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麼想我的?”
“不然呢?”橙歡氣笑了,“你讓我怎麼想?我在家等你到大半夜,你如果不回家爲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就算再忙,也不會忙到連發個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越想,她就越生氣,尤其是看到男人平靜淡然的神色,她就氣得想打人。
池涼低頭盯着她氣得通紅的臉蛋,還有眼眸中的委屈,他忽的低低笑出了聲音。
橙歡本就在起頭上,見他還笑,氣得眼眶都紅了,“你還有臉笑?”
“橙歡,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他磁性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帶着幾分撩撥人的笑意。
橙歡一怔,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抽什麼瘋?”
“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男人重複的問。
她擰眉,伸手推開他,“你喝醉了,滿身的酒味,離我遠點。”
她還在氣頭上呢,本來有好多話要說,他突然來這麼一出,徹底打斷了她的思路。
“回家,嗯?”男人吻了吻她的頭頂,嗓音透着幾分蠱惑。
橙歡沒好氣的瞪他,“你不是不打算回家的嗎?”
“誰說我不回?”
還不等她開口,男人半個身子就壓在了她身上,“喝多了,腳軟,你扶我出去。”
橙歡被他壓得差點沒站穩,“你這麼沉,我怎麼扶得動,自己起來走。”
男人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閉上雙眼,眉頭爲蹙起,看起來是真的醉了。
她咬牙,支撐着嬌小的身體扶着他艱難的挪向門口。
推開門,正好看見外面路過的服務生,“你好,麻煩你幫個忙……”
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橙歡終於把池涼弄上車。
她坐回駕駛座,氣喘吁吁。
這個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是真的沉,就這麼一截兒路,如果不是服務生幫忙,她還真的和摔倒在地。
她咬牙切齒的瞪着副駕駛座上呼吸均勻的男人,“就該讓你睡大街!”
回到別墅,橙歡硬着頭皮連拖帶拽的把池涼給拉下車。
男人身體軟綿綿的壓在她的身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讓橙歡頭皮都快炸了。
“池涼,你快醒醒,我扛不動你。”她欲哭無淚的拍了拍男人的頭,“你倒是走啊。”
“別鬧……”
男人伸手打開她的手,抱着她的腰,“橙歡,別離開我……”
停車坪離家門口只有幾米的距離,橙歡愣是用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他扶回家。
剛到客廳,她一個不穩,和池涼一同跌倒在沙發裡。
男人的身體直接壓在了她身上,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池涼,起來……你壓到我了。”
“……”
男人沒有絲毫反應。
她咬牙,用盡力氣把他推開,整個人癱在沙發裡喘着氣。
麻蛋!
她就該讓他睡在大街上的,自虐的跑去找他幹什麼?!
緩了好一會兒,她起身去了廚房,煮了一碗醒酒茶端到客廳,見男人沉沉的睡着,她用力將他身體扶起來靠在沙發上。
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池涼,醒醒。”
男人無意識的伸手扯着衣領,緩緩睜開眸,淺棕色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把醒酒茶喝了。”
“餵我。”
橙歡,“……”
她忍了!
“張嘴。”舀了一勺醒酒湯,灌進他的嘴裡。
折騰到大半夜,橙歡已經筋疲力盡,她困得大腦短暫的空白了一瞬。
醒酒湯喂完,她壓着一肚子的怒火,盯着男人,“能走嗎?上樓去休息。”
“嗯。”
男人伸手揉着眉心,卻沒有任何動作。
見他遲遲沒動,橙歡惱怒了,“你倒是起來啊。”
面對她的憤怒,池涼偏頭看她,神色和往常一向淡,但眼裡有幾分委屈,“沒力氣。”
“你……”
橙歡只覺得自己已經氣得沒脾氣了。
她壓下怒火,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我扶你上去。”
好不容易把池涼扶進了臥室,橙歡把他扔在牀上,靠着毅力支撐着自己給他脫衣服,放洗澡水,所有事情做完後她癱在牀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你自己去洗澡吧,我困了。”
說完,她蓋上被子睡覺。
池涼喝了一碗醒酒湯,腦地清醒了幾分。
他坐起來,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橙歡正迷迷糊糊的睡着,身邊的位置陷了下來,她驚醒。
睜開眸,正好對上男人深深的眸光。
“橙歡……”池涼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另一隻手輕撫她的髮絲,嗓音略微沙啞,“我不准你離開我。”
“我沒有離開你。”橙歡靠在他的胸膛,聞着沐浴露乾淨清冽的味道,低低的迴應道。
她不知道池涼發生了什麼,總覺得今天的他很不尋常。
語氣裡似乎還帶着幾分……不安?
他到底怎麼了?
“池涼,發生什麼事情了?”
男人沒有迴應,她擡起頭時,已經見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橙歡困極了,也沒精力喊醒他問個究竟,窩在他懷裡沒幾秒時間就睡着了。
……
橙歡睡到十一點才醒,她醒來時,身旁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看了看工作日程表,不由得鬆口氣,還好……她今天的工作只有下午一場手術。
起牀收拾完下樓,胡媽已經在準備午餐了。
“太太,馬上開飯了。”
“好。”橙歡走了過去。
“先生說您昨晚爲了他休息得太晚,讓我今早不用叫醒你,現在肯定餓了吧?”
橙歡喝着湯,心裡冷哼一聲。
他還有臉提呢?
“池涼幾點出門的?”
“早上八點。”胡媽如實回答,“不過看先生的氣色不是很好,想來是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嗯。”
橙歡淡淡的應了一聲,低頭吃飯。
見她沒太大的情緒,胡媽頓了頓,笑着說:“今天早上先生把你昨晚熬的粥都喝乾淨了。”
她雖然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但從家裡的氣氛她也能猜到兩人肯定是鬧不愉快了。
橙歡微微一頓,有些意外,“那是隔夜粥。”
“是啊,但看先生很高興呢。”
橙歡,“……”
哼。
最好喝了拉肚子!
吃過午飯,橙歡剛拿着車鑰匙出門,迎面就遇上了亞男。
“橙小姐。”亞男停下腳步,“池先生說您昨晚沒休息好,不適合開車,我送您去醫院吧。”
橙歡聽完,臉頰不由得發燙。
這男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就算讓亞男來接她,就不能換個說辭嗎,本來沒發生什麼,可這話分明聽着就讓人覺得有什麼!
“那就麻煩了。”
她越過亞男,向車子走去。
都說吵架不能隔夜,她本來想着今天早起好好找他吵一架,結果一覺醒來人影都沒見着,他倒是溜得快!
……
一個下午,橙歡都心不在焉,她強打起精神做完手術,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男人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信息來。
一整天沒見着人,連個信息都沒有。
這個男人到底在抽什麼瘋?
站在窗前,她怔怔的望着外面發神,心裡止不住想,她和池涼算不算到了情感低潮期了?
壓下煩躁的情緒,她換了衣服下班。
亞男已經等候在醫院門口了,見她神色淡漠,跟平時比,話少了很多。
車裡的氣氛低沉沉的,亞男斟酌了一番,緩緩道:“池先生說,您下課後讓我送您去他那裡用晚餐。”
“不去。”橙歡想也沒想就拒絕。
當她是什麼了?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物件兒?
亞男頓了頓,又說,“池先生還說……如果您不肯去的話,他明天就吩咐醫院讓您停止工作,安心在學校進修。”
“什麼?”橙歡以爲自己聽錯了。
直到亞男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憑什麼干涉我的工作?”
橙歡只覺得被氣得腦仁疼。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池涼的手機號。
響了一聲,對面就接起來,“橙歡。”
“池涼,你把我當什麼了?任你擺佈的人偶?”她氣得手指都在顫抖,憋了幾秒,忍不住怒罵,“你混蛋,你無恥!”
手機那端,男人靜默了一瞬,語調平靜的道:“下課後讓亞男送你過來,嗯?”
橙歡氣得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句話,直接掐斷了通話。
這男人選擇性失聰的本事真的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整節課橙歡都沒太多心思,總是忍不住出神,最後被導師點名後,才認真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橙歡做完筆記,把書都收進了包裡,這才走出教室。
走到校門口,亞男給她打開車門,她沉着臉站在原地沒動,“你不用接我,我待會兒自己回去。”
“橙小姐,很抱歉。”亞男爲難的看着她,“池先生吩咐我一定要送您過去。”
“不去。”橙歡鐵了心不肯去,見她爲難,她抿了抿脣,淡薄的聲音說道:“我給他打電話說一聲,他不會爲難你。”
說完她就拿出手機給池涼打電話。
“下課了?”
聽着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橙歡神色緊繃,“晚餐你自己去吃吧,我沒胃口,還有,讓亞男不用再接送我了,我待會兒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