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輪迴_279、天地崩

Sebastian咬住她的脖子,彷彿要吸她的血,羨君可轉頭看向Michael,低呼一聲:“救我!”Sebastian以吻堵住她的叫喊,羨君可的脣被咬破,一絲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Michael大夢初醒,忙衝過去拉開Sebastian,勒住他的脖子,往後拖。羨君可從地上爬起來,大喊:“Michael,不要弄傷他!”

Sebastian的脖子被壓住,無法發出聲音,他雙手朝着羨君可的方向抓,試圖拉她回來。羨君可淚流滿面,一步步往後退,一直退到門邊,Sebastian的手指用力掰着Michael的胳膊,幾日沒有正常休息飲食的他,無法對抗身強體壯的哥哥,他從喉嚨裡發出悲慘的嚎叫。

她要走了!要消失在他眼前!

醫生來了,帶着一個強壯的男助理。老Baier一把拉住羨君可:“你迴避一下。”羨君可躲在門外,止不住地抽泣。

男助理和Michael一起按住Sebastian,把他壓在牀上。醫生安撫:“Sebastian,冷靜,冷靜,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他快速準備鎮靜劑,Sebastian的掙扎讓他無法把針管對準,一頭冷汗,這情況比Sebastian的母親自殺之後還要慘烈,那時候他只是間歇性地情緒失控,但從來沒有這樣瘋狂過。

Sebastian淒厲地叫喊:“君可,君可,你在哪裡?我要君可,你們都滾開!你們都是魔鬼!”

再也無法忍受,羨君可衝進去,抱住Sebastian:“我在這裡,在你身邊!”

Sebastian痛哭失聲,抱着她不肯鬆開:“不要走,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求求你不要走!”

她吻着他的頭髮,撫摸他的背,讓他平靜下來。Sebastian漸漸平息,埋頭在她肩窩裡哭泣。醫生使個眼色,助理把Sebastian的胳膊拉起來,擼起袖子。

Sebastian試圖掙脫,羨君可吻他的眼睛,吻他的臉頰和脣:“乖乖的,Sebastian,乖乖的,不要讓愛你的人難過。”

醫生的動作快速而準確,冰涼的液體注射進他的血管。好冷,Sebastian感到久違的寒意,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他再也沒被這樣“優待”過,他知道接下來他會昏睡,不省人事,然後呢?然後?君可會在他身邊嗎?

羨君可一直抱着他,直到他徹底平靜,然後小心地把他放在牀上。她臉上的淚痕未乾,衣衫不整,Michael的心都快碎了。

老Baier和醫生在一旁低低絮語,Michael悄聲問:“你身體怎樣?是否需要醫生的幫助……”他無法繼續說下去。

羨君可知道,她手腳上被綁縛造成的瘀傷和亂七八糟的睡袍,看起來就像被狠狠虐待過。她掩面低頭:“不需要,Sebastian沒有侵犯我,真的。”

Sebastian已經陷入昏睡,羨君可奔去臥室,換上整齊的衣服,把頭髮梳理整齊,洗乾淨臉。有人敲

門,老Baier和Michael站在門口,神情哀傷而嚴肅。她忙請二位進屋,在沙發處坐下,幸而臥室寬敞,人多也不顯得侷促。

老Baier是家裡真正的主人,他先落座,Michael和羨君可纔跟着在沙發一角坐下。老Baier關切地問羨君可:“孩子,要不要吃點東西,或者喝杯咖啡?”

“我想要一大杯熱茶,濃濃的。”

茶送上,她端在手裡,喝兩口,心裡稍微好受一些。

老Baier問:“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羨君可的頭深深埋下:“Baier叔叔,抱歉,我不能說。”

老Baier捏捏眉心,感到頭痛,他看看Michael,顯然這個兒子也一無所知,搖頭嘆息。

“君可,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可以和我們分享的嗎?你知道我們都很想幫忙。”

羨君可擡起頭來:“Baier叔叔,有些事情,我無法啓齒,不是因爲害羞,而是因爲……那已經不是錯誤,而是罪孽。說出來會導致更可怕的後果,請允許我把這個秘密爛在自己肚子裡。”

老Baier站起來,在屋裡踱步。他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使得Sebastian的情緒如洪水決堤,他已經喪失理智。

Michael開口問:“在我看來,你似乎打算和Sebastian分開?是想取消婚約嗎?”

老Baier猛一激靈,Michael,他一言戳破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嗎?怪不得Sebastian那樣痛苦欲絕,而且把羨君可捆得動彈不得,他想把她囚禁在家裡。

她喝了一大口茶,鎮定情緒:“我們確實談過,因爲發生了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我和他必須慎重考慮將來怎麼辦,是不是真的要結爲夫妻。但是……”

老Baier打斷:“但是你們還沒有達成一致,是不是?君可,你說實話,要分開是不是你一廂情願?”

“爸爸!”Michael有點不悅,這是指責嗎?

老Baier當然心疼親生兒子,下意識地認爲這是準兒媳的錯,嘆口氣說:“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管不了,總之,不能這樣草率地處理。”

羨君可忍着哭泣說:“Baier叔叔,您放心,我是真的愛Sebastian,絕對不願意看他受苦。只是我和他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否則事情會變得無法收拾。”

Michael問:“你打算怎麼辦?留在這裡陪着他嗎?”

羨君可搖頭:“我和他必須分開,Sebastian目前太激動,我們無法正常交談。我想隔段時間之後,我們可以再見面,決定何去何從。”

Michael站起來和父親低語:“我也認爲他們不適合繼續待在一起,否則Sebastian的情況不會好轉,他需要恢復理智,他對君可做的事,爸爸你也看見……”

老Baier明白自己的兒子瘋狂起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他無奈地揮揮手說:“那你就走吧,君可,讓Michael

帶你回法蘭克福。但是請和德累斯頓這邊保持聯繫,不要玩失蹤,你明白你對Sebastian而言有多重要。”

“好,Baier叔叔,我會一直牽掛着Sebastian,直到他恢復健康。”

她走去衣櫃,拉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摸到那把搶,對老Baier說:“這個東西最好收起來,免得Sebastian……”

“原來藏在這裡……”老Baier猛搖頭,在妻子病重試圖自殺的時候,這把槍他轉移到別墅裡保管,之後就忘記,沒想到被Sebastian拿走,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

臨走之前,她到閣樓去看Sebastian,老Baier和Michael跟着一起,以防萬一。藥物的作用讓他還在昏睡不醒,她柔情脈脈地撥開黏在他臉上的頭髮,撫摸他的臉,在他額上印下一吻,眼淚大顆大顆落在他的臉頰上。

這一幕看在眼裡,老Baier明白,他們還是相愛的。

“君可,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請不要搬離你和Sebastian的愛巢另覓住處,在你們做出最終決定之前,請繼續住在那裡,讓他心安,如果找不到你,他真的會徹底崩潰的。”

“Baier叔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失聯,等Sebastian精神狀況好轉,我們會好好談談,決定我們的未來究竟該怎麼辦。”

她抱着Sebastian的頭,依依不捨地印下最後的吻,跟着Michael離開,他把副駕駛的座椅調低,讓羨君可可以好好休息。蘭博基尼的尾燈消失在車道盡頭,老Baier心中五味雜陳,明天太陽升起,當Sebastian發現心愛的未婚妻不在身邊,他會多難過?

老Baier一直坐在牀邊,守着兒子,沉睡的他像個孩子,快32歲了,近十年來,這個孩子經歷了太多沉痛的打擊和變故,他不能再承受更多。老Baier暗自發誓,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讓他好起來。

到達法蘭克福,夜色深沉。Michael輕輕扶着羨君可的腰,陪她上樓。

“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關係,我有速食麪,如果餓極了可以果腹。謝謝你開車載我回來,你快回家休息吧。”

Michael不想走,他不放心。

“明天你再休息一下,不必來上班。”

“那怎麼行?我已經曠工好幾天。無論如何,明天我會到公司,可能會晚一點,但是一定會來。”

Michael知道羨君可的性格,攔不住。只好說:“如果你覺得精神狀況不好就不要開車,坐地鐵或者叫出租車來,打電話讓我來接你也成。”

“好,明天見。”

羨君可理一理頭髮,努力做出一個微笑,想讓Michael相信她沒事,可是她手腕上的瘀傷刺進他的眼裡。他忍不住抱她,有節制的溫柔的擁抱,她立刻用雙肘抵住,防衛的姿勢。他嘆息,在她背上拍拍就鬆開。

“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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