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Lapo洗澡洗得特別久,Sebastian身下蠢蠢欲動,抱着在看書的羨君可咬耳朵:“我們把房門反鎖吧。”
“幹嘛?Lapo進不來,又要冷嘲熱諷了。他對我還算規矩,就想找個能安穩睡着的地方。他這陣子好容易不吃藥也能睡着,失眠很慘的,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Sebastian的手不規矩起來,去到一些高低起伏的地方撩撥,羨君可把他的手夾在兩腿之間,捏住他的手腕:“別鬧!”
“S先生想驗證一下他那方面的能力在長期壓抑的情況下有沒有退步。”
羨君可笑起來,月牙彎彎的眼睛亮晶晶的:“那S先生真是多慮了,J小姐充分認可他是永不倒的德意志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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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bastian紅了臉,下狠手撓她癢癢,她邊笑邊躲,差點後腦勺着地摔到牀下去。Lapo正好進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抱起來,在牀上安放好,帶着沐浴後的清新香氣從背後摟着羨君可,心安理得地睡下。
Sebastian和羨君可鼻尖對着鼻尖,手指頭還在頭髮上不安份地絞來絞去。
她用脣語說:“等Lapo走了,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Lapo走了,我就把你也趕走。”她答。
“你敢!”Sebastian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一口,咬得她疼。
Lapo決定在週五就飛去柏林準備,他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試鏡的場地。他從來沒有演過戲,難免緊張,拍靜態的照片和廣告和動態的演出是不一樣的,他想去看幾場話劇演出,薰陶一下演技。
Sebastian替他訂好週五中午的機票和離試鏡場地最近的酒店。羨君可的工作脫不開身,Sebastian一個人開車送他去機場。
在機場他們一起吃飯,有點“最後的晚餐”的感覺,Sebastian絮絮叨叨提點Lapo見到製片人和導演該怎麼應對,尤其是待人接物該注意的地
方,衣食住行等等。
Lapo笑了:“你真當我是小男孩?我一個人在米蘭流浪的時候,什麼事兒沒見過。柏林也是去慣了的地方,不必擔心。”
時間不夠用,有許許多多的話還沒說夠。Lapo從衣袋深處掏出一個小小絲絨袋子,推到Sebastian面前。
他眼裡一驚:“這東西原來在你那裡!”
“嗯,我從你那兒偷的。”Lapo低聲說。
Sebastian打開,正是那副袖釦,是他外祖父的遺物,圓形黃金底座上鑲嵌着縞瑪瑙雕刻的Von Metzradt族徽。他在米蘭那場時尚Party上用過一次,就是那個夜晚,他把雙腳受傷流血的Lapo帶回了酒店,他身上沒有錢,也沒有證件,Lapo留他房裡過夜,那一夜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離開酒店之後他發現這副袖釦遺失,打電話去詢問,酒店答曰沒找到,他一直耿耿於懷,沒想到是Lapo拿走了。
“你爲什麼要偷我的東西呢?”
Lapo笑了,壞男孩的痞笑:“如果我跟你要,你會送給我嗎?”
“不會。其他的都可以,但這一副袖釦對我而言有特別的意義,是家族傳承的物件。你拿了也沒用啊,刻着族徽,你不可能在社交場合上佩戴,若被人認出來,沒法解釋。”
Lapo垂下頭去:“我不過是想留存一點有關你的物件罷了,獨一無二的東西,那一夜對我而言是重生,我站在地獄的入口,你把我拉了回來。我拿了你的東西,想證明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不是我的癡心妄想。我從來沒戴過這副袖釦,只是每次和你吵架的時候就偷偷拿出來哭一場。如今我已經想通,有些東西,該是我的別人搶不走,不該是我的,奪來也沒用。不如還給你,做了壞事只要肯懺悔,上帝總是會寬恕的,是不是?”
Sebastian忍不住握住Lapo的手,顧不上這是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餐廳。Lapo看着他,眼神是極度自卑和高度
自戀的奇妙混合,他閃閃發光的,卓爾不羣,瞳孔裡只映出Sebastian一個人的影子。他們都沒有說再見,可是他們都明白,這段畸戀,畫上了句號。
Lapo走進安檢口,沒有回頭,Sebastian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他的手插在褲兜裡,緊緊摁着那對袖釦,他有種衝動,想送給他,哪怕某天被別有用心的人順藤摸瓜發現他和Lapo的風流事,那也認命了。Lapo沒有從他身上祈求過什麼物質的東西,除了愛。
Sebastian的開車離開機場,飛機越過頭頂,傳來巨大的呼嘯聲,他覺得咔噠一聲,有什麼一直卡在心口的東西瞬間落下去,一直堵着的氣順暢了,可是酸楚的東西翻涌上來,別是一番滋味。他拐了個彎,沒回羨君可的家,去了聖三一教堂。他不想找牧師告解,牧師也是凡人,他的心事只有上帝能開導。
他跪在第一排,這是座小小的樸素的老教堂,週五下午,沒什麼人來打擾,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從來沒覺得這麼清爽過,好像一切過往的罪惡都被淚水沖刷乾淨。他想起懵懂的少年時代,放蕩不羈的青年時期,以及不可知的未來。萬幸,他的身心還算完整,靈魂雖然在污穢裡滾了一圈,爬起來還有繼續走下去的力氣。
他淚流滿面地看着聖壇上的十字架,過去的就過去了,未來的靜待它的到來,他只專注於當下,專注於那個純潔的中國女孩,他的黑髮天使。他深信不疑羨君可是上帝派來潔淨他身心靈的天使。他心痛於少女時代的羨君可將滿腔愛意拋灑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他又慶幸這個男人把她孤零零地留在了歐洲大陸,她是被時光冰凍的花,等着他的碰觸,包裹着她的冰殼碎裂了,她的嬌美如處子一般新鮮,毫髮無損。
開車回家的路上,路燈漸次亮起,月亮掛在天中,天涼如水,夜靜如海,車流和人流就像魚羣一樣穿梭不息。城市喧囂的夜生活開始,而他,只想回到那個安靜的城郊的小小公寓裡,擁抱那個乖巧的小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