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極端狂鷙是左城

你不是知道嗎?她不解釋,只是淡淡而笑,荒冷又薄涼。

這纔是江夏初的作風,看似無力軟綿的反抗,卻總能叫左城束手無策。

他揚起嘴角,自嘲:江夏初,你不知道嗎?你若要騙我,我從來都看不破。指尖驟地用力,告訴,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我沒有騙你。她看着他,毫不閃躲的視線交纏,只是撥不開他眸間暮靄沉沉,看不通透罷了。

左城一雙眼看得清這世間百態,看得清這人心莫測,卻始終看不透江夏初一絲一毫,明明只是一個不善撒謊的女人,他卻從來分不清她的真真假假。

六天前清醒,兩個月前停藥,叫他怎麼相信。

那你停藥的理由是什麼?

沒有什麼理由。她撇開眼,雲淡風輕的回答,聽不出真假。

就在剛纔,這個女人說了:我沒有騙你。可是唯獨這一次,左城看懂了她眼裡的閃躲。

你又在騙我。

其實她是不喜歡撒謊的,卻也不對他誠實,便默然冷笑,什麼都不說了。

忽然,左城森然冷笑,眸子像冷冰冰的黑琉璃:藥。

一個字,冷硬,不由分說,典型的左城風格。

忽然,江夏初的心被拉扯了一下,沉了下去,擡眸,她看他,在他眼裡只有一團灼熱,刺目,薄脣又啓:不要再拿錯了。

久久跪着的左魚擡眸,看江夏初,只匆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起身。

藥……不要再拿錯了……江夏初臉色驟然慘白。

你——一張嘴,喉嚨酸澀溢滿,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站在半米外的距離,第一次,對江夏初視而不見。

片刻,左魚拿來了藥,江夏初知道,今天,這個男人應該不會再對她心軟了。

這纔是左城,狠絕,獨斷,有種時隔了多年的惶恐,在她的各個感官裡再一次席捲而來。

你要做什麼?她靠着牀沿,本能地後退,連聲音都在顫抖。

左城忽然轉眸,對着她笑,那樣的笑,該死的美麗,美麗的致命,噙着那樣的笑,他接過左魚手裡的藥丸,指尖輕捻,成灰,散在杯中,融了水。

果然,左城的手,是用來殺生予奪的。他那樣的姿態,甚至慵懶,甚至溫柔,將所有森然的狠絕藏在了骨子裡。

江夏初知道,她逃不掉了,木然看着那個致命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俯身,捻起她的下巴,輕哄:來,喝下去。

不,不要。她木然呆滯,惶恐地忘了掙扎。

那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一點一點移開,落在她臉上,她眉間,還是那般致命的溫柔:夏初,爲什麼你總是不聽話呢?

我不喝,左城,我不要喝,不能喝。她瞳孔放大,惶恐地胡亂搖頭,手緊緊護着腹部。

乖,聽話。

一聲一聲,那麼溫柔,帶了最叫人沉淪的蠱惑。

只是,她知道,會致命的。

眸光婆娑,她微擡,咬着牙,倔強:左城,別逼我。

在今天之前的九年裡,左城容忍了江夏初所有的倔強,她想,是不是今天也一樣,很快她卻知道,她錯的離譜。

今天我便逼你一次又如何?

一瞬的時間,左城眸間褪去了所有溫柔,指尖狠狠掐着江夏初的下巴,將冰冷的杯子抵在了她的脣上。

別讓我恨你。

說完,她將脣咬得青紫,死死瞪着左城。

你已經恨了。

一語說完,左城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將藥灌下去,她不停搖頭,藥水沿着她緊閉的脣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左城手背。

藥多半灑了,左城募得鬆手,將杯中剩下的藥水一口含在了嘴裡,俯身便堵住江夏初的脣,發了狠的撬開她的脣齒,一股苦澀瞬間在她脣間瀰漫,她立刻便要吐出來,只是左城卻頂着她的舌頭,脣齒間他嗓音絕冷:吞下去。

驟然,她睜眸,一直護住肚子的手狠狠一推,左城猝不及防地後退。隨即,她趴在牀沿上,一陣一陣地乾嘔。

她臉色慘白,胃裡翻天覆地,吐得去了半條命,左城嚇得去了大半條命。

這才恍然驚醒,他到底該死的做了什麼?

怎麼了?哪裡難受?他方寸大亂了,甚至不敢靠近。

江夏初只是重重喘息,額上布了一層密密的汗。

久久,她不說話,他心神俱亂,緩緩走近,將無力癱軟的她擁到懷裡:夏初,你說說話,你別嚇我。

她很瘦,他抱着她,覺得咯手,心疼自責便扎進了心坎。

她沉沉呼吸漸進平靜了,然後擡頭,無波的秋水眸子很冷:左城,你再這麼逼我,我會死的。

她無力嘶啞的聲音,似乎一瞬蒼老了世界,還有他的容顏。

他終於知道,他的女人懼他,勝過死亡,而他懼她,勝過愛她。

聖彼得古神說,愛上一個人爲幸,拼了力愛上一個人爲不幸,拼了心愛上一個人爲大悲,拼了命愛上一個人爲大劫。

十二年前,自他遇上她,他便開始了這一場大劫,躲不開的萬劫不復。

夏初,我怎捨得讓你死。

這一場劫數,生生撞了他的一輩子,他怎捨得?

起身,將她抱起,放在牀上,俯身吻她:你若不喜歡,以後就不吃了,我不逼你,你要如何都依你,我捨不得你難受。

她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左城,只是秋水剪瞳漫了淚光,咬着脣,輕顫。

多麼一雙涓涓潺潺的眸子,一滴清淚,便將左城沖垮,氾濫了心疼,他俯身將她抱緊,嗓音乾澀到嘶啞:我只不過要我的女人平平安安,百歲無憂,我只不過想要守你到黃土白骨,我的夏初,我真如此貪心了嗎?

淚流滿面,溼了枕巾,她再也不忍看左城那雙悽楚荒涼卻依舊美麗如斯的眸子。

夏初,你總讓我活在地獄,受盡折磨。他木然嗤笑,但我更怕你連地獄、折磨都不願給予我。

她沒有說話,任他抱着,輕顫。

夏初,我只是害怕。

你可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俯身吻了她的脣,苦澀的鹹味,那是她的眼淚,還有他的。

害怕什麼?他無法言說,太多太多了,當他向她雙手捧上他的情深、理智,感官,思想,甚至靈魂,他便成了她的奴隸,愛到懼怕。

我的夏初,你說,他親着她的眸子,將酸澀的淚舔舐,該怎麼辦?

左城。

她低聲輕喚,他沒有應她,視線交纏於一起,成一張雜亂的網。

她哽塞難以發音,聲音像浸了青梅的釀酒,又苦又澀:你曾與我說過,這是我們的命,我想說,這是你一手而成。她嗤笑,你又可曾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苦笑,繼續吻着她,一寸一寸,唯獨沒有像以往,吻了她的話,任她說。

左城,兩年前爲什麼要那麼做?若果沒有的話,我們不會變成這樣的,不會的。

時隔了兩年,他欠她的答案該還了。

那個婚禮,我準備了十二年,所以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佛經說,愛生念,念生貪,貪生罪。他願意用一生去還罪,也不要賭一次貪念。

這便是左城,一個因爲極端狂鷙的男人。

而他是她江夏初的男人,一個安於平靜、淡漠人生的女人。

終歸是錯了緣分。

她荒涼一笑:可是結果還是錯了。

左城眸光清幽,俯身便吻住了她的脣。

他懷裡是她,她腹中,還有他們的孩子,錯得再離譜也是一份完整。

那天的藥,江夏初終歸是沒有喝,因爲左城對她終究是狠不下心。

第二天,她出了房門,第三天,她出了院子,第四天,她出了左家,她想,若是一場牢獄之災,左城這次放她短暫假釋,

天氣很好,暖融融的春天,那樣自由的藍天,開在路邊的花兒,她終於又看見了。

洋洋春日,一向生意慘淡的天藍咖啡也難得座無虛席。

推開門,一個清脆婉約的聲音便傳來。

一杯摩卡咖啡。

滄海桑田,時間飛逝,還有個女孩從來沒有變過,江夏初笑了,走進去。

關艾手忙腳亂,匆匆一瞥:歡迎光——

就那麼匆匆一瞥,然後她呆若木雞。

陽光落於那人身後,她笑容淺淡,緩緩走近。

關艾曾說過,這世上能如此笑得青煙嫋嫋的人就一個——江夏初。她眨眨眼,再看,那人還是笑得青煙嫋嫋。

你,你——半天,伶牙俐齒的關艾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腦筋脫節,她語言功能區有些罷工了。

江夏初恍然輕笑,臨近:是我。

嗓音像飄在空中的煙,一個字:淡。

典型的江夏初風格,關艾大半肯定,小半猶豫,揉揉眼睛:江夏初?

江夏初點頭:嗯,是我。她眸光含淚,溫婉輕笑,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更似家常。

關艾曾說,江夏初這女人總是一副不冷不熱,卻總能在細節裡用一句話將人心軟化。

此時的關艾,就好像一個盼子歸家的母親一般,心軟得可以滴出水了。

你還捨得回來!

看,多像一個母親的口氣啊。

江夏初只是笑,淡淡的,一團暖在眸子裡暈開。

關艾眨巴眼睛,生怕眼前的人沒了,一把拉着:你真好了?認得我了?認得你自己了?不等江夏初回答,伸手一指,還記不記得她叫小青?

關艾轟炸式言語連串,舌頭打結,智商下降了不止一個等。

江夏初笑裡,多了幾分無奈,幾分感嘆。

那邊,正忙得昏天地暗的小青抽出時間一個白眼甩過去:誰還不知道小青叫小青啊。

遭了白眼,關艾改口,很順溜:不對,還記不記得她叫什麼?

江夏初笑着,回答:她叫小青。

那邊,小青再一次射過去一個白眼。

智商是硬傷,此時關心則亂的關艾正受了嚴重的硬傷,一聽江夏初的回答,立刻喜極而泣,一把將江夏初熊抱住,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嗚嗚嗚,你這該死的女人,總算是正常了,知不知道我爲了你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寢。

是誰每天吃飽喝足,睡到日上三竿的?真不要臉!小青默默在心裡腹誹。

還有更不要臉的呢,關艾鬆手,將完全沒型的工作服扯了兩把,可憐兮兮淚眼汪汪裝可憐:你瞧瞧,我都人比黃花瘦了。

江夏初忍不住笑出聲。

看着沒肉,摸着有料,你裝!還真不要臉了?小青咋舌,前所未見的奇葩啊,連連搖頭,表示無語凝咽。

忽然,關艾大叫:不對。

這人,就是喜歡一驚一乍,倒也好,腦子被炸通路了。

你說說,我叫什麼?

關艾。頓了頓,回答得一本正經,你胖了。

關艾抓住了前半句,小心肝喜不自勝:還好,還記得我的名字,良心倒也沒有全被狗吃光。說完,抓住了後半句,小腦袋炸開,你丫的說什麼?我胖了?!

女人,最怕的三件事,身材發胖,男人變心,錢包瘦身。

扯扯衣服,拍拍肚子,關艾極火燎原了:哪裡哪裡?肚子嗎?還是臉蛋?不行不行,以後這咖啡得少放點糖,加奶也不——

關艾,對不起。

淡若青煙的五個字,江夏初的嗓音有叫人安靜的魔力,上躥下跳滔滔不絕的關艾頓時哽住了,眼睛紅了撇開眼:少給老孃煽情。

這個世上,爲了她江夏初哭的人不多,關艾算一個。江夏初伸手,擦關艾臉上的眼淚。

關艾鼻子一抽,打開江夏初的手,隨即抹了一把眼淚,狠狠咬牙,別以爲我哭了,我這是細菌感染了眼睛。惡狠狠的眼睛很紅,她大聲說,過敏!

世上有個女孩,愛笑,愛鬧,偶爾流淚,還喜歡咬着牙死裝,冠冕堂皇說一堆不靠譜的話,卻在表達她最靠譜的感情。

江夏初想,這樣的女孩,纔是關艾。

謝謝。

見外又矯情,甚至煽情的兩個字,可是,她還是覺得應該說給她聽。

第12章 她是他唯一的例外第124章 原來丟了心第83章 一場豪賭,她輸了心第125章 纏綿入了骨第45章 順風車難求第142章 她欠的,我還第105章 愛生貪念第120章 寧願負盡天下人第50章 左城說:我給你都不要嗎第137章 聰明的瘋子第12章 她是他唯一的例外第63章 最簡單的結婚流程第43章 牢獄免災第74章 請爲我積德第66章 囚禁,以愛之名第11章 她說:放手第71章 戒指名爲至死方休第98章 一環一環賭的是命第144章 傲嬌的男人第158章 又欠了一份情債第119章 好一招借刀殺人第93張 左氏防狼法第167章 他謀,爲了她第60章 這個男人對自己也這麼狠第39章 毒入骨髓的罌粟第159章 只爲一人步步爲謀第5章 十一年初見第104章 吃醋第23章 違約第70章 生病的福利第109章 對她狠不下心第66章 囚禁,以愛之名第63章 最簡單的結婚流程第128章 醋勁真大第100章 誰虧了?第5章 十一年初見第37章 檢察官美女第52章 美人不愛英雄第159章 約會很悲催第117章 護短寵妻的主第21章 奇怪的男人第144章 傲嬌的男人第68章 女人心啊,太縝密第75章 左家少夫人說了算第127章 動輒即死第140章 誰的記憶在深處第89章 誰是誰的劫第22章 推波助瀾第115章 一入豪門深似海第85章 誰是誰的癮第9章 ,夢魘2第47章 左城專訪第14章 步步爲謀第111章 生生世世的債第58章 陰謀陽謀等閒處第11章 她說:放手第49章 他隻手遮天第69章 他要她的一輩子第44章 水火干戈第84章 她說:現在我不想你死第141章 好好待你,好好愛你第123章 欠一個婚禮第22章 推波助瀾第130章 你是我的毒第112章 何德何能得此鍾愛第8章 夢魘第137章 聰明的瘋子第一百六十章第95章 廁所是個事故高發地啊第97章 就這麼消失了?第159章 只爲一人步步爲謀第133章 一起花白了年華第127章 動輒即死第36章 叛逆的女孩第105章 愛生貪念第120章 寧願負盡天下人第101章 女人的嫉妒第6章 十一年初見2第14章 步步爲謀第18章 誰知妖孽心第83章 一場豪賭,她輸了心第117章 護短寵妻的主第65章 我已是那人的妻第82章 只有她能給他定罪第72章 這廝最善唯恐天下不亂第69章 他要她的一輩子第72章 這廝最善唯恐天下不亂第11章 她說:放手第70章 生病的福利第166章 左城說,她不要我了第37章 檢察官美女第59章 她身邊有這樣的兩個男人第85章 遇見你,我不後悔第99章 心,近了第37章 檢察官美女第134章 玩心玩命的男人第26章 那些年第171章 終是賠心第七十三章第59章 她身邊有這樣的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