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的點頭,久久沒有出聲。
兩個小時後。
手術結束了,展晴晴被推進了高級病房,還在昏迷着。
橙歡坐在牀邊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對於這個妹妹,她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十幾歲就從展家搬出去,展晴晴和她向來都是如陌生人,但自從她媽媽去世後,她才恍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就只有展晴晴了。
橙歡在病房裡坐了很久,池涼全程都陪着她,偶爾會走出病房接幾個電話,到中午的時候又去給她買午餐,兩人幾乎沒有太多的交流。
展晴晴醒來的時候,見到坐在病牀邊打盹的橙歡,微微一怔。
她身體動了動,輕微的響動讓橙歡立即睜開眼,四目相對,橙歡沉靜的問,“哪裡不舒服嗎?”
展晴晴看着她,沒有吭聲,眼神有些複雜,責怪,怨恨交織着。
見她不說話,橙歡起身去給她接了一杯水,“要喝水嗎?”
她偏頭,沙啞的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橙歡沒有意外,只是很平靜的說道:“我已經通知了你爸爸,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說完,她站起身,“那我走了。”
展晴晴始終沒有再回應她。
走出病房的時候,池涼正在走廊盡頭抽菸,見她出來,他熄滅了手裡的煙,朝着她走過來。
“怎麼了?”
擡眸看着眼前眉眼憔悴的男人,橙歡心裡有些酸澀,她牽強的勾起脣笑,“展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走吧。”
“嗯。”池涼牽着她,朝着電梯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橙歡很沉默,她偏頭看着車窗外,心裡的情緒一團糟。
最近發生太多事情,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
回到別墅,胡媽不在。
換了鞋,橙歡剛準備朝客廳走去,男人突然伸手從後背抱住了她,頭埋在她的頸窩,低低啞啞的喊了她,“歡歡。”
她沒回頭,握着他的手,輕聲道:“怎麼了?”
好一會兒,男人沒有說話。
橙歡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逐漸繃緊,像是在隱忍,又像是充滿了不安。
她轉身,手輕撫他的臉,聲音很輕,很淺,“怎麼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
池涼盯着她精緻的臉,薄脣緩緩的吐出一句話,“如果你媽媽真的是他讓人殺的……”他微微一頓,低聲道:“我會不讓事情就這麼算了。”
他一直都清楚,發生這些事情後,橙歡沒有跟他提出分手,而是選擇繼續留在他身邊,內心承受着怎樣的煎熬和自責。
這件事情,他有很大的責任。
郭夢的死,原本就是因爲他安排的人沒有保護好她。
橙歡擡眸看着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她抿着脣微笑,轉移了話題,“我們要在這裡抱到什麼時候?我渴了。”
看着她脣角上揚的弧度,池涼眼底的神色暖了幾分,他鬆開她,低低的問,“下午打算做什麼,我陪你去逛街?”
“唔……”她認真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還是在家裡待着吧,看個電影,或者補個覺。”
最近幾天,沒有一個晚上她是休息好了的。
“好,我陪你睡。”
橙歡,“……”
這句話她聽着怎麼感覺怪怪的?
移開視線不去看男人眼底的笑,她朝着客廳走去。
胡媽不在,家裡就她和池涼,更顯得冷清了些。
“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很閒,如果你不願意出去,我每天都陪你待在家裡。”
他其實是希望她多出走走,和朋友一起玩玩,但她性子就是這樣,大部分的私人生活時間都是待在家裡。
最近出事太多,他怕她把自己悶壞了。
橙歡挑眉看她,扯了扯脣乾笑,“你不工作的嗎?”
“帝倫那邊我已經辭了。”
“我也被院長勸回來休息,我們兩個算不算都失業了?”
她一臉認真的模樣逗笑了池涼,沉吟一下,耿直的點頭,“算!”
“那……”
“放心!”還不等她開口,男人擡手揉了揉她的頭,低沉的嗓音透着幾分寵溺,“就算你男人現在沒工作,養你也是綽綽有餘。”
橙歡勾脣失笑。
她只是開個玩笑。
池涼就算這輩子不工作也不缺錢用,這點她是知道的。
因爲家裡氣氛太過沉悶,她只是隨便扯個話題解解悶。
……
傍晚。
橙歡睡醒下樓的時候,男人正在廚房做飯。
她揉了揉眼睛走進去,“需要幫忙嗎?”
男人回頭看她睡意惺忪的模樣,勾了勾脣,“你去看會兒電視,嗯?”
“我幫你。”
這次她沒有嚮往常一樣窩在客廳看電視,待在廚房裡偶爾幫他洗洗菜,沖沖碗,遞一些小工具。
吃完飯收拾完廚房後,池涼陪她窩在沙發裡看電視,可眼睛瞧也沒瞧電視一眼。
橙歡倒是很認真,看着綜藝節目哈哈大笑。
近來幾天,她已經很少露出笑容了。
池涼眸光深深的落在她臉上,手臂把她抱得很緊,兩人膩歪着……自然而然的就親了上去。
親着親着,他似乎不太滿足僅僅只是這樣……他翻了個身調整姿勢,然後一把摟着橙歡纖細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抱起來半個身體趴在他的身上。
溫熱的薄脣輕輕的吻下來,從紅脣到下巴,耳後……然後,他又沿着脖子逐漸往下。
呼吸越來越沉,手也無聲無息的往她衣服裡延伸進去。
橙歡單薄的毛衣已經被他扯下來,剛扔開,突然就響起了門鈴聲。
橙歡被男人扣在身上,聽到門鈴聲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
她低眸,看着身下的男人,他只是頓了一秒,隨即又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上去,低沉我的嗓音沙啞,“繼續。”
說罷,他手掌輕撫她白嫩的後背,繼續親吻着她緋紅的脣。
橙歡,“……”
門鈴又傳來聲響,男人不悅的皺了皺眉,但還是沒停下來。
“池涼。”橙歡再次睜開眸,微微喘着氣,嗓音軟軟的,“有人在按門鈴……”
“嗯,聽到了。”
小女人趴在他胸膛上,髮絲垂落下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擡手整理她的長髮,撥到了耳後。
“那你還不快起來去開門!”
橙歡急了。
“不管,不去,繼續做。”
“池涼……”
遲遲沒有人開門,那門鈴聲就像催命符一樣,按個不停。
身下的男人摟着她的腰,根本就不讓她起來,她軟下聲音哄他,“你趕緊去開門,待會兒再繼續。”
男人一頓,眸光很深,很濃,他啞着聲音問,“那你以後都不搬出去了?”
橙歡,“……”
這種時候威脅她?
這模樣,倒像是如果她不肯答應,他就會繼續做下去。
咬着脣,她小聲道:“嗯。”
得到滿意的答案,男人這才鬆開她,但聽着門鈴聲,神情很不悅,甚至透着幾分怒意。
從出差回來到現在,已經一個月零四天了,他沒有碰過橙歡,好不容易現在她肯了,又被壞了好事……
見他憋着怒火,橙歡有些想笑,快速的穿好被男人扔在一邊的衣服,趕緊溜上樓。
開門前,池涼見她已經上樓,這纔開門。
打開門的那一刻,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蔣蔚正叼着煙,見他臉色陰沉得像要殺人一樣,微微一愣,“打攪你好事了?”
男人涼薄的掃他一眼,語氣很不好,“什麼事。”
“無聊,來串串門。”
下一秒……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蔣蔚一臉懵逼。
他還真是打攪他滾牀單了?
他嗤笑一聲,擡手又去按門鈴。
按了好幾次,池涼黑着臉再度打開,俊美的臉上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
“這還沒到晚上呢,滾什麼牀單。”蔣蔚倚在門口,無視他的陰沉,漫不經心的吐出煙霧,“你沒女人的時候,不也一樣過來了。”
說罷,他越過池涼走進了屋裡,全然像是在自己家一般,換鞋,走進客廳懶懶的靠在沙發上。
橙歡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看到蔣蔚來了,一怔後,笑着打招呼,“蔣少。”
聽到她的聲音,蔣蔚挑眉看她,打趣道:“我說你們兩口子,按了這麼久的門鈴都沒聽見的嗎,這乾柴烈火的還真是激烈。”
橙歡,“……”
她臉頰莫名一熱,像是被人拆穿後的尷尬。
“你廢話很多?”池涼冷冷看着蔣蔚,臉很臭,語氣很衝。
蔣蔚懶懶的笑,“宰輕凡那廝回來了,說要來你家串門,我就先過來了。”
宰輕凡……
橙歡好久都沒聽到他的名字了,好像自從池涼把他派去舊金山後,就一直沒回來過。
池涼黑着臉不說話。
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橙歡有些尷尬的笑,“你們沒吃晚飯吧,我待會兒去準備菜。”
“不用。”蔣蔚挑眉,淡淡道:“待會兒我讓人送過來。”
“行。”
橙歡也沒多想,剛想去給他倒杯水,手腕被池涼抓住,“你跟他客氣什麼,他要喝水自己去倒,又不是沒長手。”
橙歡,“……”
這男人,也太記仇了。
這不是明顯的讓人知道剛纔他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