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孕紙驗出來的結果是她懷孕了,再去醫院做檢查,結果也無非是同一個答案。
只不過……
她連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瓊斯說的那些話,她一字不漏,清清楚楚的還記着。
……
晚上池涼一直沒走,也沒提過什麼時候回去。
橙歡坐在沙發裡看着他端着切好的水果走過來,抿了抿脣,還是問出了口,“你……什麼時候回去?”
男人端着盤子的手頓了頓,隨即低聲道:“我今晚睡沙發,不會影響到你。”
睡沙發……
“可是沙發容不下你,你睡起來會很難受。”
池涼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情緒在逐漸的產生了變化,溫柔和暗潮在眼睛裡翻涌着。
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很快又補了一句,“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來接我就好了。”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等下會去車裡睡一晚。”
總之,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會離她太遠。
橙歡閉了閉眼,還是妥協般的讓步了,“被子在衣帽間的櫃子裡,你自己去拿吧,不過已經很久沒用了。”
“嗯。”
她起身去了浴室洗澡,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時候她換了睡衣,又把頭髮吹乾了整備上牀。
剛脫掉鞋的時候她就停了下來,頓了幾秒後又重新穿上鞋子去了衣帽間。
等把被子抱到客廳裡放在了沙發上,客廳裡並沒有男人的身影,但廚房裡的燈是亮着的。
她剛擡腳準備過去看看,男人就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餛飩走了出來。
擡眸,正好四目相對。
池涼看着她,脣角勾了勾,放低聲音說,“你晚餐什麼都沒吃,現在吃一點嗯?”
橙歡看着他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好。”
一碗清淡又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在了餐桌上,橙歡走過去準備拉開椅子坐下的時候,男人卻快一步幫她調整好了椅子的位置。
等她坐下,池涼又繞到了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不用吃太多,墊墊胃就好了,晚上吃太多會不消化。”
“好。”
池涼煮的餛飩不多,但即便是沒有胃口,橙歡還是把一碗餛飩都吃完了。
男人也始終坐在她對面看着她,直到她放下了勺子,他把餐巾紙遞給她,淡淡的出聲,“要不要陪你出去消消食?”
橙歡接過餐巾紙擦了擦嘴,搖頭道:“不想動了。”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好。”
男人起身走到她跟前收拾碗,在她起身準備回臥室的時候,他趁她不注意,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
“晚安。”
橙歡回了臥室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着。
總是忍不住的要摸摸自己的小腹,也想知道她的肚子裡到底有沒有一個正在生長的小生命。
可即便是懷孕了,現在算算時間大概也才三個月的時間,哪裡能摸的出來的?
她的小腹還是平坦的,除了身體有類似妊娠反應以外,根本就不像是懷孕的樣子。
……
第二天早上,橙歡收拾完走出臥室的時候,男人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正坐在客廳裡看書,很安靜,像是在等着她醒來。
他原本在照顧她的方面就很細心,又事無鉅細,更別說現在把她當成孕婦來照顧……
連出門需要準備的包包,還有……平底鞋都準備好了。
見她已經換好衣服出來,池涼站起身來,聲音一慣的淡淡靜靜,但如果仔細聽,還是能聽到他語調裡的溫柔,“冰箱裡沒什麼吃的,我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給你買了粥,你先把粥和雞蛋吃了,待會兒出門前再喝一杯牛奶。”
橙歡看着他英俊的輪廓都顯得那麼溫柔,頓時有些恍惚,好像真的又回到了那個時候,每天早上起牀就能一眼看到他,能吃到他親手爲她準備的早餐,還有……她現在好像真的就是需要被照顧的孕婦。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擡頭看着他,“你吃了嗎?”
“沒有,在等你。”
“哦。”
橙歡這才注意到是餐桌上的早餐都是兩人份的。
從昨晚開始,她發現自己的胃口比起之前好了太多,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昨晚她能吃下一碗餛飩,更沒想到今天早上的雞蛋和牛奶的味道似乎都不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覺得餛飩不膩才能吃得下,還是因爲……
他在她的身邊,覺得心情變好了,所以連胃口都好了不少。
……
池涼帶她去檢查的醫院不是明仁,而是一家婦幼醫院。
她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就是池涼在懷疑她懷孕時就安排下來的,也不知道瓊斯說的買通了醫院,是不是就是這裡。
還沒檢查時她就已經知道最終的檢查結果會是什麼,所以並沒有太多感覺。
她就想知道昨晚的驗孕紙驗出來的結果是真的,還是被動過手腳的。
”橙小姐,您懷孕已經十四周了,胎兒已經成型了,目前的報告看起來很不錯,不過也不要大意,在這階段最好小心一點。”
十四周……
就是三個月多一點了?
在她逃婚後的那段時間裡她和池涼做了很多次,是哪個時候懷上的麼?
她的肚子裡真的孕育了一條生命麼?
橙歡很茫然的盯着醫生手裡的報告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在池涼看來,從來醫院的路上開始,她臉上就沒有過笑容,要麼是恍惚出神,要麼就是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醫生說懷孕已經十四周了,表情和情緒也很平靜。
她……
真的不喜歡小孩麼?
或者是,從來就沒有期待過?
從醫院回到了車上,橙歡都是面無表情的,甚至是心不在焉的。
從她的反應來看,好像這個孩子的到來對她而言是一種……負擔。
負擔……
“醫生說了這段時間需要很小心,我讓胡媽去你那裡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嗯?”
男人溫柔的聲音響起,橙歡才驀然回過神來。
她偏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者該說點什麼。