整個人是懵的。
突然就提出要她結婚，還是在目睹了傑西卡那可憐不幸的婚姻後。
她害怕極了。
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
“吉野千羽比你大幾歲，人很穩重，很值得信任，爸爸和吉野千羽的父親商量了一下，覺得你們很合適。”
“是我們合適，還是吉野家族的利益和您合適？”苦澀出聲，立刻遭到巴澤爾的怒斥。
“愛麗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沒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居然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巴澤爾驚心的同時，又爲她說中了某點而覺得愧疚。
愛麗絲低下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突然，書房門被推開。
轉頭看去，她委屈的朝來人奔過去。
亞瑟抱住妹妹，沉沉看着巴澤爾。
巴澤爾轉而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愛麗絲，別哭了。”
“哥哥。”愛麗絲無助的揪住亞瑟的衣襟，搖頭，“我不要，我不想。”
“我知道。”心疼到極點，他撫着愛麗絲的發，給她擦去眼淚，“乖，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父親談談。”
愛麗絲點頭，快步跑出去。
“父親。”
“你知道的，這件事情不會改變。”
亞瑟握了握拳頭，沉聲說：“我知道，只是我想，能不能將婚事延後。”
“亞瑟，這樣沒有用的，愛麗絲必須嫁給吉野千羽。”
“父親，我只是覺得，現在就讓愛麗絲成婚，不太合適。第一她才18歲，第二，我們對於吉野家族還沒有完全的瞭解。”
亞瑟的話什麼意思，巴澤爾明白。
仔細想了一下，他終於點頭，“那麼就照你說的去辦，不過我再說一次，愛麗絲必須嫁入吉野家族，必須嫁給吉野千羽。”
“咚咚。”
“進來。”
亞瑟走進來。
愛麗絲擦了一把眼睛，在牀上跪坐起來，“哥哥。”
站在牀邊，他凝着愛麗絲哭腫的眼睛，擡手摸了摸她的眼皮。
“哥哥。”愛麗絲蹭了蹭亞瑟的手背，像小時候一樣。
他們的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又忙於政事，所以兄妹兩個人是相互依偎長大的。
“愛麗絲，好好珍惜和白津湫在一起的時間吧。”
愛麗絲倏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亞瑟展臂抱住她，“對不起，愛麗絲，你也知道的，我們，我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愛麗絲閉上眼睛，眼淚順着眼角落下，“哥哥，你不能，不能幫幫我嗎？求求你。”
她求他。
就好像用刀子剜他的心。
可是，他無能爲力。
拍拍愛麗絲的肩膀，亞瑟說：“愛麗絲，堅強點。”
愛麗絲終於笑起來，滿臉的苦澀。
原來，她也是這條路。
和傑西卡一樣的路。
逃不開。
“我知道了，哥哥，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
“嗯。”亞瑟吻了吻她的額，轉身離開。
愛麗絲枯坐了一會兒，突然光着小腳丫下地，打開房門衝出去。
白津湫覺得背後的牀鋪塌陷下去一塊，沒等回身，就被人摟抱住腰肢。
勾脣，他輕聲問：“怎麼還沒睡？”
愛麗絲笑嘻嘻：“我想你了，想和你一起睡。”
動了動，他轉過身抱住她。
她把小腳丫靠在他腿肚上，白津湫被激了一下，眉頭一簇。
“怎麼這麼涼？你光着腳跑過來的？”
愛麗絲吐吐舌，“我，我忘記穿鞋了。”
白津湫倏然坐起身，愛麗絲一急，拉住他的手腕，“湫？”
看她一眼，他握住她的腳踝，拉着她的腳放進自己的睡衣裡。
腳心貼在他溫熱的肚皮上，愛麗絲眨巴一下眼睛，紅了臉。
“涼，別……”
“老實點。”他低斥一句，“知道涼，你還光着腳亂跑。”
愛麗絲還是笑，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那笑容多空洞，而且，她的眼睛腫了。
不用猜，一看就是哭過。
只是她不說，他也不問。
腳丫在他懷裡暖了起來，熱烘烘的。
愛麗絲用腳趾輕輕蹬了蹬白津湫的肚子。
白津湫警告的捏着她的腳踝，聲音啞了一些，“別亂動，嗯？”
這種情況，他能忍着，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
偏偏，她還不怕死的you惑他。
愛麗絲坐起身，拉住白津湫的手指，望着他美麗的眸子，小聲說：“湫，就一次。”
“小愛……”
“求求你，讓我做你的女人，一次就好。我想做你的女人，一次也好。”
“小愛，不要說了。”
“湫，求求你。”她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求他。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求什麼嗎？
求着做他的女人？
他不可以在不能和她走到最後的情況下，要了她。
那是對她最大的不負責。
可以擁抱，可以接吻，可是那件事，打死都不能做。
“湫，你就答應我吧。”
“小愛，不要胡鬧。”
“我沒有！”愛麗絲的情緒失控了，淚眼婆娑的望着他，“我沒有胡鬧！我……”
我要嫁給別人了啊。
在這之前，我只是想做一次你的女人而已。
撲上去，她緊緊摟住他的脖頸，親吻他的耳朵，頭髮。
“湫，就一次，就一次。”
白津湫閉了眼，抱住她。
良久，拍拍她的後背，“好。”
“你答應我了？”愛麗絲驚喜的退出他的懷抱，看着他，“你答應了！”
“嗯。”他點頭，捧住她的臉頰，“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
“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